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剪刀手与星二代》不思量

43、偷亲

　　方兰生来来回回看了半个小时，才将那一段放过，也放过了他自己，整个人向后倾着，最终将脑袋靠在沙发上，他额前的发丝轻轻向后垂下，露出他光洁的额头。百里屠苏轻易就看清楚了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从茶几上的纸抽盒里抽了一张纸巾就倾身过来，要给他擦汗。
　　方兰生的心思已经回笼，只是用脑过度，整个人都觉得乏，故而才一动不动地瘫软在沙发上，可百里屠苏倾身过来那一刻，他脑中那根弦又绷紧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紧张什么，只眼看着百里屠苏纤长的手指夹带着那张薄薄的纸贴在了他的额头上，而后他闭上了眼睛，感官敏锐到了极致。
　　百里屠苏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自然看到了方兰生闭起的双眼，他的眼球不停地转动，眼睑上就像起舞了一般。他是在想什么？百里屠苏没有心力去猜，只想起了早上轻轻擦过的触感，此刻他想再次采撷那一份柔嫩，把他所有的不安分都轻轻平复。
　　方兰生感觉到百里屠苏的手离去了，可萦绕在周身的来自于对方的气息一丝一毫也没有减轻。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眼皮上便是传来一片柔软。
　　方兰生愕然睁眼，复又猛然紧闭双眸，他想看发生了什么，但他又是怕。这种矛盾的感情，他从来没经历过，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只是一味地想要粉饰太平，就像百里屠苏想的那样，他将自己龟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方兰生再睁开眼的时候，百里屠苏仍然坐在那里，不见有移动过的迹象。
　　也许刚才我脸上有纸屑，就像蔡之义那次一样，他只是将它拿掉了。
　　嗯，一定就是这样！百里木头怎么可能上演那种少女漫画才会有的情节。
　　方兰生在心里给刚才的怪异找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百里屠苏的心情好了起来，方兰生的表现他看在眼里，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是方兰生这一次没跑，不就很好吗？
　　“兰生，陵越师兄的新剧，要不要去看？”
　　“新剧？”
　　百里屠苏什么意思，他又拿不准了，这就好像是约他看电影一样，让人不能不多想。
　　“师兄主演的话剧。”
　　百里屠苏直视的眼神纯净得让方兰生觉得一阵羞愧，也许真的是自我意识过剩，又或者是自己腐眼看人基了。
　　话剧啊，以前没看过，也许可以去看看？
　　他偷瞄着百里屠苏，后者大方地任他看个够，因为百里屠苏在等着这个傻孩子的回答。
　　“什么时候？”
　　“后天首演，小年夜，”他知道成了，极难得的笑了起来，唇角美丽似芍药，艳丽且繁华，看得旁边憨傻的人更傻了。
　　百里屠苏心情很好地又跟陵越要了一张票，陵越问他给谁要的票时，他也没有隐瞒地说了。
　　陵越那边到没有多想什么，他可是给师弟打过预防针的，而且哪有都基了的，只当师弟拉了个人来给他捧场，所以他特爽快地拍板，说一定给他们留最好的位子。位置究竟如何这都是后话，就现在而言，师兄弟两人都很高兴，复又闲聊了两句，才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方兰生有点儿累了，等百里屠苏跟他说已经订好票了，就趿拉着拖鞋向百里屠苏的房间走过去。百里屠苏也就将碟片退出来，都收拾好了之后跟着方兰生进了房间，他现在哪里是睡觉的状态，只到床里侧，陪着方兰生躺着。
　　是的，方兰生也没睡着，虽然他说自己困了，要睡了，可是百里屠苏的一番动作，惹得他也睡不着了，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闭目而眠的睡美人。
　　百里屠苏习惯侧睡，时常向着他或背着他睡，有时候早上醒来时，他都在对方怀里，那感觉总是让人无法描述的羞耻。
　　如今借着窗帘间隙洒下来的月光，再去细看百里屠苏漂亮的脸，晦昧不明，但那眉那眼，那唇那笑，都刻在脑海里一般，全然清晰地展开在自己面前。
　　方兰生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他睡着了，他睡着了，靠近一些吧，没关系的。
　　可万一，他还醒着……
　　他睡了，你看他呼吸不是已经缓慢而绵长了么？他做什么不都是神速的吗？睡着也是一贯快得很啊。
　　可是……
　　方兰生和自己吵得不可开交，但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指，摸在了百里屠苏的额头上上，手下一片紧致细密，像玉，也像瓷器……他不自禁得向下滑去，划过他斜飞入鬓的眉、高挺的鼻子、并不突出的颧骨……再往下，贴着他的唇，感受他呼出的气息，轻浅平缓，像是山谷吹出来的风，带着竹叶的清香。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只感觉到心跳如擂鼓，耳边嗡鸣不断，他猛然支起上身定定地看着百里屠苏，唇齿间残留的都是百里屠苏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百里屠苏像是睡得极安稳，方兰生的大动作也没有惊扰了他弯起的嘴角。方兰生何时从他脸上看过这般多的笑？对方平日里的寡言冷面看得太多了，此刻的百里屠苏反而让他觉得太梦幻、不真实，宛若水中月镜中花，也像是一种蛊惑……
　　“最，最后一次。”
　　他终究还是没抵挡住那红艳双唇的诱惑，小心翼翼地找准位置，贴过去，只轻轻碰着，既不敢用力，也不敢移动，只是贴着、碰着，好像就满足了。
　　严格说来，这根本就不算是吻，可是这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勇气。他根本不敢沾湿百里的嘴唇，更别说与他的舌头跳舞。他只敢坐在一旁，看着百里屠苏模糊的身影，抚摸自己的双唇。
　　他看不见自己，但觉得脸上发热，想必是红透了。他捂住两颊，希望它慢慢冷下来，可是就这么坐着看着百里屠苏，哪里会有效果？！脑海里只有自己偷偷摸摸亲吻对方的触感。
　　方兰生跑了，穿过客厅，直奔了自己的房间，他什么灯都没开，只匆忙向浴室跑，他需要水，冰凉的水来给他降温。
　　嘭！
　　方兰生捂着被撞到的侧腰，拖着脚步挪进了浴室，刚才那一下已经将他脸上那些红晕抹去得干干净净，但他还是将水龙头打开，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
　　寂静的夜里，那一下碰撞显得极为响亮，百里屠苏猛然间就坐了起来，眼中净是清明，哪里有什么睡意。
　　他知道自己不能去，去了，方兰生是会跑的，跑得比兔子还快。可是刚才那声音那么大，他是不是撞得很严重？他有药吗？他该去吗？他跑了，他又该怎么办？
　　这些问题还不待他想清楚，他的左脚就已经踩在了地板上。他知道不该去，但他想去！
　　方兰生蹑手蹑脚地摸向了柜顶的药箱，他也不敢开灯，怕弄醒了百里屠苏，也导致他没看到床上坐着的人。他从里面拿出化淤的药膏，就这门缝的光亮涂在了自己腰侧，百里屠苏也因此看了个清楚，并不严重，只是红了。方兰生怕痛，一定不敢用力按揉，明天可能就紫了。
　　“怎么了？”
　　百里屠苏的声音透着迷蒙，好似真的是刚刚醒来一样，可就是这样，也还是将方兰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将伤处捂上了，“嗯，刚才撞门上了。吵醒你了？”
　　“不睡觉，乱跑什么？过来。”
　　百里屠苏边打哈欠边说，他在努力营造自己刚刚被他吵醒的假象。
　　百里屠苏，你原来也就这点儿本事。
　　他心里腹诽着自己，可是还是装作不情愿地接过了方兰生手里的药膏，挤了一些药膏出来涂在他的伤处，又用了些力气将它们推揉进方兰生的皮肤里。
　　等那药膏融进去了，手下一片温热之后，他才放轻了力道，轻轻给方兰生揉着，直揉到方兰生呼吸绵长。
　　“兰生？方兰生？”
　　百里屠苏将方兰生抱到怀里，方兰生依然没有反应，他看了半晌，俯下|身去额头贴着额头，鼻尖挨着鼻尖，嘴唇印着嘴唇。他才不会像方兰生那样，只是碰触着有什么意思呢。
　　百里屠苏按着方兰生的下巴，用双唇轻轻摩挲着对方的薄唇，感受着那柔软的甘甜，如饮了花蜜一般，甜入心脾。他舌尖轻抵，钻入那薄唇齿缝间，扫过那列贝齿，去寻那香软的舌头。
　　“唔。”
　　舌尖传来颤栗的喜悦，他勾着方兰生的舌头，邀着他，引着他，与自己缠绵。
　　不够，还不够。
　　百里屠苏托起方兰生的头，加深这一吻，直到气息微喘，唇舌酸麻才停了下来。他给方兰生擦着红润的嘴唇，眼睛里有着无限温柔。他多想方兰生就这样被他吻醒，然后他能懂得自己的心意……
　　百里屠苏摸着方兰生的眼睛，他在哪里落上的一吻，他怎么就不在意呢？还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吻了他？我要怎么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怎么才能和你在一起呢？
　　百里屠苏收紧了手臂，将方兰生整个圈在自己的身前，心里默默下了誓言。
　　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们还会亲吻，还会相拥，我的手也还会和你这般贴近。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