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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前行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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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的时候,梁琳正在刷牙,突然看见客厅走出来一个顶着一头鸡窝的人,吓得牙刷都掉地上了,“梁坤!”
梁坤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这人……江桥?”梁琳瞪着眼睛。
江桥抓了抓头发,把掉地上的牙刷捡起来递给梁琳,然后走进了洗手间。
梁琳把牙刷冲了冲,正要问什么,就看见梁坤也跟着进了洗手间,“……”
“牙刷、刷牙杯都是新的,”梁坤说,“洗脸毛巾用这条。”
江桥点点头,浑身上下都散着沉沉的起床气,“开水在哪儿,我烫下头发。”
梁坤端了个盆出来,到厨房倒了点开水送进洗手间。
梁琳走进厨房剥鸡蛋,“江桥昨儿在我们家过的夜啊?”
梁坤点点头,“吃什么咸菜?”
“奶奶腌的萝卜还有吗,不想吃榨菜了。”
梁琳正说到奶奶,老头老太太就晨练回来了,汤圆也跟着从外边蹿进院子。
“奶奶,您今儿早上煮小米粥忘关火了,溢得满灶台都是。”梁琳吃了口鸡蛋说。
“哎哟!”老太太一惊忙往厨房跑,梁琳指指梁坤,“我哥收拾过了。”
“锅没烧坏吧?”老头问了句。
梁坤走出来,“有点儿糊,没坏。”
“吓死我了,这人一老,脑子就不行了……”老太太叹口气,把蒸架端出来。
老头坐在石凳上,正要给汤圆喂东西吃,汤圆就噌地冲进了洗手间。
江桥正拿吹风机吹着头发,感觉有东西蹭他,低头一看,乐了,“汤圆?”
江桥收起吹风机,走出洗手间,汤圆也一蹦一蹦跟了出来。
“……爷爷奶奶好。”江桥看到老头老太太的时候一愣。
“我哥朋友,昨晚上有事儿在咱们家住了一晚。”梁琳解释说。
老头老太太也有点意外,他俩还没见过梁坤除伍钟之外的朋友。
不过老太太很快就乐呵呵地搬来一只板凳,“坐!”
“谢谢奶奶,”江桥走过去坐下,老头递给他一杯温开水,“谢谢爷爷。”
“六点四十了,赶紧吃吧,”老头哎了一声,“这来客人了,也没好好招待。”
“中午也在这儿吃吧,”老太太想起什么,“冰箱里还有一袋面包,吃不吃?十几块钱一个呢。”
“没事儿,不如吃馒头,健康又管饱。”江桥乐了。
“坤儿,别收拾了,来吃饭!”老太太唤了一声。
梁坤出来拿了两只馒头,风卷残云几口就啃完了,江桥瞪着梁坤,自己嘴里的馒头都忘了嚼。
“吃这么快对身体不好,噎死你算了,”老太太挺无奈,“每次都跟多少年没吃过饭似的,回回讲都不听。”
老头慢悠悠嘬了口茶,“他身体结实着呢,每天念叨,我都给你讲烦了。”
吃完早饭梁琳先一步骑车走了,说是早上要打扫楼层厕所。
江桥把书包背着,走到梁坤跟前小声说,“我昨晚换的衣服呢,打包个袋子给我。”
梁坤没怎么明白,“洗好了再……”
“不行!”江桥把蹭来蹭去的汤圆踢到一边,挺害臊的,“赶紧拿给我。”
梁坤觉得挺可乐,赶在老太太之前把江桥衣服从盆里拿了出来,找了个袋子兜着。
江桥系好袋子揣进书包,朝大院喊了一句,“爷爷奶奶,我走了啊。”
老头老太太还要留他中午吃饭,江桥摆摆手,走了出去。
到教室的时候宋姜正在跟顾晓璐说话,见江桥来了问,“你昨儿没在家啊,我早上去找你,阿姨说你没回来。”
“啊,忘了跟你说,”江桥点点头,想起什么,“……操。”
“怎么了?”顾晓璐吓一跳。
“我没带今儿上课的书,”江桥有点无语,“忘回去拿了。”
宋姜瞄了他书包里头一眼,“你这不都带齐了么?”
“没,我昨天就……”江桥拿开装衣服的袋子,愣了愣,“欸?”
江桥拿起一本化学书,翻开一看,上面写着工工整整两个大字,梁坤。
“梁坤的书?”宋姜凑了过去,“字儿还挺工整,小学生练字帖似的。”
顾晓璐一乐,“你昨晚上住梁坤那儿的啊?”
江桥点点头,懒得多说。不过梁坤竟然还考虑到了这种事儿,江桥有点意外,“你那儿有二十二班课表没?”
“有。”顾晓璐翻出来一张纸,上面印着高二每个班的一周课表。
江桥对了对,发现两个班有两节重的课,一节数学,一节化学。
“哎你去哪儿啊?”
“还书。”
江桥走到二十二班外,梁坤不在班里,他喊了声伍钟。
“这两本书给梁坤。”江桥把梁坤的数学书和化学书递过去。
“哦好,”伍钟叼着颗棒棒糖,接过去,“还有事儿吗?”
“……跟他说声谢谢。”
江桥走后,伍钟过去把书放在梁坤桌子上,边走边感慨,多久之前江桥见着他们还剑拔弩张呢。
宋姜这一个星期都沉浸在报仇雪恨的戏份里无法自拔,顾晓璐有时候去球场看他打球,都有种他要扯断篮筐的错觉。
“牧坤一附身啊,”顾晓璐在球场边问江桥,“他最近怎么了?”
江桥刚下场,拧开水瓶喝了一口,“不知道。”
顾晓璐从包里扯出一条毛巾,顺手擦了下江桥马上流进眼睛里的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组团骗我吧,之前赵岩哥的事儿也是。”
“他不愿意说,你就别问了,”江桥接过毛巾擦汗,脸冷了冷,“还有,别再叫那孙子哥了。”
“行行行,搞不懂你们,”顾晓璐看了眼江桥,突然瞪圆眼睛,盯着江桥球衣领子外露出的一小截疤,“你锁骨怎么了!”
江桥仰头喝水,喉结动了动,“没事儿,打架打的。”
顾晓璐有点无语,过了会特惋惜地说,“你那对锁骨之前多漂亮啊,出了点事儿就知道打打打,真能糟践。”
“你不觉得有疤更好看?” 江桥乐了,把毛巾塞回顾晓璐那只包里。
顾晓璐看了他一眼,还没说什么,场上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这季节激素分泌旺盛,球场又是好起争端的地方,其实没两天就会有这种场景出现,但一般也没什么过分的,两方冲撞几下就熄火了。
场上闹起来的原因是对班有个带球撞人,但道歉很敷衍。搁以前宋姜不会计较,不过这两天不同,宋姜本来心情就不爽,那人撞趴宋姜也连声对不起都没说,直接点两下头就走了。
江桥刚跑上场,宋姜就冲了过去抡了那人一拳,两人扭打在一起,两方队员都围过去拉架,但没想到平时的和事老宋姜一发怒,十头牛拉不动。
江桥皱皱眉,随手拿起一瓶喝了大半的矿泉水瓶砸了过去,宋姜正把对方往外拖,水瓶刚巧砸在那人侧脸,水也溅了宋姜一胳膊。
“一句对不起的事儿,有意思没意思?”江桥走过去,挺无语。
那人梗着脖子,青筋都爆出来了,“操!刚就你砸的我吧?”
江桥点点头,“哟,脸给你砸肿了,不好意思啊。”
那人突然停了一下,盯着江桥半天憋出来一句,“……哎你不是……”
这突然的认亲戏码让宋姜一时不知该不该下手,“……丫演戏这么牛逼,怎么不去面试戏剧学院呢?”
“小桥!”那人又喊了一声,跟多少年没见的老友似的。
江桥对生人这么叫他有点膈应,想了想,还是对他没印象,“你认识我啊?”
那人也挺没想到,“你不记得我了?”
“你认识我就行,”江桥没怎么纠结这个问题,指指宋姜,“这我哥们儿,道个歉。”
那人一听这话,有点尴尬,不过过了几秒还是好声好气说了句对不起。
这一来二去的,宋姜也没了怒气,松开揪那人衣领的手。
两方人很快散了,打球的打球,回家的回家,顾晓璐也被这转折弄得有点儿愣。
那人站起来拍拍裤子,“你真不记得我了啊?”
“能别老这么问么,我属鱼,记性不好。”江桥有点烦,跟在宋姜和顾晓璐后面往教学楼走。
“我,连云山,读小班的时候你还跟老师打过小报告,说我午睡尿床呢。”连云山嘿嘿乐,还挺不好意思。
小班?幼儿园?打小报告?江桥觉得自己多半是失忆。
“还想不起来啊?那时候你特爱干净,我尿你床单上一滴,你就去告老师了。”连云山继续回忆,江桥却不觉得有多么美好,“哦。”
哦了一声,江桥又觉得不太合适,补了一句,“我记性不好。”
连云山没生气,手一挥,“没想到咱俩一个高中,到今天才碰见。”
“……”江桥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踢了前面的宋姜一脚,“哎,球你拿了没?”
“球?”宋姜看了眼江桥,又看了看连云山,立刻反应过来,“忘了,回去拿吧。”
江桥点点头,和宋姜一块儿折返球场。
连云山被撂在原地,顾晓璐上前冲他笑了笑,“多担待点儿,江桥就这样,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你也不记得我了?”连云山有点无奈。
顾晓璐被这接二连三的转折弄得有点迷糊,“啊?”
“你是不是跟他幼儿园一个班?”
“……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我跟他幼儿园同班同学。”顾晓璐干笑两声。
“哎,那你还记得我么,我,连云山,也跟你俩一个班。”连云山期待地看着顾晓璐。
“有点儿印象。”顾晓璐没说假话,她的确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因为兰延有座山就叫做连云山。
连云山笑了,转身走上另一侧楼梯,“那就好,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