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吾真的是荒川之主》揽中洲

32、灵体（补完）

　　荒川坐在阴界之门前方，抬起自己还在滴滴答答的制造血迹的双臂，之前那种近似于疯狂的状态已经消失了——大概是他曾经经历过一次阴气的改造，灵魂已经能抵抗阴气的侵蚀了吧。
　　刚刚从那个有点意思的妖怪口中套了些话，大概明白了目前的境况。他当初大概是受了阴界之门的影响，现在是直接进入了阴界当中。这些阴界的原住民都听闻了“阴阳逆转”一事，于是都早早的聚在这里等待着阴界之门开启，未料到阴界之门开启了大概半刻钟时间就关闭了，虽说抢在前面的阴界妖怪们成功的挤了过去，但于是还留下了不少妖怪在此，等待着阴界之门的再次开启。
　　只是阴界之门不开，他也不知道那一边的情形究竟如何了。不过那妖怪还提到其实阴界的妖怪实际上大多听从八岐大蛇的灵体调遣，之前黑晴明所以为的“阴界之主”的地位，不过是做出的样子罢了。
　　似乎是因为水族妖怪独有的亲和气息的影响，那妖怪还不自觉的透露出了他算是八岐大蛇的“亲兵”的事情，在荒川的法术和言语的双重引导下说出了辛秘：“那位大人的灵体与躯壳分开，虽然需要住在宫殿当中修养，但大人的投影却可以代替他四处行动，真是厉害极了！就算是仅仅一个投影，那位大人也能轻易的击败最为两面佛之类不可一世那几个大妖呢。”
　　荒川听到这里，稍稍挑了挑眉。八岐大蛇既然擅用灵魂投影，那么外面操纵着黑晴明的那个，会是真正的八岐大蛇吗？八岐大蛇似乎是明知黑晴明要暗算于他，却还是离开阴界一脚踏破了陷阱，只要不是个莽撞无比的性子，为了防止黑晴明有他不知道的底牌，多少也要有些防备吧——就比如，将真正的灵体仍然留在阴界当中。
　　他走到了阴界之门近旁，假作不耐的在手中凝聚了一团妖力按在了上面，空间壁障发出了“吱吱”的声响，却坚持着没有碎裂。于是他冷哼一声，就转过身子状似离开，向着阴气更加深重的方向走了过去，周围的阴界妖怪们见此，也没有露出什么怀疑之色。
　　八岐大蛇的灵体离开了躯体，又不是可以在冥界温养的人类灵魂，若是想要脱离壳子长长久久的存在，还真就不得不借助阴气的力量。
　　于是如果它当真将灵体寄存在了所谓的“宫殿”当中，那么一定是在阴气最浓重的地方，比如现在拦在他眼前的那一片黑暗。不知是不是被吸收了阴气的缘故，他在其中仍然能清晰的视物，一面高高的院墙就立在前方的不远处，而守卫靠在院墙上打着盹，还未发现已经收敛了身上气息的他。
　　他干脆利落的凝出几条满嘴利齿的游鱼将狸猫模样的守卫喉咙一齐咬断，找了大门的方向走了进去。其中是模仿着京都的皇宫修建的宫殿，虽然不见什么看守，但明显有疑似结界的流光在空中时不时闪过去。
　　就连偶然路过的飞虫都会无意撞上无形的壁障而被烤成焦炭，这次封印修为显然是行不通的。荒川绕着结界的边境来回踱了两步，坐到了地上，低声念出一大串奇怪的音节，他从双脚开始，躯体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的一弯清水，顺着歪斜的坡度流动着，轻而易举地穿过了结界，在殿前的石阶前停下来，水流扭动着变回了妖怪的模样。
　　荒川之主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右肩，指尖果然沾上了属于自己的血迹。刺目的色泽再一次提醒他离那不知名的危险预感又近了一步。但他只是拾级而上，半透明八岐大蛇就将自己盘在了这个特意修建的大了一号的宫殿当中，双眼紧闭，周围的阴气形成了一团团小小的旋涡。
　　八岐大蛇的灵体不出意料，果然隐匿在阴界，就在他的面前。可就算如此，他又能做什么呢？
　　荒川垂眸将气息收敛到一丝不剩，走到了八岐大蛇身旁，只要一抬手就能见到那魂体上细细密密的鳞片。深灰色的魂体中有一缕墨紫色，隐约可以看出来是紧闭双眼的黑晴明，而意外的是另一端还有一团暗樱色的灵魂，竟然是沉睡的名为“神乐”的少女的模样。
　　八百比丘尼的信中提到过神乐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作为家中的祭品被贡献给了八岐大蛇，因此本就是作为八岐大蛇的一缕残魂诞生的。上一世黑晴明还利用这样的关系操纵神乐从内部的阵眼毁了京都的结界呢，这次这残魂竟然这么早就被收回了？
　　既然安倍晴明早早知晓了真相，总不会重蹈覆辙了吧？荒川紧蹙着眉头，突然有些急切的想知道京都此时的境况。
　　八岐大蛇的灵体突然动了一下，立刻让荒川之主的注意力那改换了位置的头颅之一的方向。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八岐大蛇的形态，在人类的传说中不是八头便是九头？可是地上的这个八岐大蛇，只剩下了七个头颅，颈部倒是有八个，断开的那个周围阴气的流动格外活跃，都可以见到凝成实质的黑色雾气向着断口当中涌进去，也有同样多的黑色雾气从断口中不断地流出来。
　　八岐大蛇那种实力的投影，原来是灵体的头颅所化吗。灵体的本体残缺的创口，尚且因为力量流失需要阴气不断地补充，那么外面的那个，大抵也是撑不了多久的吧？
　　看来八岐大蛇的意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回来了。荒川心中燃起了些许焦躁，注视那灵体良久。
　　灵体需要阴气的蕴养和恢复，若是没了阴气大概不就就会弱化得不堪一击……可是这里就是阴界，阴界当中，如何能让阴气消失呢？
　　纵然不能让阴气完全消失，阻断八岐大蛇的灵体吸收也算是有效，可是他的妖力就算刚刚还补充过，想要用来将八岐大蛇偌大的灵体周围的阴气隔绝起来不被打破，也只能说是不自量力了。
　　不能消失……不能阻绝……那么，不如让它“抢夺”不到吧。
　　荒川之主走到了阴气最为浓郁的地方盘膝坐下，从怀中取出夜叉非要塞给他的“生”的符咒，十余张全部都贴在了自己身上。蓝色的灵力光辉在身上一现则隐，周围墨色的雾气层层叠叠，仿佛天空最阴翳时的雾霭一般，将他的身躯完全包裹了起来。
　　被阴气包裹的身躯渐渐拉长，覆盖着蔚色鳞片的修长躯体出现在殿内的石板上，原本色泽明净的细鳞渐渐被黑雾染成了灰蓝色，而那本被八岐大蛇山岚般的躯体对比的十分娇小的身躯也开始缓慢的生长起来。
　　一旁的灵体因为没有意识的缘故，不过是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原本聚集在身边的阴气就被剥夺了大半，尤其是断颈处，那里的力量已经“入不敷出”了。
　　大量的吸取阴气其实比荒川之主想象的要简单，甚至比之前他吞噬八岐大蛇那团妖力还要轻松一些。那些黑色的雾气渗入到血肉当中，妖力缓慢而温柔地像是柳条抽枝一般生长着，暖洋洋地仿佛置身于阳春三月。甚至他有时夺取的速度稍稍放缓了一些，竟然会生出些急切的情绪来。
　　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吞食人类所喜爱的那种“罂｜粟膏”了。这想法让神智几乎像烟尘一样散去的荒川稍稍清醒了一些，发现身体当中那些已经变成墨蓝色的妖力几乎要堵塞住了经脉，无论本体怎么增长，似乎也无法完全将增长得更快的它们完全容下。
　　他能感受到鳞片间不断落下的血滴，若是再这样下去，离他被自己的妖力炸裂开来，应该也不远了吧。
　　荒川之主将头颅转了个方向，发现八岐大蛇那庞大的灵体竟然已经缩水了不少，原本抬头就能碰到殿顶，现在竟然只占了殿中三分的大小，竟显得对于它有些逼仄的宫殿骤然宽广了起来。
　　地面一片震动，周围的阴气也改变了方向，全部向着阴界之门的方向流过去。看起来，八岐大蛇的投影终于重新打开了阴界之门，只是不知是逃了回来，还是凯旋而归。
　　荒川化为妖身，刚刚走出门就见到画卷化成的少女妖怪轻盈的飘到了宫殿的外围，望着结界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花鸟卷，如果汝是要找黑晴明的那半个灵魂的话，他确实在里面，不过究竟还有几分意识，吾就无法得知了。”他化作水流通过结界之后，这样对那焦急的妖怪说道。
　　少女先是因为感受到了他现在的实力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之后明丽的脸上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她张了张嘴，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未能成功地发出声音。
　　荒川之主一挥袖，墨蓝色的水流就将结界冲了个粉碎，他头也不回地对少女道：“帮我个忙，花鸟卷。”
　　……
　　奋力压制着体内沸腾呐喊着的杀意，荒川在身周凝结了一团冰凉的水汽来让他尽力保持冷静，可是暴动的力量还是时不时就从指尖溢出来，于是结结实实地浇了自己一头水。
　　此时他也无心打理自己。向着阴界之门的方向飞奔过去，那里原本挤作一团的妖怪们已经不见了，周围的阴气也不再稀薄，像是之前施展了一半的阴阳逆转之术的效果已经消失。一片昏暗当中，只留下一道泛着幽光的门。

　　寝室里有一个号称我无声键盘＋鼠标都能吵得她睡不着觉的人……现在在我背后故意使劲翻身发出声音……
上一章加了一段哟（*/?＼*）
这一章补完了～～轮到了榜单，开心～～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