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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偶遇 ...

  •   “——那么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了。”

      对眼前面孔严肃却谈不上紧绷的某位大姐这样的,我看着快要变为白昼的天空,决定不浪费一秒钟在无聊的寒暄上,立刻离开这里。

      我被发现是小事,这里仍然有人的事被人察觉可不得了。

      虽然想隐匿在人群里的方法有很多,不过这样可靠又隐蔽,安全的藏身处是不可多得的资源,随便就耗费掉会遭天谴的。

      不过那位大姐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我的良苦用心。

      “你,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信任到这种程度?”

      你的事情我知道的很清楚,不算陌生人,当然,对于你来说,我是不认识的人没错。

      “你应该清楚吧,我和协会的关系。”

      嗯嗯,我从出生以前就把那些过往背得滚瓜烂熟了。

      不过那些小事根本不用在意。

      “我凭自己的判断认定你不是那种会把这种情报通报给协会的人,何况……你对协会的忠诚并没有达到会把救命恩人的情报随便出卖的程度吧,巴泽特•弗雷加•麦克雷米兹小姐。”

      “……”

      哦哦,不出声了。虽然表情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巴泽特大姐的心里一定很不痛快。

      果然拿这种话来压人感觉不太好,可不得不承认,不想浪费时间让人迅速住口的时候,卡莲的方法果然是最好的。

      其实原因很简单,巴泽特本来就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

      现在看来,当时多管闲事顺便跑了一趟双子洋馆真是十分正确的选择。

      虽然救人的时候没想过日后可以加以利用,得到助力之类的事,可既然她总觉得像是欠了我什么,让她帮帮忙也好。

      有实力,有责任感,最重要的是,那些事情,我现在也只能托付给她了。

      有些事太过熟悉,亲近的人是没法做到的,这种情况下交托给没有太多利害关系的陌生人反而比较方便。

      不过刚才那种说话方式果然不十分妥当。

      能没有任何良心不安,面不改色地说出那类话来的卡莲和某神父真是太让人佩服了。

      偶像,应该弄个雕像供起来拜一下,分给我点厚脸皮能量也好,真的。

      手办之类就算了,美少女虽然有看头,大叔抱枕就太可怕了。说起来,那个时候某个我曾是的人念念不忘的切嗣手办最终还是没有搞到手,也算是憾事,啊,想起来了,爱丽和Saber那个好像也没拿到……真倒霉,果然从自己还不存在,只有那个人的时候起,就从来没有走运的时候吗。

      ……

      不对,从那个角度看,能看到真人,是幸福过头了。

      如果单纯从局外人的角度看,或许可以如此如此描述。

      但对于我来说,没有除了这个世界之外的真实。

      那个时候,连在这个世界生存的真实感都很难找到,又怎么可能在意那些暧昧不清的记忆?

      直到失去了自己的半身以后,才开始正视那里面所隐藏的重要信息。

      可是很多无关的冗余信号也因此化为根深蒂固的世界观中重要的一部分,在意识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不要把责任推到空身上去,你本来就是个宅腐的怪阿姨。』

      ……不,我一点都不宅,你那是陷害。

      『事实就是事实,不承认也没有关系。』

      随便你怎么说,不是就不是。

      『……关于厚脸皮这点,你不用拜任何人为师,真的。』

      “等一下。”

      当我因为沉默氛围的无聊而边开始进行脑内对话,边做出向门外走去动作的时候,巴泽特终于叫住我,说出了她刚才出声的真正目的。

      “——他,还好吗?”

      啊啦,我就知道。

      等她问出这句话真是不容易。

      不过能看到巴泽特有些窘迫的可爱表情,也不枉我绕着圈子把Lancer的透露给她了。

      虽然铁拳大姐大多数情况都是板着脸,但这样少见的一面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怎么说呢,好像有点理解小安(Aven)的心情……

      “Lancer的事,你还是问他本人吧。”

      稍稍挪开位置,正好把很规矩地走门进来枪兵的身影丢到巴泽特的视野里,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功成身退的满足感,我在出去的同时,把在门口大大方方偷窥的人影拽了出来。

      “我说先生,爱迪生不是这么当的吧。”

      虽然我了解你身为死死团员忠实团员的心情,可该关掉开关的时候就不要发光发热才是一个合格灯泡的明智选择。

      眼光要长远,当灯泡这种事怎能急于一时,要长久才有趣啊。

      这就与瞬间爆发的痛苦没有细水长流的憎恨来得美味是同样的道理啊。

      “——那么,可以问个问题吗,凡迪恩先生,你没有回伦敦,反而跑到麦克雷米兹小姐这里混吃混喝的理由是什么?”

      无关人员在附近乱晃,被饥饿的影子或者虫子吃掉,可是连保险金都拿不到,完完全全是没有意义的死法。

      虽然潜行的技术很高明,可侦察和情报人员是死亡率最高的职业这一点,眼前这大哥应该有着切身的体会才对,现在竟然没有丝毫汲取经验教训的迹象。

      ……好吧,仔细想想,这种事情和本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既然协会把他派出来,就说明基本的自保能力还是具有的,何况能对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老好人面孔若无其事杀下去的危险人物,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也不大。

      ——不过协会的魔术师在这里悠哉游哉地混日子,不管从表面的立场还是当下的状况来讲都没有任何好处。或者说,会成为不难以辨别利弊确定要素。

      “没办法,上面的命令至少要把结果报告上去,我想回去也不被允许。”

      哈?开玩笑,什么时候协会的组织已经达到这种高度了?动不动就会有师徒相互背叛,为了自己的研究罔顾人命的魔术师会有这种觉悟?

      虽然这个人比通常意义上的魔术师更接近人类,可要求他像教会的人那样克己奉献的难度还是很高。

      而且……用那样没有紧张感的表情说这种话很没有说服力诶……

      其实,这家伙在巴泽特这里,而不是自己找合适的地方躲避就很能说明问题。

      虽然那真的与本人无关。

      要是早点发现这家伙还赖在这里不走就好了,那时候还有很多办法强制把他送往它处,可现在……

      看着明显不准备把具体原因告知,准备用概括敷衍的理由搪塞过去的对方,我有些头疼。

      ……除了打包丢到海里喂鱼之外,已经没有让这家伙从眼前消失的办法了……

      唔,听起来是很有诱惑力的建议,具体行动起来也没有任何执行阻力……

      “……卫宫小姐?”

      啊啦,不小心漏出杀气了吗?

      『所谓危险人物是你自己吧。』

      真没幽默感……不过你的说法我也不否认。

      你总不能指望怪物会有和人类一样的危险等级,虽然有些“人类”更加危险也是事实。

      “……我不能穿着这种服装招摇过市,你有外套之类的吗,借我一件。”

      ……去海边有近半个小时的车程,而且被发现的几率太大,还是作罢吧……

      『喂喂,你还真的在认真考虑那种事啊……』

      你不觉得模拟谋杀是件很有趣的事吗……不找些事情来做,用没有意义的思考填补的话,或许随时会疯掉吧。

      ——不,很久以前,我就是疯的,只是竭力装作正常的样子而已。

      ……已经,快到极限了。

      离开的时候,天色还没有完全转换成白昼的样子,街上的大多是晨练者和加班归来的上班族,也正因为行人的密度不大,我穿着明显大了几号外休闲套的样子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虽然用来制作法衣的材料不便宜,可为了消灭痕迹以及掩人耳目,还是把它处理掉了。

      这种东西目前完全没有实用价值,枪弹或许多少能挡挡,对于刀刃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啊啊,真是无聊。”

      我这里的初期准备工作都已妥善完成,在那边有所行动之前,大概都只能这样无所事事的闲逛,虽然应该找个地方补眠,可最近入睡比起之前以几何数量递增的难度令我不得不放弃这个最舒适,省力的消磨方式。

      虽说以前就有失眠倾向,可最近越发严重了。

      大概是因为,讨厌半梦半醒状态下,自己那难以控制的思绪,总是会飘到奇怪的地方去。

      [想见,什么人。]

      我不喜欢这样。

      [牵挂着,什么人。]

      那种仿佛变成别人一般的思念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并且,十分危险。

      哈,明明是自己决定必须要结束,也得偿所愿,没有遗憾地结束了,可只要停止思考的时候,总是会有被记忆美化了至少百分之五百的画面不停的刺激着原本就不稳定的心智。

      ……很痛苦,可却是甘愿沉溺其中,包裹着糖衣,带着毒素的那种令人上瘾的那一种。

      明明我们的故事从未开始过,又为何自愿让内心产生如此颤栗的危险感情?

      我不明白,那种事情也没有必要弄明白。

      如果借着这份疼痛能保持清醒的话,就没有关系。

      可内心的渴望却怎样都无法浇灭。

      [我,想见你。]

      “……”察觉到这种想法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我在道路的正中央停止了脚步。

      “难怪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还没清除干净啊。”

      可知道这也无济于事。

      杀人的时候还要等待断气,何况是那样不讲道理,拖延着不愿死亡的东西。

      “既然现在这么麻烦,当初就不应该让这种事发生。”身边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也懒得注意自己说了什么。

      不会有人听到,没有人会在意。

      抬起头看着灰暗的天空,我突然有放声大笑的冲动。

      “——真是可笑啊,爱上什么人这种事。”不过为了大家的耳膜着想,还是不要做出这种会造成噪声污染的行为比较好,况且我不是某个能狂笑几十秒钟不用换气的自大狂,没有丢脸的勇气。

      “……幸好,快要结束了。”

      “……咲夜,果然是你。”

      抬头看到的少女,让我愈发觉得自己刚才没有失态是正确的选择,同时,也加倍地感到失败。

      ——真是,变装什么的,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嘛。

      “早上好啊,Saber。”把一切动摇都藏在心底,尽量保持平静地向金发少女打着招呼。

      背对着的朝阳给金砂的发色勾勒了耀目的轮廓,收起了武装的少女,就那样用圣绿的眼眸注视着,迈着平稳,坚定的步伐向我走来。

      =====================================================================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Saber并没有发现那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从凛那里得知那个人出现,并且几乎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有点后悔察觉到疑点的时候,没有去证实。

      “……她现在那样也好……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打算,但应该不用担心了。”

      可Saber并不同意凛的想法。

      不仅仅是因为红衣少女说话时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不安,而是因为她自己心中更加强烈的预感。

      让她察觉到这不祥预兆来源的,是昨日由Lancer转述的话。

      ——离弦的箭是不可能回头的。

      那并不是用来说服Saber的。

      隐藏在这之下的含义,要比表面听来的有着更加深刻的悲哀味道。

      那些隐藏着的线索,那个人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把一切都交付给凛的原因,自己在这几日的思考中,渐渐明白了。

      对那个人来说决定,早已做出。

      不可能放弃,却又想减少别人的负担。

      即便是向着万丈深渊的悬崖,也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她就是那样的人。

      总是独自一个背负着,不愿与他人分担,从未考虑自己的事情,甚至带着自虐般,悔罪般的心情,不停的牺牲着自己。

      把自己的人生舍弃,把自己的心舍弃。

      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可还是忍不住有怒气产生。

      那个时候,她有些了解卫宫切嗣上次圣杯战争时的态度是为何了。

      ——大概,是对这样的世界感到愤怒吧。

      只是这些想法,Saber都只是放在心底,没有丝毫表露,可在凛为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做准备的时候,她还是不合时宜地提出要去找那个人。

      只是碰运气般的在空旷的道路走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曾经两人一起来过的新都车站前。

      然后,看到了一个孤单又熟悉的背影。

      挺拔的脊梁,有着重担压肩的疲惫,却只是自己一个默默承担着,只把坚强的背影留给别人。

      可此时,Saber听到了那吐露心声的话语。

      “……幸好,快要结束了。”

      即将得到解脱,终于要面对终结,厌倦了一切,将要把自己的人生全部终结掉一般的口气。

      同时,又仿佛眼前的道路将近,长眠也即将到来一般的平静。

      ——那正是,自己不安的预感活生生在眼前出现的情景。

      “……咲夜,果然是你。”

      虽然没有放弃劝说的打算,可在那个扮作少年的少女回过头来,笑着打招呼的时候,Saber意识到,或许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早上好啊,Saber。”

      ……那是,已经死寂的表情;那是,已然超脱的表情。

      而那刻在眼底,诉说着完成心愿的坚硬固执,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强烈。

      已经没有人劝说的了,没有人能够阻止了。

      虽然没有说出口,也不愿意承认,可她的确已经察觉到了这个悲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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