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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卷入宅门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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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前,梓汐还掀了车窗与白芜作别,车子才走远些,才发觉座下闪出一个小女子,入画赶忙护住梓汐,入诗擒了女子压着声问,“什么人?”
那女子便跪在马车上,也压着声说,“司马姑娘莫怕,奴家白三姑娘的贴身女使碧螺。”
入诗又问,“既是白三姑娘的贴身女使,怎的跑到我家的车架里?”
碧螺几乎哀吼道,“说出来倒是丢了白府的人的,可我家姑娘正承受着煎熬,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求司马姑娘为我家姑娘保守秘密,守住姑娘的清白贞洁。”
姑娘家的贞洁绝不是随便挂在口上之事,梓汐深感事情可大可小,便开口道,“姑娘想来很有难言之隐。”
碧螺原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这时她又附身给梓汐磕了一个头道,“碧螺先谢过司马姑娘仗义相救。”
还是入画多些心思道,“姑娘先莫要着急道谢,我家姑娘还没允你的事。”
碧螺这时有些心急,便把白蘅和司马子禟的情事、白家发现丑事又将白蘅关在后院虐待的事和盘托出,又磕着头道,“奴婢是奉了我家姑娘的命出府去找司马将军府的大爷问个明白,可家里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挡着,奴婢也是没了法子,才找了空当,跑进您的车架里,想着先出了府,再想法子到将军府。”
梓汐听罢,微叹一声,对碧螺道,“你先起身吧。”
入诗听了便拉起碧螺,让她在自己身边坐。
梓汐又问入画,“母亲今晚是不是要到堂伯家用饭?”
入画微叹着,“姑娘。。。”
意思是梓汐与白蘅素无交集,白家又绝非善类,实在不必多此一举,帮这个大忙。
梓汐只追问,“是不是?”
入画心下不快,还实话答道,“嗯。可夫人早上让季妈妈来传过话了,晚上将军府设宴,你不必跟着去的。”
梓汐对碧螺道,“一会到了我家,你仍旧待在车上,入诗会在车旁守着,不让旁人来收拾,我进屋换身衣衫便随母亲去司马将军府,到了将军府,入诗帮你去找大堂哥。”
碧螺感激涕零,又要跪在车上连嗑几个头,但梓汐早示意入诗拦住碧螺,梓汐又对她道,“你见到大堂哥或其侍从,便只说是躲在我的车架中听到车夫说从白家出来会到司马将军府的,不必提起我。”
碧螺也是个机灵的,虽不知梓汐为何这样嘱咐,却也记下了,连连点头。
梓汐到了自家府邸,下了车便到母亲院里请安,才跨进院子,便问摆弄花草的婆子,“母亲还没出门罢?”
“夫人在里屋呢。”
梓汐点点头,又往里屋走,“母亲。我随母亲去堂伯家罢。”
司马夫人是个极善经营的性子,一家子才入京便先往各处亲戚家里走动了,一品将军府虽是远方少走动的堂亲,若梓汐父亲司马悟做主的话,定不会主动来往的,可司马夫人还是提前下了拜帖,专程去拜访,而一品将军府的夫人也是这日刚从山西娘家回来,下午才到家,晚上便允了她弟妹的约。
“你身子刚好,先别来回折腾了。”
“母亲。”梓汐撒娇道,“女儿已经好了,闷了几日也闷坏了。再说,我也想见见一品将军府的气派。”
司马府周氏夫人想,小女儿现在身处京中,确实已经开始多见见世面,常圈在府中,确不是什么好事,便勉强点头道,“到了堂伯家不可随意走动,我们吃了晚饭,略坐坐就回来。”
梓汐连连点头。
一品将军府的门楣着实气派,还挂着御赐的“护国柱石”的牌匾。梓汐幼时也听自己的祖母说过,司马一族和母亲的周氏一族都是开国元勋氏族,都曾有御赐的“开国柱石”的丹书铁券,可周氏一族少有男丁,到母亲这一代只剩下小舅舅一个男丁,小舅舅自从十九年前被派到驻守南境,便再没回京,而司马一族,军中效命之人颇多,却只有堂伯司马恕这一派因为跟随护国将军沈泰,战功无数,荣耀门楣。
子沛见梓汐仰头看着那匾额发怔,便低声对她说,“妹妹放心罢,有生之年,爹爹和我定也会把这块匾额挂在吾家门楣。”
梓汐对子沛微微一笑,笃定地点点头。
虽然堂伯母江氏颇重视地亲自下帖邀请周夫人进府用晚饭,这时却没有亲自在门口迎接,只遣了子禟并一个比梓汐还年幼一些的嫡女梓嫣门口相迎。
才几日不见,子禟堂兄比那日宫中夜宴上见时要清瘦些,嘴边微留着胡须。
子禟和梓嫣带着周夫人三人往里院正厅走,才进院江夫人才出门迎道, “弟妹好,有失远迎。”
子祺则跟在江夫人身后,对周夫人略行了礼。
双方见过礼才往里屋走,在里屋坐定,江夫人又道,“听闻吴中喜饮龙井,今日备的是我娘家的茯茶,也不知弟妹和孩子们饮不饮得惯?”
周夫人笑道,“我娘家原也是中原人士,不过后来嫁给娃他爹,才随军到了吴中,茯茶是在娘家常饮的。”
“那是极巧了。”
周夫人又对江夫人道,“这些日子正是龙井新茶茶期,吴中还有些亲友托人给带来新茶,我拿了两盒昨日新送来的,给嫂嫂和孩儿们尝尝鲜。只图个新鲜罢。”
江夫人让子祺亲自上前去接子沛手上提的礼物,周夫人这时又道,“吴中的珍珠干净,我也带了几颗成色好的给嫂嫂。”
江夫人笑道,“弟妹着实有心了。”
梓汐见有小厮进门在子禟身边耳语了两句,子禟便对江夫人道,“母亲,魏王派人来取些东西,儿子先失陪片刻。”
江夫人拂拂手,“正事要紧。”
子禟又对周夫人行了礼,便大步走出去。
梓汐交代了入诗,到了司马将军府,先去跟着车到后院,让后院的小厮去找子禟的侍从只说是子沛少爷得了把好弓要给子禟子祺两位兄长,又怕当着女眷不便,私下转交就是。
而碧螺便得了机会,和子禟的侍从西风道出了实情。
梓汐饮着茯茶,也听不见母亲与堂伯母讲着些什么话。她很想知道,子禟堂兄会如何回应碧螺,如何安排他与白蘅的情事。
子禟和西风走到后院一处僻静的林子里,碧螺见了子禟,立刻跪倒在地。
子禟心下颇急,对碧螺道,“还拘什么虚礼,你家姑娘如何了?”
“姑娘不好,大爷知道的,姑娘是小娘养,姑娘八岁时,小娘便去了。如今姑娘要托付大爷,却被家里圈在后院施了刑。”
“还施行了?”子禟心疼道。
“白家的手段大爷也是知道些的,夫人让婆子给姑娘灌了药,外头看没半点毛病,可会让身子奇痒奇痛无比,久服之,会虚死的。”
子禟握紧了拳头。
碧螺又道,“我是偷偷出来的,姑娘只让奴婢带了话问司马大爷。”
子禟道,“你说。”
碧螺这时颇凄惨道,“姑娘只让我来问大爷一句话。大爷的心意还是不是如一?”
子禟略有沉吟,却还是道,“你回去对你家姑娘讲,我定不负她。让她先面子上答应了家里的安排,莫要喝药伤身,恢复了身子,也好从长计议。”
碧螺觉得子禟说的很是在理,便道,“有大爷这句话,便够了。我出来快两个时辰了,再不回去,怕要暴露。”
子禟又吩咐西风帮碧螺乔装成妇人,由他带着走小路,赶紧送回白府,自己也赶紧回席面上。
江夫人还同周夫人关心起梓汐的婚事,“二姑娘如今也有十六七岁了罢?”
“才十五。”周夫人道。
“也正是要婚配的年华了。”江夫人虽离京数日,却也听到了京中风向,都说安南将军府的二姑娘司马梓汐在宫宴上颇为出色,太子和魏王都曾瞩目。
梓汐确然没听到江夫人的关心,只看到堂兄回到席面上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