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小步步

15、第十四章 清风吹散影无踪（二）

　　西门冉纭！
　　果然，转眼就望见西门冉纭和煦的微笑。
　　“西门？”苍凌绕着西门冉纭转了一圈，“西门你……最近没干什么吧？”
　　西门冉纭奇怪道，“何出此言？”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身上的气和平时不大一样。”
　　“苍门主还是热中于玄幻之事。”西门冉纭无奈道。
　　“宁可信其有嘛，反正无害。西门你要不要和我学学？”
　　“不了，多谢门主美意。在下事务繁忙，恐抽不出身。”西门冉纭作揖道谢。
　　“那算了。”苍凌一脸不学是你的损失。
　　“话说回来，门主可否把你怀中的猫借在下一用？”
　　哎——闲扯了半天，最终目标还是我啊！怎么从未发现西门冉纭是这么爱斤斤计较的男人呢？
　　苍凌抱着我的手往怀里一紧，生怕西门冉纭来抢，孩子气的举动却使我很安心。
　　“不用了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宝贝。若西门你喜欢，改明儿我买只送你。”
　　“我执意要你手中这只，怎么办？”
　　“那……你肯跟我学玄幻之术拜我为师的话，为师就送这猫当见面礼，可好？”苍凌话语间充斥着笑意，认定了西门冉纭不会妥协。
　　西门冉纭曾几何时是省油的灯了，故作为难道，“其实猫是晚儿的，这会儿她一定很焦急吧，你也知道她这病是急不得的。”
　　“噢——西门你早说呢，害我还和你浪费那么多时间瞎扯。”苍凌了然于心道。
　　不会吧？苍凌同志啊！你可千万不要临阵倒戈啊！
　　“我这就给晚儿送去。”苍凌绕开西门冉纭疾步离去，最后还不忘朝他大声吆喝道，“谢谢西门你的提醒啊！”
　　至于西门冉纭，我从苍凌的咯吱窝下看去，愣在原地，欲语还休。
　　碰上苍凌这活宝，估计也没辙了吧？我暗爽，苍凌，好样的。
　　渐渐的，西门冉纭变了神色，勾起了冷笑。
　　不由自主，我移开视线，浑身泛起哆嗦。

　　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冰冷凌厉慑人的眸子。
　　我真的是对西门冉纭一无所知。说什么阅人无数，资历深，到头来还不是被男人骗了……后悔了，当初那么冲动地喜欢上他，可心……还收得回来吗？
　　惶恐不安的我瑟瑟发抖。
　　苍凌似发现了我的不安，“不怕不怕，没事了，我们接着去书海。”
　　苍凌这人……貌似也不错。
　　“西门那家伙是古怪得很，身上散发出的气和他外在的表现根本对不上号，所以两个字——虚伪。就不知楼主看上他什么了。不说是楼主，重楼所有的人都一样，其实人的眼睛是最会欺骗人的东西。”
　　苍凌在提起西门冉纭的时候，眼睛格外有神，饶有兴趣的样子。
　　从他的话可以明白，苍凌对玄幻之事颇有研究。
　　苍凌平稳的步伐中亦透露出些许的激动，“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救你，我这人向来是不做对自己没有意义的事的。况且我的预感告诉我，一旦你死了，事情就不好玩了。”
　　怕了我脑袋一下，苍凌继续道，“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好歹也回答我一声，别让我觉得我是在自言自语。”
　　我从小就讨厌人家随便碰我的头，这权力我只赋予我的家人，可惜我从小就是没人要的孩子。
　　“少装傻，我知道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苍凌不放弃地想继续以拍我脑袋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我机警地跺了过去。
　　换来苍凌一阵爽朗的笑声，“就知道你与众不同。”
　　我不客气地哼了两声，废话，我身来就不是猫科动物。可惜听在耳里依然是软绵绵的猫叫声，郁闷使然我更不愿再开口。
　　睨了眼抱着我的家伙，其实……苍凌如若真对玄幻之术颇有研究，他或许能帮上我的忙也说不定。
　　再睨了眼，屁颠屁颠的样子……还是算了吧。我定是抽了才会冒出这想法。
　　“哎——你咋就这么重呢？累死我哉！”
　　“白色的毛发到是挺漂亮的，易脏，脏了话不就变成煤球了？”
　　“啊！还没介绍，小生名苍凌，哎呀你瞧我，猫怎么会讲话？”
　　……
　　……
　　从未见过这么聒噪长舌的男人。好想一巴掌上去直接抽晕他。
　　我的痛苦经历直到半个时辰后才结束。这男人定是故意的！好端端一刻钟的路偏偏硬是拖延时间，好在我也不差，一路上硬是不搭理他，直到最后他长叹一声直至加快脚步！
　　一进书海的门，我立马跳了下来。
　　“急什么？我又不吃猫肉。”苍凌嘟囔着

　　入目，一袭倾长的月牙色身影矗立在狼籍一片的书堆中。无神落寞的眸子茫然一片。
　　殷红的火光历历在目，妖娆的火焰吞噬着不知名的卷轴。
　　苍凌一步上前使劲踩灭火，可却徒劳无功。
　　“没用的，意火是踩不灭的。”琉夕淡然道。
　　的确，所谓的意火的势头并没有在苍凌的努力下减弱，而且，意火的燃烧范围仅限于那卷卷轴，无任何扩散。
　　难怪琉夕胆敢在满是易燃物品的地方使用明火了。
　　苍凌僵直了身影，“楼主……”
　　四目相望，饶是有情却也无情。
　　苍凌卸下玩世不恭的表情。“楼主……这……”
　　琉夕以目光制止住了他欲说的话。
　　我好奇地跑上去瞅瞅那画卷，画卷燃尽三分之二，透过火光，我隐约瞄见一张男人的脸，随后付之一炬。意火随之逝去，灰烟飘散，一切尽被掩埋。
　　“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了。”
　　其实那短短一眼就足以了。
　　卷轴上的人——凤劫。
　　可是很奇怪，依照现在这个时间算来，凤劫应该才十三四岁。
　　琉夕为什么要烧毁画卷，她和凤劫是什么关系？
　　苍凌默默无语目送着琉夕离去的倩影。
　　良久的消沉后。
　　“如果一切都回到当初，什么都没发生，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哎——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曾经那么想守护住她纯真的笑颜。终究明白自己是这么的渺小。”
　　苍凌端起无害的笑容，“小猫啊，你可别像我一样，放手了后悔了。”
　　不放手就能不后悔吗？我冷笑。不放手我最终仍旧什么都没得到。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先放手的人才是最爱你的人。其实感情这回事，谁都说不准。
　　但可以肯定的是苍凌的确是个怪人，有哪个正常人会对猫说这种话。
　　“好了，不说了。小猫你要来书海干什么呢？”苍凌托着下巴端详着我。
　　我讨厌他！尤其是他看着我的眼神，感觉自己被他看透了似的。
　　不理他，我开始寻找《重楼史》。
　　我说过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谱写的。八年前后的历史……我抱迟疑态度。所以我若想知道重楼的秘密，越是前面的历史越有研究价值。
　　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书海书册排列的位置和八年后的正好相反。
　　我用爪子从书架底部很小心地勾出《重楼史》，平时很轻松的一个举动此时却浪费了我不少体力和时间。真他妈郁闷！
　　《重楼史》“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翻了开来。
　　连忙上前继续用爪子翻页，岂料“嘶——”一声，脆弱的纸张上立即出现四条猫爪印。
　　惊愕……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尽量放轻力道我接着翻，又是“嘶”一声，脆弱的纸张脱离了它的母体……
　　“糟！”苍凌急呼。拎着我放到一边，然后查看书的伤情，“完了！被屈伯知道，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鬼头鬼脑地四处张望下，“趁四下无人，还是赶紧溜吧！”
　　我不干，好不容易有这机会，死也不能半途而废！
　　“不肯走？那我自己走了！”苍凌站起身来拍拍袍子，预备扔下我自己溜掉。
　　鄙视了眼苍凌离去的背影，贪生怕死的家伙！我冷哼。
　　苍凌走了半途突然折回，“算了算了，我帮你翻得了，再这样下去，这本书非毁了不成。”
　　“还有记得，我不是贪生怕死。”兴致盎然地冲我咧开嘴道，“鄙人才没那么小气会和你斤斤计较。”
　　果然，这怪家伙会读心术！
　　之前……耍着我玩是吧？
　　“呀，被你发现了！你别不合作嘛！我等了这么长时间才等来了你一个有趣的家伙，重楼的其他奸诈鬼一旦发现了这秘密，就死守着他们的内心。一点都不好玩！”苍凌不满地瞎嚷嚷。
　　拜托！是人都不愿让别人偷窥心事的好不？没道德的家伙！
　　“你别骂我呀，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天生的谁也改不了。”
　　少罗嗦！快翻！
　　“是。”苍凌小媳妇般委屈道。
　　随后我不再理会苍凌，专心致志的看我的历史。
　　杜绝苍凌鸟嘴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让自己的头脑保持真空状态便成，时间一久，他自然觉得没意思，世界也就太平了。
　　苍凌无趣地一页页翻着。
　　突然，猫爪按在了人手上。制止了苍凌机械化的行为。
　　“吓死我哉。”苍凌拍拍胸口道，女性化的举止在他做起来却格外协调。
　　一特殊名词吸引住我的视线。
　　魔罗族
　　根据《重楼史》是记载，魔罗族是一世代以杀手为职的神秘部落。且行事凌厉风行，干净利落，任务几乎没有失败过。
　　由于埋下太多积怨，魔罗族人丁日益递减。在十五年前遭受罕见的天灾后，魔罗族基本被灭，唯一幸存者由现任楼主琉夕从废墟中抱回，取名幽明。
　　原来幽明是天生的杀手，怪不得……
　　我突发奇想想知道我面前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长舌的“优良传统”究竟是遗传自谁？
　　继续翻！我命令道。
　　“你……除了楼主还没人敢命令我，你是头一个。”
　　是吗？我看苍凌自己倒乐在其中。
　　翻着翻着我眼尖地看见了天权门三个字，同时抬头对上苍凌贼笑的脸颊。
　　“我的还是免了吧。”苍凌神速地合上书，“天色已晚，改天再看吧。”
　　休想！
　　我很“优雅”地把爪子搭在书上。“噌”亮出“迷人”的指甲。
　　挑眉注视着苍凌大受打击的神情。（就不知道挑衅这表情以猫来完成是啥样子了）
　　不让我看是吧？不让我看我就毁了《重楼史》！看你怎么和屈瑞交代！干这种事我最在行了，而且通常情况下我都是胜利者。
　　苍凌和我僵持了一会儿，最终举白旗投降。
　　我愉悦地阅读着最新的信息，其实原想哼歌来着，不知道苍凌会不会被气死。
　　苍凌这小子也是世家出生，玄幻世家。
　　这不挺正常的吗？有什么好遮掩的？只能说明他心中有鬼。
　　我的恶好——寻根问底。
　　尤其对喜欢遮掩的人。
　　第二眼，我就明白了其中原由。
　　苍式一族的神物即为猫。
　　理所当然苍凌是不可能对任何一只猫有任何迫害的行为。
　　我就奇怪来着，他怎么会对只猫言听计从的，即使是一只独特的猫。
　　苍凌尴尬地扭头。
　　《重楼史》真是个好东西啊！
　　瞧他的样子，过瘾！
　　“好了好了，都让你看见了。”趁我没留神，苍凌再度发起攻势，夺去了书并且放在了我碰不到的地方。“真的该回去了，明天再看也一样。”坚决的态度毫无回转的余地。
　　这次，我妥协。

　　深夜
　　北风咆哮声扰人清梦。丝丝寒意渗入心间。怎也无法入睡。
　　八年后，想必已经大乱了吧？楼主遇袭，生死未卜。
　　不过，也说不定真正的茗晚已经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体中，而我就变成了她的猫。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也没资格霸占。
　　只是……没有我，茗晚到底还能活多久，依照她现在的这种状况。
　　整晚的翻身整晚的咳嗽，直至精疲力竭沉沉睡去。讫语连绵，梦中也未必塌实。
　　不会有人关心在乎她，故做坚强的外表下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不明白是何动力支撑着她活到现在。
　　记得屈瑞曾经提到过，小时侯茗晚的身体很健康。
　　还是说有人暗害她？
　　窗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呼喊声，漆黑的夜晚一下子灯火通明。
　　不明所以，我决定出去。
　　从来都不晓得重楼是这般有人气，一大群人都提着灯笼往西北方跑去。
　　出什么事了？
　　西北方，应是地牢所在。
　　隔着行色匆匆的人群，我看见了唯一一个往反方向走的人。
　　西门冉纭！
　　明知不应多管闲事，脚依然不听话的往他那个方向奔去。
　　又是书海！
　　不，不对。西门冉纭真正的目的地是书海后面的练功室。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最终西门冉纭在中间的那扇门前，停止了步伐。
　　他想干什么？中间的房间只有历代的楼主才可以进去，西门冉纭不可能不知道。
　　西门冉纭在门的附近勘探了一会儿，推开了门。
　　夺目的光芒瞬间掩去了他的身影。
　　我继续跟进。
　　等着我的却是贴在脖子上冰冷的剑。好奇果然是会害死一只猫的！
　　“我当是谁来着。”西门冉纭冷哼。“真是个该死的东西！”
　　视线上仰，刹时冻结。
　　瞳孔剧烈收缩。
　　我看见了我宁愿永远不要看见的东西。
　　恶魔的瞳孔！
　　明黄色的眸子，时而流转闪现出惊人的光泽！
　　西门冉纭竟不是中原人！
　　“现在没时间，等会儿再来收拾你。”收回配剑，西门冉纭走向青魄所在处。
　　青魄映照出那恶魔的印记。投射在墙上的是张撒旦的面容。
　　“原来如此，青魄还有让一切现形的能力，难怪当时……”喃喃自语着。
　　下一秒，墙上的脸孔开始扭曲，狰狞邪恶的表情触目惊心。
　　西门冉纭眯缝起双眼，不出声。
　　墙上的画面不断地变动着，每一次都诉说着恐怖的事情。
　　良久后，西门冉纭慢慢转身。“虽然你是只猫，可你知道的也太多了，保险起见不能留活口。”
　　剑起剑落，快得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痛楚，只有腹部的伤口见证了一切。
　　最后看见的仅仅是西门冉纭无害的笑容。
　　多么的讽刺！

　　是回去的时候了……

　　叹息声逐渐淡去，再也无法捕捉。好似当水从指间穿过，却怎么也无法阻止无法挽回，无力的逝去感充斥着全身。
　　是谁？
　　强大的力量无间断的拽拉着我，无论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
　　无尽的黑暗中，刹那冒出两点明亮，是光芒吗？我犹豫着是否要伸手去碰触。
　　光亮逐渐靠向我，仿佛是灵魂被抽离身体，我浑身僵硬。滴滴液体从额际渗出。
　　那光……竟是一对慑人心魂的瞳孔！
　　冰冷的目光，无尽的深渊。
　　噬血的笑容，狰狞的表情。
　　是谁？
　　我恐惧地不停往后退去，别过来！
　　鬼魅般的人影突然冲我笑了。
　　血液瞬间全部涌入大脑。
　　西门冉纭！

作者有话说

　　本章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