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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动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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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无所不在与无所在的神明
那个少女知道这世上是有神的,但却不相信神的存在。
——同时她也明白,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主的话,自己的信与不信,对祂并没有意义。
所以,每当和那个神父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总是为各自的坚持感到可笑。
反正不管我们怎么祈祷,祂也不会回应我们,也没有回应的必要。大概对于这种全知全能的存在,善也好,恶也好,都没有什么意义吧。
——对于那种东西,当作不存在还更轻松。——
这样对自己说着的少女,是在为心底一直存在的某个悖论找着借口。
——如果没有神的话,“我”为何会存在于这里?——
——如果有神的话,为什么是“我”会存在于这里?——
或许在很久以前,她就是这样的人吧——
——对于无法相信和无法理解的事情,就作为概念来接受。
但某些早已在脑中根深蒂固,化为了认知支柱的概念,却与此时作为常识的另一些概念发生了冲突。
——那么便一起接受。
或许是天生理解能力比较强,或是有其他的原因,少女对于充满了矛盾的世界有着极强的接受能力。却也正因为如此,她对存在于自身的矛盾总是视而不见。
——对于这样的少女而言——
——神是无所不在的;神是无所在的——
这两个概念,并没有什么不能共存的决定性矛盾。
因为祂的在与不在是一样的。
——既然我舍弃祂、遗忘祂、厌恶祂与相信祂、崇敬祂、赞美祂是一样的。反正无论怎么哀求、祈祷和质问神,也都和向自己求证没什么两样。
——所以,神啊,即使你真的存在,我将遗忘袮如同遗忘了真正的自己;我将呼唤袮,如同呼唤早已远去的我自己一样。
——我将存在于此,同时,我亦不在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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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不觉得混乱善良这个阵营很萌吗?
记得以前因为找不到同好,一个人玩TRPG,进行永远也派不上用场的设定时,我总是会给第二喜欢的角色选择这个阵营。至于最喜欢的角色嘛,应该是混乱中立吧。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除了可能会破坏生命和美所依赖的混乱邪恶之外,混乱这种遵循生物本能的行为方针,其实挺不错的。
一切生存着的,努力生存着的生命都是美的。
虽然那只是年少时不成熟的想法,但那种感触却从未在我的记忆中消失过。
虽然生命是在水中诞生的,但地球上大部分生命在活动时的能量,却是由可以看作是放慢了的可控的燃烧反应的呼吸作用提供的。
——所以明知道危险,却还向往着火焰、向往着太阳,大概是一种本能吧。
『那个,打扰一下……』
啊咧?我好像又走神了?
一解除紧张状态就会走神是个老毛病了,但现在是怎么回事啊?虽然依莉雅成功的脱离了,不过现在还远远说不上是安全吧。
……不过我倒是不觉得现在有什么生命危险啦。
——只是好像很诡异?拜托离远点好不好,我真的不习惯你离我这么近说话,吉尔伽美什。
“……英雄王,请你先把这个收起来可以吗?” 晃了晃缠着锁链的手腕,我无奈地抬起头,目光却撞进了那双有着赤榴石般夺目光泽的眼眸里。
喂喂,你看你也没真的动怒,把我放下来不行么?
“这是对你忤逆本王的惩罚,女人。”看他的样子,分明是觉得刚才看戏看得不过瘾,要找点余兴节目嘛。……算了,如果他就这样把我放下来,我才该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才这么想着,这家伙果然就转身向Saber走去了。
——唔,我就说那家伙今天不是冲我来的,那我就暂时在这呆一会好了。这么说来,他拿天之锁绑住我,saber也无法离开,而且刚才那种情况下,无法收住前冲之势的我的确是最容易捕捉到的。
虽然看似是不经意的行为,在里面却还是有一定道理在的嘛。
好吧,我承认我又走神了。在这现在这种情况下还头脑不清,如果那个男人对Saber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话……
——我才不会把Saber就这样交给你。她作为高贵理想的化身,以王为生,以王为活,怀抱着的那份荣耀和骄傲,即使是你也不能亵渎。
而且那家伙相对Saber做的事真很过分的。在初次见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吉尔伽美什这个人,比想象中的还要不顾及他人的意志,所以即使被拒绝也会当成是耳旁风吧。
当然,如果能够永远把自己作为自我的主人,任何人对自己宣称的所有权都是可以置若罔闻的。简而言之,就是精神防御要够厚,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表现出动摇,这样的男人也——
“那么你还记得我所下的决定吗,Saber?”在这样说着的男人的身后,是被扭曲的空间和伴随这一现象出现的宝具群。
——!那家伙,想对Saber做什么!
原本还在意识底层尚未成型的行动计划,此时不得不进行了。
“——Kraft taken, Zauberkraft taken,Substanz enthärten——”虽然手脚不能行动,但我毕竟是魔术师——“ Ausbrechen——!?”
最后一小节的咒文,却没有念出来。
——不是我不想念,是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有只手捂在嘴上你还说不说得出话来。
——我说吉尔伽美什,难道你一直在防着我这一手不成?
用魔术的时候被人打断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而且,他刚才要做的事,真是太差劲了。面对敌人也就算了,你这家伙,竟然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也下得了狠手。而且,Saber她……
——唔,疼——
“刚刚的眼神不错,”这样说着,将我的脸转向他的男人带着奇怪的神情盯着我的眼睛,“本王已经很久没看到你的这种眼神了,咲夜。”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我该说感到荣幸么?切,我被人说是“眼瘫”也不是最近的事了,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啊?
“……如果,”我暗暗在心里翻了一下白眼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能将你的眼底都染上——!?”
——我咬,我咬,我咬死你,是你把手送到我嘴前的,我不咬白不咬,哼,你不放手我就不放口。
——啊咧?因为“那个“得到的肉身也会出血吗?啊啊,我可不要把奇怪的东西吃到肚子里去。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这个突然蹦出来的神经质笑声是什么啊?小关好好的声音就这么被你糟蹋了,喂——
呐呐,我松口了,你可以把尊手拿开否?
——唔,这家伙的眼神怎么越来越危险了,虽然不是危及生命的那种危险,不过这种强烈的危机感是什么呢?
“虽然是本王的东西,但要是完全不知反抗的话就没有意义了。”鬼知道这家伙在感叹什么。
人类的确是所有生物里最有观测价值的物种,但是拿耍戏别人当好玩却有些孩子气了。这么说来,我好像也有逗人玩那个坏习惯?呃,一定是被带坏了。虽然这家伙大概没把我当成朋友,但从我的角度和结果来讲,这就是交友不慎啊。
“——不过现在是教你怎么服从的时候了。”听起来就很危险的发言。
——不管你想干什么,先放开我行么?
无视我的心声,这事情的发展总是让我有五体投地的冲动。
“喝下去,本王就结束对你的惩罚。”吉尔伽美什说这话时的眼中很那个的神情,我绝对没有错认。
——喂喂,为什么这话听起来这么有种奇怪的意味啊?
不过,果然很讨厌。虽然我知道这是某人的恶趣味,不过还是很囧啊。你确定你不是变态?这样下去会被误会的,喂。
——我瞪,我瞪,我瞪死你。
……呃,左眼又在疼了。算了,那个人的脸皮一定比我厚。就按他说的做好了,反正他的血就是流失出来的一点魔力而已。
——这件事我记住了,你这家伙就等着报复吧。我发现映在那双赤色眼眸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哎呀,我竟然真的生气了?
『真难得呢。』
大概是因为Saber在这里的缘故?
——呼,我用鼻子呼了一口气,暂时切断了对味觉和外界的感受。
唔,大部分都是我的口水,血的味道基本没有,不过在这个状态下,有没有味道都无所谓。
在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束缚着我的压力都消失了。
“那么,作为你让本王看到不错的余兴节目的奖赏,本王就赦免你吧。”一副有趣的样子接受着我愤怒眼神的洗礼,这样放话的同时,他把一个片状的小东西丢到了我的脚下。
哎呀哎呀,这个不是微型定位器么?……这么说来,好像的确是我理亏。
那被这家伙戏弄从某方面讲也是我活该。不过来找茬就正经打一架,干嘛让我扮吸血鬼啊。
好吧,除了你想对Saber动手之外,我其实没什么好抱怨的,都是我自找的。
低下头抬脚向定位器狠狠的踩下去,再抬起头时我又换回了自己最中意的、唯一的面具。
“那么英雄王,如果你没别的事的话,我要去找绮礼了,”那是没有一丝裂纹的,完美的微笑面具,“你要继续游荡就请便吧。”
“你和Saber都是我的东西,你没有权利随便伤害,女人。”他果然失去了继续捉弄人的兴趣,说出了可以自动翻译成“再见、保重”的话。
“哦,再见。”虽然吉尔伽美什基本没什么礼貌,但我有礼貌。
看着那个很了不起似的离开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家伙,不会没洗手吧。呃,好多细菌——
“Saber,真是对不起,我和你做了那样的约定。”确定那家伙走了之后,我转身向Saber走去。虽然那个英雄王很强,但在他认真之前,还是有很小的胜机的。只不过,现在就与他为敌的话……
『你在犹豫什么?』
“咲夜,你……”金发少女看着我,欲言又止。
“这次毕竟是我自己理亏。下次再看到那个人的话,我和你一起狠狠的扁他,”我都不太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所以,所以可以请你忘了现在看到的吗?”
耳朵很热,鼻子也很酸,我是在动摇么?原本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的那条在我眼前的路。明明一开始就是敌人的,但我……还是产生动摇了么?
“呐,Saber,可以暂时不要动么?”我轻声询问着少女,轻轻的从后面环住了那个娇小的身躯。少女身上那种安定的气息和钢铁的的触感让我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我好高兴呢,能召唤到Saber这件事。”平复下来之后,我像拥住的时候一样轻轻的放开了她。
“……咲夜,我也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剑,所以,请让我屡行保护你的义务。”Saber大概对我总是冲在前面这件事感到不满了吧。但是既然她能坦诚的提出这件事,就说明我们的关系还不错吧。
“恩,我不会再随便冲到阵前了,但是必要的时候,请让我与你共同作战,好么?”
“好的,Master。”Saber的脸上,露出了令人难忘的微笑。
“——!好疼!”就在我想发出感叹的时候,却被一个拳头砸到了头上。
“——你这家伙不要无视我。”
“师傅,你不用打得这么用力吧。”
“哼,我让你拖住Berserker,等我赶过来一起把他干掉,你这家伙会不会听师傅的话啊。”话虽这么说,但凛那别扭的神情和四处乱看的眼神还是表明了她高兴的心情。
……呵,我认识的别扭人士还真多。还是像Saber一样表达直接的人好。
“凛,Archer在么?”说起别扭人士,这里好像少了一个人?
“啊,灵体化了,节省魔力。”虽然凛这样解释,但我总觉得她的眼神有点闪烁?
算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既然已经到这里了,我就先去一趟绮礼那里吧。
“呐,凛,到教会走一趟吧。”
“……唔,也好。”
收到凛的回答,我们一起向在头上遥远之处耸立的的教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