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潜伏》澹台孑

29、第八章：南法（4）

　　晚上，江晚余做了饭。她问了管家如何照顾程勋的饮食，仔细记下，按部就班地做了出来。

　　饭后，江晚余在一楼看电视，程勋陪了她一会儿，接了Amy的电话就上楼了。

　　江晚余盘算着，可能对方已经发来初稿了。

　　她思索着如何能拿到副本，想着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来电人是卫旭。

　　卫旭明知她和程勋在一起，偏偏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江晚余不爽，接起电话不免抱怨：“你打电话能不能看一下时间？”

　　卫旭听了嗤笑，阴阳怪气地说：“怎么？太晚了，打扰到你们了？”

　　江晚余语噎，问她：“你有什么事？”

　　“项目计划书拿到了吗？”卫旭问她，“圣诞一过就要审批竞标资格了，夫人需要计划书作参考。”

　　罗敏熙催的急，江晚余不免压力大，蔫蔫地说：“我知道了。”

　　卫旭不满她的回答，继续施压：“项目投标要是失败了，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对江华追加投资你就别想了，她万一要是撤资了，你们江家就等着吃牢饭吧。”

　　这话卫旭不说她也知道，因此听了格外心烦。她看了眼楼上，压低声音说，“这两天有消息就告诉你。”

　　江晚余说完挂了电话，想了想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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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勋刚收到了Amy的初稿，这会儿正坐在桌前对着资料思考，他听见江晚余上了楼，转过身看她：“刚才在和谁说话？”

　　江晚余摇头笑笑，撒谎说：“一个朋友。”

　　程勋没再追问，点点头，回过身继续看电脑，边看边说：“你自己找点事做，我晚上不陪你了。”

　　江晚余应了一声，想了想问他：“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我不出声、不打扰你，可以吗？”

　　程勋回头看看她，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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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旧埋头工作，江晚余找了本书，坐在床上翻着。她看得心不在焉，想着怎么能偷看到程勋手里的文件。

　　只有他休息或是不在桌前时，她才有机可乘。

　　江晚余放下书，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问程勋：“你洗澡了吗。”

　　程勋目不转睛，应了一声：“洗了。”

　　江晚余：“……”

　　她磨蹭了半晌，又问他：“要不要下楼吃宵夜？我给你做。”

　　程勋没回头，说：“不饿。”

　　江晚余：“……”

　　她想不出借口了，干脆钻进被窝，用被头遮着自己的脸，娇滴滴地问：“阿勋……已经很晚了，你不休息吗？”

　　程勋看了眼时间，说：“还早。”

　　这人一工作起来就不解风情，江晚余使劲儿翻了个身，制造了一些动静表达不满。

　　程勋听见了，回过头看她，“晚晚，乖一点。”

　　他对她的称呼很独特，有些俏皮可爱，不像别人那样呆板地叫她“晚余”。

　　江晚余似乎真的乖了一点，她抿嘴，看着程勋，半撒娇半埋怨：“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她说的在一起当然不仅仅是指共处一室。程勋会意笑了一下，起身拿起电脑了材料到了床上。他掀开被子上床，把江晚余搂进了怀里，继而把电脑放在了腿上，边看文件，边哄她睡觉。

　　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胸口的江晚余，问她：“这样满意了？”

　　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屏幕上的字迹，江晚余很满意。她笑笑，往程勋怀里钻了钻，说：“满意了。”

　　程勋无奈摇头，“你呀……快睡吧。”

　　他左手轻拍江晚余后背，右手滑动着电脑的触控板，又将心思放到了文件上。

　　江晚余假寐，从眼睛缝里头看电脑屏幕。屏幕上是一张张报表，密密麻麻的数字，江晚余眼睛看得发酸，但什么也没看懂。

　　连看都看不懂，更别说把消息告诉卫旭了。

　　她闭眼养神，心想，偷窥绝不是办法，还是要等程勋休息后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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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程勋的怀抱太安稳，又或是预算报表太费神，江晚余渐渐熬不住了，没等程勋睡觉，她就又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起来后又开始懊悔，伸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气自己自控力太差。

　　错过了晚上最佳的作案时机，江晚余不敢轻举妄动。果然，她刚发出了轻微的声响，程勋就转醒了，他伸手把江晚余拉进怀里，翻过身扣住她的腰。他贴着她的后背，耳鬓厮磨般开口：“要去哪儿？不是要和我在一起吗？”

　　江晚余耳边一热，跟着脸也热了。

　　“今天是平安夜。”程勋在她耳边说，“我们怎么过？”

　　江晚余翻过身，面对着程勋，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不管我想怎么过，你不是都要工作吗？”

　　程勋笑笑，抓她的手：“我不是说了吗，这次竞标竞争激烈，你体谅一下。”

　　江晚余叹了口气，退让道：“那你好好在家工作吧。”她说完抽回了手，同时也挣脱了程勋的怀抱。

　　程勋不解，问她：“生气了？”

　　江晚余跻着拖鞋进了卫生间，探出出来头对程勋一笑：“我去给你做早饭、做午饭、做晚饭，我一天都乖乖的，你好好工作，工作完了得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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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勋白天在家工作，江晚余去了镇子上的超市采购食物。

　　圣诞期间，镇子里的超市不开门，江晚余足足买了一车食物。临结帐的时候，江晚余在结账台前的货架上拿了一包避孕套扔进了购物车。

　　回到家，程勋还在楼上开电话会议。江晚余没去打扰他，收好东西，给母亲拨了个电话。

　　国内已是晚上了，江晚余接通电话，祝白桦圣诞快乐。

　　白桦兴致不高，“你爸生死未卜，哪有心思过圣诞？”她叹了口气，又说，“倒是你，在法国躲着也不回来帮着家里分担一下，真是枉费你爸以前那么疼你了。”

　　江晚余无言以对，她怕白桦担心，也怕人多嘴杂，因此没有把做商业间谍的事告诉她，只说自己在法国的学业还没完成，不想半途而废。

　　“你妹妹都回来了，你也赶快回国吧。”白桦催江晚余。

　　“昕余回家了？”

　　江昕余是江晚余异卵双生的妹妹，两人同岁，她今年也是硕士毕业，在港城读的商科。

　　“是呀，国外投行给的实习都不要了，直接回来帮忙了。”白桦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呀，你爸平时把你宠坏了……”

　　江晚余知道后边的话，多半是“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她不想听，打断了白桦的话：“妈，我在法国还有重要的事，办完了我就回去。”她顿了一下，想到什么，问她，“公司现在怎么样？快过年了，资金还跟得上吗？”

　　“资金链早就断了，”白桦说了觉得丧气，“算了，这事你帮不上忙，问了也是白问。”

　　江晚余不再说了，现下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误会以后慢慢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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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她窝在厨房做饭，心里觉得堵得难受，便死命地切着手里的洋葱。

　　一颗洋葱剁碎了，眼泪流了一脸。

　　程勋恰好下楼喝水，看到她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江晚余躲着，但还是被程勋掰过了肩膀。她用手蹭了一下眼睛，却因为手上留了洋葱的辛辣，眼泪越流越多。

　　她又哭又笑，样子怪异：“切洋葱辣的……我能有什么事？”

　　程勋将信将疑，帮她擦掉眼泪，“你要是有什么难事就和我说，我要是能帮你……”

　　“真的没事。”江晚余打断他，把他轰出了厨房。

　　她关上门，生火炖上汤，心随着滚开的热水不断翻腾。

　　她的事程勋当然是能帮上忙的，但她现在已经开不了口了。她当时能开口的时候，两人素不相识，程勋也不会无缘无故帮她。江晚余苦笑，他们两个就是个悖论，也是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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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晚余还是魂不守舍的，程勋和她说话，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感觉心事重重。

　　程勋握她的手，刚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响了，他接起电话，对面Amy向他报告：“程总，计划书的修改版发到您邮箱了。”

　　程勋挂了电话，匆匆吃完饭，放下碗筷便上楼去了。

　　江晚余猜测计划书改好了。她收拾了餐桌，也上了二楼卧室。

　　程勋已经查收了邮件，还在和Amy做最后的确认。江晚余没打扰他，转身进了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程勋坐在床上看着电脑，手里还拿着手机和Amy说话。

　　看江晚余出来，程勋拍了一下身边的位置。江晚余走过去，钻到了被窝里，伸手环住他的腰。

　　她今天是有备而来，穿了件酒红色的吊带睡裙，裙子是缎面的，衬得她的肌肤雪白细腻。

　　程勋看了心猿意马，速战速决结束了电话，末了嘱咐Amy：“你改好了发我邮箱。”

　　Amy应声，犹豫着说：“程总……那个……平安夜快乐。”

　　程勋道谢，说：“你休息吧，港城已经很晚了。”

　　一句简单的关心，Amy受宠若惊，甜滋滋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