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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下篇 - 魇山托孤 ...
六
离青冉失踪已到了第二日傍晚,少年衣衫褴褛,血迹与泥土混在一起,冰渣亦布满全身。他枯坐在悬崖边,双眼通红憔悴不堪,已经日夜不停歇在山坳里找了个遍,紧邻暗河的溶洞他也翻了个底朝天,却连半点踪迹都没发现。
这不大寻常,即便被猛兽掳走,也该留下些蛛丝马迹,青冉怎像凭空消失一般?
难道是遇上了她当日所说的,有红火刺青的坏人?
义父曾经告诉他,外界争斗比山中求生更为艰难,连同胞兄弟都会因钱粮田地撕破脸皮,更别提现下战乱,到处都是为谋生不择手段的杀手和士兵。这些满腹私欲祸心的人,比山中猛兽更精于算计,不然怎会惹得溪獒下山报复。
能逼得两个女人带一个孩子进入这凶险的深山躲避,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那些追杀之人怕是比义父遇到的红眼散兵更加可怖!丫头身上还带着伤,该如何逃出生天?!该死的!要不是我,她不如这般艰难吧?也许她在山中躲上几日,她娘亲就能回来找她,没有遇上我,没有被我这受诅的血伤着,就不会到今天这一步吧?
想到这里,少年的心就沉得更深,最后一点力气散去,整个人栽倒在雪地里。
“哥哥你饿不饿?”恍惚中仿佛回到洞内,清寒的早晨总能听见丫头唤他。
她饿的时候就会反过来问自己,于是明明不饿的肚子为了她也饿了起来。
“哥哥你看!”她突发奇想就会做些手工,比如拿枯草缠住鱼骨,编出一只只活灵活现的小鸟,然后拿浆果给他们涂上颜色,五颜六色地挂起来,再邀功似的炫耀给他看。
“哎哟,我走不动啦。”在雪地里蹦跶久了,她会蹲下来捂着脚喊痛,看着她摆明就是一副耍赖的表情,只好无可奈何地将她背起来,一边讲故事一边哄她回去。
“找到娘亲之后,哥哥是不是就要跟我分开了呢?”有时候上一刻还很开心地要去找她的娘亲,可过一会儿又会皱起小脸满是担忧。
“哥哥,哥哥……”他喜欢听她的声音,只要她出声,不管是撒娇耍赖还是问东问西,似乎他的日子就不再是漫长的黑夜和历历的寒风,山中一年四季原本最讨厌冬日,却因为她的陪伴,变得比任何一季都暖心。
可是,她却不见了。
“哥哥,不要丢下我。”梦里面的她似乎在哭,哭得好伤心好伤心。
不,我怎么会丢下你!但是你去哪里了呢?我找不到你了。
于是,他也跟着哭起来,冰凉的泪水划过眼角冻结成冰,他恍惚间觉得有双手轻轻拂过,那双手好温暖,温柔得与义父一般。
义父……他也因我丢了性命。
若义父还在,也许已教会他如何写诗,每夜仍给他讲故事,讲墨邙山的秋叶,洗玉江的芦花,还有他一直好奇的天羽悬寨,以及南番群岛上鬼王宫院。他想知道更多华族人的节庆,尤其是元宵节,那些甜蜜的糕点,绚烂的彩灯,家家户户拜年的礼节。
但如今再没人给他讲了。
事情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是那场赌注,还是……
雪苔花!为何自己非要提那该死的雪苔花!
封山一战受牵连被溪獒血洗的山村,有义父的孩子,于是义父失去一切流落在外。
原以为躲进山中与花草为伴,日复一日直到天年也算个余生安稳,却不料遇上了自己,后来竟因为一个看似不紧要的赌,破了本可以与世无争的安宁。
那时他刚学会辨识草木,浅薄地认定冰原养不出雪苔花,在好胜心的驱使下,他激将义父出山去采,却不料途中遇上封山之战的逃兵,被他们围堵抓捕,诬陷他与豪族通敌,以叛逃之名判了火刑。
他等了好久不见义父回来,遍循着踪迹找去,待他发现义父,他已被悬在支起的火架上,一身的鞭伤。
他拼了命想解开绑住义父的铁链,可以他七岁小孩的气力,如何拧得过那发烫的粗粗铁链。义父哭着求他将体内毒血喂给自己,好给自己个痛快,免受这火刑之苦。
但他浑身颤抖,害怕到手足无措,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义父被自己毒死,只能呆滞地站在义父面前,看他身上因灼热的高温血泡渐起,将唇舌咬到汩汩淌血仍强压着不肯喊痛,生怕引来兵卒将他也抓了去。
在巨大的痛楚之下,义父终于支撑不住,把他哄骗过去,说有一个秘密要他保守。
他哭着一点点挪步,靠了过去,只听到三个字就被咬破耳垂,义父狠狠地嘬了一口到嘴里,就好似这是他唯一的解药。
义父眉目悲伤地对着他笑了,不多时就闭上了眼睛。
他吃痛地跌坐到地上,满脑子都是义父哽咽沙哑的嗓音,他不懂为什么义父要这么说。
那最后的三个字便是义父的遗言,他说:“对不起。”
“哥哥?” 一个嫩嫩的女声。
颤抖着,呜咽着,少年睁眼只见一片混沌的世界。
“哎呀,总算醒了!” 她惊呼。
一处隐蔽的石洞,洞口有许多树枝和厚厚的积雪,洞内血腥味很浓。
闻到血腥味,他清醒了几分,总算看清眼前的姑娘正是青冉,疾呼:“丫头!”
“你怎么这么弱呀,你看我,全都好了呢!”青冉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就像他不仅打败了溪獒,还带她找到了娘亲和姑姑一般。
“你的毒解了吗?”少年多少放心一些,原来这不是阴曹地府。
“醒了?”伴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个脸上沾着鲜血的女人出现了。
少年下意识将青冉拉倒自己身后,拔出小刀,吃痛地指着那女人,呵问:“你是谁!”
“哈哈,看来是没事了,”女人掏出已经脏兮兮的手帕擦掉脸上的血迹,又说:“青儿,你这个哥哥护你护得这么紧,倒显得我这个做娘的太粗心,竟把你搞丢了!”
“哥哥,这是我娘亲。”青冉从少年身后窜出去,抱住那女人的腰身,撒娇地蹭了蹭。
少年觉得羞赧,别过头目光垂下,细细的藤蔓简单铺了个床,倒跟青冉的手法颇为相似。
觉得刚才有些莽撞,少年转回头,仍低着眉目难为情地说:“对不起,冒犯了。”
青冉娘神色却十分和善,面上带着母亲才有的慈爱和疼惜。她坐到少年身边,伸手握住他的左腕,细细查看他的脉搏,嘴里说着:“哪里,该我谢谢你救了青儿。”
青冉开心地蹦到他面前,认真地问:“哥哥,你疼不疼?娘说熊胆有用,就打了头熊。”
呃……打了头熊,好轻松的样子。
看来身手不凡,不知道遇到溪獒会不会比自己更有办法。
“青儿跟我说你的血液有毒,她跟你吵嘴咬人才中了这毒,所以你也不必太在意,本来也是她不对在先。不过你们这俩孩子啊,也是凑了巧,一个比一个体质特殊。”青冉娘说到这里,将一碗深黑色的药水端到少年面前,道:“你先喝掉它,时间短促,没法让熊胆彻底入药,但你那味姜石斛是真真及时,我已略作调配,该是可以愈合伤口的。”
少年仰头,大口喝掉碗中药水,稍有些苦涩,皱了皱眉。
青冉娘接过木碗,又说:“你肯舍命去给青儿采石斛,我这个为娘的感激不尽。你且歇一歇,我去给你们弄些可吃的。”
她微笑着站起来,嘱咐青冉陪他说说话,自己则走到洞内去处理那头倒霉的熊瞎子了。
“我娘厉害吧!”青冉满眼崇拜望着她娘轻盈离去的背影。
“嗯,好厉害。”少年关切地仔细瞧着青冉,确认她安然无恙。
但这么厉害也能被逼到深山,到底仇家是谁?又为了什么事?
恐怕前路不免艰险,还是等自己好些,就寻个险要的密道逃出若盘吧。
想到这里,似乎少了什么,问道:“你姑姑呢?”
“姑姑去找路了,”青冉盼着她娘能赶紧给她弄吃的来,巴巴望黑黢黢的洞内,又说“娘亲和姑姑之前把坏人给引开,一边找我一边摸索出路,等她们确认最快的出山路我们就可以离开啦,娘说很远很远的南方有一片群岛,我们去那里就安全了!”
“南番群岛?”少年记忆里一个遥远的地方冒头而出。
“小家伙知道的不少啊。”青冉的娘亲捧着几碗生肉走了过来,正欲生火。
“那是,哥哥是山神大人!”青冉得意地冲娘亲笑。
“我不是……”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恍悟:“你姑姑向着哪个方向去的?”
“青儿就是个路痴,你问她可是问错人了。”青冉娘好笑地看着她,惹得青冉极不服气,插着腰对哥哥说:“不就是那三个山尖尖的方向嘛!”
少年大惊,道:“糟了!那是魇山!”
七
若盘之北为虚无洋,洋面因极寒,四季都有流冰,自鸿蒙混沌至今一直绝世独立。
看似三面与冰原接壤四通八达的若盘,实际并非处处进山之路。
若盘的东南部因日照充足,地表更为温润,便长满了厚厚的苔藓。这种苔藓繁衍力十分惊人,一旦茂盛,就似石板上的冰霜,既不化去,也不像冰原般结实,只叫人跌倒,滑进石缝中。伤筋损骨还是小事,若此时遇到成群狩猎的冰原狼,几乎难有生还之机。
但西南部的针叶林,却可以直穿而出,再经克孜尔特里沙漠抵达苍海,继而一路南下。
而东北缘地势险峻,一气呵成地并立着直切冰原的三座高峰,自西南向东北连成一片。
峰峦下是毒物生长的陡峭山谷,凡误入之物,无论人畜,皆陷入梦魇,疯癫坠崖而死。尚有见识的祖辈留下了一些传说,皆是不吉利的祸事,此山便被唤作了魇山。
封山之后,知道如何进出若盘的人越来越少,东北缘更是成为禁地。
“姑姑岂不是有危险!”青冉吃着娘亲做的烤熊掌,跳了起来。
“青儿,你是跟我们去,还是在洞穴内等我们回来?”青冉娘早已全副武装,将各种暗器和一些可以救急的药粉收到身上,看起来倒像什么都没拿。
青冉忙来拉住娘亲和哥哥的手,表明决心:“我要跟娘亲和哥哥一起去!”
她娘伸手捏捏她肉肉的小脸,道:“也好,免得娘亲再把你弄丢一次。”旋即抽出一把小刀交给青冉,又转过脸问少年:“小家伙,你还能走吗?”
“可以。”看哥哥的伤依然显眼,青冉对他郑重地点点头:“这次换青冉来保护哥哥!”
“好,不愧是我紫桑的女儿!”原来她娘名唤紫桑。
走神之间,少年已被青冉扶着站了起来,他虽仍有痛感,好在走路已无大碍。
从她们藏身的洞穴,由少年带头一路往北,经过了好几座小山岭,青冉一开始还掰着手指算着数目,可不一会儿她就手脚都不够用了,回头看怎么也想不起来时的路。
一路上所著标记皆未偏离少年所领之路,但到了冰湖边,记号却换了样式,直指着东边的高地。绕过湖面另寻他路看似没什么问题,但紫桑还是注意到少年皱起的眉头。
“有何不妥?”
“翻过高地,就是魇山谷了。”
紫桑变出三张纱巾,将困意缠绵的青冉背到背上,对少年点点头,决意前行。
“咻—————”
夜色渐深,每一声异响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山谷中流淌的河流与溶洞暗河相连,水温较之外界更为暖热,对冲产生的氤氲雾气侵染了整个山谷,一时之间前路难辨,他们的脚步不得不放慢,落脚也越来越轻。
“嘎——嘎————”又一阵异动,有什么东西迅速滑过,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年眉心一紧,停下脚步。
紫桑也察觉出不妥,本能地背过身,将青冉护在二人之间。
少年拔开了小刀,轻微侧身,查看青冉的安全。
“啊——啊————啊————————” 一声惨叫荡过山谷,在雾气中回声遍遍。
“音儿!”紫桑忽得收紧手臂,青冉惊醒。
紫桑将她缓缓放下,轻声嘱咐:“青儿,抓紧哥哥的手。”紧接着腕上和腰部一用力,将二人提到一处树桠高处,又对两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少年会意,紧紧握住树干,将青冉护在自己怀里,青冉望着娘亲不敢出声,十分焦虑。
紫桑伏下身子,将耳朵贴到地面上。在浸没的迷雾中,她仔细探听动静。
多年的训练让她对声响来路格外敏感,不管虫鸟走兽或各路杀手,只要你不是鬼府走卒,皆有迹可循。可此刻谷中却像施了咒,什么声响都没有,不过是风大些,吹得树枝“哗哗”响动。
不好!树林!
紫桑大叫“小心”飞身上树,四下一看,孩子们果然不见了踪影。
一个人影闪过,一句轻飘飘的话散在空中,尖尖的嗓子极为刺耳。
“姐姐,看来你最终还是要死在自家人手里呢。”
“你把青儿带去哪里了!”紫桑紧追不舍,在高枝间穿梭移动。
“自小你就这么咄咄逼人,到此刻还要逼我吗?有了孩子,自己性命便不顾了?”眼看要被紫桑追上,那人倒是大方不跑了,立在一处树荫中,转过身,露了面。
是个红裙的女子,一双丹凤眼闪着寒光,生得极为妖艳。
“你如今已是第一,我也与府会再无关系,作何还要穷追不舍!”紫桑落在她面前,手上暗器蓄势待发,方才发出的暗器也已经伤到对方,脖颈上一条细细的血线。
“瞧瞧,漂亮话也是姐姐说得好!可眼下这幅姿态像是妹妹我在逼你?!”红裙女子虽面上带笑,眼神却越发冷厉。
“好,这么些年我也累了,不如今日做个了结。不管府会给了你什么令,皆算在我们两人之间,音儿毕竟与此事无关,你让她走,我这性命给你也无妨!”紫桑思量片刻,“至于青儿……”
“姐姐这是想同我讲情面?”红裙女子觉得好笑,她要是愿意,谷中几十号人便是赴死也在她弹指之间,便是如此危难间,紫桑的情面竟是为毫无血缘的音娘。
“如此姐妹情深还真令人心寒呢。”红裙女子眼色一沉,眸子黯然下来。
“她不过是个外人。”紫桑把暗器一丢,毅然道:“先让我见见孩子。”
红裙女子抬起下巴,狡黠一笑,答:“好。”
“青儿!”紫桑被女子从瘴气四起的谷内密道带进了一方密室。
“呜…嗯。”听到母亲的呼唤,青冉开始拼命挣扎,少年在一旁颇为心疼。
两人口中堵了布条,绑着粗粗的皮绳架在木梁上,正被关在溶洞内窄窄的水牢里。
这该是当初从围场撤出来的刑具,正是溪獒等待死亡的起点。
紫桑冲进水牢一把抱住孩子,两个孩子同是一惊。
她抱住的,不是青冉,而是那少年。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紫桑一声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娘亲,你怎么了?!
青冉在一旁瞪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的娘亲竟会认错人,咿咿呀呀地拼命叫喊。
“原来姐姐还是在乎血脉的呀,可这别人家孩子的冤屈就不再听听了吗?”红裙女子接近青冉,准备摘下她的封口布。
“啪!”紫桑猛地一巴掌甩在青冉脸上,三人皆是一震。
青冉脑袋嗡嗡地响,唇舌间一片麻痹,半响没了反应。
“都是你这妖女骗我青儿,要不是你,我青儿能伤至如此,还暴露了行踪吗!”
一句狠话撩下来,紫桑紧接着转身,搂住少年浑身发抖。
从来不曾被娘亲如此对待,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红肿的脸上滚落,青冉顾不上疼,满心满腹的委屈。
“好了,见也见过了”红裙女子挨个抚摸过刑架上的刑具,问:“姐姐选个死法?”
布满针刺尖尖的角锥,锋利如丝削铁如泥的竹刀,还有浸过蛇毒的牛筋锁绳……这里的每一样都比当初鞭打溪獒的刺鞭更为要命。
这是府会的顶级筵席,用来招待骨头特别硬,但又不能手起刀落轻松处理的“贵宾”。
看来此番“精心照料”是躲不过了,紫桑暗地里查探着水牢四周的情况,留心兵力部署情况的同时拿定了主意。只要将音儿与孩子们一同救出去,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让我再见见音儿。”紫桑背对两个孩子,质问红裙女子。
“紫桑!你到底搞没搞清楚状况?!你要死了!对我发号施令的不是你了!”女子怒吼。
“你也要清楚,若我想玉石俱焚,你半分便宜也捡不到。”紫桑说着,将暗器抵到了自己脖子上,红裙女子一晃。
折磨我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我若痛快死了,怎能叫你甘心!
紫桑趁此机会,将一根细小的针背手插在少年衣袖上,那针竟然活了过来,在粗绳里游走穿梭,直到少年感觉一使劲便可挣脱束缚。
红裙女子思量片刻,一声短哨,两个黑衣人迅速架出一个满脸是血的女子,扔到地上。“音儿!”紫桑急急扑向那女子,抱了起来。
察觉到她气息微弱,脉搏若有似无,紫桑一阵怒火窜出,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将三枚暗器精准地射向红裙女子,女子躲避不及,细细的血丝汇集成珠,滴了下来。
察觉面上伤势,红裙女子捂着左脸怒吼:“你竟敢!”
“我还一直念着有一天你能悔改,没想到你竟如此冥顽不灵。你以为绑了人威胁我真能让我就范?我不过是累了,懒得再跟你周旋。今日你伤他们的,我死前定会一道道尽数还给你。”紫桑周身散发着寒意,正是杀人前惯有的姿态。
红裙女子仍旧捂脸,竟片刻不敢接话。
紫桑站起身,直视女子道:“自小你便不辩善恶心胸狭窄,我拼了命让你远离府会,你却当我攀了高枝不愿与你有福同享?离唤,你记清楚,府会的那朵莲叫赤殇,那背后是成千上万个未到及第女子累累的白骨和无尽的血泪。”
语毕,紫桑将女子抱起,走进孩子们的水牢。
她始终没有看青冉一眼,将音儿放在少年跟前,疼惜地抚过少年的脸庞,为他整理乱发。
倏忽,紫桑眼中含着眼泪开口道:“照顾好姑姑和自己。”
一声巨响!就在紫桑起身挥手的一刹那,孩子们身上的绳子炸开,困住他们的水牢也轰然坍塌,巨大的山洪淹没了整个山洞。
卷入山洪前的最后一刻,青冉望向娘亲的目光终于有了交错。
紫桑满是心疼的眼神里依然有着母亲的慈爱,她面上却挂着月光般美丽的笑,唇角微微勾起,对着青冉说了三个字:“活下去。”
带着许多谜题,青冉和“少年”的回忆在这里告一段落。
他们活下来了吗?此后光景如何?
“桃梨春暖花双生”,安宁城里有风流公子翩跹小姐,有驷马大道埋藏的铁马铮铮,也有四溢城池的飘香酒肉。
几人的新仇旧恨,几人的沧海桑田,便要在此一一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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