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壮士的远古生活》食饼筒

15、第 15 章

　　于缘回屋的时候正碰上提了弓箭和石刀要往外走的图都，于缘看过伤口，虽然已经开始闭合，但拉弓射箭这样强度大的动作下肯定会崩开，夺下弓箭和石刀不让，石刀拿在手里有点沉，于缘一个没提住，身子被带得往下一沉，差点一个跌跤，图都看着心惊，说什么也把武器拿回来，不让她碰了。

　　于缘甩着被石刀被沉到的手，和他讲道理，不管说什么伤没好前也不让他去，图都在火坑边坐下，挠着头明显有些为难，一副很想很想出去，但又不好逆了于缘的意的可怜样子。

　　于缘不由想到了小时候不写作业纪要想出去玩的自己，以及严加管教不许出门的母上大人，顿时觉得好笑，想到这孩子估计也是劳碌命，一时闲下来就浑身都不自在，如今娜美躺着养伤不去采摘，自己必然是要去的，看孩子的活计就空了出来，长者年纪大了，也不好叫人家操劳，于是数来数去，目光又落回到了图都的身上。

　　于是图都托腮，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一群熊孩子排着队荡着秋千，碰上那种荡得高还不赖在秋千上的好孩子，跑过来求表扬的时候还要微笑着点点他的额头以示表扬，简直不可置信他猎都不去打，却要这么呆坐一整天。

　　其间，从娜美屋子里出来的狼腾，坐到图都的身边，对他施以略带同情的目光，之后拿着一把大小中等的骨刀，削着一根木条为做木箭。

　　那骨刀的尺-寸对他而言有些太大了，狼腾的手也太过瘦小握着很是吃力，此外图都还看出他削木头的手法不对，每个男孩制作武器的手法都是父亲教的，但很明显从小就失去父亲的狼腾缺乏这样的教导，图都看了一会，把木条和骨刀拿了过来，开始给他做着示范。

　　于缘在采果子的时候，冒出个想法，问妍多这样的果子，摘了能保存到冬天吗，妍多摇头，表示这些是目前的食物，为了过冬，每家每户大多用瓜果替代部分肉类，将省下下来的兽禽用作冬季的口粮。

　　平日里男人们打猎，女人们采摘，所得都是要交公用作冬季的储存，然后长者根据每个人所得多少分配当天的口粮，除去生病受伤等特殊情况，想着不劳而获的懒惰之人是不会分到任何东西的，而像妍多这样，多吃瓜果，省下肉类，也是为冬天做打算，如果储存不够，分配到的食物过少的话，省下的部分就可以帮助度过难关，不至于半饥不饱地饿着肚皮。

　　于缘听完有些汗颜，由于种种原因，自己在采摘一途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和图都一直是吃烤肉为主，水果什么的都是饭后用来给于缘刮刮腹中油腻的，每天分配到的食物几乎都是日光，没有什么剩下来给冬天用的，于缘不知道自己来之前图都的饮食习惯是怎样的，但想想应该不会像现下这么奢侈。

　　妍多却觉得于缘不用放在心上，图都狩猎的本领很强，分配到的食物自然也是最多的，于缘在口粮一事上实在不用太过忧心。

　　于缘却不那么想，图都本领强大是他的事，自己心安理得地白吃白用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加紧手下的采摘，思路又飘到了现代北方的地窖去了，于缘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现代青年，对地窖唯一的印象是初中科学作业中提到过萝卜的贮存，但这么些日子她也没发现萝卜的踪影，只得先作罢了。

　　采摘完毕到祭拜之前空闲时间，于缘乘着图都还在看孩子，没有回来，又去了一趟河边，挖了些泥土，和水又捏了个碗，她联想到妍多的话，刨开一天不没人看早就熄冷了的火坑，发现了斜斜往下位置一个空着的窖洞，于缘估计这就是用来储存剩下来的口粮的地方，也证实了图都不是不懂当世的生存之道，只是在吃食方面有意地放纵着自己。

　　于缘挖完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但觉得还是要和图都商量过再实行，正要把挖出来的一堆土推回去，妍多就来喊她，祭拜时间到了，入乡随俗，也是不好迟到的，于缘还好暂时放任屋子里的一片狼藉，略作清洗随妍多去了。

　　祭拜之后的分配时间，因为没有出去打猎，图都和于缘分配到的猎物数量是最少的一天，反倒是于缘因为辛勤劳作，采摘成果不错，分到了比以往都多的果子，图都拎着仅有的一只兔子，看着于缘表情有些羞惭。

　　于缘觉得挺可爱也挺好笑的，他不觉得男性自尊受挫，倒是觉得对不起她，没忍住在祭拜散场人还未散尽的时候，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

　　周围的人的目光有些异样，图都自己更是觉得不自在，拿过于缘手里用大叶子包着的一包果子就走。于缘没忍住，一脸得意地笑，心情很不错地蹦跳着跟在后面。

　　放下果子和兔肉，图都发现了被破坏的火坑，于缘在他脸上发现了自己出逃那次他来抓捕时候的表情，看着有些生气，不过程度上没那么可怕，图都除此之外也没说什么，只转过身来给了于缘一个谴责的眼神，之后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动手推土，开始拯救这个毁了个大半的火坑。

　　于缘马上打开那片大叶子，拿出果子放道他沾着土的手上，商量说，这个火坑被她征用了，她要把它改造成简易版窑炉烧陶，至于今天的晚餐，就吃这些水果和妍多送来的还没吃完的烤肉好了，把那只兔子剩下来作冬天的口粮。而烤肉的火坑就要麻烦图都另造一个，满足他们日常的生活需求。

　　于缘说完又觉得图都伤还没好全，挖火坑的工程量看着也不小，说不准也会牵动伤口，就又改口道自己来挖，图都在一边指导她就好。图都却对于窑炉烧陶什么没什么概念，唯一明白的是于缘因为担心冬天坚持不肯吃兔子，图都整个人显得有些沮丧，一把把于缘抱进了怀里。

　　莫名其妙被熊抱了的于缘默骂-妈-卖批，心道少年你的点真的很奇怪而且你那推过土的手洗过没，图都却放开了于缘，拿起她因为白天采摘时用劲过猛却不知技巧，被枝叶和虫蚂伤到的一双手，图都细细地盯着，这双曾经白净细嫩的手，现在布满了划裂开的小口子和叮咬的红肿，于缘很不自在的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图都盯着于缘的眼睛片刻，拿起弓箭就往外走去。

　　于缘被吓到了，要去拦他，但半残着的一只脚也没有好全，能走不能跑，哪追的上铁了心的图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被夜色淹没。

　　于缘有些担心，想去请岩去照看下受伤的图都，能把人快些带回来是最好，但岩也受伤了，虽说这点伤在这里的人看来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大半夜地麻烦人家总有些不好开口，于缘考虑了下还是去找了长者，询问她的意见。

　　长者见于缘惫夜而来，有些诧异，问明于缘来意后，微笑着安慰于缘不用担心，天色渐晚，图都最多也只会是往聚居地后方的山坡上寻找猎物，不会有什么危险，让她对自己男人有点信心。

　　于缘听得个大概，得了安慰也就不再纠结，回去摆弄改造窑炉的大工程去了。她取了图都众多武器工具中最小的，类似石铲的用具，把火坑下面的洞穴就着原来的形状横向拓展，于缘自己瞎琢磨，觉得从穴底生火，窑炉密闭，温度高些，烧陶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些。

　　石铲有些笨重，使起来吃不上力，于缘往里挖了一点就累得不行，放下石铲，一屁股坐在地上，歇口气的工夫，于缘余光瞟见了武器后堆着的，图都曾给他看过的三片木板。

　　于缘把木板抽出来，摸了摸板面上的刻痕，像是用骨刀刻出来的，曲线可能不太好刻，没有直线刻得那么流畅，几根折线加上一个圆圈代表人，抛物线般的拱起代表山，而波浪般的线条除了代表河流，还代表亲人和族人们流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