16、第十五章 花开时节动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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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被惊醒，我拼命地急促喘息着。惊恐的双眼无焦距地对着天花板。
这只是个噩梦，我不断地自我催眠自我暗示。梦醒了，一切都会恢复正常，都会恢复正常……
我无助地抱紧双臂。
没用！
寒意仍旧笼罩着我，即使再怎么欺骗自己，我的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那是真的！我永远都无法从我的记忆中摸去西门冉纭刺向我那致命的一剑。
“晚儿……”
西门冉纭！
不，我不想看见他，不要！
我拉着被子不断地往墙角缩去，此时的我根本无法面对西门冉纭，我好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好怕自己会冲着他尖叫，在他面前崩溃。
“晚儿……”
不，放过我……
“不要……”我失声惊叫出口。是谁在拉着我的手？不，别碰我！
“茗晚！”
好温暖！
强健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抱住我，温暖的怀抱，沉稳的心跳。不是西门冉纭，那会是谁？是谁都好，我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暖意。
“晚儿！”
不要！不要放开我！为什么？既然先把我拉入这怀抱又为何要把我推开？
“晚儿，放手。”极力压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茗晚！”严厉的声音呵斥道。
收回情绪，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平息了浮躁的情绪，我迫使自己放手，不再自我放纵。我从未如此的失控过，我不可以让别人发现我的脆弱，重新铸造起防护墙，我抽离身体。
紧接着却对上一双更令我心烦意乱的眸子。
凤劫！
“清醒了吗？”清冷的声音撞击着我的心。
迟疑地点头。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盯着眼前的青葱玉指，一切都说明我回来了，恢复成了茗晚。太不可思议了，先前的事情究竟是真实存在亦或是梦境？可冷到骨子里的寒依然无法退却。
“你以为我是谁？西门冉纭？”凤劫毫不客气地冷哼。
“你……”可恶的家伙，我才刚醒，他难道就不能和言悦色一点吗？“那半夜三更的你又为何在我房里？”我承认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因为我会在我觉得自己会受到伤害前，竖起浑身的刺，时刻准备攻击令我不安的源头。
“你房里？你仔细看清楚这是谁的房间。”
环顾四周，这风格布局，的确不是我的璇舞阁。“是你的房间？”我试叹地问。
凤劫没答理我。
“我、我要回去。”和他在同一空间多待一秒都会让我觉得窒息。
凤劫优雅的站起身，“请便。”然后走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瞅着我。
我震惊，怎么会变成这样？凤劫他说话的语气竟如陌生人般，毫无感情，一副据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完全察觉不到我刚见他时那炽热的感情。
心底竟泛起一丝苦涩。是我把他变成这样的吗？
“还不走？”凤劫不耐烦道。
突然我开始厌恶起这样的自己，人家对我一往情深的时候我不屑，当人家真的不理我的时候，我却又心生不舍。是不是任何事情都要到无法挽回弥补的时候，才能明白珍惜的可贵？
反正我是不可能会喜欢上他，所以他变成什么样关我什么事？一个不相干的人凭什么扰乱我的心境？我如是告诉自己。
我勉强地掀开被子，一个微小的动作牵动了浑身的酸痛。
咬紧牙关，我不要让他看见我此刻的脆弱。即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依旧强忍，从小我就知道哭泣是没有用的，软弱的人连我自己都会瞧不起。
一阵天旋地转，我已掉下了床。头皮发麻，撕裂的疼痛贯穿全身，滚烫的液体从腰侧不断留出。定是那天被人阴的伤口裂开了。
“该死！”凤劫低咒一声，连忙蹲下身子察看我的伤势，可却没有出手帮我的意思。“自己都不爱惜，凭什么要别人帮你？”
“我……我也没要你管我！”他都已经这么不给我面子让我难堪了，我自是不会低头向他求助。骨气我是有的。
“好啊，有本事你自己走出去。”凤劫不再看我一眼。
咽下苦涩，我靠双臂在地上缓慢的爬行。
每挪动一点身体，都让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次。
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我还是听见了叹息声。
眼前多了一双脚。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笑了，“你输了。”也许用自己的命赌凤劫的感情很不值得，不过我知道最后我一定会嬴，因为当人觉得自己会受到伤害时，他会首先选择最适合自己的保护模式，恰巧凤劫和我采取的是用一种方式。
而凤劫再怎么样也不会不管茗晚，因为他爱她。
所以我铁定是胜利者，虽然嬴的手段不光明。
凤劫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我，虽然他很注意不碰触我的伤口，但我还是痛得呲牙咧嘴的。
凤劫轻描淡写地随口问道，“很痛噢？”
没诚意！我也懒的回答，他自己没长眼啊？我都痛得脸色发青了！
“活该！”
活该！他居然说活该！有没有搞错啊？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居然嘘寒问暖都没有，还落井下石骂我活该？
我可以理解为他关心人的方式特殊吗？
把我放在床上，凤劫随即隐身于屏风后。
趴在床上，紧握双拳，任凭指甲陷入肉中，我绝对不可以失去意识！我要想的要干的事还多着，片刻的松懈都会让我的危险多一分。
凤劫手拿两个瓷瓶和白布折回。
“你忍着点。”与此同时，凤劫运劲撕开了我腰上的衣服。
凉意夹杂着痛楚席卷而来。
“自作自受，伤口本来快愈合了，现在却又裂开。”
说点温柔的话难道他会死啊？这家伙，就算是救了我，我也难以对他心生感激。
冰凉的液体，清香的味道，凤劫的手似有魔力般，酥麻的感觉流遍全身，灼热的疼痛顿时减缓不少。
“谢谢……”我呐呐的开口，其实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见了他只想逃。“我……”
“什么都别说了，你休息吧。”
“你去哪儿？”我急忙唤住凤劫离去的背影，他走地是那么的决然，好似永远也不会回来似的，恐惧正逐渐吞噬着我的内心。
凤劫一直没出声，久到我已经不抱希望，以为他不会再理我时，他才淡然地吐出两个字。
“别院。”
一夜无眠，直至凌晨我才渐渐睡去。
夏日天亮的格外早，朦胧中，我觉得有人在我面前晃悠。
凤劫……是吗？
叽叽喳喳的声音打破我的幻想，“小姐，小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落寞地睁开眼，又见纤细这孩子哭得淅沥哗啦的。我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没事了，先扶我起来吧。”
“嗯!”纤细用力地点了点头，“副楼主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奴婢这就去告诉他。”
“不用了……凤劫昨夜就已经知晓了。”
“嗯，楼主定是饿了吧，这是副楼主吩咐厨房准备的，楼主尝尝合不合胃口。”纤细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甘甜爽口的滋味不单是普通的粥。
“里面加了很多药膳调味呢，楼主真是好幸福哦！”纤细感慨道。
幸福？我失笑，被人捅了刀躺在床上这叫幸福？“你要不要也试试躺在床上？”
“楼主误会了，纤细不是这个意思，纤细是说副楼主对楼主紧张关心的程度。”纤细赶忙摇头解释，生怕迟一刻会被我拖出去斩了似的。
“哦？说来听听。”凤劫，我想了解这个人的一切，这感觉是这么的迫切，我从未如此急着想知道一个人所有的事情。
“不瞒楼主说，其实打楼主把纤细带进重楼见到副楼主的那刻起，纤细的目光就一直围绕他，可是副楼主的眼中永远只有楼主一人，即使平日里副楼主再怎样待人亲切和善，但大家都说他是为了楼主才这样的。”
“怎说？”
“听厨房的婶婶说，当年副楼主刚进入重楼的时候也和楼主一样不爱搭理人，整天冷冰冰的，啊，楼主我……”纤细忽然捂住了嘴巴，惊恐地看着我。
“没事，你继续。”我不在意道，过去的茗晚的确只会躲在自己的世界中。
“当然楼主现在好很多，纤细也特别喜欢现在的楼主，啊不是，以前的楼主纤细也喜欢，纤细……”纤细怎么说怎么觉得不对，绕来绕去不知如何是好。
我打断她，“说重点，凤劫那时侯怎么了？”她再磨蹭下去，到晚上都不会把事情讲清楚。
“哦。据说后来有一天，副楼主突然转了性，主动和大伙交流起来，也是从那时侯起大家才知道楼主并不是那么高傲冷漠。”
原来凤劫一切的转变都是为了茗晚。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甘愿违着性子，当起她和下属沟通的桥梁。用情之深，日月可鉴。想必茗晚那段日子一定很幸福吧。
“当楼主被刺的消息传来，副楼主那时的表情……真的是通彻心扉。最令人震惊的是，副楼主抱着楼主竟然哭了，眼睁睁的流下了一滴泪。随后他像是疯了似的抱着楼主来到这儿，不让任何人进来，那疯狂的表情奴婢至今还记忆犹新。”纤细泪眼迷蒙的抽泣着，“副楼主不眠不休地照顾了楼主整整五天，楼主可别再出什么事儿了。”
心里异样的感觉是什么？天哪！我究竟干了什么？一再的做出伤害他任性的举动，仅仅是为了让自己觉得舒坦些，可是凤劫呢？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内心的感受。
因为你得不到他，你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让他的目光能在你的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谁？是谁在说话？
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况且凤劫根本就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我避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
乱了，一切都乱了！
我明明喜欢的是西门冉纭……
可是为什么当我这样想时，却发现西门冉纭在我心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是他那一剑的缘故，我拼命告诉自己是那一剑让我发现他并不如我心中所想的那般美好。
“对了，西门冉纭呢？”记得我被人刺的那晚他受伤还未清醒。
“军师啊，这么一说，军师似乎是在楼主出事后的两天才出现的，不过被副楼主挡在了门外，所以没见着楼主。”纤细歪着脑袋努力回忆。
“他……没什么事吧？”我试探地询问。
“没有啊，只是很激动而已。”纤细不解道，“换做任何人都会这样吧？”
“那……凤劫呢？我想见他，你去替我把他找来。”如果我和凤劫再这样暧昧不明地下去我迟早死于自己的猜测中。很多人都说我有时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每次遇到和感情有关的问题时我总会纠结于其中，然后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我再也不要这样下去了。
“恐怕楼主一时半会儿见不到他，副楼主离开重楼了。”
“什么？他走了！”在我还没理清楚自己感情的情况下，他怎么可以一走了之？“不行，我要去找他。”我掀开被子，挣扎着下床。
“楼主，你干什么？”纤细一把抱住我，“您的身子还没康复！”
“放开我！我要去找凤劫！”我怕他永远地离开，我再也见不到他。纤细把我死死地压在床上，该死！
“楼主你别激动啊！副楼主又不是不回来，他只是去找药材了。”纤细冲我大声叫道。
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不是不回来了啊。恶狠狠地瞪向纤细，“拜托你下次把话说明白点！还不快点放开我！”
“是。”纤细从我的床上爬下站在一边。
被纤细压过的地方一阵阵酸痛，这女人力气也忒大了吧！我的伤口可千万别再裂开了。“你要我说你什么好？”我的气不打一处来。
“是楼主想多了嘛……”纤细无辜地低喃着。
“你说什么？”
“没、没有。”纤细冲我傻笑，“没别的事，纤细告退了哦。”
“下去吧。”她再留在这里我会被活活气死。
“啊！对了，奴婢想起来了。”纤细又跑回我床边，“月门主说颐襄馆已经装修完毕，随时可以重新开业。”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不过在此之前，你先想好确定没有事情需要禀报的了？”
沉思了半响，纤细笃定道，“没有了。”
算算日子，打从我和西门冉纭定下赌约已经过了十七天，完全超过了我预算的十五天，事情变得棘手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第十八天的时候，我硬是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主持了颐襄馆的开张仪式。由于苍凌先前做足了宣传工作，开张的场面也可谓是轰动一时。
坐在贵宾席中，我很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成果。按现在的形式，只要延长开业时间加把劲，赌约唾手可得。
“楼主。”月芩和苍凌不知啥时候蹭到我身边。
“问吧！”就晓得你们不会放过我。今天心情好，有问必答。
“舞女们跳得是什么舞种？月芩才疏学浅，望楼主指教。”
“听好了，是肚皮舞。”这些女子都很有资质，而我的教导也很是管用没白费，其实我觉得应该月芩跳最适合，肚皮舞很讲究跳舞者的眼神，像月芩就很合格，那眼神已经媚到人心坎里去了。
“肚皮舞？我还真头一次见识到，楼主怎么会的？”苍凌看地那是入迷啊。眼睛就没离开过舞娘。
“有天晚上做梦梦见的，有了灵感就编排了。”总不见得说我每星期一、三晚准时出现在舞蹈教室学的吧？
“楼主真是聪慧过人。”月芩狐媚地笑道，“不晓得这歌又是从何而来？”
舞娘一曲跳毕，随之谢幕。悠扬的歌声接踵而至。
究竟一同度过了多长时间
究竟一同度过了多长距离
直到现在我们也留在这儿
即使不算完美也很闪亮
那结晶如今在此
骄傲地闪耀绽放着
尽管老实说并不尽是些
快乐的事 开心的事
但我并不总是孤身一人
想让你看见梦想的所在
不会终结不会消亡
想做那样的梦
那正是我的心愿
想要一直守护在你身旁
不管即将发生什麽
我将会献出所有
一直守护着你
后悔的事一件也没有
这种话至今也无法断言
我们一直以来
总是全力奋战到底
痛苦的夜晚
无尽思念的日子
尽管老实说都有
但我并不总是孤身一人
能看到你的笑颜
令人爱恋 令人目眩
多想再看到那样的笑颜
所以我仍活到今天
我能感觉到你的爱
强大而又温暖
那样无偿的爱情
我尽全力地感受著
想让你看见梦想的所在
不会终结不会消亡
想做那样的梦
那正是我的心愿
想要一直守护在你身旁
不管即将发生什麽
我将会献出所有
一直守护着你
“很独特吗？”此曲本是轻快活泼的，我改了曲风重新编曲，变成婉转抒情。
“的确，但却是很好吸引客人的手段。”苍凌架起二郎腿，悠然自得。“真是不错啊！”
“楼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才多艺了？”月芩又开始找茬。
“月月过奖了。”自己回家慢慢参透去吧。
“都在呢！”幽明风姿绰约地掀开珠帘。
乖乖，这男人还真是妖媚呢！半敞的衣襟下白皙的肌肤，勾魂的紫眸含笑生莲，举手头足无限雍容华贵，配上诱人的嗓音，幽明简直是我颐襄馆的金字招牌。
“小晚儿，你看人家这身怎样？满意否？”边说着边向我粘来。“怎样啊？嗯？”幽明在我耳边轻呵气。
酥酥麻麻的感觉令我起了鸡皮疙瘩，敢情这小子调戏我来着？不着边际地挪了挪屁股，“好的没话说呢！”我开颐襄馆可不是让自己来被调戏的。“幽门主当属稀世奇才。”
“小晚耳何必和我见外，直接叫我明便成。”幽明乘机在我脸上偷摸了一把。
老娘不发彪，他真以为我是盖的？
苍凌见状立刻插入我俩间坐下，“幽明啊，你的客人来了，还不招呼去。”
“真是啊，什么时候不来，小晚儿等我啊，一会儿就来。”庸懒的起身，幽明临走还不忘向我抛眉眼，不过很不得不承认他那身段那姿色，果真不是吹的。
眼下，我怎么又觉得我是恩客来嫖妓的？
“呵呵……”苍凌爽朗地大笑起来，“能让幽大美人倾心，楼主你真行！啊？”
好个猥琐的表情！我气不打一处来。
“可不是，楼主的美貌怎是普通人比得上的，也难怪……”月芩一仰而尽杯中佳酿。
“呵呵……”我干笑。这些见不得我清静的家伙。
“楼主……楼主……”催命般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不好了……”
无语……楼主我可好的很！
玉环气喘吁吁的跑进厢房。
我到了杯水递给她，“慢慢说，怎么了？”
“出事了，朝廷……朝廷派了大队人马向颐襄馆赶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花开时节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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