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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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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战斗向着更加白热化的方向进行之时——
——!
我那间歇性起作用的直觉向我发出了警告。
呃,其实说是直觉不太准确,那只是我为了以防万一留在某人身上的某个小标记发出的警告。没想到那个东西还没有被他发现?我只不过是把那个随便粘到他身上的,竟然还没掉?
还是说你竟然还穿着那个“学生装”没换过?难道不是因为武内偷懒,你的确就那一件看得上眼的衣服?开玩笑吧……
……不过,英雄王你是要去夜游还是要回绮礼那里啊?圣杯战争可是已经开始了,你这么闲没问题吗?但,那跟我没有关系呢。
已经在1000米的范围以内了吗?因为对监控那家伙的具体位置没有兴趣,所以那个小追踪器只有隐蔽报警的功能罢了。只不过能起到给我一点缓冲时间的作用罢了。
看来偶尔耍点儿小手段多少还是有用的。
不过,我讨厌,讨厌这个总是在想办法利用各种手段的自己。
『哦?真的?』
但正因为能够通过知识来弥补自身的不足,人类才能暂时自以为站在生物链的顶端不是么?虽然真正的智慧和知识是两码事。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很讨厌。但这种隐约的厌恶感真的只是因为,我在痛恨着无力的自己?还是说……
『恭喜,你已经注意到了,你……』
——唔,看起来情况变复杂了,我现在没有反省自己过去的时间呢。
要尽快想个办法,不然局面会变得无法收拾啊。
“Saber,情况有变化,尽量不要解放宝具。”
“明白了。” 大概Saber是察觉到了在这里解放宝具的话会造成的损害吧。也许是因为发现风王结界对Berserker没有什么作用,Saber所以并没有把黄金之剑的光芒再隐藏起来。
……那么,在我眼前的路,只有一条了。
“——依莉雅丝菲尔。”我呼唤着少女的名字,向她走去。
“■■■■■────!”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一直沉默的黑色巨人狂吼着向我冲了过来。
——但舞动着黄金之剑的银色闪电,再一次阻挡在了他的面前。和Berserker称得上庞大的身躯比起来,少女的身影显得那样瘦小、单薄,但此时交织的剑幕却让Berserker一时无法突破。
不过,当见到我并没有靠近依莉雅,也没有任何向她攻击的行为,好像表现的稍微平静了一些。
“大姐姐在小看我吗?”大概是误会我要向她攻击还是怎么的,依莉雅好像有点生气?
“不是啊,依莉雅——啊,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小公主?”我笑着问她。
“可以啊,那我就叫姐姐咲夜可以吗?”虽然没有放下戒心,但依莉雅还是和我进行着这种不应该存在于战场上的对话。
“没有问题,小公主,”我半开玩笑似的行了个绅士礼,“我只是想和想和依莉雅好好的谈一谈。”
“咦?为什么呢?”好奇的看着我的少女那纯真的样子,却让我心中的某处,像被攥紧般的疼痛着。
“……大概是因为,依莉雅是切嗣的孩子吧。”我或许不应该提到这件事吧?但是有些事情,不说出来的话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原来咲夜你知道啊?”少女的表情除了吃惊之外,好像还多出了一种落寞的味道。
“恩,我看到小公主的时候就知道了,”虽然这件事他从来没有说过,“切嗣他啊,有好几次借口出门旅行,把我丢给藤姐照顾,独自跑到依莉雅的国家去呢。不过看样子,小公主没有见到他么?”
那是长老的惩罚啊,依莉雅。切嗣早已被诅咒所侵蚀、一步步走向衰弱的身躯已经丧失了突破那极寒结界把你带出来的能力,所以只能在那风雪中徘徊,一直等到死而已。这件事,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吧。
而知道的人,不是这个惩罚的施予者,就是根本帮不上忙。
“——不可能,你骗人,Kiritugu他——”依莉雅脸上出现了几乎有些错乱的震惊表情,没有办法轻易地接受这个现实,“——大姐姐你又在骗我了对不对?如果他真的去了,问什么不来看依莉雅呢?”
——以为自己被抛弃,因此恨着自己的父亲,却又渴求着那份温暖。但却被告知自己从未被遗弃。
说起来,我真的手段真卑劣,我明明知道告诉她这件事会给她带来很大的刺激。这几乎称得上是精神攻击了吧。虽然我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了手心里,虽然咬着牙看着这一切,虽然在内心里真切的体会到自己果然是伪君子、真小人,但——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没有能够让她慢慢解开心结的那种温柔的心。所以,所以我只能这样将事实告诉她。
“我没撒谎,或许是有人不想让他见依莉雅。而且,切嗣他啊,在去世之前还惦记着依莉雅呢。”再用模棱两可的话下一剂猛药。
『和往别人伤口撒盐差不多呢』
可是,不把伤口里的有害物质排出去的话,是永远不可能愈合的。
——但是对依莉雅来说——
——这些年来一个人在那个冰封的城堡里,支持她生存下来的那个恨意和渴望,又该向何处——
啊啊,这个问题很简单啊,如果我早点想到的话——
——只要让她恨我就好了。把她那种无处发泄的都向着我来就可以了。
像我这样的人——
可惜即使是像我这样的人,也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呢。所以再继续想这种事情也根本没有意义。或者说,会把事情导向更加糟糕的方向也说不一定。
自省这种事,得留到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再做。
——而且,我这里现在还有个大麻烦。
“依莉雅,如果你现在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去调查一下,”我得赶紧把她哄走才行,反正那个长老也已经没必要瞒着这件事了吧,“所以现在……”
——!这个光是——
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我在视线的边缘捕捉到了一种熟悉的光,和伴随而来的风声和利刃。
“——Saber,快躲开!”在飞身过去抱着依莉雅跳开的同时,我出声提醒Saber。
从她那个角度来讲,那里是死角,但近似于预知未来的第六感还是发挥作用,让Saber及时的躲过那些几乎无差别攻击的宝具。
“想对本王的东西出手可是重罪。”这种台词你说起来不脸红么?而且——
——喂喂,你这样无差别攻击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从山坡上的走来的那个,说傲慢是夸奖其实就是狂妄的金发男人的身影,我禁不住有种想要吐槽的愿望。
“……那个,是什么……”和第一次见面时的模糊恐惧感不同,这一次,面对令berserker又死去了好几次的人,依莉雅在拼命仔细看了之后,露出了看到鬼一样的表情,又抬头紧张的看着我。“……那个人,不是从者吧,不可能有我不知道的从者存在的。”
“……依莉雅,那个男人的事我以后再和你解释,一会儿找机会快点离开,太危险了。”我小声嘱咐少女,轻轻的放开她,转身把她护在身后,紧盯着那双带着戏谑和玩味的红色双眼,暗自戒备着。
“这就是你对待有助于己之人的态度吗,女人?”话是这么说,可是英雄王的语气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愉悦。
……果然,你刚才在看戏吧,喂。看戏的话就不要随便跑到舞台上来,老实在台下慢慢看就好了。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Archer。”不知是被英雄王那个看自己东西的眼神刺激到了还是怎么的,Saber压抑着愤怒般的问道。
“哦?你的Master没有告诉你吗?”说完又好像别有深意的看了过来。
呃,我是魔术师,不兼职做媒人的。Saber拜托你不要看着我,英雄王你在这种时候把皮球踢给我也没有用啊。
就是那个什么“把剑扔了,做我的妻子“么?你要再对Saber说一遍就说呗。不过说实话,那家伙当年接在后面的那一番话还真欠扁。让别为自己人抛弃理想和誓言这种话,他也还真说的出口。
唉,我这个人,总是把奇怪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我当下的首要任务是让依莉雅安全离开。所以……
“那种事一会再说也不迟。——依莉雅,快走!”我抽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短剑,助跑两步,跳了起来。借助这个动能和臂力,将手中的短剑抛了出去,“你不是说过这次见面就要战斗了么,英雄王,那我现在和你打一场可好?”
其实那把短剑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扔之前也根本没怎么瞄准,所以那个压根不知道“认真”两个字怎么写的男人只是随便拿出一面盾象征性的挡了一下。
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那并不是普通的防身武器。在剑柄上的那颗上好的白玉里,除了储藏有一定的魔力之外,还用一个术式和我自身联系着。
“——Kugelstrahlen!”随着我的吟诵,白玉爆裂开来。
“——!”
——看来那个起作用了呢。
以爆炸点为圆心,半径三米的范围内都被迷雾笼罩着。不过这并不是普通的烟雾,而是特制的混有以太成分的专用品。
这一个,可是我这个平民花了不少钱才做出来的,竟然就这么用掉了……
……算了,反正钱这种东西不就是拿来花的么。其实从某个角度看,我这个人确实是个败家子,只不过没有钱来给我败……
——这样的话,依莉雅就有机会脱身了。那么——
“——!”
在我迟疑的时候,我的行动能力就被“某样东西”封锁了。
——喂喂,你拿天之锁这种东西捆人类不会太那个什么了点吗,吉尔伽美什。
不过,难道他只是拿那玩意儿乱丢就达到我的话,我的运气也未免太背了点。说起来,只要是和运气有关的,从考试押题到玩老虎机,我从来都没没对过也没赢过。和某人完全相反啊。
——呃,我好像走神了?
“——Master!”向我的方向赶来的Saber在看到眼前景象的同时就挥剑向那锁链砍去,却因为在我身边响起的声音而将剑掉转了方向,在原地摆好架势,但却无法行动。
“身为本王的东西,你要为刚才的行为受到惩罚,女人。”声音里,还是没有多少怒气。
但清楚的在那双红莲般的眼里看到了那同时带着宽容与残忍的眼神,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家伙,刚刚不会是为了找我算什么账才出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