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跃迁概率零（新快）》Miya参上

8、跃迁概率零（8）

　　在这个陌生的空间，室内室外都是一样的不安全。不过介于时间的静止，能够造成危机的因素也是十分局限。
　　或许是心理作用，待在室内的体感温度要温暖得多，两人便没有离开事务所。电力无法供应，就算按下了灯控开关也依然是一片漆黑，只有那近乎虚假的月光映照着靠窗的物件，些微地，不足以让人的视觉无法捕捉的程度。
　　不过在这种几乎可以算作是无的光线下，空间内的两人连彼此的脸都看不清。无法辨识的表情隐藏了内心的真实所想，这样昏暗的环境反倒是适合交流的条件。
　　“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的话，”工藤坐在自己惯常待着的那个位置，用指腹抚过桌面。没有沾到一点灰尘。“似乎也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黑羽则坐在了宫野的位置上抱着椅背。“那我们岂不是要等这个异常状态结束才能回去？呃，我是说......”
　　说是“回去”，他们却拥有着各自的目的地。至于在回去之后是否还有可能再次利用错位的时间进行见面，亦或是漏洞被修复后再无相见的可能，缘分止步于此，他们都不知道。
　　“等（重音）这个异常状态结束吗......”工藤后倚了身体，“光是等待的话，它会结束么？”
　　“不知道，”无聊地前后摇晃着座椅，黑羽拖长了声音，“该不会要等十年吧......十年后的世界我可是一点也不期待——”
　　“用不了等十年，”冷静而果断地否决了对方的玩笑话，工藤陈述着事实。“在那之前，我们可能早就因为无法生存渴死或者饿死了。”
　　在寻找到破解当前异状的办法之前，首先要担心的是生存需要吗......褪去了开玩笑的意识，黑羽不敢轻举妄动了。“我说...果然还是尝试些什么办法让时间恢复...比较好吧？”
　　短时间内他们或许还有可能从周边找到饮用水以及食物，但在这种寻觅以求生存的过程中行动的主题和目标会逐渐改变，更何况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就那么幸运地可以在静止的时间里摄取到存活所需的水分与能量。
　　只剩下去尝试找出突破口这一个选项了。

　　“你认为是什么造成了这种状况？”并不急于立刻去通过对空间进行破坏等毁灭性尝试以强行推动剧情，工藤选择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找寻解决渠道。
　　“唔，因为本不属于同一时间的个体有了接触，造成了时间矛盾？”黑羽简单想了想，“毕竟本来我们就不可能见到面嘛。”
　　不可能同时存在的两个人却见到了面，不可能在物理层面上碰触到彼此的个体却有了切实的接触，这之间产生的矛盾，有严重到导致整个时间都停运么？工藤搭起了手指。“也就是说，‘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而为了让这一‘不可能’彻底从时间中消失以修正矛盾，时间不得不停摆......是这个意思吧。”
　　一个人的时间坐标在另一人的坐标之后，他们进行肢体接触的那一时间点，在理论上不存在。但他们确实碰触到了彼此，这一矛盾的现实只能被抹消才能维持原世界线的正常运行。
　　“修正矛盾......”黑羽很快明白了工藤的说法，“这么说，不是我们的见面导致了时间静止，而是世界为了消除理论上的矛盾，就这么把我们粗暴地丢出来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工藤居然笑了出来，“我们，是这个世界的bug呢。”
　　Bug的最终命运，便是在系统报错之后还未引发更大错误之时，被尽早清除。
　　他们当下所身处的这个“虚假”的空间，不属于任何一边。因为这个因果错误的世界，无法前进到‘未来’。这不过是在矛盾接触点诞生的瞬间分裂出的，错误的断层。充其量也就是个错位时空的垃圾桶。
　　而现在，这个“错误”想要回到原本的位置中去。
　　在交谈中得出了大致的结论，两个人都归于沉默。月光勾出几不可见的轮廓，没有任何偏移。明明是静止的空间，内心的焦躁与不安却只增不减。
　　“是不是...”良久，黑羽提出那个似是现阶段唯一能够实施的解决方案，“一旦我们消除了那个矛盾，世界就会恢复原状了？”
　　如果他们不曾见面的话......
　　“你后悔了？”工藤牵起嘴角，“如果没有响应那份挑战状的话，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的假设无法成立呐，名侦探，”黑羽将下巴搁在椅背上，毫不在意对方的讽刺，“就算再让我选择一次，我想我还是会去往那个十字路口的。”
　　如果再选择一次......回想起最初刷新出那条新闻报道的欣喜，工藤相信自己也会给出一样的答案。
　　现在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消除矛盾。
　　也就是使他们见过面且有所接触这个事实抹去。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仅凭单一时间维的个体无法抹消。
　　“矛盾......”黑羽念出这个词，仿佛只是一昧的重复就能从中找寻到突破点，“话说，不管这个时间断层的存在是否合理，我们能够同时存在于同一空间里这一点就已经是矛盾了。”
　　如果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消除当前时间断面上的矛盾也不失为一种退路。
　　“如果我们中的其中一人，不存在于这个时间点的话......”顺着自己的思维说出推导得出的解决方案，黑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提出了一个怎样可怕的计划。对上工藤的眼神，他立刻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说要通过自相残杀......”
　　可在那个可怕的词语出口的刹那，“经历过这一思考”的现实便已经确立。
　　“消除其中一人的存在以破解矛盾，你说得没错。”工藤没有对这个方案作出道德层面的评价，而只是给出了单纯的应允。“怎么样，要试试看么？”
　　在面临生死抉择时，道德操守往往显得没那么重要。若只是为了“活下去”，所有的选择都可以被定义为“正确”。所谓道德，正义，都不过是强者为了统治秩序，弱者为了保护自身而强加的法则。在生或死这个单纯的问题前，用以维持秩序的正义反倒是生存的障碍。
　　“开...开什么玩笑？！”猛地站起了身，黑羽甚至无暇顾及因为他的大动作而倒下的座椅，“我...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对上侦探深意不明的眼神，他重复了自己的发言，一字一顿。
　　“无论发生什么，我是不会选择伤害名侦探的。”

　　生或死，这是一个二值选择，非此即彼。
　　看着眼前的少年以毫不颤抖的平稳语调说出相当于判处自身死刑的台词，工藤的眼底没有惊讶。
　　原来你也是那样的角色吗。
　　柔和了嘴角的弧度，他了然地闭上眼。
　　“很遗憾，”实实在在的遗憾语气。
　　“我也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