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剪刀手与星二代》不思量

72、察觉

　　欧阳少恭和紫胤一前一后走了回来，前者收拾了下东西，跟还在闷头靠着百里屠苏的方兰生道了别，就跟着紫胤走了。
　　明羲子记挂着搬紫胤过来当救兵的事，自然是想要上前去确认一番，可紫胤没有给他机会，对着他点了点头就走了。
　　这是妥了。
　　明羲子还是知道紫胤的意思的，所以脸上也就带了些笑模样，用他那只厚实的大手拍在了方兰生的肩膀上，说道，“放心吧，紫胤老大已经将你的事说妥了，你不会离开天庸的。”
　　“离开天庸？！”
　　百里屠苏这才惊问了出来，他刚才并没有听到欧阳导演与方兰生说过什么，只知道方兰生不愿意，只需这一点，就足够让他站在他这一边了。
　　支持他、相信他，好像都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他想做的，那自己没有反驳的道理。
　　太过纵容了吗？
　　百里屠苏也想问，可是他心里早有了回答，方兰生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是跳脱、随性，也不是一个会轻易伤害他人和自己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方兰生在他心里，已经变成了五好青年。
　　“恩。”
　　方兰生还是环抱着百里屠苏，答应的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明羲子以为他还在担心，就又劝了一句。
　　方兰生不想说话，他也明白自己阴郁的原因不是辞不辞职的问题，而是少恭，少恭已经变得他都不敢认了。
　　可他还是直起了身体，脱离了百里屠苏给予的依靠，很坦然地看着明羲子，然后用一种很清晰，但又有些无力的声音告诉对方，“我不担心这个。”
　　不担心这个？那是担心哪个？
　　明羲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方兰生缓缓地摇了摇头，显然他并不想谈这些。
　　相遥扯了扯明羲子的袖子，还将他拉到一边去，低声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明羲子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留在那里，一个有气无力地坐着、一个站在一旁仿佛是石头的人。
　　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什么不妥，可还来不及让他细琢磨，就见门口处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个身穿大红色驼绒大衣的女人。
　　不正是那个天庸的红牌经济人红玉吗？！他对那女人熟悉得很，因此很是识相地站在了原地，没有丝毫过去碰头的意思。
　　“老师……那个不是……”
　　明羲子点了点头，他拉着自己的爱徒又向外撤了两步，他可不想引火烧身。不管方兰生和百里屠苏有什么不妥，红玉若是追究起她的艺人不经装扮就这么大咧咧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中给人参观这件事，不说方兰生，就是跟方兰生沾边的剪辑室也得被波及进去。
　　“没事，”明羲子眯了眼睛去看方兰生的点滴带子，应该是快输完了，拉着相遥就想从侧门开溜。
　　“老师，兰生他……”
　　“小遥遥，你要学会审时度势啊。没看见红玉在呢，这里哪还有咱们需要操心的事儿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想被言语调戏，就赶紧跟我走！”
　　明羲子可没有跟相遥掰斥这些的兴致，如果他走得慢了，红玉又刚好回了头，那麻烦的还是他，所以，他拉着相遥的手就往外窜，也不管他们是手握着手还是十指相缠。
　　“听说你跪了？怎么回事？”红玉走到方兰生的边上，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屠苏，你站着干嘛？真当自己是电线杆子？让人观摩啊？”
　　红玉用眼皮掀了百里屠苏一眼，那里面分明写着嫌弃，百里屠苏接收到她的眼神后，就明白了红玉是想表达什么，也是自己太招摇了。他捂住下巴，也在方兰生的边上坐了下来。
　　“你们两个这是流年不利啊？一个莫名其妙掉湖里，一个在天庸公然跪空气？”
　　“你掉湖里了？”
　　红玉的话还没说完，方兰生就转头去问百里屠苏，那里面有不可置信，也有些指责，这么大的事，百里屠苏回来了这么多天了，竟是一次也没有跟他提过。
　　“恩。不小心。”
　　“哦，我也不是故意的。”
　　百里屠苏一如往常一般冷淡，可是脸上已经有了一些平时不会看到的红晕，好像是在着恼，方兰生看见了，脸上也是一红，低了头，悄悄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也不是想出事才眼前一黑的，他们只是没把自己照顾周全了。
　　\"喂。\"
　　红玉突然出声了，这一刻她的眉头皱得极紧，就想很多人都感觉出来怪异一样，她同样也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但是那闪念太快，她没抓住。所以，此时，他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人。
　　“玉姐，怎么？”
　　百里屠苏探出了身子，红玉是他的经纪人，那么，那一声喂，应该是叫得自己，可是得到的回应是没有回应。
　　百里屠苏维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等着红玉，可红玉再去看他们两个，却再也找不到那股异样的感觉了。她抬头看了看方兰生的点滴袋，那里已经没有多少液体了，这么想起来，在琴川的那一次，他们也是陪着方兰生在挂水。
　　\"我记得琴川，你就在挂水。你身体太差了，公寓里就有健身房，你虽然不是艺人，但也可以用啊。\"
　　“唔？健身房？在哪里？”
　　“你没跟他说过？”
　　红玉这次是真惊奇了，他们已经在天庸的公寓住了快半年了，这个一脸呆愣的青年竟然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设施。而百里屠苏也没有告诉过他？他们的关系不好吗？可是这么看着却又不像，要不刚才百里屠苏就不会自动坐到那边去。
　　“是没有。”
　　“你别告诉我，你也不去！”
　　红玉一想到这种可能，瞬间又变成了严厉的女教官模式，他的艺人怎么能那么懒！
　　“我有去，一周最少四次。”
　　“你有教练？”
　　红玉从来没有关心过百里屠苏这些事，一是他对百里屠苏这么自律的孩子很放心，也是因为百里屠苏的身材真是没话说，就他脱了衣服，将腹肌一亮，就没人会相信百里屠苏不健身。
　　“有一个，特别爱笑的那个。”
　　百里屠苏当时选他的原因，最开始是因为那个教练的肌肉练得好，后来才发现，他跟方兰生一样，爱笑、爱说话。现在想来，曾经他认为的烦人的缺点，现在都成了可爱的优点。
　　百里屠苏下意识地就看了看方兰生，而方兰生还蔫头耷脑的坐在那里，听着他们的对话，性质缺缺，却也不会不接茬，弄得大家冷场。
　　百里屠苏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别想那些。”
　　他是看不得方兰生这丧气样子，可是他的语气太亲昵、温柔，这一下又让红玉那根溜走的意识串了回来。
　　曾经，也是这个场景，方兰生也是挂着水，百里屠苏也是坐在他的旁边，而那时候，方兰生是直接亲了百里屠苏……
　　红玉抿紧了嘴唇，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些，有些事在她的脑子里盘旋，好像就要从她的嘴里窜出来了。
　　“屠苏，你过来。”
　　红玉的声音冷了下来，就好像带了冬天的冰雪，冷得百里屠苏一愣，可是他还是依言坐了过去。
　　红玉并没有第一时间看他，她在压抑自己，她在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声音会如此透着凉意。
　　百里屠苏以为红玉是有话要对他说，可是却迟迟不见她开口，也不见红玉看向他，“玉姐？”
　　得到的依然是沉默，他并不想去猜想这个有着玲珑心思的经纪人的想法，他站起了身，就要回到他刚才的位子上，那里，更方便他看顾方兰生。
　　可是红玉一把攥住了他的小臂，用眼神示意他别动，他怪异地看了红玉一眼，可是红玉并不给他解释，直接将他按在了座位上。
　　百里屠苏并不想与红玉起冲突，坐是坐下了，可是心里却有一种混杂着不安的困惑。一时间，气氛又陷入了凝滞。
　　直到方兰生的水挂完，红玉都没有让百里屠苏靠近方兰生，百里屠苏也觉察出了问题，可是每一次他一开口，红玉就用别的事将他的话岔开了，显然是不想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