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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困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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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完澡出来,又拿了个盆进去把衣服装上出来,看样子是要洗衣服。她爬起身,穿上拖鞋过去。
“把外套穿上”,他拧开水龙头,偏过脸和她说话。
“不冷了。”阳台窗关着,室内确实暖和和的,他便没再吭声。
“我来洗吧”,她去握他手腕,他低下头,“不用,水冷。”
“没事的,我”
“听话”
姑娘乖了,靠着他没再坚持。
队长洗衣服简单粗暴,衣服浸满水倒洗衣液进去搓,她看了会,笑了。
“买回去的票了?”
她嗯了声,“后天下午走。”
他点头,捞起件衣服拧干放一边,手上满是泡泡。她笑,“下次见就是明年了。”
他也笑,睨她一眼,将衣服全捞起来倒掉水,洗净手,衣服放进盆里重新过水。
“唉,你以后都住这吗?”
“这几个月是,宿舍楼还在建。”
她点头,靠着他肩膀,“听同事说过段时间要查这些出租房了,六层以上没过审批的都得往外搬,停水停电。”
“这么严?”他拧干件衬衣,她接过去拿衣架,将衬衫摊开挂上,“是啊,很多都是自建房,没证的,安全问题不过关,还有占用农保地的。”
“那倒是,不过这边还挺多的。”
“嗯,刚看到了,还有不少在建”,她又接过去件衣服挂衣架上,“文件还没下来,只是听同事在说,估计也要小半年吧。”
“咦”,她回过身,眨眨眼,“这栋楼貌似卡在六层吧?”
他将最后件衣服自己挂上,是她的裙子,话里带笑“,你数过?”
“七层以上要装电梯呀,我猜的。”
他揽过她肩往里走,“理论上是这样,不过你猜对了,真是六层。”
她晃晃脑袋,拿起床柜上的东西,将他按坐下来。
“这是什么?”她手里拿着管跟牙膏差不多的东西。
“祛疤的”,她抬头看他,眼睛晶晶亮。他有些无奈,捏她脸,又不好推辞。
“我知道你不喜欢抹这些”,她俯身将脸埋进他肩膀,声音闷闷的,“我在的时候就给你抹好不好?”
他轻轻叹了下,指尖梳理她长发。
姑娘耍赖,张开手将他抱住,呜呜蹭,他被逗笑,“好好好。”姑娘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带着得意,他咬她鼻尖,“小丫头。”
晚间睡觉,他靠在床头写文件,她本是歪着脑袋看他打字,可坐了一下午车是真的累了,困意上来挡都挡不住,眼皮不停往下垂,迷迷糊糊间感觉他在跟自己说话,尔后右耳的耳机被摘下,她被半扶着躺到床上,头沾到枕头便睡过去了。
再睁开眼屋内昏暗,只有床头的灯弱弱亮着,她蜷着身子裹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没醒透,迷迷糊糊撑着身子坐起来。
成淮槿洗漱完出来,见她醒了,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毛茸茸的在发呆。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她转过头来。
“你睡了”,拉长的软绵绵的声音,像个小孩儿一样。
“要睡了”,他偏过脸,掀开被子进去,放柔声音回。
“你没睡”
他失笑,摸她脸,“嗯,我没睡。”
“洗澡”,她又说到,眼睛瞳仁变得很大,圆乎乎的,说完反应好久觉得不对,“刷牙。”
他被萌的不行,将她扶躺下来,胳膊环住她揽她进怀里,另只手摊开逗她,“这是几?”
她看着他的手好一会,指尖将他手指头攥住,一个一个数,“一,二,三,四,”
“五”,她说了声五,又抬头看他,自己也比手势,“五~”
“嗯,五”,他笑,低头亲她脸,姑娘又软乎乎叫他,“队长”
“嗯”,他只觉自己身心软成泥,“乖,睡觉。”
“睡觉”,她拱着脑袋在他肩窝里转了转,指尖爬上去在他胸前微微蜷起,喃喃重复,“睡觉。”
他伸手将灯关了,钻回被子把她牢牢实实揽怀里。
第二天睡醒,她迷迷蒙蒙睁眼,屋里暖烘烘的,还有点暗,床尾小桌上水壶蒸蒸冒着热气,队长不在。她定了定神,包着被子坐靠起来,摸过手机看了下,七点二十五。
好早。
阳台窗帘被他拉上了,亮眼的光线透过帘布透进来一点点。她开了播放器放歌,将手机搁床上,又裹紧被子。
You’re always on my mind
All day just all the time
You’re everything to me
Brightest star to let me see
她将下巴搁在膝上,歪着脑袋听洗手间的水流声,过了会水龙头被关了,视野里出现个人影,他高高大大,挡住了那一点点的光线。她朝那个身影笑了下,背着光线他的五官都不甚分明,只听见他说,
“醒了?”
她嗯了声,小小声,不知他听到没有。
他走近,三两步便来到床边,他的模样渐渐清晰,是阳光俊朗的队长。
他忽然笑,露出点牙齿,在她边上坐下,伸手过来抱她,“醒透没?”
她微微歪过脑袋,眼神晶亮,他低头吻她额前的发,声音带笑,“看来是醒透了。”
她伸出手,张开小小的弧度搭在他腰间,偎进他怀里,仰头,“队长早呀”。
语音娇俏,十分可爱。
“早”,他亲吻她的鬓边,柔声问,“要起了吗?”
她唔了声,软绵绵道,“抱会”。
头顶一声笑,他将她抱紧了点,头颈相交。他洗了脸带上点冷气一下子钻进她肩窝,她立刻瑟缩了下,咯咯笑去推他,“好冷,你走。”
他也跟着笑,偏要去蹭她的温度。闹过之后又在他怀里偎了会,她反倒舍不得起身了,“你今天有事么?”
“没”
“那你”,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抬头去看他,嘟囔,“你陪我再睡会好不好?”
他捏她鼻尖,“不要赖床,带你去吃汤包。”
她又将脑袋埋他怀里呜了声,“汤包的魅力已经无法将我打动。”
他失笑,抚着她脑袋,“乖,起来吃早餐。”
最后她还是乖乖起身,即便汤包无法将她打动,队长的魅力还是可以的。
大衣已经干了,她没带别的厚外套,便拿这件凑合着穿,今日天冷,里面穿了厚厚的高领套裙和短靴。出了楼房才知比屋里冷多了,不过天气很好,也有薄薄的阳光。
“天真好”,她轻叹一句。昨天还黑压压挺瘆人,今日却无比明亮。他笑了下,揽过她往车门走。
“走走吧?”
“嗯?”
“想走一走”
走出巷口,拐弯处有间幼儿园,透过门边的栏杆看进去有座黄色的滑梯,栏杆是蓝色的,屋顶挂着很多小旗子,是属于孩子们的五颜六色。
他顺着她的视线也朝那边看了眼,“等会回来,九点那样子,有很多小孩出来做操。”
一群萌萌哒的小短腿,还是很可爱的。
她笑看了他一眼,挽上他臂弯,天这么冷,队长还是只穿了两件,好歹今天把拉链拉上了。“你用不用再回去趟?”
他说要,得回去办些手续。
“你什么时候过来?”,他问。
“三月吧,应该。”
他点头,空着的那只手抄进裤袋里。
“你们元宵有假吗?”
他低头,对上她亮亮的眼,笑了下,“可能没有。”
她噢了声,声音往下滑。
“怎么了?”
“没”,她往他右肩蹭了蹭,“元宵有烟花,本想找你一块去看。”
“我尽量”,他偏过头看她。
姑娘又笑眯眯了。
穿过一个早市,沿着堤坝走了会便走回下车的那座平宁桥了。桥头有棵大榕树,树下有只推车,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家在忙活,热气腾腾。大抵是今早冷又是周六,几张小桌子只坐了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看上去读高中了。
“来啦”,阿伯应该是认识队长的,笑眯眯和他招呼,又看了她一眼,“你对象?”
成淮槿笑了下,算是应了,“两碗豆浆,两盘油条,两个鸡蛋,两屉小笼包。”
两个两个两个,真是令人欢愉的数字。
“豆浆加鸡蛋不?”
“都加”
“好勒”
老人家动作很快,鸡蛋打下去一会就出锅了,喝一口又甜又暖。她坐在里头,由他挡住了风口。
“等会去看电影?”
她正将油条块压进豆浆里,“嗯?”
“最近出了什么电影,有想看的吗?”
她摇头,拿起手机翻排片,“想看非凡任务,黄轩演的,还有袁朗啊。”
“还没上吧。”
“嗯”,她放下手机,眨眼。
他勾了勾嘴角,“那怎么办”
“爬山?”
成淮槿想了下,“也好,下午去吧,晚点山上有花灯。”
“好”
“等会去动物园?”
队长真心把她当闺女养了,她忍不住笑,他大抵也意识到了,偏过头也笑了下,“可以吗?”
她笑眯眯点头。
开车进市区,果然如他所说,四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市政大楼那块环境确实不错,比前几年漂亮了不少。他开慢了点,给她指生活区,其实她对这一片熟得很,这会便假装不知道,不时附和着应声。
“到时你也会来市里吗?”
“暂时不会”
她微微鼓起腮帮子。
他看她一眼,觉得有趣,右手伸过去握她的,双眼像漩涡一样,“不忙的话可以打来回。”
她被戳中小心思,脸热低应了声。一想到以后要住一块了,不知是期待还是兴奋还是害羞。
红灯亮,她盯着前方倒数的数字,鼓起勇气转头,“以后你下班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他转过头来,眼里渐渐泛起了一种叫做温柔的东西。
“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