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剪刀手与星二代》不思量

73、摊牌

　　红玉扶着方兰生走向了自己的车，她走在前面，百里屠苏和方兰生跟在她的后面，可红玉的步伐极快，方兰生的步子还有些沉重，已经有些跟不上她了。
　　百里屠苏有心想去扶方兰生，可是刚伸出手去，就被方兰生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
　　莫不是，就连方兰生也看出了什么来了吧。
　　百里屠苏这样想着，不由地就皱了眉，他从来不觉得他们两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不能见光的事。
　　方兰生在百里屠苏伸手过来之后又躲了一次，但后者完全一副不怕人看的样子，你躲，我就再贴过来。他无法，在百里屠苏第三次伸出手后，自己将手臂搭在了百里屠苏的肩膀上。
　　百里屠苏比他高，因此他这个姿势极为不舒服，可是方兰生还是硬撑着，将他们的姿势摆的更像是一对儿兄弟俩。
　　红玉的车就停在门诊楼前的空位上，方兰生忍受这样的姿势时间并不太长，这是他非常庆幸的一点。但是，当他将手臂从百里屠苏的身上放下来时，他仍是觉得胳膊不是自己的了。
　　方兰生一边揉着胳膊，一边钻进了红玉给他打开的车后门，他并没有注意到另两位，但这不代表那两位真的就没发生什么。
　　至少，在百里屠苏看来，红玉投过来的视线已经极度的不善了。
　　看到方兰生坐稳了，百里屠苏本也要跟着进去的，但是红玉瞪了他一眼后，直接就将车门甩上了。
　　百里屠苏这算是完全明白了红玉的心思，他不得不感叹他这位经纪人的敏锐。
　　将他们两个的事儿告诉红玉，这他也曾考虑过。
　　在百里屠苏看来，红玉是他的盟友，那自然是越早知道这些事越好。但因为种种原因，已经让她现发现了，那么他要做的不外乎是找个时机坦白从宽了。
　　百里屠苏摸了摸鼻子，自己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自己坐了进去，在红玉的注视下，又将安全带拉过来系了。
　　他知道，红玉短暂的沉默并不代表着默许，她在酝酿大风暴。
　　所以，他没有给红玉机会，直接开口道，“我和他一起了。”
　　百里屠苏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听来，绝对不算小。坐在后座的方兰生自然也听得真切，他身体前倾，睁大了眼睛向百里屠苏望去，可眼前的除了他的乌黑柔润的发丝，其他的都被座椅挡了个完全。
　　大哥，这事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吗？！
　　方兰生心里的想法很简单，他们交往的事是不能说出来的秘密，一旦这个秘密被别人知道，那百里屠苏就完了，这已经不单单是掉粉的问题了，好不好。
　　方兰生本来握着椅背的手穆然收紧，他现在紧张得不敢喘气。
　　他是不是应该给百里屠苏辩解一番，可是百里屠苏那句话太抽象了吧，也没个人名，万一他说的不是和自己的事，那贸然接话是不是就暴露了，是不是会给他帮倒忙了。
　　思绪百转千回间，方兰生的鼻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手心里也汗津津的。
　　方兰生在等着百里屠苏下面的话，可是那人却非要这个时候保持沉默。
　　要不要接话？红玉为什么也不说话？
　　方兰生在猜，却完全猜不到那两个人在想什么，车厢里一片静谧，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刚刚在输液室，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在他们三人中间弥漫着。
　　红玉拧动钥匙发出的声音，吓了方兰生一跳。这是本能反应，可是他还是有些慌张地看了她一眼。
　　而正是这一眼，完全让方兰生吓得贴在了椅背上，背上也尽是冷汗——红玉正透过后视镜窥探着他。
　　我是不是……
　　方兰生还没想明白自己想问什么，就被红玉一声轻飘飘地哼声打断了，百里屠苏转回头看了他一眼，叮嘱了一句坐好，就又变成了平常那个不苟言笑的木头了。
　　红玉掰了倒挡，将车平稳地开了出去。一室的安静，同时也是一室的沉闷，可是百里屠苏却知道，这只是个前奏。当红玉将车子直接开进了公寓停车场，却没有给车门解锁。百里屠苏就知道这是要开始了，他突然也觉得有些紧张，像是大考之前，终要面对的那种既期待又担心的模样，所以他舔了舔嘴唇。
　　窗外的景物越来越熟悉了，可是方兰生却越来越不安了，他知道当他们都进了房间，等待他的，或者说等待他和百里屠苏的是什么。所以他紧抿了嘴唇，一点也放松不下来。
　　红玉知道自己开车是极稳的，但他自认还没有稳到能够让百里屠苏睡着的地步。
　　红玉将车停在了车库中，侧头看着百里屠苏的侧脸。只是这一眼，红玉觉得自己能够懂百里屠苏的想法，况且百里屠苏哪里是真的睡了，他垂下的眼睑下隐藏着的是他不断思索而得的应对之策。
　　百里屠苏在等自己开口。
　　红玉轻轻勾起唇角，她可不想如了他的愿。
　　她眼珠轻移，看向了后视镜里的方兰生。以红玉的聪慧，她知道方兰生必然也在打量自己，自己这样看过去，方兰生会有什么反应，她也能料想得到。
　　方兰生是个突破口。如果是她有心想要拆散他们，那么她一定会先从方兰生这里下手，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清楚，方兰生比百里屠苏心软得多。
　　可是，她还没有充足的时间，去想好如何回应这件事，也没有想好是该尊重他们，还是应该将他们引回正途。
　　方兰生一直从后视镜偷|窥着红玉，在红玉看过来的第一瞬，他就感到一股冷冽的寒气从背脊窜上，直达头顶。
　　“那个……”
　　方兰生有些绷不住了，他前倾了身体去说出这个词，可是在他说出这个词后，他就再也无法清楚地表达自己了。
　　方兰生的小脑袋里有太多想法，什么我们是真心的，什么我可以配合，绝不会让百里屠苏曝光，什么百里木头都是在胡说八道，可是这些东西就像晚高峰的主辅交叉路，全部塞在嘴边，一个词也出不来了。
　　“玉姐，上去说吧。”百里屠苏清冷的声音响起，像是丝毫没有受到方兰生紧张情绪的感染。
　　太过冷静了，红玉心里想的只是这么一句。她知道，此时跟百里屠苏谈这件事，自己会非常被动，这是她非常不喜欢的状态。
　　红玉将视线调转回来，一瞬不瞬地看着百里屠苏，可是那双眸子中充满的太多的不确定。
　　“何必那么麻烦，既然都在，在这里说又有什么不可的？”
　　百里屠苏点了点头，他敏锐地感觉到了红玉的以进为退，看起来她什么都抢得主动，可此刻不还是在等着自己的下文吗？
　　“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与方兰生……”
　　“啊……”
　　方兰生惊叫了一声，他的手机也直接飞到了车载音响上，嘭的一声，惹得坐在前面的两个人都回头来看，他也只是囧着一张脸，向前去拿自己的手机。
　　“我……我不是有意的。”
　　“呵。哈哈。”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百里屠苏，竟让他直接哼笑了出来，就连方兰生瞪视的目光也一概不理。
　　红玉依然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他，可是她心里的波澜，是方兰生、百里屠苏都不可能明白的。
　　她认识百里屠苏的时间不长不短，但也知道他的性格，她还真没有见过百里屠苏会因为这么一件看似莫名其妙的事高兴成这个样子。
　　方兰生被他笑得有些毛，只能压低了声音道，“干……干嘛笑！”
　　百里屠苏并没有回答他，转身，对着红玉，扬起那盛满骄傲神色的眸子，说道，“玉姐，你也看到了，他就连下意识都在保护我。”
　　红玉又是一惊。她在百里屠苏那自豪的神情中分明看到了炫耀，炫耀着这个青年有多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