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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残酷的再现 ...


  •   『最初的令咒』

      冲刷着每一片树叶,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路灯的大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第一次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呢。

      不知为何,此时的远坂凛回忆起了那个时候的场景。

      ——那时,也和现在一样,下着瓢泼大雨。这个不喜欢撑伞四处乱跑的家伙也像现在一样,浇得像落汤鸡一样。——

      ——哈,好像有点理解这家伙当时的心情了。——

      把她从等待对面的人时突然闯入脑海的回忆打断的,是和回忆里相同的那个人的声音。

      “——对不起呢,凛。就这样离开,我果然还是做不到。”收回了仿佛穿透细密的雨幕,发现到了什么的视线,红发少女绽开了一抹在这灰黑暗沉的天色下,显得分外耀眼,甚至直刺心底的明亮笑容。

      ——但那其中,还有着一份绝不会更改的决心与固执。

      “——你在说什么胡话?”

      竟然连这,都与当时有几分相似。

      而在金发少女看来,这笑容和平日里空洞的微笑比起来,格外的美丽,而不祥。

      “咲夜,你还是和凛一起带着依莉雅离开吧,敌人就由我来击败。”不过和红衣少女不一样,Saber发现了阻止自己的Master跨过这道障碍的原因。

      但已经做了决定的红发少女此时显现出了那种让人头疼的固执,摇了摇头:

      “不,太危险了,你们先走吧,我要等Archer把那家伙修理一顿之后一起回去。”

      “咲夜,你是让我丢下自己的Master,自己——”

      “——你白痴啊,都说了要尽快离开的——”

      但对自己的Servant与师傅的话,红发少女仍然没有回应。

      “凛,依莉雅丝菲尔就交给你了。”

      “诶?Saber你——”

      虽然只认识了短短的不到一周的时间,但Saber对于自己这个Master会在某些时候钻牛角尖的性格却已经摸透了,所以打算强制把她从那里带过来,但就在Saber准备越过黑色的河流时——

      黑色的影子像突然掀起的大浪一般卷了过来,如果不是因为在起跳之前就察觉到了危险,在空中无处着力,无法躲闪的时候,金发少女或许就会被卷进去。

      “不愧是剑之座的英灵,拥有这样的Servant,怪不得老朽的孙子会几次败在你手上。”

      随着带着某种奇特腐败感的声音出现的,是如同潮湿腐烂的枯木一般的老魔术师。

      听到声音的同时转过身的红发少女,在她的声音里却没有因为早已知悉老魔术师是怎样的存在和产生什么多余的厌恶,憎恶之类的负面感情,而只是一种在面对对自己本身以及万物时都存在的,那种说不上是特殊的,早已成为她性格一部分冷漠,疏离与嘲讽:

      “您终于肯现身了吗?间桐家的‘爷爷’?”

      “喔,因为没有想到艾因兹贝伦的圣杯会到这里来,所以老朽的准备不足,只能亲自上场了。”完全是耐心的解答孙辈疑问的老爷爷的和蔼口气,配合上那种仿佛腐烂着的外表和诡异的像是浮现出来一般的出场,反而增强了这个雨夜的那种惊悚电影的意味。

      “——呐,间桐家的爷爷,打个商量好不好,如果你现在放弃打依莉雅的主意,我们这边也不会对一个老人动手,就当今晚彼此都没有看到好不好。”

      红发少女那种和诡异的人说话,自己的言行也会变得诡异起来的特质,凛在那次看到她竟然和某个假神父侃得很开心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

      ——不过,好像更严重了。——

      “哦?”老魔术师装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啊啊,怎么看起来像是把别人当白痴,在那里自顾自地打着哈哈的样子,看着真火大。——

      ——大概有这种想法的,并不有我一个吧。——

      看到像是准备冲过去,却因为黑泥和没有任何命令而没有动作的Saber突然有了某种变化的眼神,凛并没有注意到,红发少女手上的令咒,第一次发出了红色的强光。

      “——带凛和依莉雅离开,不同意就击昏她。”

      在使用之前,没有任何的启动语,也没有任何预兆,就这样,发动了只有三次机会的强制命令权。

      “——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在因为令咒的作用,身体违背自己的意志,迅速离开的金发少女的耳边,飘过了这样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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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间•双子(2)

      ——卷起了爆烈之风的空气,激突的双剑。——

      在一望无际的剑之荒原上,交织成剑幕的有形之剑与无形之剑,赤之骑士与黑之暗杀者的剑舞,仿佛要持续带永远。

      对于像了解自己般了解对方的剑路的两人来说,想在这种近身战中令对方落败是几乎不可能的。

      ——当然,只是几乎。——

      以为对彼此的长项与弱点都了解的十分透彻,所以找出破绽进行突破的可能性并不为零,并且毫无疑问的是,两人的确都擅长这种防御反击型的谨慎作战方式。而从以往的经验看,胜负的几率都是一半。

      但这只是从前练习时的数据,并不代表两者真正的实力对比,况且,这对双胞胎各自所得意的领域并不一样,目前作为Archer这一职阶出现的红衣骑士自不必说,而与他不同,Assassin最为得意的能力,正如她现在的职阶所展示的一样,是潜行与狙杀。

      ——但,正像某个喜欢肉搏战弓兵一样,身为暗杀者的这个人,也有着违背常理的一面。

      用某人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改不了的怪癖。

      ——简单来讲,就是喜欢打架。

      当然,这是只有在面对中意的对手时才会发作的怪癖。而发作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会变得不同。那是,与带着嘲讽的微笑进行着“必需的杀戮作业”时完全相反的,面无表情的冷漠兴奋。

      ——就像现在一样。带着如同猎手一般的兴奋,沉默而冷静的判断对方的战术,解读敌手的举动,再于关键时刻将关键的攻击一一化解之后,进行无情的反攻。

      但准确地弹开从后面袭来的黑剑,又以会令人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幻象般的鬼魅速度避开了面前的白剑,让Archer的得意招数落空的黑衣女子,这一次却没有任何还击的意思。

      那把无论是多么敏锐的战士都感觉不出杀气的漆黑长剑,虽然随着黑衣女子那优美如舞蹈的剑舞挥动着,但那作为无形杀手的无形之剑,却一次也没有吐露出杀机。

      在执剑人本身的杀气几乎实质化的现在,这种现象很反常。

      ——之后发生的事,加深了红衣骑士的怀疑。

      一定会失手的一剑,结结实实地斩到了明明可以躲开这一剑的黑衣女子。并不是说这样的伤对于身为从者的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而是——

      ——红衣骑士在她此时本应冷漠到没有任何属于人类表情的眼里,看到了某些大概只有身为半身的自己才能看出的情绪。

      ——隐忍的欢愉与痛苦交织,因为从未期冀过什么,却因为突如其来的丧失而变得空洞的眼神。那种被深深地掩饰在无所谓的外表之下,从来没有人发现过的情绪,之所以能察觉到,大概是因为,遇到了那个人的缘故。

      ——那个,和眼前的人有着几乎相同眼神的那个少女。——

      想到这里,红衣骑士的剑,产生了变化。

      而察觉到这种变化的黑衣女子,像是在压制着什么一般,连嘴角的那抹冷笑都显得很勉强:

      “——怎么,要认输了吗?”

      不管自身的状况如何,嘴上绝对不饶人的这一点,两人是一模一样。

      “哼,就凭你现在那种身体,想让我认输?”讽刺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关心。

      “——哦呀?发现了?”在不像是有任何停止迹象的对战中,露出做还是被发现的小孩子那种表情的Assassin,对于自己偶尔的孩子气并没有什么自觉。

      “啊,毕竟,关于你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说什么啊?我可不是‘变成’,而是本来就——”

      “不用再说下去了。已经不可能再让我上当了,你那种差劲的借口和糟糕的演技——” 在将要再次搬出对Saber的说法之前,被红衣骑士打断了,“你现在会压制不住那种诅咒的原因,出在我身上吧。”已经明了了某个“真相”的肯定语气,“也可以说是让原本不应出现在此的我,现身于此的‘代价’——”

      “……士郎你在说什么啊?我哪有那种能耐——”这样说着的黑衣女子,停止了无意义而机械地挥动双剑的手。

      ——荒原,恢复了无人的寂静,直到红衣骑士低沉的声音打破这种寂静:

      “从那多出一倍的记录记录就知道,那些并不是‘我’完成的‘工作’,还有那些与那个‘森罗的守护者’之间不存在于‘我’的记录中的战斗,看着那些,在联想起你之前的种种那个行为和说法——

      ——那是你定下的契约不是吗?在你将自己的存在抹杀,归入英灵Emiya之名,像个白痴一样自作主张把最深重的地狱留给自己的时候,你——”

      “嗯,那时起,我就决定不会再出现在士郎你面前了,不,应该说是不能吧。像我这样早就被鲜血浸透了双手的杀戮者,并不在乎再增加自己的罪业——呐,士郎,守护者的工作,确实能够救人呢——而且,其实我挺乐在其中的。”

      掺杂了真心与谎言的话语,潜藏着悲伤,但却扭曲的笑容。

      “——呐,士郎,我啊,或许只是觉得好玩儿,才回应了凛的召唤,又把你丢到她面前的。这是惩罚来着,对于不听姐姐话,把自己卖给‘世界’的笨蛋弟弟,小小的惩罚来着。”

      “——哼,那先把自己的死后作为代价,交换来那种类似‘将两份信息存入一个空间’的愿望的你,才是个笨蛋妹妹才对。”

      露出会让某个人乖乖举手投降的爽朗而腹黑的笑容,红衣骑士说出了那个让某些事情回到原本的样子,又让另一些产生了无法逆转的变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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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个样子,但仍然很努力的想要生存下去呢,这孩子。』

      ……喂,不要莫名其妙地产生什么鬼同情啊……这玩意儿现在可是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那可怜的魔力呢。

      和“他”比起来,那些虫子长得还——

      ……更奇怪……我说,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品种啊,昆虫志上绝对没有这种东西啊。你看你看,那个口器长的位置很诡异诶。那玩意儿真的是节肢动物?

      ——唔,真想捉一只回去研究一下。

      挥动长枪,挡开飞来的虫们,同时还要注意不能被黑影摸到,虽然有一定的难度,但现在还做得来,甚至还有闲工夫想一些不相干的事——

      ——以上,仍然是骗人。

      我根本就没有那种像使用了“必闪”精神一样百分之百回避全部攻击的自信,打比方的话,最多也就是“集中”的程度,而且对于这种命中7%都会被击中的RP,我早就绝望了。

      ——再说,SP的量是有限的,我现在的体力也已经快要见底了。

      这种时候,要发个大招把操纵者摆平才是脱离困境的最好方法。好吧,总之——

      ——先扯淡。

      “哟,间桐爷爷您真是精神矍铄啊,虽然只是随手乱丢的宝石,竟然都没有打中您诶。”即使我不尊老,唔,的确实够老的,但礼貌总还是要有的么。

      “呵呵呵,老朽怎么能和你这种年轻人相比。小姑娘你才是,脑筋动得很快啊。”干笑了两声,不似人形的老人继续说,“但这样,老朽把小姑娘你的人头拿给那个不争气的继承人这个目的,倒是更容易达成了。”

      ——喂喂,不要说地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似的,你这个藏头……那个虫子……不要以为那么容易就能干掉谁,最后反倒被人给碾死诶,我啊——

      『非常喜欢昆虫呢。』

      ——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啊。刚才你的确是沾到不太好的东西了。不过我没说错什么啊?你,不是非常喜欢么——

      ——喜欢杀死它们,虫子也好,动物也好——』

      ——我那只是为了研究啊,又不是喜欢才杀的。况且,那个弄死过很多小动物的,并不是我啊,我只不过是——

      那个人的复制品罢了。

      『但是没有差别呢,在这一点上。』

      ……

      拨开挡到眼睛的头发,我在将最后一拨攻击化解的同时抽身后退。

      ——虽然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我还不能走。可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在体力耗尽的同时,被那个影子吃掉魔力,再把脑袋给拧下来吧。

      『呵呵,说得很血腥么。看到了哦,你在想象那种画面呢。』

      不可能,我是不会那样的,一边想象自己悲惨的样子,一边在兴奋的那种偏差者,明明是你才对。

      『哦呀,不要撇清关系嘛,分的那么明白干什么,反正,我不过是……』

      ……对不起,我现在正忙着,你说的话我不知道,也和我没关系。

      ——嗯,如果能解放真名就好了,随便投影个攻击力大的宝具,把这被雨水给淋得黏嗒嗒的虫子集合体和面前立起的黑影给吹飞就好了,可惜我现在的魔力根本不足。

      不,即使魔力充足也没有用,因为我没有100%的把握能做出承担得了那种威力的伪物。

      哼,果然连做个赝品都不合格吗?不管是能力也好,我本身也好,都是一样。

      啊啊,干脆咬咬牙,弄个宝石剑出来算了,反正也偷偷的让Archer投影出来看过,至于使用方法——

      ——大概知道原理,虽然没有实践过,不过,我有这只眼睛。

      嗯嗯,越想越觉得可行,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上次圣杯降临的地方嘛,魔力浓度还可以。至于使用那玩意儿有什么副作用——

      ——那州问题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好吧,说干就干。

      “——投影——诶?”

      ——固有结界,消失了?

      因为需要集中精力,想着被那么几只虫子咬到也不会怎么样,因此没有躲开的攻击,被红色风衣的身影挡开了。

      ——Archer?太好了,你没有事——

      感到安心的同时,开始觉得有那么一点疲倦。

      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影化为子弹,一击就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老魔术师斩为两段,又补上一剑让那个身体完全失去机能。

      ——果然,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但是,有Archer在的话——

      看到那个转过身来,露出久违的爽朗微笑的红衣骑士,我感觉到消失了十年之久的那个幸福感有了复苏的迹象。

      但,我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咲夜,忘了关于‘卫宫士郎’这个人的事吧,”说着奇怪的话,还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摸着我的头,“这样对你而言,会比较幸福。”

      说什么啊,幸福什么的,我都只在你在的时候才曾经体会过啊,而且——

      干嘛突然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诶?这,是什么?

      看到那个红色的时候,雨的声音也好,逼近的黑影也罢,都不存在于我的记忆中了。

      充斥着感官的,只有Archer腹部那道狰狞的伤口,与滴落的血迹。

      “——Archer,你——”

      “听我把话说完,”Archer像是不满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的时间也不多了。那个家伙就是因为太在意‘卫宫士郎’才变成那种样子,所以我不希望你也一样,因为早就不在,不,应该说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人——咳咳——”随着咳嗽的声音,红衣骑士的嘴角流下了血痕。

      “——等一下,咲夜——”

      ……我察觉到了,那个名字,并不是在叫我,而是,那家伙,而他现在的话,也并不是想要对我说的,而是那个人。

      ——所以,所以我只要听着就好了。可是……

      ……可是不该存在的,明明就是我才对。

      ——就算违背Archer的意愿,我也不要他就这样离开,不管他怎么想,那家伙怎么想,我不会让那种事——虽然记不清了——发生在我面前了!

      “——Die Behandlung——”不顾Archer的阻止念起的治疗咒文,却没有任何效果。

      “——没用的。”抬起头,看着红衣骑士不知从哪里学到的眼熟的欠扁笑容,我有种找人打架的冲动。

      ——不然,就好象会哭出来一样。可我不会这么简单放弃的,再来——

      调整回路,瞬间回复,我再次让魔力流动起来——

      “——唉,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咲夜。”红衣骑士无奈的说道,“所以我才然你忘了——唔,现在还——!”

      没有念出咒文的机会,没有做出反应的机会,那个连最恐怖的噩梦里都不会出现的景象,在我眼前发生了——

      吞噬了,那个刚刚还把手放在我头顶的红衣骑士,就这样在我眼前被“那个怪物”吞噬了,吞噬掉内脏,吞噬掉手脚,把那全部都变成自己的东西。

      而在这过程中,红衣骑士的却眼神平静到令人怀疑其中带着喜悦。

      而他,最后的话语里,又的确带着苦涩的意味:

      “——果然还是不出现的好。咲夜,把这一切都忘了,为自己活下去吧。”

      ——不,为什么,为什么又一次——

      ——!

      开心地啃噬着,吞咽着,在内心窃喜着的的那个怪物,代替原本应在此处的那个人,笑着出现在我的面前。

      “喀拉喀拉”地轻响着开始裂缝的牢笼——

      ——此时,我内心的那个野兽,第一次露出了祂的尖牙与利爪。

      看到那个恶心,邪恶,杀掉都远远不够——

      ——名为卫宫咲夜的可怕的、丑恶的、阴险的怪物。内心有一个声音在高声呼喊着:

      要剿灭,要清除,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把那个——

      ——杀掉,完完全全的杀掉才行。

      『——任何代价?』

      啊啊,没错,所以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了——

      『——我明白了,不过在这之前稍微问一下,你想起来了?那个记忆——』

      ……

      ……那种事情,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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