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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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es记得他和Junny一起看过的日落，那是一个Junny好不容易不用去咖啡馆值班的周末，已经起风了的秋天。他们站在布鲁克林大桥人行栈道的那一排栏杆边，看着脚下深蓝的水静静流淌，Junny说，那就是历史正从自己的下方穿过。
太阳已经变成了溏心蛋黄的颜色，好像拿竹竿戳一戳，就会倾泻出温暖的橙黄。带着些许寒意的风迎面扑来，飞扬了她和太阳散射的光同样颜色的头发，丝丝缕缕地扫过他的脸。
他根本无暇去欣赏全世界盛名的布鲁克林大桥的日落，只是倾注了所有深情地看着她，仿佛想把她的每一部分都深深地刻在他身体里每一个有记忆的地方。她很给面子地没有带上那个他很不喜欢的，黑色方型的机器，只是待在她身边，把她最纯净的笑容全部留给她身边的James。
“Uncle James，你别看我了，我们是来看日落的。”
他低下头勾起嘴角，走到她身后，从背后环住她，好像想把她包裹在自己的怀抱里，不受到凉风的侵袭。James扭头去嗅她头发里淡淡的洗发水味儿，隔着和阳光融为一体的酒红去亲吻她白皙的脸颊。
“No classes, no homework, no professors, no news. Only you, Uncle James.”
James到现在都还能想起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又长又翘的睫毛上像有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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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l，Bucky，我们马上就要去西伯利亚，”Steve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Bucky，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款式十分老旧的、只有通话功能的电话，“什么时候回来甚至能不能回来，你知道的，相当不确定。”
James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活动了一下腿脚。
Sam瞅了一眼队长，又瞅了一眼James，最终把视线定格在Steve手上拿着的那部通讯工具上，“所以你需要给你的小女友打个电话嘛，她估计被你整得心灵很受伤。”
“噢对，Bucky，我觉得你最好这么做，顺便……”
“那东西绝对安全吗？”James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向Steve，指了指那部他手里的小手机。
“噢，是的，”队长抬了抬眉毛，把手上的老爷机递给Bucky，“这个手机是我出任务的时候用的，绝对不会，嗯，绝对不会被追踪。”
说完了以后，他又好像害怕自己的发小依旧不放心，信誓旦旦地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我保证”。
Junny告诉过James她的手机号码，尽管她知道这个快100岁的老冰棍大概不怎么会给她打电话，但还是曾经把号码写在他的手臂上，告诉他什么时候找不到她了就打这个电话。
虽然那个号码已经被洗掉很久很久了，但是当时，他在看到那个号码的3秒以后就把它记住了。尽管他也知道自己估计今后打这个电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谁知道会不会有万一呢。
没想到今天这个号码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电话打通的时候，James还有点不知所措。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对Junny做过的事情，他就觉得内心纠结在一块地疼。她一定很难过，毕竟在她那么需要他的时候，他如此残忍地对待了她。
“Hello, this is Junny Angel.”
真正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James愣了好一会儿。
还是一样的音调和语气，还是像过去一样，仿佛春天里琥珀色的蜜糖，只是这一次，James可以听出里面蕴含着的无法掩盖的疲惫。
“Hello, Junny.”
持续了好一会的沉默，他似乎可以看见她颤抖的双手抓紧了衣服的下摆。
“是你吗，Uncle James？”她的声音大概是因为惊讶而颤栗，就好像沉溺在水中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无力却又有巨大的欣慰。
“嗯，丫头，是我。”
他多么想此刻张开双臂拥抱她，只是即使他们身处同一城市，也似乎相隔万里，那个拥抱的日子，仿佛遥遥无期。
“你怎么样了Uncle James？联合反恐中心早就乱了套，新闻发布会也推迟到了一个半小时以后，你到底在哪？”Junny很焦虑，急迫的想知道他的现状，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是和刚刚一样疯狂且没有理智，想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健康完整地活着。
“Take it easy，我现在和Steve在一起。就像你说的，我可以全面相信我的好基友。”
“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你……”
“Junny.”他不想再让她神经质地焦虑下去，下意识地喊她的名字，倾尽他所有的，张开嘴巴说出那个对他来说独一无二的词语。
她闭了嘴，在电话那头努力想要平复心情地深呼吸。
“我不是跟你说过，如果有一天觉得我眼神不对劲，就什么话也别说，赶紧跑吗？”他还记得那一天深夜的阳台，凛冽的寒风，易拉罐里的啤酒，还有调皮地冲他眨眼睛的她。
那边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那段时间里他似乎都能听见风刮过，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Junny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冰凉的金属手掐住自己脖子时的冷酷无情，过了好久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哎哟，说是这么说，我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像你不是也答应过我，在我生日的那天就会回到我身边的嘛，看样子你也没法实现诺言了。”
“Junny，我……”
“我知道，”电话里传来她明朗的笑声，那是一种四季皆宜的声音，春天如鸟语花香，夏天如丝丝清凉，秋天如蓝得出汁儿的天空，冬天如融化一切的阳光，“我都明白的Uncle James。无论是多久以后，我都会等你回来的。”
他无奈地叹气，“我不想伤害你。”
“没有人能伤害我，包括你，即使你身后还藏了个冬日战士。”
James低下头，深呼吸后用手抹了一把脸，他知道她估计也会像Steve一样说些诸如“做那些事情的不是你”之类的话，显然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他粗糙的手掌摩擦过他有些发硬的胡茬。两个月过去，当初Junny帮他打理过的胡子又重新野蛮地生长起来，这又让他想起在他眼前拿着剃须刀笑容灿烂的她。
“我很想念你，丫头。”
他想她，每天都想，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到她身边，但是这对于背负着“冬日战士”这个称号的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Junny轻声地笑，右手伸进自己风衣的口袋里。就在两个月前，还会有人与她十指紧扣，让她感受到长着茧子的手掌少数带有温柔的时刻。而现在，那个会牵着她的人好像那么遥远，在需要怀抱的时刻，她也只能握着拳头感受十指紧扣的感觉。
“我也很想念你，每时每刻。”
电话那头突然一阵嘈杂，好像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儿，大家都炸开了锅。James听到有人在喊Junny的名字，知道与她通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明天就要去一个我至今都非常讨厌的地方，但……”
“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Uncle James。”Junny语速很快地说出这句话，语气有些许的急迫，却依然坚定，“无论你去哪里，跟谁在一起，都不要忘了你是谁。”
不要忘了他是谁。
James知道她的意思，她眼里的他永远只是James Buchanan Barnes，但是他无比清楚地知道，他真的远不仅仅是他。曾经那么多生命毁在他手里，那么多双眼睛在他跟前失去了神采，他真的远不仅仅是他。
“Uncle James，别再想了，快回答我！”那一边又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在各种交头接耳中，她的声音显得更为震撼.
“You are James Barnes, not only to me. That man just stole your soul. Don’t let him do that again.”
James愣了大约有一秒钟。
他其实知道自己不需要对那些逝去的生命负责，但是他无论如何都真正亲手结束了他们的生命，而且灵魂没有让他站起来反抗。他觉得他需要赎罪，可能是有为那些逝者抱歉的意思，其实更多的，是对自己没有早日觉醒的忏悔。
到了今天他才更加确信，过去，被这个残忍的“自己”占据数十年，现在，他不能再被那个人打败了。尽管他至今没有什么彻底把这个人清除的方法，但是就像Junny说的，他不能忘记谁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低沉地回应她。
Junny松了一口气，又很快开口，似乎是有什么很要紧的急事，“前辈喊我去准备等会儿的新闻发布会了，我必须挂电话了，Uncle James。”
他听见她跑起来的脚步，声音也开始有了气息上不大不小的起伏。
“总之，不管你去哪儿，都要毫发无损地回到我身边。”
接下来留给James的就只有电话让人落寞的“嘟”一声长鸣。
他甚至都还没有时间对她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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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 Stark觉得自己今天运气有点背。
说实话，当时在联合反恐中心看到Barnes的时候，见过很多世面的他也惊呆了。
没有武器，没有盔甲，就凭借一只机械臂和强健的体格，这个传说里的王牌杀手就可以杀出一条血路。他在一片灰霾中对抗着朝他冲去的十根指头数不完的警卫，面无表情，毫发无损。
而他，钢铁侠，马上要在他可爱的Tom Ford西装三件套的帮助下和这个像武器一样精锐的男人打一架。
超级血清真可怕。Tony在朝Barnes跑去的时候不禁这样想。
然后他就被揍趴下了。
紧接着那个国务卿先生只给他36小时的时间去把Barnes给抓回来，准确地说，是把Steve，Sam也一并带回来。否则他就要派出特别行动组了，这些人可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留的。
36小时？老天，这里头可是有两个该死的超级士兵，还有两个自己昔日的队友。要说得有情怀一点的话，还有两个自己的老爹在二战时期的朋友！更何况，自己马上还要去参加那个浪费时间的新闻发布会，这就得耗上一两个小时。
Tony换掉自己身上穿着的带着血渍的衬衫，坐电梯下楼准备去参加新闻发布会的时候，那个事很多的国务卿在电梯里递给他一张照片。递给他的时候那相片反面朝上，Tony也没弄清楚国务卿先生到底想干嘛。
“Barnes被没收的背包里除了流亡的必备生活用品和一堆枪之外，还有一本日记本，上面写着他能回想出来的那些片段。”国务卿压低声音，靠在Tony的耳边说，“这张照片就被夹在日记本里，希望会对你们找到Barnes产生帮助。”
Tony没太在意，无语地叹口气，“谢谢你的帮助，不过强大的科技更能帮到我们。”
说完他才背对着电梯里的摄像头，小心地把照片翻过来。酒红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带着黑色的鸭舌帽，穿着牛仔外套和小脚裤，还有俏皮的笑容。
这照片上的人怎么那么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不过Tony现在也没心情去管这个，把照片揣进口袋，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只看见旁边的Natasha在见到那张照片后稍显严肃的神情，也没空去想那么多。
管他呢，反正科技能够找到他们。
然而他做梦也没想到，新闻发布会开始以后没多久，他就在记者席里看见了显眼的红头发，还有头发下那张精致的脸上碧绿的眼睛。
噢，这一定不是Nat，这就是刚刚照片里的女孩。
“Friday，帮我查查那个女孩到底是谁。我总觉得我在哪见过她，而且她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奇怪了。”
而这个奇怪的红发女记者在洗手间门口拦住了他。
Tony表示他时间紧迫，没时间在这为什么新闻八卦耗费生命，36小时，已经过去两小时了，他还要赶去纽约见那个传说中的小蜘蛛！
“Friday？”
“Sir，Junny Angel，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系大四学生，同时是现CNN实习记者，家住纽约布鲁克林。Sir与她曾经在2015年的情人节见过面。”
2015年的情人节……就是那个……
“对，没错，就是帮你给女朋友挑礼物，还羡慕你女朋友的那个姑娘。”
他眼前的Junny，没有照片上的调皮笑容，没有记者们通常带着的摄像机和麦克风，只有脖子上挂着的记者证，还有和实习生这个身份不太相符的沉稳冷静的眼神。他并不能太记得清一年前自己见到过的她是什么模样，但是他很确定，过去遇见的那个女孩相比起现在的她，着实是稚气未脱。
Tony歪着脖子挑了挑眉毛，“Well，记者小姐，我可没工夫再接受什么采访了，更何况你这种拦截的方式是……”
“I’m here not for asking you.”她碧绿的眼睛里有一种坚定的情绪，让Tony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大学还没有毕业的小女孩，“I’m here for telling you something.”
这句话倒是让他很意外，再联系起她出现在Barnes的日记本里的照片，让他对她与冬日战士的关系多了好几分的好奇。
“As a reporter？”
Junny叹了口气，对他摇头，那一刻，他终于看见了她脸上露出了轻微的笑容。
“As a girlfriend of someone.”
听完这句话，他突然想起来了1年前自己与这个姑娘的对话。在那个嘈杂的百货商店里，他的手里还拿着准备送给Pepper的情人节礼物。
“我男朋友的帅已经足够满足颜控的我了。”
……
“是啊，他很好。就是……好像有点难言之隐。”
……
看来这个姑娘就是Barnes的女朋友。噢天啊，Barnes那么的暴力和多变居然也还能找到女朋友，更何况他都快100岁了！
Tony心里一千万匹草泥马在奔腾。突然想起来自己时间紧迫，才赶紧低下头咳了一声，“好吧，那你要说些什么，小美女？”
“维也纳那件事儿不是他做的，你知道我在说谁。”
他撇了撇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往后去靠旁边的墙，“小姑娘，我的女朋友要是偷了东西，我也会说不是她偷的，更何况你的男朋友是杀了一堆人。”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不让自己爆发出来，“当记者的从来不应该撒谎，Mr. Stark，我也不会。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就待在我身边，不可能跑去维也纳放炸弹的！”
“监控录像可是不会骗人的，小美女。他现在是全球通缉犯，真希望你不要做一个错误的决定。”
“上帝啊，你可是个搞科技研究的，监控录像会不会骗人你最清楚了！”Junny此时已经没有了起初时的冷静，这个时候倒是急了起来，都快要跺起脚了。看见Tony皱着眉头看向她的奇怪的眼神，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Well，我知道我的只言片语也很难让你相信什么，但是我说的是实话，Mr. Stark。站在你的立场，我完全能够理解你马上将要做的一切行为，可我，还是希望这能改变你的一些看法，先生。”
他低下头沉默了两秒钟，而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国务卿先生给他的照片，递给面前的这个女孩。她接过那张照片的时候，碧绿的眼睛里一瞬间有星芒一闪而过。那是一双和Nat的一样漂亮的绿眼睛，但是更加清澈，即使在现在这样让她难过的时刻。
“你判断有误了姑娘，就在刚才他才血洗了这栋大楼。”
说完他转身离去。
Junny颤抖着拿起那张照片，那是过去贴在自己家的照片墙上的那张，James还经常夸漂亮。
那是在她17岁的春天，Rachael给她拍下的。
她翻过那张照片，看见白色的照片背面上写着的那行字时，抬起头来看着建筑的上空，闭上眼睛笑了。
You are my angel.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