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圈》橙味果奶

27、第 27 章

　　那样若无其事的脚步，轻飘而诡异，慢慢划过了我的身边。
　　我在记忆中搜寻这张脸的资料，黑的眼圈，长至腰的发，淡漠的笑。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只朝我笑笑，似是认识又似乎是礼节性的。
　　我的眼光被她吸引，一抹黑影适时出现，亲密地搭上她的肩，贴近她的耳边说着什么。
　　好像一幕剧，我慢慢等待着下一幕的开始。
　　又是一个颀长的人影，同样的优雅，同样的邪恶。
　　两个男人的交汇犹如电光火石一般，气氛却依然保持着宁静和祥和。
　　我叹了口气，慢慢挪步，这幕剧我势必是要参加的，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我。
　　“我们见过。”他低头浅笑，一派绅士风度。
　　“是。”
　　“既然你们认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
　　我的手被握紧，也许我的手会在下一刻粉碎。我感受着他用手传递来的怒气。
　　“我要喝果汁去了。”
　　她叫阿上，那个喜欢波斯菊的女孩子。
　　“我陪你去。”
　　秦森似乎很不放心她，对着我们歉意地笑笑，扶着阿上的肩走开了。
　　“给你！”
　　她忽然回头，伸手取下小礼服上的波斯菊胸针，递给了我。
　　为什么？我不轻易接受别人的礼物。
　　“认识的礼物。”
　　她的笑容很古怪，苍白却奇妙。
　　“我不想喝果汁了，这里有没有汽水？”

　　我手上的波斯菊胸针像一轮怒放的太阳，我的手心留着她身上的余温，或者这就是太阳的温度？
　　温暖和冰冷我会选择哪一样？
　　我渴望温暖却抵御不了寒冷。
　　“把她送回去。”他的声音像封冻千年的冰川。
　　“如果你是我哥哥如果你看着我的影象看着我的照片长大，为什么当时你不救我？”
　　也许当时他出现，我就不会有这样的经历，我会是个温文的小姐，抿唇浅笑，体贴温柔。我不必执刀杀戮，我可以不是现在的我。
　　我的纱裙化作一片片白云，在这狭小的走廊里飞扬，解脱的自由，我什么时候能够享受。
　　“这是惩罚，我在地狱里等你。”
　　他的手在颤抖，扣在我的锁骨上，那里一片红印让他的脸扭曲到了极至。
　　“我们真是兄妹，连绝望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我会让你比我更绝望。”
　　他的声音像是低泣，愤怒化成作了武力。
　　“你爱我吗？还是恨我多一点？”
　　不，我错了，他和我是一类人，渴望爱的同时遗失了爱。
　　我听到自己沉重的脚步声，波斯菊在我手心里怒放，温暖而张扬。
　　“别离开我！”
　　他的呼吸急促，半跪在地上，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了郁闷的声音。
　　我明白了，好象放下块石头般轻松。
　　我是他最后的依靠，很奇怪吧，这样强势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我给地起依靠的。可是他的确需要我，我是他的妹妹他的爱人他的母亲，我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当一个人将大半生都投注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他就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离不开舍不得。
　　我慢慢将波斯菊配在胸前，深吸了一口气，我又何尝不是，只是我以前都不明白。
　　他的手化做了蛇，慢慢将我捆绑起来，耳边回荡着一首古怪的歌曲，像是……
　　我捂住了脸，满脸冰冷的水，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哭的？
　　“爸爸呢？”
　　“阿宝不需要爸爸，只有有妈妈就可以了。难道阿宝不爱妈妈吗？”
　　“爱！”她没有生气，我才放心。
　　“阿宝还有个哥哥，他英俊挺拔，眼睛很像妈妈。”
　　“哥哥很好，你要爱哥哥就像爱妈妈一样。”
　　无声的世界，我看到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在我眼前流过，他们或哭或笑。
　　“他们是谁？”
　　“无关紧要的人。”
　　“你是谁？”
　　“最终会留下来的人。在你困难的时候帮助你，为你创造幸福。”
　　“是哥哥。”
　　“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
　　“所以，我会为你做一切事，你也会为我付出一切，对吗？”
　　他塞给了我一件冰凉的东西，好象水晶一样明亮，照耀着我的脸，我看到了自己。
　　这是我自己吗？为什么那么陌生？
　　好象什么侵入了我的身体，柔软的缓慢的一点一点融进了我的身体里。
　　声音嘹亮了起来，贯穿了我的耳朵，我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拍开始活动。
　　“哥哥会保护你，清除所有入侵着，好吗？”
　　“好……”
　　喷涌而入，满嘴的铁锈味道，流水失去了轨迹，失去了方向，它们开始咆哮，化做水晶的猛兽，向我张开了嘴。
　　“凉风！”
　　我的身体不能再前进，迟缓而凝重的滴水声像电流刺穿了我的神经。
　　“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她失神的瞳孔里有我的身影，张狂的脸，混蛋一样的笑容，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脸上是火辣辣的痛，那只大手在我耳际擦过。
　　这演的是哪一出？我是……
　　“别看他！”
　　我的头撞在一具温暖的胸膛里，那个颤抖的声音在我头上响了起来，“别看他。千万别看他。”有东西环住了我，将我的脸包围了起来，我看不到，也听不见。
　　我安心地闭上眼睛，这个空间虽然黑暗却很宁静。
　　忽然降临的巨大力量将我推开，我伸手把握不住，被弹出了这个空间。
　　水溅起，染了我一脸，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个似乎很熟悉。
　　“优罗，杀了他！”
　　如果可以，我宁愿看不见，她的手在风里颤抖，始终朝着我的方向。
　　“这绝美的瞬间，你的身手真是好极了。”
　　我的裙子染上了血红色的掌印，她扯着我，一下又一下，“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只是想确定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我以为每个人都有心，有恨相对的该有爱，我错了吗？你能告诉我吗？”
　　“为什么你连阿朗也要杀，你真的没有心。”
　　“我做了这么多待你这么好只是想证明你还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会怀念我对你的好，会为我这个待你这么好的人的死而难过…….”
　　“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生命终止的时刻我听到音乐也停止了，远处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越来越远，血如泉涌，也许另一个生命也在这一刻消亡了。
　　都死了？只留下我吗？
　　我问他，我拼命问他，是这样吗？他们都想用死亡来博得我的眼泪和同情吗？
　　“他们是虚无的存在，真实的只有你和我。”
　　为什么我这么难过，为了两个虚无的存在痛苦，我应该憎恨他们，他们想用死亡来牵扯我来惩罚我。
　　“我不会难过。如果你死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