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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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燃烧着绿色毒焰的烟雾被两片朱唇喷了出来，夜叉向侧边退了一步，那烟雾也被荒川的水流冲散了大半，尚未造成什么实际的损害；一柄骨质的长剑却从夜叉退走的方向刺了过来，让他在用长矛抵住的时候无暇防御突然甩过来的蛇尾，被毒液沾染上了手臂，险些让手中的武｜器掉下去，连忙快速的纵跃几下闪开了两妖的攻击。
荒川这才有些恨恨自己那尚不稳定的妖力了，在夜叉肩上打量着出手的两个妖怪。拿着烟斗，半边身子是蛇尾的美艳女性应该是人类话本当中提到的清姬，而一旁的除了面容之外几乎全是骸骨的女性，是骨女吧？
他同这两位素无仇怨，也未做过什么“负心汉”之类，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对他们出手？难不成是冲着夜叉来的？
“夜叉，汝从前与她们见过？”他一面强行调动着全身滞涩的妖力，一面低声询问着。
夜叉一面干脆利落的划开了中毒的皮肤，让沾染了毒液的妖血直接喷洒出来，一面飞快的移动着闪避着两个女性妖怪，寻找出招的空隙，居然还找到空闲回了一句：“没。”
荒川见他战况吃紧，也不再出声打扰。此时的他就算参战也不过是在添乱而已，于是他一面沉默的抓住夜叉的肩膀稳定身形，拼命一般的调动妖力，一面观察着战局，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那个站的远远的、至今没有出手的少女妖怪。
看到她在空中不知道为何不断舞动的手指和身后一直背着的巨大人偶，再仔细观察一番被长矛砍开了半个肩膀却连神情都没有变化的清姬，荒川突然就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是她在控制这两个妖怪攻击？
空气中的水汽悄无声息的靠近了拨弄着透明丝线的妖怪，一点一点的聚集成刀刃的形状出现在她的身后，还在缓缓跳动的心脏的位置。然而荒川的耳边利刃的破风声响起，夜叉不知道脚下为何慢了一步，骨女那闪着寒光的长剑已近对着他的颈项刺了过来。
而他的长矛卡在了清姬的蛇尾上刚刚开出的伤口上，被鳞片阻隔拔出来慢了一瞬。如果这一剑刺到实处，他的脖颈就会被覆盖着怨气的长剑直接划开，性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荒川被衣物掩盖的尾巴直接伸长，以肉眼不能及的速度直接缠在了苍白的尖刃上，因为太过“娇小”的缘故，那骨剑仍有余势，被荒川直接用变成爪状的双手紧紧捏住，现在拔不出武器的反而是骨女了。
她不断地用手腕扭动着长剑，虽然将荒川尾巴上的鳞片扑簌簌的削下了一层，却怎么也无法让剑回到掌控当中。
夜叉的气息似乎突然冷得出奇，大概是召唤而来的黄泉之海太过猛烈的缘故吧，反正荒川是从未见过夜叉战斗成这副态势。
猛烈而不间断的冰冷旋涡从地上卷起，来自黄泉的冰冷气息顺着迅疾的水流不断的侵袭着作为敌方的三个妖怪，而旋涡出现的位置不但精准而且移动的极快，让她们避无可避，一时间周围全部都是刺骨冰寒的水流。
就如同他们正置身于真正的黄泉之渊，脚下就是无尽的黄泉之海一般。
先是负责控制的少女妖怪摇摇晃晃的快要倒下，被身后那突然睁开双眼的傀儡搀扶了一下之后，就快速的化成黑色的烟雾逃走了，而本就是死灵所化的骨女被与她相克的黄泉之水冲散了一身的骨骸，在倒下之时似是突然恢复了意识，不甘的啸叫一声死去了。
半人半蛇的清姬被黄泉气息从满身不浅的伤口接连不断的侵入，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那汹涌的急流却突然消失了，刚刚还宛若一尊杀神的夜叉突然就坐到了地上，只有借着手中的武｜器才能勉强支起身子，浑身都是被毒液浸染的伤口，面色都青白了起来。
冷着一张脸的荒川跳到了地上，锋利的水刃悬在奄奄一息的清姬颈侧，与那些小心翼翼的在夜叉伤口周围清洗着的水流形成鲜明的对比：“汝之毒，何解？”
“哎呀，居然看到了荒川之主的这副模样。妾身还以为大人这样的不可能会有这么火热的感情呢～” 躺在地上的女性一面咳嗽一面低笑起来，见到颈边抵着的水流又靠近了几分，才回答起了问题，“虽然妾身的毒无药可解，但荒川大人可别这么看着妾身啊。妾身本来可没有与大人为敌的意思。况且那位大人可是鬼，过些时日毒性就自己消除了。”
水化作的利刃消散，但水却没有消失，落到了她一身的伤口上面，让被黄泉之息麻痹的创口又刺痛了起来。她一面痛呼，一面却笑了来，看着那位传闻中冰冷暴烈的荒川之主顶着一副孩童的模样，一双鲜红到刺眼的瞳仁扫视了周围那些躲在阴影蠢蠢欲动的存在，让生灵的气息骤然就接近于无。
妖力在不停的暴动，这次不是因为阴气，而是因为他内心突然涌起的一股火焰一般的情绪。那情绪支配着他的妖力无声的鼓噪着，倒好巧不巧的直接冲碎了体内的灵力封印，虽然让他吐出一口血来，但全部的力量也被释放了出来。
身形猛然拔高的荒川之主蹲下｜身，先用妖力勉强将夜叉的伤口粗略的处理一下护住，才找了个合适的姿态将昏迷过去的小鬼扶起来。原本想背到身后的，想起夜叉身前那纵横交错的伤口，终于还是选了不会碰到任何创口的抱法，用水流在脚下加速，快速的回到了他在荒川之下的居所。
荒川的主人不好客，明明建立了一座不小的宫殿，却连一间客室都不曾准备，有被褥的房间除了那些下人所居住的小屋，不过就只剩下了那位传闻中的“暴君”的寝殿罢了。
然而现在，那位冷漠不好客的水中君主的寝殿中，躺在舒适的床褥上的却不是荒川之主，而是一个脸色惨白的恶鬼。宫殿的主人就坐在一边，用灌注了妖力的水流缓解着伤口的疼痛，神情阴沉的仿佛被迫生吞了八岐大蛇。
“喂，本大爷还没死呢，你也不用弄出这样的表情吧？”那鬼明明痛的不时就抽一口冷气，说话的语气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仿佛浑身中毒还伤痕累累的那具躯体不是自己的一般，眼睛不时的瞥向荒川的身后，“倒是你那尾巴没事吧？”
荒川之主本来看夜叉那浑不在意的模样，心中还隐隐有些怒气，听到那问句怔了一怔，依稀明白了当初那一战之时夜叉那突如其来的杀意由来。一时无言，将放在一旁茶几上的药碗端了起来，递到了夜叉嘴边才道：“汝若是再不用药，大概也离死不远了。”
夜叉之时稍稍嗅了嗅那药物的味道，就皱起了眉头，向后缩了一缩，龇牙咧嘴道：“本大爷是恶鬼，打了那么多次架，受伤从来都是等它自己长好的。再说人类的汤药…应该没什么作用吧？”
“这是专门给妖鬼配置的方子。不然汝以为那些有名的妖怪医者都只会用妖力往伤口上一铺不成？”荒川现在有些后悔处理事务之前没有邀请安倍晴明同行了——虽然那要守护京都的阴阳师也未必会同意就是——至少晴明的式神中还有个萤草，能让外伤恢复的快一些。
那一身伤痕，有几道甚至深可见骨，他每每看到，妖力就忍不住沸腾起来。不难想出此次的事件七成与那黑晴明有关，想起那张绘制了一双紫黑色阴影的脸，他心中甚至难得的现出了杀意。
夜叉缩在墙边盯着那碗黑糊糊的药汁，一脸如临大敌的神情：“我真的不能不喝？”
“汝若是不喝，吾便让下人把今日做好的那些小食全都收起来，让汝在这里静养，等创处自愈。”荒川之主冷哼，半站起身来，作势要将手中的药碗收回去。
那鬼大惊，撑起身来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因那味道太过古怪，俊秀的面容都扭曲了起来，又因为刚刚动作太大牵到了伤口，苍白着脸倒回了褥子上：“这鬼东西也太苦了点！”
荒川之主接过他喝空的药碗扫了两眼，用唇边抿了抿碗壁，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就是在夜叉刚刚碰触的位置。他抬起那一双血色的眸子，突然笑了笑：“这样的程度就喊起苦来，果然还是个小鬼。”
“……”夜叉因着他刚刚的动作，整个鬼都僵硬了几分，只能呆呆地注视着荒川拿着药碗，走出了寝殿。周围的沾染了那妖怪妖气的水汽还未散去，沁凉的气息一直萦在身边，竟让他多了几分睡意。
应该只是巧合吧……那闷得要死的老妖怪就算有些旁的意思，肯定也不会就这么表现出来。
真是困死了，本大爷想那家伙做什么，还不如睡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中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