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剪刀手与星二代》不思量

36、不是变态，是朋友！

　　百里屠苏昨天睡得不算早，但依然是平常那个时间醒来的了，外面还是昏黑一片，他在都会生活了二十年了，早就习惯了都会的冬天了。但是今天还是那么的不同，他僵直着身子躺在床上，那是方兰生还睡在他旁边。
　　方兰生很安静，也不乱动，只是将炽热的身子紧紧依偎在他的背后，百里屠苏想若是自己现在面朝向他，方兰生一定会是在他的怀里。他说不上来自己有什么感想，但是他不敢动，哪怕知道应该回过身去试试他的温度，该给他买点药回来……这也是源自昨天他心里的那个看似简单的结，因为它还在那里，百里屠苏解不开，也不能解。他预感到那结里藏着一个不能轻易碰触的东西，一旦碰了，就什么都不能恢复了……
　　百里屠苏睁着眼睛看向窗外，慢慢地天际泛白，白天就要来临，可方兰生的热度依然紧紧地贴着他的脊背，透过棉麻睡衣灼烫着他的心胸。百里屠苏在这份奇异的感受下，将手伸向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一张薄薄的纸，他想要看看方兰生昨天甘愿站在冰凉刺骨地上生病，也要写下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百里屠苏捏着这张纸看了得有十分钟，实在是方兰生写了太多东西，百里屠苏没有细数，但千字总是有的。满纸的凌乱又带着些微秀气的字迹，在某方面跟他毫无章法的保证内容确实相称，恣意得让人心惊。
　　没错，方兰生给他写了一份保证书，落款处他还签了名字，差的只是一个手印了吧。
　　百里屠苏又将那张纸看了一遍，他不想承认，但确确实实被这个用上千字絮叨和一个名字做保证的善待心意取悦了。百里屠苏翘起嘴角，将这薄薄的一张纸收进抽屉里，翻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他没有烧得太厉害，就拉高了他的被子走了。在他照顾自己之前，百里屠苏还是得给这个好朋友买点儿药不是。
　　方兰生没意外的准时出现在了剪辑室，反而是相遥请了一天假，他给相遥拨了电话，相遥哑着声音说了几句，就不停地咳了起来。方兰生也只得嘱托了句‘好好休息，记得吃药’就挂了电话。他自己也还有片子要剪，身上也乏得厉害，别说去探望相遥了，就是连食堂都不想去了。
　　百里屠苏来得及时，墙上的指针刚到12，他就推门进来了。整个剪辑部就方兰生一个，百里屠苏一眼就看到了，他裹成一个球，正趴在桌子上，像是已经睡了。
　　“方兰生，起来吃点东西。”
　　百里屠苏从旁边拖了把椅子坐到了方兰生的身边，轻唤了一声，不待方兰生应声就将手里的外卖袋打开来，将里面的白粥、白灼西兰花取出并一一打开，放在桌子上。
　　方兰生并没有睡着，百里屠苏一叫他就抬了头，正看见百里屠苏修长的手指端着粥碗放到他面前。漂亮！是真漂亮！他盯着百里屠苏的手看，看着他的手将菜盒推过来，将黄色的塑料勺子摆到碗边，将一次性筷子掰开放到他手里。那些画面太赏心悦目了，他看得有些痴了。
　　然后他看到了那漂亮的手指伸向了自己，它慢慢贴上了自己的皮肤，略微有些冷硬的感觉和百里屠苏真是像。
　　“吃药了么？”
　　百里屠苏拧着眉问，他摸着方兰生的额头，觉得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可人怎么还是跟烧糊涂了似的。
　　“嗯。”
　　“吃饭吧，吃完饭睡一会儿。你手机给我。”
　　“啊？”
　　“不是说信任我吗？”
　　“你已经看了啊？”百里屠苏特意看了他一眼，废话两个字缺并没有说出口，“那回执呢？”
　　“什么回执？”方兰生的这个问题把他问懵了，又不是小学开家长会的通知。
　　“就是你也同意我去照顾你，毕竟我生活上是有点儿废柴，但是我会尽力做好，搞砸什么的，你得原谅我。”方兰生这话说得就有点儿二了，百里屠苏很想叹口气，想说方兰生这情商是比自己还低啊，又想到，刚才自己把自己给黑了，自己究竟是想怎样啊。
　　“手机给我，我写给你。”
　　方兰生这才老老实实掏出手机，双手奉上，晶晶亮的眼睛仍放在自己身上，百里屠苏面上随不显，但心里有一个地方柔了软了，轻声劝方兰生吃饭，自己用方兰生的手机拨了自己的电话，又在微信里通过了方兰生的好友申请。
　　［回执：好的，做朋友。］
　　百里屠苏认认真真地给方兰生写了这句话，然后点开了聊天界面，放到了正偷瞄自己的方兰生面前，自然也没漏看方兰生叼着勺子傻笑的模样。
　　方兰生彻底病好的那天，正赶上百里屠苏去参加《铁打的营盘》录制的行程。本来他想着终于可以好好回请百里屠苏这个新朋友一回了，不过这下算是泡汤了，可下回，该怎么开口呢……
　　方兰生站在自己的房门前，一手摸了摸后脑勺，一手提着从市场买回来的莴笋和小鱼，他觉得还是应当先把自己屋里那个占窝的托特斯解决掉！
　　是的，托特斯霸占了他的床，他这两天还一直蹭着百里屠苏的床呢。
　　方兰生攥了攥拳，终于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迎面而来的热浪差点将他掀翻过去，而托特斯却安安稳稳的趴在他的床垫子上怡然睡着，空调的暖风呼呼地往它身上吹着，那叫一个温暖如春。
　　见状，方兰生攥起一把莴笋条，大踏步地向着托特斯走去，心里带着怨念碎碎念着，这特么是我的床好不！是我的空调！我付的电费！
　　右手伸直，一把将莴笋条举到托特斯的鼻子前，脸上还不忘了谄媚地笑着，“托大爷，咱们下地吃菜菜好不好。”
　　托特斯却不为所动，抬头看了看被方兰生攥在手里的，还嫩油油的莴笋，似是心情好了，伸头就着方兰生的手就啃了起来。
　　方兰生见它这次终于吃菜了，而不是一口叼住他的手腕子咬了，心里都快乐开了花，手跟着一点点儿往床下引，眼见着托特斯的脖子越伸越长，方兰生心里的花默默又开了三四、六七朵。
　　托特斯终于将头探出床沿，前爪也抬了起来，可就在此时，方兰生觉得肚子一痛，手上的莴笋条也不见了踪影。
　　“你妹！”
　　方兰生看着托特斯慢慢收回的前爪，又看了看消失在托特斯嘴里的菜条，以及不知道是天生微勾的唇形，还是特么的托特斯在笑，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你都成精了吧！”
　　方兰生懊恼地抓乱了头发，泄气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手腕上、肚子上仍传来隐隐钝痛，桌子上的碗里那两条不知道叫什么的小鱼儿，像是在庆祝龟口脱险一样，闹腾得正欢。
　　“妹的，难道以后都要跟那木头一起睡。今天明明那么糗……”
　　说到这儿，方兰生蓦地红了脸，想起今天早上他那个啥了，支着个小帐篷在百里屠苏面前毫无所觉晃悠了一圈。要不是百里屠苏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
　　“可恶！那木头也真是够了！有特么什么好奇怪的！我这是发育良好！我是正常男性！早上有反应那叫正常！别告诉我你特么就不晨｜勃！”
　　方兰生向着门口，百里屠苏屋子的方向吼道，但心里面堵得那口气还是憋得他难受。托特斯抬头又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兀自将头缩了回来，对着呼呼的暖风打起了呼呼。
　　叮！
　　方兰生放在百里屠苏卧室的手机响了，方兰生又静坐在椅子上看了托特斯一会儿，认命似的起身出了屋，并轻轻将门带上了。
　　[可以早收工，你想吃什么？]
　　是百里屠苏的信息，惹得方兰生又想起早上，他在一片尴尬之中，捂着小帐篷，说要请百里屠苏吃饭的那个丢死人的情况……
　　现在方兰生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他特么是对百里屠苏有什么不可告人企图的变态！
　　方兰生深吸一口气，脸绷得有些泛了白，只有他不短起伏的胸腔表示着他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可忍耐最终不适合他，“吃，吃，吃个妹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