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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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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粗暴的拆散的旅团众人,默契十足的采取了共同的行动。虽然各走各路,目的地却是一致的。那就是他们自家的基地。
那是一片被遗弃的破败不堪的建筑群,海水淹没了它们立足的土地,又合着风与浪一起开始一步步腐蚀它们钢筋水泥的骨架。墙壁上坑坑洼洼,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除了大块斑白的盐渍之外,就只有背阴面那成片的黑黑绿绿油光锃亮的藻类生物。
侠客踩着阳光的尾巴一脚踏进团员们共用的大屋,顿时就被满室的阴郁给冻得打了个寒战。他四下看看,人差不多到齐了。他不由的压低声音,向最靠近自己的玛琪打听情况,“怎么回事?”
玛琪冲某个方向动了动下巴,“团长他从我回来就一直是那个样子。”
库洛洛坐在他的老位置上,那块石头贴墙靠着,他整个人便隐在石墙的阴影中,看不真切。侠客走近一点,便看见他一手按住嘴,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一点,但却不是无神,恰恰相反,有比身周的阴暗更深沉的光在他眼睛里闪动。
侠客不好打搅他,转而向另一位团员询问道:“派克,你从那女人那儿看到了什么?”
“并不完全。”派克诺坦看到的与Devil有关的记忆是按照时间倒叙展现出来的,从最接近的一次提及念和克制念的变体开始,到为军部元帅治疗时对某种变体的解说为止。在这段不长的记忆中,D专署的两位助手的脸始终模糊不清。除此之外更离奇的是,不仅派克诺坦,旅团的其他成员也都完全想不起瑞的容貌。派克诺坦已经将看到的东西全部告知了库洛洛——当然,这件事并不是通过她的嘴来完成的——,此刻便只是简要的向侠客说了说。她略微遗憾的垂下眼,“大概是关于Devil的记忆太庞大,如果接触的时间能再长一点就好了。”
“就是这个,派克诺坦。”库洛洛忽然的打断了团员们的谈话,他声音有些哑,是声带许久不曾震动造成的。
“哈?”派克诺坦怔怔道。
库洛洛念念有词了一会儿,眸光微敛,道,“侠客,你把瑞使用你们力量时的情景再说一次,每个细节都要说到。”
侠客挑挑眉,立刻照做。
库洛洛听完什么也没说,又问玛琪,“她看到犬鬼的时候,是什么状态?比如,她在干什么,近旁的人是谁?”
玛琪想了一下,说:“她站在皇昴流的身边……挽着他的手。”
“其他时候呢?”
玛琪反复确认了自己的记忆,肯定的说:“她明显的表现出能看到犬鬼的,只有这一次。”
库洛洛紧接着问:“你的念线从那个晚上起就一直缠在她手上了吧?”
“是的,直到她坠楼才断掉。”
“果然是这样。”库洛洛放下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她的力量和我类似,是能够将别人的力量收为己用,但她的发动条件却和派克诺坦一样,是必须触碰对方。”
“啊,原来如此!”侠客握拳击掌,“我还在琢磨她干嘛跟我的头发过不去呢!”
玛琪提出了质疑,“可是,她并没有碰过我。”
“念线连接在你的手指上,也就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库洛洛说,“她杀死神威的那一招,恐怕属于神威本人。”
“等一下,团长,那把刀怎么解释呢?那也是她的力量吧?” 信长插嘴道。
“准确的说,那应该是她在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得到的力量。”
“理由呢?”
“如果早就有那把刀,为什么一开始不用?”库洛洛说完自己先苦笑了一下,“当然,那个女人不能用这种常理来解释……”他停顿了一下,补上另一个更为合理的解释,“那个叫罗洁爱尔的在她面前那么不设防,必定是自信她耐奈何不了他。照他的说法,他无时无刻不在注意她,对她应该相当了解,但是最后却出现了超出他意料的状况,也就是说,她在他无法知晓的某个时间里拥有了那力量,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被藏起来’的那段时间。”
众人细细一想,也纷纷认同。
小滴轻言细语的发问:“她又是怎么获得那把刀的呢?”
“那大概也是本属于某人的力量吧。”库洛洛沉吟一声,总结道,“她可以用两种方式获得他人的力量。一种需要与对方接触,这算是暂时借用;还有一种,无须接触也可以自由使用,这表明她能够将别人的力量永远据为己有。”
“……到底要怎么做?”
库洛洛沉默许久,终于吐出两个字,“心脏。”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在地底发生的那疯狂的一幕,以及那个女人顺口溜出的话:第一次生吃活人的心脏。
“罗洁爱尔那时候也是想活生生吃掉她的心脏的。吃掉心脏,得到力量。所以瑞也……”库洛洛觉得不用再说下去,团员们也能明白了。
“这算是力量的继承吧。”库洛洛说。
侠客感觉喉头发涩,不由的咽了口口水,“那么,她吃的是……”
库洛洛点点头,“是适应者中某一位的心脏,然后继承了他的‘INNOCENECE’。”
“适应者不是早就被灭光了吗?”窝金糊涂了。
侠客不怎么自信的喃喃,“也许……她被藏的那个地方……那个时刻……他们还活着……”
“哈?”窝金更晕了。
侠客只得费劲巴拉的开始解释某个极其科幻的设想,随后引发了激烈的回应。
库洛洛没有去听侠客的解释,也没有加入团员们的讨论。他一开始就抱着和侠客同样的观点,并且坚信它是正确的。那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多到让他无法判断哪些事情对她而言是不可能发生的。
瑞获得无机天使之力时的场景浮现在库洛洛眼前,他忽然为没有人提及这点而感到莫名的庆幸。否则,他就不得不说出某个根本无法自圆其说却又不受控制的在他大脑里扎根的想法——
那既不是借用也绝不是继承,那更像是力量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