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上等夫君》武墨休

40、坦诚相待

　　一直守护在小七王爷身后的古森，看到谢家小姐怒目瞪视过来的那一刻，可是比小木子还要惊骇。他古森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找到的画像上的女子，这会儿因为一碗石头汤自己显了“原形”，难怪王爷三番两次往谢府跑，如今想来都是为了查明真相，这吃饭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为了来拿人。

　　此刻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古森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说不出所以然的着急。虽然陪着王爷只来过谢家两次，古森对看上去完全不像唯利是图商人的谢老爷印象很是不错，至于谢家这位敢和七王爷时不时“对着干”的大小姐，她不畏权贵的性格，以及即便是个“眯眯眼”却依然美丽的容颜都让古森另眼相看。

　　因此当古森看到谢老爷，夫人和谢家的仆从纷纷下跪后，正想上前替谢家求个情，至少别真的剐了谢小姐。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一向直肠子的古森彻底糊涂了。

　　王爷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拿人不像拿人，放人也不像放人。
　　谢小姐也是一样的奇怪，平日明明不怎么待见王爷，今儿人都上门来拿她了，她反而怎么看，都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王爷想过我？”谢平安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忍不住问道，
　　“王爷夜里想我干什么？”

　　“千刀万剐。”赵谨言看了看左右，把头压下，对着谢平安的耳朵一语双关地轻声道。

　　“就算我打了王爷一下，难道王爷还真的要杀人？”明知得罪了皇家的人会受重罚的谢平安，脑子里还是立刻想到了翠香上次说的话，原本恢复成平日模样的面色立刻又涨得通红，声音也压得很低，
　　“就算是王爷，为这样一点小事把人千刀万剐，也不怕被人耻笑。”

　　“我被人耻笑，你的脸为什么红了？”赵谨言紧紧盯着谢平安的脸，心跳突然不停加起了速度，
　　“你又是在想什么？”

　　“想我爹给多少银子，你才能不要我的命。”谢平安咬紧了牙关，这次她可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别再犯糊涂说了不该说的话，丢死人。

　　“果然是首富家的千金，张口闭口都是银子。”赵谨言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身子向后靠到椅子里，双手交叉在胸前，木然地望着显然不习惯跪着的谢平安不再说话。

　　搞不清楚这小七王爷到底要如何的王氏，推了推坐在身旁的谢天地的胳膊，使了个眼色，想让谢天地上去化解一下这冰冷的气氛。谢天地却对着王氏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
　　“夫人，不急，看情形没那么糟，再等等。”

　　小木子也一把拉住了想要上前说话的古森，
　　“古大人，王爷心里自有打算，你别过去。”

　　跪着膝盖阵阵酸疼的谢平安扭动了一下身体，真的想喊一句，“是活是死，你到底给个话。”，可看了看饭桌上父母焦急看着自己的面容，到嘴的话”和气”了许多，
　　“王爷，只要不千刀万剐，不难为我家里人，你倒是说说看，我要如何做才能把这过去的账一笔勾销。”

　　“千刀万剐，”赵谨言看到谢平安不再拿银子堵他的嘴，放下了胳膊，从椅子里站起来面向谢天地和王氏，
　　“只是宫里的误传，其实本王爷并无此意，谢老爷和夫人大可不必担忧。然而此事因谢小姐而起，本王爷还需与谢小姐把话谈清楚，谢老爷和夫人可否暂时回避一下，我和小姐只说几句话。”

　　“使得，使得。”听“千刀万剐”只是一个误传的谢天地觉得重重压在心头的石头立刻落地了一大半，赶忙拉起王氏，
　　“王爷只管谈，我们去门外等就是。”

　　谢天地一招手，厅堂里跪着的仆从，丫鬟婆子们一个个站起身，尾随着老爷夫人走了出去。

　　“小木子，给谢小姐也端把椅子来。”

　　赵谨言看了一眼没有丫鬟搀扶，呲牙咧嘴扶着椅子边自己站起来的谢平安，对着小木子和古森挥了挥手，
　　“你们也出去。”

　　小木子使劲拉着显然不想离开的古森，一路轻骂着出了门，
　　“银湖公主一点没说错，古大人我看你就是块木头，还不走？不想给王爷做事了是不是？”

　　等人都离开后，赵谨言从桌上拿起谢平安之前用的杯子，亲手斟满了一杯酒，递到谢平安的面前，
　　“喝一口，压压惊，我们再说话。”

　　“不会是毒酒吧？”揉着有些发麻的膝盖，谢平安不放心地看着赵谨言，毕竟那个“鸡汤炖鹌鹑蛋”里都是石头，谁知道王爷从宫里端来的是什么酒。

　　赵谨言微微一笑，拿起酒杯，对着嘴刚要喝，谢平安却伸出了手，
　　“给我。”

　　“你又不怕是毒酒了？”

　　“那是我的杯子，王爷用了，我以后还怎么喝？”

　　“你家中有的是银子，买个新杯子不就可以。”

　　“这个杯子我最喜欢，”谢平安听出了赵谨言话里的嘲讽，此刻没了其他人，又恢复了往日想什么说什么性格的谢平安把手继续朝前，没好气地道，
　　“多少银子也换不来的，给我。”

　　“原来在谢小姐眼里也有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东西。”赵谨言将杯子递给谢平安时，两人的手不小心触碰了一下，谢平安慌得立刻举起杯里的酒一口仰头喝了下去。

　　“咳咳咳....”从没有这么快喝酒的谢平安立刻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原来你不会喝酒？”猛然站起身，走上前想给谢平安拍拍背的赵谨言，看到对方脸上露出一个惊吓的神情，不由又慢慢地坐了下来。

　　“王爷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个....。“不知道小七王爷突然站起来想要干什么的谢平安吓了一跳，不由向后一缩，直到看着对方坐下，才闷声闷气地抱怨了一句，只是“酒鬼”两字到了嘴边还是吞了下去。

　　“酒鬼吗？”赵谨言轻笑一声，“其实我只是好一口而已，以后少喝些就是。”

　　“王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多喝少喝我们百姓也不会过问。”

　　被谢平安一顿抢白的赵谨言，收起脸上的笑容，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斟了酒不喝，也不再说话。

　　“王爷，这酒我也喝了，我爹娘还有王爷的随从也都出去了，王爷倒是说说看，到底要如何处置我？”

　　“今儿是倪家来提亲的日子，是吗？”

　　“是，”谢平安没想到赵谨言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由地一怔，随即不快地皱起了眉头，
　　“莫不是王爷为了给倪家难堪，故意选了这个日子来？”

　　“当然不是，也是。”

　　“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确故意选了今日，但不是为了给倪家难堪。”

　　“既然不是为了给倪家难堪，那又是为何？”

　　在谢平安的追问下，赵谨言终于拿起手里的杯子也是仰头一口喝尽。

　　“我来是想问谢小姐一句话。”

　　“问我一句话？”谢平安舒展了眉头，脸上满是好奇，“什么话？”

　　“小姐可是心甘情愿打算嫁给我那表侄子倪仁？”

　　“我？”谢平安这会儿真的也糊涂了，
　　“王爷，我是不是嫁给你表侄子和我打你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且回我话。”

　　“我不知道，”心里顿时有些乱的谢平安轻轻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别说在小七王爷这里，就是爹娘那里，她也真的没法说得清。

　　“不知道？”虽然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赵谨言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知道“就是也没有打定主意嫁给那个倪仁。

　　“既然谢小姐不知道，谢小姐可不可以，”

　　“什么？”望着坐在对面此刻眼神火辣辣盯着自己看的赵谨言，谢平安被动地问道。

　　“可不可以，”平日酒量很大的赵谨言突然觉得刚才的那杯酒不知道哪来的力道，直冲脑门，
　　“以身相许？”

　　“你，你，”梦里的场景终于一半成真的谢平安张了张嘴，还没等她开口，赵谨言却借着酒劲继续说了下去。

　　“谢小姐不要担心，我不是什么下流胚，只想娶个媳妇迎进宫。”

　　“你，你，”又是一连串的“你”字，谢平安的脸烫得都要烧起来了，
　　“你这算是提亲？提亲不都是爹娘找人提的吗？哪有你这般问的？”

　　“我想谢小姐的性格不会太在意这些个繁文缛节，”赵谨言此刻的心里满是欢喜，谢平安并没有一口回绝，却想到了提亲的过程，看来果然如银湖所说，并不真的讨厌自己，于是大胆地将身子向前，脸几乎离开谢平安只有一掌的距离，

　　“谢小姐若是同意，我自然会再来府上向令尊大人，夫人正式提亲。”

　　“可是为什么？王爷怎么会无缘无故有了这个念头？”谢平安想到那些曾经偷偷看过的“私定终身”的话本，这会儿羞得恨不能真的找到一个地洞躲起来，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避开赵谨言的目光，因为她真的很好奇，这个当初把自己眼睛的画像挂满了京城大街小巷，到处找，明明是要命的主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为什么？”赵谨言一愣，他从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赵谨言却很清楚，这些日子他日日都在想着眼前的女子。

　　“王爷都不知道为何，又让我如何回答。“看到赵谨言沉默，谢平安说不出为什么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谢小姐若是不讨厌我，”赵谨言一字一顿清晰地道，
　　“但若肯随我入宫，我愿用此生来回答你这个问题。”

　　深居闺阁多年的谢平安第一次听一个男子当着自己面说出这样的话，彻底乱了方寸，头低得更低了。

　　看到谢平安低头避过自己的目光，赵谨言想了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那个从来不愿提起的”秘密”，
　　“其实，我还有一事想告诉谢小姐，我那表侄子上次说的没错，我是有病。”

　　“什么病？”听到这里，谢平安终于抬起了头。

　　“头疾。”
　　“今儿提亲的人就要来，我只想得小姐一句话，你是愿意跟我还是我那表侄子？小姐尽管实话实说，我虽是王爷，但绝不会强娶。”

　　“我只嫁给我自己喜欢的人，即使王爷强娶我也不会答应的。”

　　“那，你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