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圈》橙味果奶

12、死斗--下

　　他飞快的身影掠过校园最深处的小树林，他知道我会追来，而我也必须要追过去。
　　我听见他的轻笑，“小姑娘你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让他对我产生了兴趣，这并不是我所愿，我望着愈见阴暗的环境，不知道今天的结局会怎么样，我会活着走出这个校园吗？我握紧了刀，加快了速度。

　　“这个世界真的很无趣，特别是我这样的人，我越来越觉得了无生趣。每个人都面目模糊，甚至没有一点热情的成分，你说一个没有热情的人我让他们活着有意义吗？”
　　我摇头，“没有意义。”
　　“所以我杀了他们。”
　　“我对你的做法没有意见，只可惜我是个惟利是图的商人，我只为出钱的人杀人。”
　　“不！不！的确你在这方面也很无趣，整天钻在钱眼里，小姑娘是不该这样的吗？不过，你身上有最大的闪光点。”
　　我不做声，看着他脸上泛红光，越说越激动。
　　“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用刀的高手，你很强，强到让我发抖，我多么希望我的对手能和我多缠斗几个回合，那种战斗能让我的血液沸腾起来。”
　　天暗地很快，我握着刀，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他那双在黑暗中依然闪闪发光的眼，那是猫一样的光芒。
　　“对了我还为我们的比赛取了一个名字——死斗！谁输了就得死，怎么样，和贴切吧。”他激动地全身发抖，手上银亮的小匕首在空中挥舞，“知道吗？我要你的血来温暖我的身体，我会亲吻你的唇，然后捧起你的心，把它送到我的肚子里。这样我就会变成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了。”
　　他仰天大笑，忽然一跃朝我袭了过来。
　　我退后几步，架住他的刀，他开怀大笑，“这是你第二次架住了我的刀，你该很荣幸的，我这可是用了杀招。”
　　“你太轻狂！”
　　我脚下一动朝他踢了一脚，他很轻松就闪过，我们就这样对立着，谁都不动，谁都不敢轻易动。
　　夜色越来越沉，似乎只有我们各自手里的小匕首还在闪着寒光。
　　我听到沙沙的声响，世界好象纷乱了起来，闪光和金属的撞击声，还有那一双猫一样的夜色之眼。
　　我忽然回忆起来，当时我是从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开始的，我在刀身上看到了他的眼神，竟然出奇地安详，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点不痛苦，我要他恐惧他痛恨他绝望，他却都没有，要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样的表情，那个表情侮辱了我，他将我的苦心积虑都放到了什么位置，他在藐视我多年的忍耐和等待。我恨他！
　　我的刀带着我莫大的怨气直直朝下，我看到他在笑，嘴角弯成一个特有的弧度。
　　“我正等着你这一击，知道吗？你刚才就像个萎靡的混蛋，现在才有力！”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肚子上有点凉，然后我的血就喷涌了出来，他在哪里大笑，几乎跳了起来。
　　“哈哈，是我更胜一筹！”
　　我靠着树，没有去堵身上的伤，因为我要用最清晰的角度看着他尖叫。
　　“啊！你这个小混蛋！你竟然弄伤了我！”
　　我看着他的肚子上开了一道大口子，哼哼，我说过，我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他的眼睛在充血，大叫一声，向我冲来。
　　“我说过你强，但是我没同意你伤到我！”
　　他的速度一瞬间变快，我看到无数的银光，我低下头，滑过。
　　“我说过你太轻狂了。你杀不了我，如果要死也是我和你同归于尽。”
　　“我会赢的，我没输过，这一次也不会输的！”
　　胜负是什么？难道我死了就是我输了吗？不是这样的。他理解错了胜负的意义，所以他现在就已经输了。
　　我看到了鲜血四溅的景象，我的血混合着他的血，我的肩膀上很热，脖子里那道血沟似乎很深，血流地飞快。我希望他没有割到我的大动脉，这样我还可以支撑到杀死他。
　　现在论到我笑，我说过，我一定不会伤地比他重，他捂着脖子上的伤脚步开始不稳。
　　“阿盼！”
　　很熟悉的声音，虽然我听到这个声音不太高兴。
　　凉风的手触到了我，我看到冷然站在她身后的安山，他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芒。
　　刷地一声，我抬头，只看见一闪，夜猫已经消失了。
　　“滚开！”
　　我的意识有点模糊，她的手却死抓着我不放，“滚开！”我将她推开，朝着夜猫消失的方向，我不能让他就这样逃了，我刀下没有活口。
　　“阿盼！不要！”
　　我听到她的尖叫，然后回头望了去，安山抓着她的腰，不让她上前，他的目光依然冷静到冷酷。
　　哼！我是该说他了解我呢还是冷酷呢？

　　妈的，血流地太多了，我一交就摔到了地上，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地方，反正周围是一片的黑暗，我觉得自己的身上粘粘的，血应该已经满身都是了。
　　我靠着墙，看着深兰色的星空，我从入这一行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即使我心里有多么不想死，但是死亡依然和我要好。只是我以为我会在40岁左右，身体和心理都渐渐老去的那天死亡，倒是没想到，我会在少艾之时翘了辫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唉！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好象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似的，没有可以支撑和依附的东西，我想我现在大概已经烂地和一堆泥差不多了，不过我倒不是太伤心，那个杀人狂伤地一定不会比我轻，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也能在黄泉路上看到他。
　　我的手似乎粘在了刀上，在最无力的时候我都在告诉自己我不能放开，不能。
　　然后我开始诅咒老天，竟然把灾难接二连三地推到我面前，我一个快死的人了，它还不放过我吗？还要弄这一阵香气来骚扰我。
　　“还能看清我吗？”
　　我的头无力地垂在一边，我不用看，你的香气就已经很熟悉了。
　　他的手滑过我的脖子，“怎么还没和我聊两句就急着去死？”
　　我向站起来，一动去一头撞到了他的身上，香气凝结所在，我的意识以加速度在远去，我抬头望他，他的眼睛像幽深的黑洞一下就把我吞了进去。

　　今天是夜猫最倒霉的日子，他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狼狈，但是让他高兴的是，他没让那个丫头占到便宜。
　　他气喘徐徐地倒在床上，好在他逃地快，那个死丫头竟然有帮手，好，她会为她这样的行为负出代价的。
　　他的眼前有点模糊，他知道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努力地爬了起来，却滚到了地上，伸手扯过床单，盖住了自己的伤口，摇摇晃晃地朝洗漱间爬了过去。
　　“你还爬地动啊！”
　　他一惊，想爬起来，却没有了多余的力气，伸手向腰间摸，手却被无情地抓住，一折，他便痛心疾首。
　　“她在哪里？”
　　“她死了！”
　　“死了？”
　　“她被我杀了，哈哈…….哈哈……”
　　他放开他的手，蹲下身，看着他。夜猫看着这张似乎没有愤怒表情的脸却惊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觉得这样会死吗？”
　　“我怎么会死！”
　　“对啊！你不会死，她怎么会？”
　　“她伤地比我重，我怎么会让她在我刀下逃生。”
　　他的脚踩在了他的背上，几乎将他的心肝肺肾都踩了出来。
　　“知道吗？她最拿手的是什么？她最拿手的就是模仿别人杀人的手法，几乎到了完美的地步！”
　　“那又怎么样？”
　　“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哼！真的该死。”他将他一脚揣了出去，“看到你伤势我就能知道她的伤势。她的伤口一定和你的一样，甚至连位置都差不了多少。”
　　“哼！没这样的事，你骗不了我。”
　　“我有骗你吗？你自己最清楚了。”
　　他凑近他，将危险的气息传递给他，夜猫从没有害怕或者恐惧过，他是最疯狂的夜之王者，没有人能让他折服，而眼前这个男人却让他身上的细胞都恐惧地凝缩了起来。
　　“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的，就让她死在外头，等你找到她，她就只剩一堆烂骨头了。”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如他所愿地被激怒，只是拾起了地上的小匕首，刀尖对准了他的心脏。
　　“你的血流了这么多，你说我现在要是再补上一刀还会喷血吗？”
　　“你…..你……”他没想到有人比他更疯狂，“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她会死在哪里了。”
　　“我很讨厌你说这个死字，刚才我是给你机会，可惜你不要，还自作聪明。我很生气你知道吗？”
　　可是他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夜猫颤抖了起来，“你…….你疯了吗？”
　　“是你疯了，你不该不识抬举的，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找不到她了吗？你低估了我，这是你最大的错误，所以你要为你的错误负出代价。”
　　夜很深，只有小巷里的猫还在轻叫着，他缓缓地走着，悠闲而带着点特别的气度，他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月光洒在他身上，他耳上一排银色的耳缀山烁着夺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