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屋》林紫绪

18、第18章

　　数天之后，沈楚天路过冷星魂处，就进来看看老朋友。乌咪替客人捧来热茶和点心，然后退到了一旁，让这两个人聊天。
　　聊了些家常之后，冷星魂笑问道：“楚天，你觉得那只小土狼怎么样？”
　　沈楚天说道：“哦，你说范嘉桦，嗯，不错，是个挺好的青年。怎么，他是最近有什么事情了吗？”
　　冷星魂笑道：“我记得你之前跟我提起来过，惩教署正在新招督导员。”
　　“你觉得他合适吗？”沈楚靖立刻明白了冷星魂想要说的话。
　　“他是狼，属于犬科，会很忠心，而且狼对其他妖兽犯人很具有威慑力……”
　　沈楚天突然笑出声来，手里比划着打断冷星魂的话道：“哈哈，可是他，他那么小一只……哈哈。”
　　冷星魂摇了摇食指，“不，你不了解，现在体型小是因为于土狼而言他还才刚成年，还没有到兽体正式长成的时候。你看到现在人型的他很高大，就以为狼型的他也该有相应的比例，其实不是。狼型的他还要再长，大约一年之后可以成型，会是普通狼的一倍大，相当威武。”
　　沈楚天边笑边说：“真的吗？可是现在很小，像只成年猫。”
　　冷星魂说道：“体型小不代表没有力量，他毕竟是狼，战斗力很强。”
　　沈楚天这时止住了笑意，摸着下巴说道：“哦，呀，那这么说来，他的确是具备危险性的妖兽了。”
　　“狼有强大的攻击力没错，但是还要看如何引导。这只小土狼心地很纯净，只要把他往好的方面引导，不会有问题。”
　　对朋友的话沈楚天当然相信，他问道：“你是推荐他吗？”
　　冷星魂点点头，“不论年龄、族群还是心性，他都很优秀，缺的只是机会，我觉得让他为社会服务这样更好，人尽其材。土狼并不多见，放在甜点店当店员，可惜了。你觉得呢？”
　　沈楚天点点头，“是，你说的对。应该吸收他来为社会服务。”
　　“他自己也有这个意思。”
　　沈楚天顿时高兴起来，“哦，是吗？啊，欢迎来考警察！”
　　冷星魂忍不住看了好友一眼，“你啊，真是。谁都想拉去当警察。”
　　“嘿嘿。”
　　这时，冷星魂转脸看向一旁静坐着听他们讲话的乌咪，“乌咪。”
　　“嗯。”乖巧的小松鼠立刻应道。
　　“你一直在宠物医院里，足不出户，我想你也应该尝试更多不同的工作，获得经验，结交新朋友。多出去走走对你也好。小土狼愿意去考警校的话，你就去曲奇屋工作吧，帮帮陆先生的忙，他那边少了一个人，你来补上。”
　　“我？”乌咪眨着眼睛，有点不相信。
　　“是啊，愿意去吗？还可以学做蛋糕哦。下班之后就回到宠物医院来，或者我会去接你。怎么样？”冷星魂笑问道。
　　乌咪的心思停留在“我会去接你”这几个字上，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想象的画面，顿时充满期待，“嗯，我愿意。”
　　“那很好，就这么办吧。”

　　把警校的报名表格和一些资料交给范嘉桦，沈楚天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喂，小子，好好地考，考上了就是我的同事了。”
　　“真的可以吗？”范嘉桦又意外又惊喜。
　　“资格是具备，是否能通过遴选并顺利毕业入职就还得要看你的表现。”
　　“可是……我是狼……”
　　“就是狼才好啊！”沈楚天告诉范嘉桦道：“这是惩教署督导员的考试，将来你会被分配到保安局辖下的纪律部门，监狱、教导所、劳教中心或者是戒毒所、非法入境者羁留中心等地方，在那种地方需要有你这样的人。”沈楚天说着一握拳：“我们警察不能太弱啊，更要勇敢，不然怎么保护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
　　范嘉桦听得眼睛闪闪发亮，“沈大哥，我真的可以去考？”
　　沈楚天张开大手，用力压着范嘉桦的头，“可以，可以！”
　　范嘉桦看着资料又犹豫起来，“是告诉大叔然后再去考，还是等考上了再告诉大叔？如果考上了要受训，以后也就不能在曲奇屋工作了，大叔他一个人……”
　　“安心。冷星魂说了，如果你考上了，他就让他家小松鼠到曲奇屋去帮忙，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家大叔会忙不过来。”
　　“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范嘉桦对乌咪有非常好的印象，他喜欢那只温柔可人的小松鼠，如果是乌咪来帮陆谨言的忙的话，范嘉桦完全愿意。
　　“哈，太好了，那我今天晚上就去告诉大叔。”
　　“记得及时上交报名表。”
　　“是，我知道。谢谢沈警官。”
　　晚上，范嘉桦把沈楚天交给他的资料和报名表拿给陆谨言看，然后告诉了陆谨言他的想法与计划。最后，范嘉桦小心地看着陆谨言，说道：“……大叔，如果你不想让我去，我就不去。我会告诉沈警官。”
　　陆谨言看着越来越成熟的小土狼，心里涌起一股柔情，“我当然会支持你的决定。”
　　“大叔你舍得我吗？”范嘉桦看着陆谨言，对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外，却也在预料之中，他抓着陆谨言的手问道：“大叔你真的舍得我去吗？我要离开去接受培训，而且以后也不能在曲奇屋上班了。”
　　这些，陆谨言在范嘉桦说出他的想法的时候就已经都想到了，说心里舍不得小土狼离家，这是肯定的，陆谨言没有想过阻止恋人追寻理想。加入纪律部队是小土狼成长与成熟的表现，陆谨言很高兴看到。
　　“你还是会回家来的，对不对？”陆谨言微笑道，伸手拨动范嘉桦额前的流海。
　　“嗯。”范嘉桦应着，把陆谨言拥进怀里紧紧搂住，“大叔，我最爱你了。”
　　陆谨言害羞了，“哎，我说你，不要动不动就说出这句话好不好。”
　　“这是我心里的话，当然要说。我是这么想的。”
　　陆谨言抬起手臂环抱住范嘉桦的背，两个人静静拥抱了一阵之后，陆谨言说道：“记得及时提交报名表。”
　　“我知道。”
　　想起一件事，范嘉桦又说道：“大叔，如果我考上了，乌咪来你店里打工好不好？”
　　“那只小松鼠？”陆谨言想到了那个俊俏柔情的年轻男孩。
　　“就是他。好不好？”
　　“嗯，好啊。”
　　“但是大叔不可以喜欢他。”
　　听到范嘉桦这么说，陆谨言忍不住在他的后脑轻敲了一记，“你在说什么！”

　　范嘉桦考上警校了，这让陆谨言又高兴，心里又不由有些愁怅。小土狼真的要离开家了。
　　做了一桌美味的好菜替范嘉桦庆祝，陆谨言不忘叮嘱他在警校里要好好学习，好好受训。范嘉桦一一答应，不停地说着“我知道”。看着有如狗狗般听话的范嘉桦，陆谨言又不禁心疼起他来，想也知道警校的训练会很辛苦，很累，他又忍不住叮嘱范嘉桦，要他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好舍不得大叔。”用脸磨蹭着陆谨言的脸，范嘉桦抱着他不肯松手。
　　“三个月之后你就会回来。
　　“那也舍不得。再说，吃不到大叔做的猪扒包、牛排、叉烧饭，还有烤肉、……”小土狼说了一长串菜名，露出贪馋不舍的表情。
　　“回来再吃吧。警校那边的伙食应该也不错。”
　　“我习惯吃大叔做的，大叔手艺好。”
　　范嘉桦这时又说道：“大叔，我会先进学校封闭训练三个月，通过考核之后还要再念半年的警校，那半年里我可以每天回家。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不寂寞了。”
　　陆谨言脸红，忍不住瞪了范嘉桦一眼，“什么寂寞不寂寞的，以前没有你，我不也是一样过。”
　　“现在不同啊，现在不同。”小土狼低声嚷了起来。
　　“有什么不同。”
　　“大叔真的不会寂寞吗？如果我不在的话。”范嘉桦说着，伸手搂住陆谨言的腰，脸颊贴上陆谨言的脸，轻咬住陆谨言的耳朵。
　　“不，不会……”陆谨言身体一僵，一股电流从背部窜上来。
　　“我不在家的时候，大叔要乖。”范嘉桦伸手抚摸着陆谨言的脸颊。
　　“说什么，你才要乖吧。”
　　范嘉桦一听，顿时挺直身体保证道：“我只喜欢大叔一个人，我是大叔的，我们狼最忠心了，大叔不用担心。”
　　“你越说越离谱。”陆谨言忍不住推着范嘉桦。“别撒娇了，去整理行李吧。”
　　“会配发的，不用带太多。”
　　“我帮你整理。”
　　“不用，现在又不走，急什么。”范嘉桦拉住陆谨言的手，顺势将他按倒在沙发上。
　　望着上方范嘉桦的脸，陆谨言在对方的凝视下慢慢转开眼波。
　　“大叔……”
　　“嗯？”
　　“我们来亲亲。”范嘉桦笑着说道，孩子气的表述引来陆谨言嗔怪的瞪视。
　　被范嘉桦抱住亲吻的时候，陆谨言有种被自己养的宠物亲的感觉，想要疼爱对方的感情油然而生。彼此之间已经结下了割舍不断的感情纽带，陆谨言觉得他的心仿佛也在被对方牵动着。不管范嘉桦人在哪里，他们的心都会在一起。
　　一转眼，到了范嘉桦要去警校报到的日子。
　　清晨，陆谨言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卧室门角放着的行李袋已经不见，范嘉桦一定是按时起床，已经离开了。
　　没有能亲自送恋人走，陆谨言的心底有种空虚感，同时他又明白，真让他眼看着小土狼拎着行李出大门，他一定会很舍不得，也许还会很想哭。三个月……范嘉桦要离开三个月。不知道这三个月对陆谨言来说，是否容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