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千年》童梦同

25、王后披战袍

　　数年后，我十五岁了。

　　在王后的教导下，我已经成了一个大家公认的武术好手，一般的男子都打不过我。记得，我第一次跟随王后上战场，是为了征讨封地上的一群盗匪。

　　他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百姓深受其害，王后亲自披挂上阵，一把铜钺舞起生风，一往无前，所向披靡。我在第二辆战车上，追随王后，起初还有些胆怯，毕竟第一次上战场，看到死人，还是有些怕。

　　但是王后英勇无畏，激励了我，绝不能给王后丢脸。于是，我挥起王后赐下的青铜剑，奋力砍向敌人。第一次砍到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惶恐的。但是，我想起王后在带我上战场前说过的话，“阿南，你不杀敌人，敌人就要杀你。不要可怜他们。而且，那些人手上都有人命，他们穷凶极恶，不能算作是人。记住，对恶人，不要手软！ ”

　　到后来，一个狡猾的盗匪，差点砍到我身上，让我惊出一身冷汗，还好随王后习武多年，我急切间，扭身躲过了。但是，这一来，我的斗志立刻被激起了，我当时想，王后说得对，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我的每一次砍杀，都是在保护自己。

　　王后一边战斗，一边还要回头看护我，她担心着我，我冲她大喊，“不要管我，我能行！”

　　我听见自己稚嫩的少女声音在战场上响起，突然豪情万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王后那么受战士的爱戴。这种豪情，是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够明白。那种豁出去，不顾一切，哪怕今天把性命留下，也要战胜敌人的决心，只是战士才知道。

　　战场，生死之间，激发人最大的斗志。我觉得，一个人，无论男女，他只有上过战场，和战友肩并肩战斗过，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做个这么厉害的人。

　　那一次，我们大获全胜，我高兴极了，这是我追随王后第一次上战场，就打了胜仗。绝大多数的盗匪被歼灭，个别投降的，也被押回去，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死亡。不过这些人，要游街示众后，经过审判，再处死。

　　我记得，当时主持审判的就是王后，这是王后的封地，他们作乱，就是对王后挑衅。那些深受其害的百姓，朝盗匪们身上扔石头、土块，他们解恨了。有些老百姓激动地哭起来，他们善良，但是弱小，被盗匪欺负的时候，敢怒不敢言。

　　王后替他们报仇了，当盗匪被斩首的时候，围观的数千百姓都高兴地欢呼，他们向王后下跪感谢。王后也向他们保证，自己的封地上，不许欺压良善。

　　王后把封地管理得很好，因为盗匪绝迹，商人就敢往来贩运物品。王后还建了集市，鼓励大家在集市贩卖东西。

　　而且，王后还鼓励农桑，给农人提供好的种子，没有农具的还借给他们农具。

　　我跟着王后走过封地上的每一寸土地，我看见王后想法让人照顾鳏寡孤独，她尤其喜欢为那些被欺凌的女子做主，让她们少受痛苦。

　　在王后的管理下，封地越来越好了，人民安居乐业，百姓道不拾遗。

　　而且，王后还向国家纳贡，每次进上的东西都很珍贵。有天，我看见王后在检视贡品，贡品的数量和规格令人咋舌，“这么多宝龟啊！我在宫里都没见过这么多！王后你对大王真好，你真舍得！”

　　这摆了满满一地的龟壳，真不少，这种龟壳，叫“卜龟”，是占卜用的，很难得。

　　王后轻笑，“大王不是爱占卜吗？他一定会喜欢的。让他占卜个够。”

　　大王其实并没要求王后必须纳贡，但是王后自己要纳。她把封地管理得好，商贾往来不绝，奇珍异宝，这里并不缺乏。

　　如今王后潇洒自在，在封地上住着，不回国都，大王多次写信、派人来，都无济于事。我能想象到大王在王宫气得跳脚的样子。心里只有一句话，活该。

　　谁让他当初为了个出身低微的御妻，把王后送走。御妻一生产，王后就被送走。任谁都会寒了心。

　　再加上，这几年，王后一直在封地，没有回王都。外面就有些谣传，说王后做错了事，触怒了大王，被流放了。

　　也是，一般夫妻总要住在一起。如今大王和他的王后，一个住在都城，一个住在封地，几年都不见面了，这算什么夫妻呀？

　　不过我觉得，现在的王后过得很好，她在封地受人尊重，自由自在，令行禁止，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就够了。至于夫妻什么的，那重要吗？

　　我追随王后时，恰是她刚刚解下战袍的时候，宫里的日子，有一段，憋屈死了。现在，王后又披上战袍，意气风发的她回来了。

　　虽然王不见后，后不见王。但是，如果哪里有了紧急的战事，大王一道旨意下来，王后还是会披挂上阵，带着她的三千精兵，从容迎战。

　　没错，我家王后有私兵！

　　王后的封地养着三千精兵，有时候打盗匪练兵。大王听说，王后开始巡视封地，还打败了盗匪，就知道王后身体恢复了。

　　一次，他又派人来接王后未果，就赌气派王后去迎战入侵的鬼方。王后带着三千精兵，星夜兼程，赶到阵地，和正在苦战的军队汇合后。王后制定了战术，出其不意，左右夹击，打败了敌军。

　　王后打败鬼方，战功赫赫，苦战的将士得到解救，也很感激她。

　　那次战役，我也去了，站在王后身边，和王后一样身着男装的我，看着将士对着王后欢呼感谢，感到与有荣焉。这次战役，我也参与了，也做了点贡献。

　　大王下旨，让王后进都城献俘受赏，王后称身体不适，旧疾复发，让别的将军去献俘了。至于赏赐，王后托将军带话给大王，“臣妾是一国的王后，为国尽忠是本分，无需赏赐，何况臣妾已经有封地了，大王已经赏赐过了。”

　　我估计，大王听到将军这样说，能把脖子气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