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攻略》严凝

9、第9章

　　梁瑞一路与宇文灏往回走，也是一路的愁眉不展，梁瑞的心思宇文灏看得明白，那端木家的小姐生得冰肌玉骨，双眸剪水，尤其是眉宇间不经意露出些愁丝，似乎有种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的情愫，她小小年纪就有了这样的风韵，莫说初入京城的梁瑞，就是见阅美人无数的他都不得不为之多留目半刻，可想起她的几番言辞，宇文灏含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将脑中所有的幻想都打消了。

　　“有劳世子相陪。”宇文灏想得入神，竟没发现已经与梁瑞走到了茶馆的门前，自觉有些失礼，宇文灏拱手让了让，“没能帮上梁兄，实在不好意思。”

　　“世子这话何意？世子已经是帮上在下良多了。”梁瑞谦逊一笑，只是眉宇间的失落，依旧不得散去。

　　“她虽好，可性子太烈，不适合梁兄。”宇文灏回头望了望二楼的包间，梁瑞也顺着看了过去。梁瑞入京前偶然有次会友，听人提及端木家大房中的姑娘生得花容月貌，性子又温婉娴静，心思也算单纯无邪，虽是年纪不大，可端木家的门槛早就被各路媒婆说客踏破。梁瑞自缚面相不差，又极懂得讨女子的欢心，京城之大若想安身立命，倒真的应该寻些依靠才是。

　　梁瑞的心思不单纯，来了京城之后更是有意接触国子监中的显贵子弟，他为人颇为精明，有意避开端木嵘，为的就是不想让端木嵘觉得他肆意窥探端木妡，等了大半年，借着沈家公子的光儿，他终于能与端木妡见上一面，却不想弄巧成拙，反倒让端木妡对他有了偏见。梁瑞自庆春苑散后，在家苦恼了几日，才想出了这个苦苦求和的办法，现下连京城为人公道的宇文灏都站在他这头，他似乎也不觉得是场败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些事情说不得对与错。”梁瑞缓缓一笑，其实，若说端木妡不曾在他心中留痕，他也是自欺欺人罢了。自他看到端木妡第一眼时，这个女子的一颦一笑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前几日端木嵘将信交还到他的手上，梁瑞更是觉得端木妡特立独行的性子，让他更想多接近她一些。

　　梁瑞眼中有真情，宇文灏也不好再劝，附和的笑了几声，“梁兄既然有了决断，我也不知能帮些什么，但只要梁兄开口，我若能帮上的，定是全力相助。”能成全一桩美事，宇文灏也愿意帮忙，只是宇文灏想着端木妡那副模样，恐怕若想达成这桩好事，梁瑞还要废不少功夫。

　　“世子可觉我是痴人说梦？”梁瑞笑得朗朗，却透着一丝苦涩。

　　宇文灏被说中了心事，脸上露出些尴尬之色，“那倒也未必，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说不准端木家小姐是在考量梁兄呢。”

　　“若是那样便是好的。在下只是觉得，若不为心系之人努力，往后等她嫁作他人，岂不是要后悔莫及了。”梁瑞收了笑容，凝视着二楼的包间，“不试一试，总不明晰结果。在下出身寒微，知道配不上端木家的小姐，但若是连心意都不得表明，岂不是妄自菲薄了？”

　　宇文灏没想到梁瑞会如此说，明知门第不当却还要一试，宇文灏心中高看了梁瑞一眼，“梁兄这话我佩服，逆流而上倒也未见得会伤痕累累，只不过如今学业为重，梁兄自己把握好才是。”

　　“这个自然。”

　　与梁瑞告别后，宇文灏让下人将马牵来，雨后的京城最是宁静的时候，秋风飒爽也能静一静心绪，宇文灏骑在马上往回走，不疾不徐，一路赏景看花也是自在，只是不经意间端木妡那张精致的面孔会浮现在他的眼前，搅得宇文灏的心绪有些不宁。

　　“世子在想什么？”魏国公府护卫张靖见宇文灏驻了马，他一拽手上缰绳便到了宇文灏的身边，张靖是府中的护卫，与宇文灏一同长大。幼年时，二人一同在院中习武，廊下读书，算得上是亲密无间，所以，张靖并不像其他奴才，怕惹了宇文灏的不悦。

　　“没什么。”宇文灏撇了一眼张靖，冷冷的甩给了他一个眼神，张靖不在乎的耸耸肩头，挥手让身边侍候的小厮退到后头，侧头对宇文灏说：“可是想那端木妡？”

　　“越来越胡闹了！”宇文灏被人说中心事总是没面子的事情，他高高的举起马鞭，却没有真的甩下去。宇文灏懒得理会张靖，脚下一蹬往前上了几步，张靖见宇文灏如此，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笑着追了上去，“回世子爷，太明显了！”

　　“恩？”宇文灏顿了顿，回头不解的看向张靖，张靖也笑着往身旁的小摊上指了指，“那招牌上的妡字被世子爷盯看了好久，期间还不自觉痴痴的笑了几声，世子爷怎可这般的不矜持？”

　　“你小子！”张靖打趣他，宇文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恨不得一把将人抓过来好生整治一番，可张靖机灵，先是打马往后退了几步，跟着又将嬉皮笑脸的面色收了回去，颇为郑重的低声说：“世子最近一遇到与端木妡相关的事情，总会多留心几分，我不觉有何不妥，只是梁公子现下正是中意端木妡的时候……”

　　“你多想了，我怎会对她有意思？”宇文灏哼笑一声，“这丫头刁蛮任性的很，与我脾气实在不相符，且又与其他贵女无差，眼光极高看不上那些有才的寒门子弟，我还没有梁瑞这般的傻头傻脑，见着美色就忘了旁的。”

　　张靖也只是想提点下宇文灏，他也觉得端木妡的性子太烈，这样的女子偶然看着有趣，多看上几眼倒也无可厚非，但若是真上了心，想要尝试一番，张靖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况且宇文灏也不缺女人，只要他愿意，京城中的大家闺秀，那些贤良淑德的女子，恐怕要从府门口排出几条街去，何苦非要为难自己。

　　听宇文灏的话，张靖的心也安了几分，“主子知道便好。”

　　“倒让你来提点我了。”宇文灏嘴角浮出笑意，张靖一扫方才的闲散，在马背上板了板身子，拱手极为恭敬的道：“奴才失礼了，还请主子责罚。”

　　“你呀，明知道我最恶你这样。”宇文灏轻甩马鞭，气张靖与他见外，张靖憨憨一笑，摸了摸刚被宇文灏打到的大腿，“还不是主子说，府里没规矩无妨，外头还是谨慎些才好嘛。”

　　宇文灏回想起刚才奚落他的张靖，又对上现下这副憨厚的模样，也是哭笑不得，“罢了，回府吧。”

　　“是。”

　　宇文灏是魏国公世子，只是无奈魏国公家自他祖父起便是一脉单传，到了他父辈时又是个羸弱的身子，在宇文灏五岁那年就病逝了。宇文灏早早的做了世子爷，就等着年满十八戴了冠，升为魏国公继承家业。

　　也正是因此，宇文灏的母亲教导他极为严苛，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除了每日晨昏定省时他能稍有片刻休息，其余的时候，他不是在温习功课就是在练习武艺，更是不曾像其他公子哥儿那样，时常出去玩耍。

　　久而久之，宇文灏也没有什么朋友，好在身边还有个脾气秉性相投的张靖陪伴，不然宇文灏的童年可真是了然无味了。

　　母亲严苛，学业上宇文灏也争气，堂堂魏国公世子再次出现在人们视线之时，已然是位儒雅俊秀的少年，宇文灏十四岁入国子监。自那以后，国子监每次文选的头榜就再没有落入旁人之手，宇文灏的文气中带着韧劲儿，温柔时似是流水，果决时又犹如刀刃。两者转换自如，分寸拿捏得极为妥当，这样的宇文灏不知迷倒了多少官宦家的小姐，但唯独只有一人，未曾真正瞩目过他。

　　秋日的细雨总是下了又停，停了又下，绵绵不断藕断丝连似的，有时人的思绪会回归到原点，雨滴落在宇文灏白皙的脸庞，他的脑海中又不经意的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原来，他对她有一丝不甘，而这丝不甘让宇文灏苦思冥想了许久都未曾想明白，而现下雨滴渐落，他似乎也通透了些，原是他所遇到的女子中，唯有端木妡不曾为他留目，也唯有端木妡见他与见其他人无恙。

　　宇文灏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缓缓露出笑容，这个丫头还真是有些意思。

　　而那头的端木妡心情却是异常的复杂，与梁瑞的‘久别重逢’早就扰乱了她的心智，现下又在宇文灏面前失仪，简直没有更让人闹心的事情了。

　　端木妡从清竹轩回到家中，一头栽倒在床上，陷入了无尽的恼火之中。

　　她到底是怎么了？对面的可是仪表堂堂的魏国公世子，多少贵女魂牵梦绕之人，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会与宇文灏有何瓜葛，但也不至于让他误解自己是个霸道泼辣的女子吧？

　　况且，她似乎还大方的在宇文灏面前承认了……

　　“恩，小姐？”秋蓉在帷幔外不知该如何劝解，可她又担心端木妡，不敢离开半步。
　　端木妡猛地起身，盘坐在床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秋蓉听着着急，“小姐别动了肝火，今日既然与那个梁瑞道明了，往后想他也不会再来纠缠。”

　　“恩，我知道。”

　　“恩，那个……”秋蓉咽了口吐沫，“魏国公世子是个明是非的，断不会误解了小姐。”
　　鬼信……

　　端木妡听出秋蓉话里一点儿底气都没有，可事已至此，她就算是懊悔的钻到地缝里也是无济于事的，端木妡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事已至此，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