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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九重天上最近多了桩佳(ba)话(gua),在第二次仙魔大战立下赫赫战功几百年碌碌无为的战神重戈大人,居然下凡历劫了。
      要说最近历劫这事情近日在九重天上本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儿。因着近日下界辖区海清河晏,一片和平。
      众仙整日无所事事,遛食儿逗仙鸟儿,养草种花儿。
      天帝炀君他老人家深感天界氛围轻薄浮躁,从凡间各种旅游事务所得到了灵感,在司命处,公费开了个历劫事务所,推出各种历劫优惠包,日日更新,几十年不带重样儿的,借此鼓励各仙公费旅游,莫在天界尸位素餐,浪费天界灵气。炀君他老人家,可一向以勤俭节约著称于天界。
      听闻他当年为了推广公费旅游这桩新兴事物,特特以身作则,挺身而出,第一个支持历劫事务所的项目,下凡历劫。
      据司命之言,凡间几十年后,炀君转世之人的名号还在世上流传。那人,名叫雷锋。
      可惜众仙虽闲的发慌,哪怕有了炀君大人的以身作则,历劫事务所还是门可罗雀,报名的人数屈指可数。毕竟凡是带上“劫”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虽说升级快,历劫回来连升三级不是梦。
      但是耐不住后劲儿大啊。人间百年,天上百天。用个把月的时间体会人间爱恨,升天后还得用上那么个十几年伤春悲秋,感怀仙生。得不偿失,还真不如在天上跳跳舞,看看话本儿舒服。
      说到话本儿,就得说起众仙拒绝下凡最最重要的原因——这一任的司命大人,真真的不靠谱儿。
      在他之前,司命的命簿向来以无趣著称。十几套模板,分为三六九等,换了人名和生辰八字,根据前事功德分配。
      用的最多的,当属一套才子佳人版。
      周生,某某十三年,生于红花镇。
      三十三年,父卒。
      三十四年,母卒,上京赶考。
      三十五年,遇尚书之女陈橙橙,心悦之。
      三十五年七月,为尚书知,怒打鸳鸯。周生愤而立志,必得状元迎娶橙橙。
      三十七年,周生落第,心殇,积郁成疾,死。
      据说现任司命在凡间,便以写词写话本儿为生,侥幸飞升成仙。司命翻看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过去几千年的命簿,一水模板,毫无个人特色可言。深感前任不解凡人红尘,喜怒哀惧爱物欲七情,拿一套模板应付公事,有愧司命之职,遂立志要写出有史以来最精彩的一本命簿,为后来者做榜样。
      于是自他继任司命起,命簿尽数换成了“行之再夕,不可复见,而张生遂西下。数月,复游于蒲,会于崔氏者又累月。崔氏甚工刀札,善属文,求索再三,终不可见。”之类风格。
      仙人多清心寡欲,是故天界少玩物。司命命簿翻印版一出,因其故事曲折,感情饱满风靡天界,成为天界最畅销的书籍。
      然而,后果便是看过司命命簿的仙人,宁死都不肯下凡历劫,把命格交在司命手中。因为,那些故事实在是催人泪下,惨到目不忍视。
      炀君在凡间听闻此事,气得元神大怒,转世的凡人之躯经不起仙人一怒,年纪轻轻憾然辞世。
      “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南天门守城老兵叹了口气,虽说我为凡人时还是前任司命大人,可奈何前前世积德不够,混了个下等命格。
      想我生于饥荒年代,幼时家徒四壁,食不果腹……
      “喂喂,前辈,我们不是在说重戈大人?你怎么又扯到了这里!”
      “唉,你不知道,这世间劫数唯有情之劫最为伤神伤心。我虽已在此守门数百载,却仍是忘不了初见萋萋那一日……”
      “可惜你的萋萋到底嫁为他人妇,留你一人空余恨……哎呀,你别伤心。男儿自强流血不流泪,为情而殇算什么好汉。罢了罢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冷静冷静,如何?”另一边想听故事的小兵几次打断“老人家”的常谈,尝试着把话题拉回正轨。
      “……你说。”
      “话说当年重戈大人在旧宫初遇泮朔上仙,惊为天人……”小兵试探性的开口。老兵本来在讲最近的那一桩八卦,谁知道这老头儿大概自己守天门太久,许久不曾与人交谈,竟从这桩八卦聊到炀君大人,又聊到了司命大人,这可都是平时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啊!
      “非也非也。”老兵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若闻流传之言,不穷其根本所从出处也。你口中那次,只能说是泮朔上仙第一次见到咱们重戈大人。咱们重戈大人,可是已关注泮朔大人许久,你可知泮朔大人落魄时,为泮朔上仙修缮旧宫的是何人?你又可知,旧宫鼎鼎有名的千芙仙子,是何人殿中出来的?重戈大人对泮朔上仙,可真是重情重义,泮朔上仙不但不念他的情,还将大人他,唉,大人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唉。”
      老兵说完,长叹一声。第二次仙魔大战时,老兵曾随重戈大人征战魔族,据说一度是重戈大人的左右臂膀。只是不知因什么缘故丢了多半记忆,还只得了个看天门的差事。即便如此,他口中句句对重戈的维护,还是给小兵一种王婆卖瓜的感觉。
      饶是如此,小兵仍然听得津津有味。“千芙仙子?天!她竟然是战神殿的人。”
      “是呀。除了战神殿,哪位仙人的殿里能出这样一位不让须眉的仙子。旧宫修好后,重戈大人每隔几天都会去探望泮朔上仙,送些新奇玩意儿给泮朔上仙赏玩,可惜泮朔上仙不了解咱们大人的一番好意。你说,若不是旧宫背后有我们大人,那些素日里去旧宫放肆的仙人,现在怎么会安生。”
      “这同我往日听得可不同?”小兵摇摇头,“我听说往日里那些仙人皆为重戈大人授意,不仅如此,他还屡屡带着兵器去旧宫挑衅,可惜每次都被泮朔大人连人带兵器扔出来。”
      “还不是重戈大人怜香惜玉,舍不得出手。不然,就泮朔大人那三脚猫的灵力,哼哼,重戈大人一个手指头就能拆了他的旧宫。可惜,前日大人又被上仙连人带兵器丢了出来。不对,泮朔大人又将重戈大人拒之门外,大人郁结在心,去月老那处喝了一夜的酒,醉酒而归,结果不小心掉进了轮回池。可叹大人良苦用心,至死泮朔大人偏偏不知。唉!”
      小兵发现老兵犹为喜欢叹气。他的心思还留在这桩八卦上,盘算着改天去找相熟的小仙子聊聊八卦,增进增进感情。“可是,重戈大人已被拒绝这么多次,脸皮应已如同九重天那般厚,怎会因一时之气,去跳轮回池呢?”
      “兴许是喝醉酒了,当成自家温泉了吧。”
      “……前辈,依我说,定是重戈大人在月老处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你想啊,月老那里那么多红线,大人他定是触景生情,感怀心事,一气之下跳了轮回河。”说完,他长叹一口气,“重戈大人真是痴情啊!好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这哪里算的上缠绵悱恻,想当初我与萋萋,两情相悦,却为奸人所趁,落得个劳燕分飞的下场……萋萋啊!”
      小兵在旁边很想说前辈你有跑题了,还有劳燕分飞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但是他开了几次口,都被老兵的故事拦了下来。于是老兵第101遍从三岁那年与萋萋初见,到最后升仙与萋萋仙人永隔,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那确实是个很美很悲伤的故事,但是再美得故事听上那么100遍,都会让人不胜其烦。
      小兵扯了扯耳朵,努力让自己欣赏南天门外云卷云舒,日日如一的美景,驱赶困意。尽管这风景只会不断加重眼皮的质量。
      “真是个无聊的工作,还不如在旧宫看重戈大人来的好玩。”小兵嘟囔着,脑袋一点一点,终于“咚”地砸到手中长戈上。
      南天门外的云卷云舒里出现一朵会动的云。
      “前辈,有人来了。终于有人来了。”见到接任以来出现的第一人,小兵很欢欣,只差扔下长戈起舞。
      “生了生了!生了!”会动的云越滚越近,二人听到来人口中嚷嚷不停的两个字,不由得面面相觑。
      “来者何人。”小兵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拉长声音喝道。
      圆滚滚的云团没有一丝规矩的样子,还在乐不可支的嚷嚷“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儿,很健康。”
      瞥了眼老兵丝毫没有表示的意思,小兵心说这老头看来酣傻,心里却是个奸诈的,借此机会考察自己。想到这里,他轻咳一声,鼓动灵气,大喝一声,“南天门不得喧哗。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灵气鼓动声波一圈圈扩散开来,惊走了附近游曳的云朵,惊醒了眯着眼睡觉的老兵,连带着滚动的云团,一同被声波鼓荡开来。
      云团里,钻出个衣着怪异的白胡子老头。“这就是南天门啊!”老头揉揉眼睛,再揪一把头发,疼,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大叔,可以拍照吗?”老头凑上前去,腆着脸去问小兵。
      被一个老头叫大叔,小兵有些汉然。虽说资历上的确如此,但是毕竟,从外表来看,自己还有着一张花美男的脸。
      深觉骄傲被伤害的小兵态度顿时冷了下来,生动体现了南天门守将的庄重和严肃。
      “哎呀,抱歉抱歉。”老头伸手在脸上头上抓起一大把云彩,露出一张年轻稚嫩,十七八岁的脸。那几朵被甩下来的云,飘忽飘忽,在天门附近四散开来。
      老兵不满的回看了一眼身侧瞪大了眼睛做吃惊状的小兵,作为一个合格的守城将领,应该喜怒不形于色,这种跳脱的性子,怎么能耐得住日日守在南天门的清苦。
      老兵干咳两声,直接问道,“老夫不记得凡间没有这么年轻的仙人。阁下莫非是今日新晋的仙君?”
      “尊上误会了。小子是泰山山神之子,家父特地派小子上天报告各位仙君大人,重葛仙君的转世之身出生了。”
      “哦。敢问大人何时出生?男孩女孩?”
      “6月8号。是个男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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