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六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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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宇隐约记得自己倒下去的时候，看到窗外的桃花开得正好...艳色的花瓣在阳光下，璀璨地好像在发光。
以至于睁开眼的那一刻，当看到窗外的树影摇曳的时候，他恍惚间还以为时间没有变过...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事情不是这样的了。
沉重而僵硬的□□，本应被仙气充盈的经脉空荡荡的...断肢的地方传来的却只有刺痛，仿佛疼痛很难被传导到他的意识里一样。脑子里充斥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血腥记忆。
“小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刚刚被耳朵所接收，眼泪便掉了下来。
袁宇艰难地把头转了转，看向熟悉的声音的方向。
“...楚哥...”
楚炎伸手抹掉了他眸边的泪水：
“我在。”
——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吧...但是没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楚炎离开那间房间之后，发现夜岑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坐着。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听情报吗？”
夜岑点了点头。
楚炎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如果袁宇的情报正确的话，我们接下来无论俘虏了多少人傀，也不可能得到更多的情报了。”
“为什么？”魔尊追问道。
“人傀一共有三代，袁宇被做成这种武器的时候，正好是这个计划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是第一代的人傀。而现在，第一代的人傀已经几乎在前线被消耗殆尽了。因为第一代的技术并不完善，第一代的人傀在被冰封和战斗的时候，还有可能残存部分记忆，而且有一定的存活率...从第二代开始，所有的人傀连同脑子也一起被破坏，而且一旦被俘，都会有意识地自尽，自尽的过程不可逆。第三代...第三代现在还没有投往战场。”
楚炎面无表情地接着说：
“小宇虽然被做成了人傀，但是因为疏忽，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他在自己能够短暂恢复意识的时候，悄然地记录和分析出了这些内容...但是随着新的混合气被输入他的身体，他在战场上被使用得越来越多，他清醒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他说，其实，连同这次被俘都是他在好不容易恢复了神智之后，有意识地做的。”
楚炎沉默了片刻。
“他说，他已经几乎到了人傀被使用的极限，每一次清醒过来，他都在疯狂地回想自己你曾经见到的一切，希望有一天，哪怕还有一点希望...把这件事告诉其他的人。但是他自己，即使救了过来，他可能...也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说完这一句，他抬起头，才忽然发现，已经到了黄昏。
初春的傍晚，太阳落下去之后，空气中的凉意渐渐地随着暮色蔓延开来。
“没有什么想说的么，魔尊大人？”
“...哼。”
楚炎也是第一次在夜岑的脸上看到这样阴沉而狰狞的笑容。
“已经够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据说，人傀的来源并不只是不合格的下仙...”
“已经够了！他们拿的是人也好，魔也好，妖也好...这已经是，畜生做出来的事了。”
“你打算怎么做？”楚炎面无表情地问道。
夜岑从金色变得猩红的眼睛显示他现在体内的邪气运行十分不稳定...而且他的头脑已经毫无理智可言。这是纯种的魔族暴怒时的一个征兆。
“向他们开战，把他们都杀光...杀光这群畜生！”
说时迟那时快，楚炎猛地钳住夜岑的一条胳膊，厉声道：
“你冷静一点！”
一股完全陌生的邪气从楚炎接触他的部位涌入，奋力压制住了夜岑体内暴走的邪气。
楚炎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这是他第一次不得不在紧急情况下，大量地动用自己体内的邪气。第一声呵斥出口后，他马上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一些...如果语气太冲动，纯种的魔可能会真的会发狂！
“夜岑...你忘掉了，仙界的背后还有神界了么？这一次是神界让你们开战的，仙界固然行事残暴，但是他们是离神界最近的人，而我们对于神一无所知！你连你的对手都搞不清楚！”
楚炎的脸色发青，而紧抓着夜岑手臂的指节发白，体内的邪气输送得过多，他已经吃不消...他在修魔这方面的天赋，比修仙要低许多。魔尊体内的邪气力量自然是魔界数一数二的，想要压制住他，实在是...
“魔尊，大人...”有血迹从他的口角渗出，“您难道不认为，也许神界的目的，就是让魔界向仙界宣战么？以目前的战局持续下去，即使不是今日，您也迟早会下这个决定...”
此言一出，楚炎感觉到手下的邪气逐渐平静，他呼出一口气，松开了钳住夜岑的手指，暗自运气，逐渐恢复了之前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
“...纯种的魔，会在某些时候进入狂暴的状态。”
夜岑刚刚恢复几乎有些站不稳，只是觉得自己脑袋发疼：
“你又知道了？”
“这是写在你们史册上的东西，算是一种遗传病，病因不明，发作时间不明。”
“我不是说这个...”这种东西差不多也是常识了，夜岑年轻时目睹过无数的自己人出现这种症状，“谁告诉你的，神界的目的是...？”
——夜祁是绝对不可能泄密的，以狐三的为人，应该也不会泄密。
楚炎抬了抬眉毛：
“原来你也这么觉得么？我已经这么想了很久了，但是因为立场，没打算告诉您。”
“...你丫现在就是个魔修，还给玄白那厮吹着枕边风，有个屁的立场。”
“咳咳。”
...夜岑的头脑可能还没恢复过来，导致他的措辞直接回到了逆反的少年时期。楚炎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
“...不错，我早就开始怀疑神界的真实目的了。但是现在人魔两界是开战状态，就算局势一边倒，我也不可能向敌人泄露这样的消息吧。万一你们利用这个消息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人界的前任领袖在您眼里还真是品性低劣的存在啊。”
“...你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玄白吧？”
楚炎看着他，半晌，叹了一口气。
“当然没有。靠着这样的方法为人界争取利益...我和玄白又有什么区别？你也未必太看扁我了。”
“...那，既然连你都觉得他们是冲着魔界来的..你的想法是？”
“熟悉神界的只有仙界，所以我们势必要尽量使得仙界站在我们这边。你势必和仙尊要有一场会面。”
夜岑拉着一张苦瓜脸：“要是随便跟仙尊说说就能让他站在我们这边那还真是简单呢。”
“即使没法让他站到我们这边，也务必要获取和神界有关的情报。”楚炎坚定道，“仙界的高层只能由你来搞定了。至于我们，我们好歹要和他们的下层取得一定的联系，一旦我们中有一方能成功，另一方我们也就势在必得。”
太阳落下的地平线。天空中的星斗再次升起。
在十四州的传说里，每当这个世界上诞生了一位新的杰出人物，天空中便会升起一颗新星。
自从战争开始之后，这样恢弘的闪烁的繁星，是第一次出现。
“好，就照着你说的做。”
夜岑下了决心。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六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