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已替换） ...
-
（十）
雪女就这么在庭院住下了，大天狗与雪女成为了黑晴明的左膀右臂。
黑晴明与白晴明因为立场不同经常打斗，纷争不断。黑晴明也经常为白晴明制造麻烦。
雪女和大天狗在并肩作战中，一边互怼一边互生情愫。
虽然，大天狗偶尔还会回忆那个善良的女孩。不得不说，他在雪女身上看到了落雪的影子。
“你在看什么？”雪女站在大天狗的身后，想要看到大天狗手中拿的书上，到底是写的什么东西。
大天狗倚在树旁，却是反常地将书紧紧的扣在手里，一脸诡异的——害羞？
有问题。雪女想着。
“给我看看。”
大天狗纹丝不动。
“我想看。”
大天狗无视雪女一脸的焦急，低着头思衬了一会儿，说道：“除非，你能正常的称呼我。不要总是戳人或者‘喂’。”
“为什么？”雪女似乎对大天狗提出的要求很不理解。
“不给你看书。”
“啊……大天狗？”
眸光一闪，大天狗摊开了书给雪女瞅了瞅，又迅速关上。
雪女歪了歪头，想着那最开头七个字问道：“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意思？”
人类的书雪女自是不懂的。
“不告诉你。”大天狗兀自飞到了屋顶。
“狡猾。”雪女望着飘落的黑羽，也是不想去追，回到屋子。
在没有纷争的日子，大天狗喜欢吹笛。
但这世上只有两个人，大天狗会主动吹笛予他，或是与知己和音，或是……
“呜——”
悦耳的笛音在耳边响起，柔和如清风过林。
雪女席地坐在庭院中那颗巨大的樱花树下。侧眸，大天狗在吹着一支竹笛，笛音悠扬，恍若昨日。
他着一袭白色狩衣，背后黑翼，此时轻轻地贴合在身后，尽藏锋芒。
一曲末了。
他扭头看向雪女，笑容浅浅：“这曲能入你的法眼了么？”
这曲子吹奏的是极好的，但以雪中之妖的不善夸耀，以及些许女子的矜持，话到了嘴边变成了这般：“是不错的，不过——差了些韵味。”
“依你所见，差的是什么？”
雪女自是回答不上来，思考了半阵，打算岔开话题：“听那些小妖说，你与源博雅的笛音合奏甚是好听，不如合奏一番。”
大天狗久久未能说话。
然后他声音变得低沉：“我与他目前是敌对关系，何谈合奏？”
“个人的信仰，不一致。”
越来越耳熟了。
听着故事的雪女，感觉故事内容和自己的梦境一一对应。
她开始慢慢意识到了什么。
依旧是故事。
夜。
大天狗站在灯光下，看着桌上那纸条中写的内容，眼中有着特殊的情感。
他知道，这是雪女的字迹。
“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他那次看书时，她看到的。
他们一直也这样顺其自然，互生情愫，却没有人点破。
却像本来就一直在一起一样，有任务时携手共进，闲暇时大天狗予她竹笛鸣，雪女予他冰雪舞。
当初天真地以为这样纯真而幸福的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末日来的前夕也未曾预料。
那一日，黑夜当空。
其实，自从八岐大蛇开始破除封印之时，就好久都没见过阳光了。
当八岐大蛇破封而出，黑晴明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决定站在白晴明这面，帮助封印八岐大蛇。毕竟，他们都背负着‘安倍晴明’之名。
这就是后世所称的，平安京之战。
众人使出浑身解数，八岐大蛇仍屹立在此。
大天狗和雪女相视一笑，两人都明白，对方也想到了方法。
风与雪，是可以相辅相成的。
他伸出手，她自然地和他牵手。风与雪的力量自手心注入，相融。
她挥手，雪花遍地。他挥袖，疾风漫天。
他们创造出了更大的暴风雪。
“风雪祭”。
在风雪中，两人屹立不动，十指相扣。
风雪覆盖了八岐大蛇，它的九个头在风雪中摇晃。它也反扑，吐出黑暗的气息。
雪女和大天狗被着铺天盖地的黑气击倒，伤痕累累。
“成功了吗？”众人望着风雪弥漫的不远处。
“你们……很有力嘛，能逼到我到这种程度。但……也仅是如此了。”风雪中传出了八岐大蛇的狞笑声。
仍不敌八岐大蛇。
众人都负了或轻或重的伤，当然，八岐大蛇也身负伤痕。
这个时候，八岐大蛇与他们胜负便像一个天平，只差一线便能逆转乾坤。
但，若是无法逆转，八岐大蛇终究会毁灭这片美好的土地。
以及包括他们在内的，幸福生活。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源博雅无力地呼喊。
“……还有。”摔倒在地的雪女艰难起身。
“你……要做什么？”大天狗也挣扎起身，拉住她更加冰冷的手。他当时为雪女挡了不少伤害，受了更重的伤。
她平静说着：“你的伤，若是这场战斗不结束，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治疗。我们终究也会毁灭在八岐大蛇之下。而且，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不可以！”他意识到了什么，试图阻止。
那个仍旧爱着大天狗的雪女，轻轻脱出了被他握住的手，最后对他露出了一抹笑容。那个笑如同盛开至极的雪莲花，像把所有生的气息都附着在上，令世间失色。
雪女纵身舍命幻化为漫天暴风雪。
“我其实也没有这么善良。”雪女声音空灵，回响在他耳畔，“我并不想去保护这平安京——我早就见过这里的黑暗。”
“但是，这里有你啊，神明大人。”
她的生命如同风中残花，转瞬即逝。
霜雪覆没了战场，白色的世界，是雪女最后的祭献。
她成为了天平上的一个重重的砝码，将胜负逆转。
用尽她生命凝聚的冰雪，将暴走的八岐大蛇以及强悍的分身尽数冰封，诸位阴阳师与式神趁此机会将它重伤，重新封印。
战争结束。
一地残雪是雪女最后的遗迹。
但大天狗虽然赢了战争，活了下来，但坍塌了心房。
“你和她的故事，真的很感人呢。”
听故事的雪女突然浅浅笑着，笑中带泪。
大天狗看着她，说着：“我自从那场战役之后，我想着，我的容颜只为她展露。于是就带上了如今的面具，留在博雅的庭院中养伤，也很少外出。”
“你放不下她。”雪女说。
“……嗯。”大天狗看着雪女的眸光越加暗淡，开口，“故事，还没完。”
“诶？”
平安京之战后，大天狗又回到了那片冰雪之地，那座山。
那儿是他生命中第一个遇见的女孩的葬身之所，也是他深爱的雪女的诞生之地。
这里还有他残余的神力。他当时在落雪的墓周围释放了神力，守护这里。
而此时，他通过仅剩的神明之力知道了很多。
冰雪之地最中心处，常理上永远都不会孕育出生灵，那里是神灵遗弃之地，不会诞生灵魂，所以常年风雪，比冰雪之地其余地方艰苦得多。
但是雪女违背了常理。
因为他，这个曾经的神。
这里因为没有灵魂才无法孕育生灵，但是他带来了落雪的躯体埋葬——当然，也携带着她的灵魂。
灵魂被神力哺育，保持着不消散。进而引动天地灵力聚集，以此灵为魂，冰雪为身，铸成了新的——也可以成为是旧的生命，雪女。
落雪见过世态炎凉，也因为世间险恶致死。她冰封上了自己的心，只有神明大人能叩开那扇紧闭的心门。
那个女孩，其实一直都在他身边。
就算换了躯体，变了容颜，她也是那个熟悉的灵魂。
落雪，雪女，她亦是她。
这一世，神明大人找到了小女孩，可是他却没有认出来。虽然与她相恋，但仍然只能看着转世的她再次化为天地间的雪花。
她此生，因他而来，为他而去。
不由得回忆起这一世的初遇。
黑晴明想要找雪女做他的式神，他去到冰原中心，那座山的半山腰。
当大天狗来到半山腰，发现那儿站着一位雪发蓝眸的少女。
和女孩有几分相像，但身上萦绕着女孩没有的清冷气质。她应该是黑晴明所要的“雪女”了。
雪女眼神平静，只是在看见大天狗后一愣，不由自主地唤他：“神明大人……”
雪女从没见过这样强大又背生双翼的大妖怪，将他错认为雪原小妖以为的“神明”。
大天狗愣住了，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名叫落雪的女孩。
只不过是一次错觉。
但他现在觉得，那不是错觉。
那是她的灵魂冥冥中的照应。
他眼神又变得柔和，恍若多年前神明再现。
大天狗席地而坐，黑翼收敛锋芒。伸出手，抚摸上那块糊的看不清的木板，顺着它的纹路，感受这凹凸的变化。
他明白，他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待。
“我的容颜将只因为你展露。”
“我会等你，下一次的归来。”
听到这儿，雪女也是全部明白了。原来……
这时，大天狗轻轻抱住她，就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傻姑娘，她就是你啊。”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十（已替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