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会飞》天雪未央

4、晚餐

　　白冉冉按了门铃，把墨菲推到前面，“人家主要是请你，我只是个赠品而已。”
　　“呦呵，你这赠品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还厚着脸皮跟过来蹭饭。你不是吃过了吗？”墨菲冷嘲道。
　　白冉冉今天放了大血，本就心情不畅，听墨菲说出这话，怒火中烧，刚仰起头想怼回去。
　　门开了，房东太太腰上系着各自围裙，满脸笑意。“快，快请进。你们是我的房客，还是对门邻居，更是姐弟关系。千万不要见外。”
　　墨菲将红酒递给房东太太，笑得风情万种，“谢谢姐姐。”
　　房东太太虽然没有老牛吃嫩草的歪心思，可是无论是谁见到了美好的事物，总有种亲近亲近的念头。房东太太一手放在墨菲背上，温柔推进屋内，“人好看，嘴又甜，真让人喜欢。姐姐自从认识你之后，恨不得天天烧香拜佛，希望二十八路神仙护佑你，不要有病有灾。更不要被某些人欺负。”说着，房东太太有意无意地瞅了白冉冉一眼。
　　白冉冉苦笑道：“我可没有欺负他。”
　　房东太太悄悄掐了一把白冉冉，嘴里却笑道：“随便坐。最后一个菜，马上好。”
　　三人进了屋，墨菲安静地站着，眼睛看着白冉冉。
　　房东太太见状，瞪了一眼白冉冉，意思再明显不过，“瞧你那损样，平日里肯定没少欺负人家。人家现在不敢落座，你还不赶紧照顾好？”
　　白冉冉被两人瞧楞了，他再笨也明白，现在出了点问题，可是问题是什么呢？
　　墨菲还在看着他，白冉冉心道：“看我做什么？我知道我很好看，即便不是一等一的，也是快要一等一了。”
　　房东太太假装被烟呛着了，拼命咳嗽了几声。给白冉冉使眼色，努着嘴朝向墨菲。
　　白冉冉无奈，心想，“这大姐犯花痴了吧？在人家背后五米亲人？”
　　墨菲微微低下头，右手食指被左手揉着，看起来局促又委屈。
　　房东太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厨房走出来，拉着墨菲坐到沙发上，把果盘拖近，“弟弟先吃点水果，不要客气，就当是自己家。”
　　“好的。”墨菲一副乖顺模样。
　　房东太太惦念锅里的菜，站起身道：“有姐姐在，谁也别想欺负你！”说着，一道杀气从眼中飙射而出，白冉冉吓得呼吸一顿，半口气堵在嗓子眼儿。
　　咳咳——
　　白冉冉咳嗽顺气，这时，墨菲突然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从沙发上滕地站了起来。那小模样，真让人怀疑是不是谁对他做了什么天神共怒的事。
　　“白冉冉！”房东太太大吼一声。手里的锅铲杀气森然地指着白冉冉道：“你这是想上天啊？在我的地盘还敢耍横撒泼？”
　　“大姐，我做了什么？”白冉冉一脸无辜。
　　“好！好！好！”房东太太气怒交加。
　　墨菲突然插话道：“姐姐不要生气。冉冉不是故意的。”
　　白冉冉一脑子浆糊，问道：“我做什么了？”
　　房东太太气得锅铲都哆嗦了。
　　“都是我的错，姐姐千万不要动怒。”墨菲添油加醋道。
　　白冉冉摊开双手，辩解道：“我什么都没做！”
　　房东太太放下锅铲，双手提刀，气势汹汹地走出厨房。
　　白冉冉终于明白，问题出在他这里，白冉冉上前两步，一把抱住房东太太的两腿，哀求道：“大姐，大姐，我知道错了。您老息怒。”
　　“以后冉冉会改的，姐姐千万别动怒，您伤了身弟弟可就伤心了。”墨菲也赶紧劝道。脸上虽是一副焦急担心的表情，心中却乐不可支，“地球姐姐真彪悍，我喜欢！”
　　相较于墨修的“情真意切”，白冉冉虔诚如信徒般地对天发誓，在房东太太看来，一文不值。
　　丰富的菜肴摆上桌，房东太太还打开了红酒，准备小饮怡情一番。
　　白冉冉胆战心惊地最后坐下，生怕哪里再出错。惹得“双刀大姐”要生刮了他，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房东太太看了一眼白冉冉，白冉冉自觉地站起身为大家斟酒。
　　三人举杯，恭祝无价情谊。
　　房东太太只要看白冉冉一眼，白冉冉就会硬着头皮找事情做。递纸巾，夹菜，倒水，斟酒，鼓掌。
　　一顿饭下来，都是墨菲与房东太太互相夸奖。白冉冉只听得全身发痒。
　　“姐姐漂亮。”
　　“弟弟学识渊博。”
　　“姐姐怎么保养的？这么年轻水嫩。”
　　“弟弟素养超凡。”
　　……
　　白冉冉仅仅叨了两筷子青椒肉，其余时间都在瞎忙，本来不怎么饿，现在好了，满桌子好吃的，偏偏饿的头晕还不敢乱动。
　　临了，房东太太拉着墨菲去看相册。白冉冉已经饿过劲了，心中有苦难言，自顾自地倒了满杯酒想要销尽万古愁。
　　只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以往房东太太对他还是极其和蔼可亲的啊，见面总是“小白又长帅了”、“小白真努力”……之类的好听话数都数不清。
　　可现在，不是动手就是动刀。白冉冉瞪着沙发上春风得意，眉开眼笑的墨菲，羡慕嫉妒恨哪！
　　墨菲瞟了一眼白冉冉，发现这傻子竟然自己喝昏了头，摇头晃脑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姐姐，天晚了，我们先回去，改日我们再聊。”墨菲歉声道。
　　房东太太瞅了瞅时间，确实有些晚了，不好再挽留，只叹息了一句时光太快，恋恋不舍地送客。
　　墨菲和白冉冉回了家。
　　“你可以走了。”白冉冉瘫坐到小沙发上，语气不善。今天生了一肚子气，不对，好多肚子气，这辈子的气都在今天受完了。
　　墨菲将白冉冉衣物褪去，看着白冉冉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地笑出声。
　　“你还还意思笑？”白冉冉气得抓住身边的抱枕就砸了过去，奈何抱枕停在半空中，不得前进半分。
　　白冉冉气不过，歪歪慌晃地站起身，扑向墨菲，他现在看到这张脸就生气，就是因为这么漂亮的脸，才让房东太太朝秦暮楚，从友善变成了敌视。
　　这套一室的房子，家具齐备，房租低廉，交通方便，很难找的。如果房东太太不愿意租给他了，可去哪里找这么合适的房子。
　　墨菲飞空，躲开张牙舞爪的白冉冉，像是在看马戏团里的精彩表演。
　　“又”白冉冉打了个嗝儿，“又飞起来了？”
　　“你，你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白冉冉道。
　　墨菲笑问：“去哪里？”
　　“你跟我走就行了，快！”白冉冉伸手去抓墨菲的裤脚。
　　墨菲落地，白冉冉拉起他就出了门。
　　白冉冉感到脑子越来越沉，脚下的路总是飘，一会儿向左歪，一会儿向右斜。今天这世界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呢。
　　墨菲看出来白冉冉确实喝多了，只好伸出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帮他稳固身形。
　　两人走上大街，白冉冉被冷风一吹，酒醒了不少。
　　“你吃我豆腐！”白冉冉自我感觉良好，报仇成功。
　　“我的臂长恰好等于你的腰围。”墨菲笑道：“天作之合！”
　　“哈哈哈哈，我，白冉冉，堂堂一表人才，地球翘楚，岂会跟你这个外星土著共结秦晋之好？”
　　“你想多了，我可是正经人！”墨菲一脸正气，“我绝不会自甘堕落，与你这样邪心豺狼的同流合污。”
　　“我是邪心豺狼？你还有没有起码的良知？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你还损我？你这样的人扔到星空都需要一万年才能彻底除臭！”白冉冉气道。
　　“你不但偷窥我的身体，还乱摸。究竟谁是豺狼，谁自己清楚。”墨菲丝毫不肯退让，针锋相对。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街道交叉口的利民体检处，
　　看到体检处门口放置的电子秤，白冉冉拉着墨菲，要看看他到底有多重，怎么可以飞起来呢？太不符合科学了。
　　“140公斤！”
　　“70千克是140斤。”墨菲翻了个白眼道：“而且，我倒宁愿重的像头猪，也不愿意笨的像头猪。”
　　“今天，老板夸我能干。我再笨也能挣到工资，你再聪明再好看有什么用？”
　　“你错了，我已经不能再好看了，所以我好看到根本不需要聪明，即便我仍旧太聪明。”墨菲自夸道。
　　白冉冉扬首看向墨菲，今天他一定要从这张非人美的脸上找出点瑕疵，好好挫挫这个人的风头。
　　路灯下，本来就身材高挺的墨菲身着西装，更显英气，头发遮光，落了小片影子在脸上，迷人的画面。
　　墨菲看白冉冉没有还嘴，偏偏头，表示该你了，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非常同意我对自己的评价？
　　随着墨菲偏头的动作，脸上的阴影不见了，倒是睫毛微微上弯，好看的让人想去碰碰摸摸，好好把玩一番。
　　白冉冉越看越气馁，可又不愿低了士气，猛地推了一把墨修。
　　墨修不防备，被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马路上。
　　一辆转弯都不减速的敞篷跑车呼啸奔来。
　　“墨菲，小心！”白冉冉推完就后悔了，急得大喊。
　　黑色超跑的主人紧急刹车，可巨大的惯性，太短的距离都让墨菲避无可避地被撞飞出去。
　　车胎在路面上搓出刺耳的尖利声，人车相撞时闷闷的声音却更加能穿透白冉冉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