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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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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采摘,于缘没去,是妍多去和长者提议的,部落里孩子这么多,长者一个人也看护不过来,不如让于缘也过来帮忙,长者欣然同意了,娜美半天找不见于缘作弄,找过来在孩子堆里发现了于缘,气愤之下一脚踢翻了于缘排列了半天的的树枝条。
有妍多和长者的帮助,于缘对娜美的攻击采取了回避的策略,两不相见,烦心事倒也去了很多,这里的孩子天性淳朴,有几个体力好性子野的,但也不会太皮,比她从前带过的熊孩子表弟表妹们要好带多了,没经历过pad电脑的他们,用几个简单的游戏就能成功吸引住注意力。
于缘在发霉的树桩上找了个大香菇,晒干,收集了图都打来的野鸡毛,用细树藤扎紧,做了个毽子,这种东西古今通用,易学易会,虽然是低配版的,于缘一演示,孩子们很快就学会了,于缘是个难以连续踢过五下的毽子渣,部落里的女孩子们踢了一会就轻松超越了她,男孩子们对这项运动的兴趣似乎不大,偶有几个过来踢的回去后还会被小伙伴笑话,于缘暗笑这些小鬼头人小鬼大,又多做了几个送给了爱踢毽子的男孩子的父母。
毽子玩腻了,于缘有意在空旷处立个秋千,安全是最重要的问题,树藤一定要牢固,孩子真的玩野了,荡得很高的时候,万一树藤突然断了,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缘目前掌握的词汇量单凭口头和图都沟通秋千设计的事还很困难,她从烧过的木柴上挖了一小片作炭笔,找了块平坦的石块画了个简易图,她绘画能力有限,但她自觉一个架子,两根绳子,一把椅子的基本配置她还是给画出来了,等图都回来迫不及待的让他来看。
图都扒着石头端详了半天,抬头看了于缘一眼。
于缘有些不敢置信,他这满是嫌弃的眼神是几个意思?她一个文明社会穿过来的,居然被一个原始人嘲笑了画画的技能?
图都把石头翻了一面,按照于缘的意思重新画了一遍,线条有力,在凹凸不平的石面上竟然画出了几分规整立体的感觉,于缘不得不承认这是比自己画的要好多了,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比划加几少量的词汇表达了下这个给孩子们玩的,图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对着自己画出来的研究了好一会。
于缘空下来,拿出妍多今日给自己的一块棕黄色的皮毛,摸着很软很舒服,像是狐狸的皮毛,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她没了衬衫不说,薄薄的西裤显然也不够看的,得准备点能够御寒的衣物,于缘对着皮毛发了会愁,女工这个技能点始终点不亮怎么破?
图都从研究中抬头,见状,从武器堆旁边翻出一件兽皮制成的成衣来,放到于缘手上,拿起妍多给的那块,摇了摇头。
于缘打量着图都给的这件,深灰色的有点丑,但比妍多那块厚实很多,最重要的是它是有袖子的,连接处有缝隙,应该是用骨针加上类似麻材质的线固定的,于缘试着套了一下,还是个低领的,脖子处有点勒,估计活动起来会有点难受,不过是真的很暖和,于缘穿着走动了几步,感觉自己像个笨拙的熊宝宝。
图都看了一会,拿起妍多给的皮毛往于缘脖子上比划了下,点了点头,于缘猜测他是想给她做条围脖,脖子被皮毛碰得痒痒的,他的目光和气息近在咫尺,于缘有点不自在,挡开他的比划,把熊宝宝大衣脱了出来。
于缘在床沿上坐下,抬头就看见他放下皮毛,去坑旁拨弄火堆,她看不见他面色,偏偏从背影就脑补出他此时的落寞神情。
屋里静了会,于缘微微有点不落忍,犹豫着要不要出于人道主义过去安慰他一下,图都突然转身看她,目光不妨地对了个正着,于缘立刻不再犹豫了,别开目光,倒头就睡。
人道主义是什么,能吃吗?
第二天上午,于缘照旧陪孩子们玩,孩子们不像平时三三两两的分散玩耍,正围着地上摊着的几根木头,爬上爬下,叽叽喳喳,于缘怕他们摔跤,拍拍手招呼大点的孩子带头玩老鹰抓小鸡,把人都吸引开了,于缘打量着这几根木头,每一根都有小臂粗细,刚被砍下不久,被削去了两头,处理了两旁的枝叶。
于缘用手指摩擦着木头表面树皮的刻痕,想起图都今日起了个大早就提着石斧出去了,在她出门前回来换了弓箭,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直到圆脸小女孩来拉她的手,小孩子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像是在问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于缘清了清嗓子,带着着圆脸小女孩和其他孩子们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几圈跑下来缺乏锻炼的体能废于缘就不行了,气喘吁吁地瘫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嘻嘻哈哈地玩,不得不感叹一句熊孩子体力是真旺盛啊。
少年狼腾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合群,手上把玩着新做得弹弓,对着不远处一个树上的鸟窝瞄准射击,弹力有限,树干太高,石子总是轻飘飘地擦过鸟窝就坠了下来,但狼腾并不气馁,不断调整姿势角度瞄准,直到站上了图都砍的那几根木头上,蓄力一击,鸟窝终于摇摇坠坠地掉到了地上。
狼腾得手了也不见开心地样子,站在那拿脚划着地面也不过去,也不像是要掏鸟蛋吃才这么做,于缘走过去,捡起草做的鸟窝,把已经被震碎流蛋黄的鸟蛋递到狼腾的面前。
狼腾不说话,扯着弹弓看着于缘。
于缘拿起唯一一只完好的蛋,擦掉它表明的流黄道:“其他几只也可以像这只一样孵出小鸟来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这里的语言于缘还很生疏,说得很慢,估计还有错词,但狼腾听懂了,眼神从面前女人的脸划到覆巢之下唯一的那只完卵上,神情还是一样的漠然倔强.
于缘一个吃惯了肉食的现代人,见惯饲养的家禽,为人也心糙得很,没那份闲心说小鸟好可怜怎么可以伤害小鸟之类的话,对于图都捉来的嫩白兔子,她啃起来从来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毕竟性命是大,一边吃着肉一边慈悲心的事于缘干不出来,但凡事还是要有度,竭泽而渔终究是不智的,伤害还没孵化的幼鸟就更没必要了。
更何况这种年纪的孩子,又是前首领的遗腹子,没爹妈爱护管教又处于这么尴尬的位置,思想上面不好好引导,很容易偏激极端,于缘狗拿耗子的性子就又作祟了。
她搬了块高点的石头垫脚,把碎了的鸟蛋清理出去,将鸟窝和唯一完好的那只放回枝桠上,这个高度于缘够得有点勉强,踮着脚尖颤巍巍的,放完跳下来拍了拍手。
狼腾目睹于缘的举动,一直没有离开,直到于缘拍着手看他,才冷笑一声:“它才不要你帮。”
于缘没有生气,只作了个讶异的表情。
狼腾用弹弓指着鸟窝的方向:“它们的阿妈早就上了塔勒的烤架,不会回来了。”
塔勒是畜生男的名字,古今“妈”的发音都是类似,没了母亲的喂养,这几只蛋就算真的孵出幼鸟,没人照看还是免不了饿死的命运,听懂了的于缘跟着抬头看刚被她放回原位的鸟窝,一时间还真扯不出点鸡汤来喂他。
狼腾一言不发地再次举起弹弓瞄准,于缘见机一把夺过弹弓制止。
不管怎么说,这孩子的思想还是有点偏激的。
狼腾的眼睛里出现恨意,于缘开始有点明白他这满身与年纪不符的阴郁气质是怎么回事了,她想了想又踩上石头把鸟窝拿了下来,把弹弓放进去,就在那只幸存的蛋旁边,一起递给狼腾,狼腾满脸疏离地绷直了身子不接,于缘尽量缓着语气哄熊孩子道:“它没了阿妈这么可怜,你来照顾它吧。”
狼腾眼里的戒备少了点,于缘再接再厉:“真的不喜欢,把它烤了吃也好过这样。”
这样是于缘通过指着那些碎裂的蛋黄与蛋壳意指出来的,狼腾顺着看过去,还是没接,于缘叹了口气,这时妍多的女儿紫紫摔倒了,儿子松大声喊她,于缘把鸟窝放在狼腾脚边,赶到了紫紫身边。
这里的孩子基本都挺坚强的,平日里有个磕磕碰碰的也很少有哭鼻子的,紫紫是玩老鹰捉小鸡的时候被哥哥追得跌倒,被地上的尖锐石头划破了脚踝,轻微的渗血,于缘带着紫紫去河边处理了伤口,再从长者那里拿了止血的草药敷上,把孩子给哄好了,突然想起来再看过去,那棵树下,少年,弹弓,鸟窝早已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