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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史密斯夫妇梗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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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间苏纳言目标中的房屋早已被从中打通,两套相通的屋子都是一样的布置,却被人从中间掏出了不大不小的洞来,那洞的尺寸足以让三个成年人并肩跑出来。除此之外,十几个壮汉分布在两间房内,正笑眯眯地看着苏纳言。
“晚上好,东方来的客人。”距离苏纳言最近的是一位宽下巴的棕发男人,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锃亮的手/枪,指着苏纳言的眉心:“欢迎来到您的墓地”说到这里,男人拉开了保险栓。
所有信息都是假的!这群人骗过了文森,也骗过了他自己!只需要用那个身份随便订两间房,这群人便可以坐在房间里安然等待着猎物上门,而他和文森都是嗅着鱼饵就迫不及待上钩的蠢鱼儿!苏纳言为自己和文森的愚蠢感到羞愧!
抬头看着屋内的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高鼻深目的欧美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势在必得的狞笑,苏纳言在心里发誓,以后再有谁说中国人是狡猾的狐狸,他一定要狠狠地给那个人一记白眼,真正的狐狸正站在他的面前呢!但很快,苏纳言及时调整了情绪,从开始的感到羞辱变成了热血沸腾,没错,既然这些白人佬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愚蠢,甚至于很聪明,或许,今夜的战斗将让他永生难忘。
从头到尾,苏纳言也没有想过“失败”这两个字,甚至连冒出这个念头都没有过,不知道该说他实在太过相信自己的实力,还是说他本身就有这个实力。
棕发男人距离苏纳言最近,自然能发现苏纳言的脸色变化,由白变青,再由青变红,棕发男人哈哈大笑,他以为这是苏纳言害怕的表现,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同伴嘲笑道:“这个小可怜已经吓得尿裤子了!”顿时,一屋子的男人哄堂大笑起来。
没有比这个机会更好的了,苏纳言瞅准了所有人都放低了警惕的空档,一个高腿踢,正中棕发男人的手腕,那把手/枪也随之脱离了男人的掌控,苏纳言飞身接过那把手/枪,在空中对准天花板上的两盏灯,“砰砰”连着两枪,房间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待落地后,苏纳言翻身躲进了墙角的沙发背后。
那群男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那个黑发黑眼的东方男人像是跳艺术体操似的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圈,接着房顶的两盏灯就灭了。“该死的!”一个被苏纳言身手吓到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吐出这句抱怨来,话音刚落,一把尖刀已经循着方向找到了男人的所在,直直插入了男人的胸口,男人甚至没来的及喊出一声痛,便倒地没了呼吸。
局面直转急下,原本占据上风的一方被一个苍白瘦小的东方人逼着躲了起来,甚至连声音都不能发出,要知道,他们这帮人可个顶个的能干啊,而且又在数量上占据优势,怎么也不能怕了那个黄种人呐!
的确有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端着枪站了起来,朝着苏纳言落下的方向开了几枪,几点耀眼的火花在黑暗中闪烁过后,又一把不明来处的尖刀飞进了开枪男人的胸膛,男人一声闷哼,倒在了地上。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没有人敢再轻举妄动,苏纳言于他们而言像是黑暗森林中的野兽,稍稍暴露一点行踪就会被循声而来的野兽撕/扯地体无完肤,尽管手电筒就别在腰间,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把手/枪,依然没有人敢去触碰手电筒,也没有人敢举着枪拉开保险栓,在见识过那个东方男人的本领过后,他们有理由相信,自己发出的任何一点声响都有可能成为自己葬礼的丧钟。
短暂的僵持过后,棕发男人终于鼓起勇气,决定背水一战,他虽然看不见苏纳言,但根据之前的经验判断,苏纳言最有可能选择三个物件作为自己的挡命牌——沙发、床和电视机下面的那台柜子,只要自己同时向两个方向射击,就会有三分之二的机会成功!
棕发男人无声无息地从腰间掏出另一把手/枪,轻轻拉开了保险栓,缓慢地深呼吸几下,在心中默数了三个数,他猛地跳起来,两支手/枪交叉着、朝着床和沙发的方向疯狂射击着,可惜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这个黑暗的房间早已变成了战场,搅入这场战争中的、也远远不止他和苏纳言两个人。
当某个人的精神快要紧张到极限,犹如一根一触即发的弓弦,此刻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的神经得到最大程度的反弹,弓弦绷得太紧总是要放松的,而释放出的压力会落在谁的身上?
棕发男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死在同伴的手里,当他决定背水一战,用手/枪的火花暴露自己的位置时,就注定了他的命运,几发子弹从不同的方向射过来,穿透了他的身体,他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呻吟,重重地跌倒在地,大片的血迹从他的身下蔓延开来。
局面开始变得失控了,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声呻/吟是棕发男人发出来的,棕发男人是群人的领头羊,也是他们的大哥,有人动手杀了他们的大哥,而且开/枪的不止一个人。
“刚才开/枪的是你吗?”一个姜黄色头发的男人质问身后的矮个子男人,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在乎会被苏纳言发现的危险了,他满脑子都是要为大哥报仇的念头。
“你发什么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姜黄色头发的男人不依不饶,摸了摸矮个子男人的枪口:“枪口是热的,刚才开/枪的就是你,是你杀了大哥!你这个叛徒!”
这一句声音格外大,却意外地没有受到任何攻击,苏纳言像是从这间房里无声蒸发了般,找不到这个人的一丝痕迹。不过已经没有人注意他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转到那个矮个子男人的身上,矮个子男人虽然在黑暗里看不到其他人的目观,却也感知到了怨毒和愤怒的情绪,情急之下他叫出了声。
“不、不,我当时是被吓昏了头,我不是故意的……而且,而且不止我一个人开了枪,你们也都看到的,不止我一个人……”
这番语无伦次的话不知道被其他人听进去了多少。
“你这个杀害老大的叛徒,不要再狡辩了,做好回去以死谢罪的准备吧!”姜黄色头发的男人愤怒地打断了矮个子男人的争辩。
“你凭什么不许我说话,肯定、肯定是你也开/枪了,怕大家会追查下去,才叫我闭嘴,你、你想杀人灭口!”矮个子男人像是找到了真相,得意地笑了起来,姜黄头发的男人气得给了矮个子男人一拳,失控了,失控了,这一切都失控了……
柯尔特派来监视周致远的那对兄弟在睡梦中收到了求救,对讲机那边是一道男人的凄厉惨叫:“请求支援,我们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人快要支持不住了……”
“一群废物!”巴嗤笑了一声,这次是他们兄弟俩的失误,他们实在太高估那群人的本事了,还以为真能像那群人花言巧语描述的那样,无声无息地除掉那名杀手,果然,这种事找外人终究不可靠,还是组织内部的人信得过。
想到这次回组织会受到柯尔特怎样的处罚,哥哥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边颂已经穿戴好了衣物,从接到那条求救开始,颂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整间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压抑气氛,巴知道,那个神秘的杀手彻底惹火了颂。
颂的杀意连住在隔壁的周致远都感受到了,刚做了一个噩梦的他又被阵阵寒意给惊醒,身为杀手,他自然知道那阵寒意代表着什么——隔壁那对兄弟要动手,对象呢?难不成是自己?
就在这时,周致远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那对兄弟穿戴整齐的走了进来。弟弟颂面无表情,眼神却红的发黑,周致远被颂的表情惊到了,他从来没有和东南亚那边的杀手有过什么接触,但也是听过他们的狠辣,这样看来,传言果然不虚,颂单单用表情就可以吓破普通人的胆子。
“听着,我们马上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地待在屋里,不管听到了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去,也不要开门。”说话的是哥哥巴,巴说完,把一支闪着寒光的手/枪扔给了周致远:“这个留着给你防身,枪里只有五发子弹,节省点用。”
嘱咐完了,两兄弟也不看周致远的表情,径直向外走去,周致远看着这兄弟俩架势猜到了七八分,马上将会有一场恶战,而且战场就在这个酒店,甚至就在这层楼!!!一向爱凑热闹的他怎能放过这个机会,朝着兄弟俩的背影,周致远懒洋洋地喊道
“带上我吧,说不定还能给你们帮大忙呢!”
从周致远的语气里就能听出,他把这场恶战当成了一次游戏,这种语气实在是惹人讨厌,尤其是做事向来认真的颂。他转过头,阴森森地对周致远道
“如果不是柯尔特的要求,我现在就想朝着你的脑袋开上一枪!”
周致远没有被颂的语气吓到,反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幅“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的宽厚模样,颂和巴没有时间和周致远过多纠缠,快步走出了房间,“砰”的一声,房门被巴关上了,也彻底隔断了周致远向外延伸的视线。
任谁都不会想到,颂和巴兄弟俩苦心孤诣营造出来的、想要引出苏纳言从而一网打尽的战场,其实就在周致远卧房的对面,两间房之间只隔着一条并不怎么宽阔的走廊,也多亏了酒店的隔音措施做的相当到位,苏纳言房间里已经是战火冲天,枪炮齐鸣之时,周致远还依然在安稳地睡觉,甚至在睡梦里还对苏纳言做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来。
等到颂巴两人打开那道房门,迎接他们的不是枪林弹雨,也不是尸横遍野,而是一片黑暗,兄弟俩谨慎地用对讲机让外面的人把这间房的照明系统直接打开,很快,一排排橘黄色的小亮光闪烁起来,照亮了整间屋子,兄弟俩这才发现,这间房内的主灯灯罩早就被人一枪射穿了。
相当精准的枪法,漂亮!巴在心里不由得赞叹道。
颂巴兄弟进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向里探视,里面早就硝烟弥漫、一片狼藉了,目之所及,床上、沙发上、茶几上、地毯上甚至连浴室的浴缸里都躺满了人,这些人或死或伤,就算是走运保住了一条命的人,大多也是重伤垂危。
颂黑着脸寻摸了一圈,看到受伤的都是自己人,脸色又黑了几分,他抬脚踢了踢床边的一个肺部中弹的男人,粗声问道:“那些人呢?”
男人喘着气,知道自己恐怕活不了多久,过了半天才开口,艰难答道:“刚才屋子里太黑,我什么都没看到,恐怕那个人按原路,从窗户逃走了!”
男人的这番话很明显告诉了颂一个事实,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那个人?难道只有一个人?”
男人被颂惊诧的表情影响到了,可是没办法,事实终归是事实,只能摆出一个屈辱的表情,如果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这样,他绝对不会来趟这趟浑水,干他们这一行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死有什么要紧的,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屈辱和别人的嘲笑!都是血性男儿,自然把荣耻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可现在,他们这行人恐怕没一个能活的了了,这份耻辱和仇恨,再也没办法报回来了,想到这里,男人气血上涌,不由得吐出一口血,两腿一蹬,眼珠子瞪的老大,终究还是死不瞑目。
巴听了男人的话,已经去窗台那边巡视了一遍,夜色昏沉,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既然那个人是从窗户进来的,再从窗户逃走恐怕也没什么不可能,就在巴想要顺着窗户追出去时,一旁的颂忽然制止了他。
颂的表情微妙,身体没有动,视线却微微上扬,巴明白了过来——天花板上有人!电光火石之间,颂已经抬/枪射击了,随着子弹飞射,天花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弹孔,那些弹孔如同人的脚步,一直蔓延到屋外。
颂没有丝毫迟疑,端着枪走出屋外,听着走廊里传出的尖叫声,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颂的听力非同一般,他知道,颂在听声辨位,天花板上的那个人恐怕难逃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