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飞过天涯》豆沙汤团

15、尘如故

　　一个黑衣男子站在院子中。
　　青阴寂寂，明月光洁，照着石阶有些清冷。
　　门外有哼唱声传进来，男人嘴角轻撇。
　　当，当，当。
　　没有人去开门。
　　当。
　　当。
　　吱——呀。
　　外面的人推开门进了来。
　　“呦，吓死我了。”只听那人说道，“你既在，为何不应”
　　“你直接进来不就好了？”男子笑道。
　　“好罢。”那人无奈道，然后在石桌边上坐了下来。
　　“呦，还有酒。”那人拿起酒壶便自己斟了一杯。
　　男子不说话，那人也不在意。只是小院又静了下来。
　　“今年倒是没几次雪。”
　　男子突然说道。
　　“呃……是呀。”那人回道。
　　“来早了一天。”男子说道。
　　“我…”那人回道：“你不是也到这么早？”
　　“我与你一样吗？”男子笑道。
　　那人不说话，便又饮了一杯酒。
　　小院突然又安静下来了。
　　“来得这么早又如何？她是不会来了。”一个女子推门进来，身着绛红色衣服，英气逼人。
　　“莫要这样说。”女子身后走出一个男子，穿着乌色袍子。
　　“不来便不来！谁还稀罕么。”从房上落下两个身影，一个白色，一个紫色。
　　只见紫衣女子身形窈窕，眉细如弓，面容丰盈。
　　白衣男子立在旁边，说道：“想不到今日如此热闹，我们倒是来晚了。”
　　“明言兄，一年不见，进来可好？”乌衣男子问道。
　　“如何不好？”明言笑道。
　　“你们都来啦。”只见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侠客打扮的人，修眉圆目，说道，“我与莫白原是打算先在此安顿的。”
　　“三叔，莫白呢？”紫衣女子问道。
　　“我先在此安置，莫白在街上。”那人回道。
　　“奇怪了，三叔怎么没有与莫白一同在街上？”紫衣女子问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明言笑道。
　　“你们就在此聊着吧，我去寻一处更清净的地方。”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衣男子说道。
　　“我也同你一起走。”另一个人道。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说道：“不要跟着我。”说完之后，便飞到屋檐上走了。
　　“你当就你轻功好？”紫衣女子道，然后追着黑衣男子走了。
　　说话的那人只能无奈留在原地。
　　“既然如此，我就便在此等着阿南了。”明言对众人道，“诸位有什么安排，尽可以先去了。”
　　“只许你等，不许我们等吗？”红衣女子扬眉笑道。
　　“芮姑娘自是想要如何便如何。”明言笑道。
　　“好，那我便先走了。陈风，你在此等着我，我去去就来。”红衣女子对身边灰袍男子说道。
　　红衣女子离去，院子里剩了四个男人。坐在石桌边的是田惜佑，倚着树的是明言，立着的是陈风，站在门边的是三叔。
　　“我还是去街上找找莫白。”三叔道。
　　“也好，不如我跟三叔一起去？”明言道。
　　“好，那我先去了。”三叔道。
　　“三叔这么着急做什么，等等我。”明言笑着走出去了。
　　“惜佑兄，近来可好？”陈风问道。
　　“好好好。你好吗？”田惜佑回道。
　　“好。”陈风回道。
　　“想来她还不会来，我先走了。”惜佑边走边说道，“陈兄，告辞。”
　　“田兄慢走。”陈风笑道。
　　他看着今日的月光极好，此时庙中是极清净的。
　　“陈风，他们人呢？”芮芮问道。
　　“可不都走了？”陈风笑道。
　　“都走了？”芮芮怪道，“好罢，我们去街上吃碗汤圆儿。”说着，便拉住陈风。
　　“好罢，我们走吧。”陈风笑道。
　　此时院中静谧，等他们走后，这里还是安静如初，寂寞如初，陈风这样想道。
　　街上的气氛是热闹的、温暖的，人来人往，人来人往。
　　“芮芮。”
　　“啊，怎么啦。”
　　只见陈风把芮芮拉到跟前，说道：“此刻我却不想吃汤圆儿，不如我们就在桥上看看花灯。”
　　芮芮笑笑，红衣显得人更可爱娇艳。
　　远处，桥下，河边，不少买东西的摊子上灯火明亮，人潮涌动。
　　“莫白！”明言拍了那人的肩膀道。
　　“原来是二哥。”莫白喜道，“三叔，你也来了。”
　　“话说你这都买的什么？”明言问道。
　　莫白笑笑，说道：“二哥，这是刚买的点心，你尝尝。”说着便要把刚买的点心拿出来递给明言。
　　“不用了，我不喜吃甜的，再说现在街上人多。”明言道。
　　“对对，我看这街上是很热闹，不如我们逛一会儿。”三叔道。
　　“三叔，我看你跟莫白不如在前面一家旅馆住下，在刚刚那个地方未免有些清冷了。”明言笑道。
　　三叔看看莫白，问道：“这…莫白，你说呢？”
　　“三叔，这样吧，我们现在就住在那里也有些不妥，今日我们便在旅馆住下，明日晚上再过去如何？”莫白看向三叔说道。
　　“如此也好，那不如我们现在先去安置。”三叔说道，“明言，你先去接阿南。”
　　“好。”
　　见二人走远了，明言便走回到之前众人聚着的地方。
　　他走进院子里。
　　月下无人
　　他便走到石桌旁，靠着坐了下来，低声轻唱。
　　邈然兮，远山。
　　山既远兮，不能至。
　　愿来风雪兮，送我至远山。
　　过了很久，月亮都要落下去了，阿南还没有回来。
　　黎明了，四周都有鸟鸣声了，明言皱了皱眉，便靠在石桌上睡着了。
　　“阿言？”三叔问道。
　　明言抬起头：“三叔，莫白。你们过来啦。”
　　“怎么不见阿南？”三叔问道。
　　“我也不知。”明言笑道。
　　“好罢，我也饿了，咱们去吃饭吧。”明言说道，“阿南不会有什么事，可能又贪顽了。”
　　三叔笑了笑，莫白有些迟疑，明言却已经出去了。
　　晚上，三人正赏着烟花，突然下起雪来。
　　三叔道：“我们快些去吧。”莫白、明言也都点头，三人便去到之前的地方。
　　三叔刚生起火，只听明言说道：“三叔，莫白，我先出去一趟。”
　　“好罢，你想出去便去罢，也是许久不见雪了。”三叔说道。
　　“非也非也，我是瞧见阿南了。三叔，我走了。”莫白笑道。
　　“啊？阿南在哪儿？”三叔惊道。
　　明言却已出了院子。
　　“明言，你娶我吧。”
　　明言回道：“好。”
　　却见有人一笑。
　　雪又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