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攻略》严凝

8、第8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尤其是日子入了寒露，更是显得阴寒入骨。以前，端木妡一到了寒露之后，就抱着手炉窝在屋子里再也不出门了，可不知是前些日子那些中药调理的得当，还是当真心境变了，端木妡更爱秋雨后的宁静。

　　“小姐，奴婢给您拿件披风来吧。”青竹轩是京城有名的茶社，端木妡自从大病之后，极少去人多的地方，尤其是会刻意避开那些官家小姐常去的地儿，所以，这青竹轩便是她新觅得的一处佳地。

　　“不用管她。”不等端木妡回答秋蓉，倚在美人榻上的女子，笑着摆了摆手，“让她冻着，等生了病她就长记性了。”

　　“秋锦荣。”端木妡捏着音调转过身，“出来了半日，你就只管神游，我一个人无聊才到这里看风景，你还盼着我生病？”端木妡嘴角斜起，见秋锦荣毫无防备，疾步上前搔她的痒，“刚才好大的气势，我看你还厉不厉害？”

　　秋锦荣是京兆尹之女，生得也是眉清目秀，自幼就是个美人坯子。京兆尹是京城的父母官，官位不算高加之京城里侯府众多，实权也没有多少，因此，秋锦荣极少在官宦小姐聚会时出现。

　　端木妡与秋锦荣的缘分说来也巧，两年前她们偶然相识，她二人脾气也极为相投，秋锦荣见端木妡并不似其他贵女，为人很是和善，又没有架子。

　　久而久之，秋锦荣也不当端木妡是尚书之女，一来二往的她二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

　　“实话都不让说了？你也真是霸道！”秋锦荣本是舒坦的躺在美人榻上，眨眼功夫端木妡就已经到了身前，她实在躲闪不及，只好被端木妡抵在椅子上任她欺负。“秋蓉！秋蓉！快来管管你家主子！看她这个样子，怪不得外头人说，你家主子泼辣呢！”

　　“秋小姐！”秋蓉怕秋锦荣提及庆春苑之事，边上来帮衬边暗下提醒秋锦荣。

　　“泼辣如何？霸道又如何？今日就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欺负人！”

　　“哎呀！！”秋锦荣最是怕痒，可无奈她被逼在角落里动弹不得，嘴上又不想跟端木妡求饶，只好咬着牙关。

　　端木妡见秋锦荣这般，咯咯的笑了起来，“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

　　“呸！”

　　“哎呀，还嘴硬呢？”端木妡本打算收手，挑眉一见秋锦荣一副不服软的模样，她纤细的手指，故意在秋锦荣跟前儿晃了晃，“还要？”

　　秋锦荣见自己又要吃亏，赶紧咬着下唇别过头去，不搭理端木妡，端木妡知道秋锦荣是个好强的性子，也不非逼着她认输。

　　端木妡看秋锦荣提防她的模样，抿嘴笑笑放过了秋锦荣，起身又去给秋锦荣倒茶，“刚才想什么呢？”

　　秋锦荣接过茶杯，跟着又摇了摇头，“没什么，你都说是神游了。”

　　秋锦荣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端木妡记得上一世里，她嫁给了梁瑞，秋锦荣嫁给了一个三品官吏的儿子，虽然那人后来的仕途一般，但对秋锦荣是百般的疼爱，端木妡别提有多羡慕她了。

　　端木妡撇了撇嘴，不打算深究下去，转身将窗轻轻合上，复又坐回了秋锦荣的身边，她刚刚坐下，门外就传来了伙计的声音，“小姐可在？”

　　“有什么事？”秋锦荣往外探了探身子，却没有起身，依旧懒散的倚在美人榻上。

　　“回姑娘，有位梁公子想与端木小姐说上几句话。”

　　“梁公子？”秋锦荣有些疑惑，转眼见端木妡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立刻恍然大悟，鬼笑着戳了戳端木妡的肩头，“诶，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人家都寻上门来了，还说跟人家不熟？”

　　端木妡不耐的将秋锦荣推开，点点下颚让秋蓉去回话，“梁公子是谁？我家小姐不识得，劳烦伙计小哥儿把人给回了吧，我家小姐也不是什么人说见就见得了的。”

　　“这……”小二儿听了秋蓉的话，有些踌躇。

　　秋蓉声音里多了几丝不耐，“怎么？难道还有强求的道理了？”

　　“虽是没有，但端木小姐这般的闭门不见，可当真是因些小事而与梁兄结怨了不成？”

　　门外的声音极为温润动听，端木妡与秋锦荣眉间一动，纷纷起了身子。端木妡熟悉梁瑞的声音，这声音温柔却不是力道，谦逊却又是带着些许傲气，听得出这人虽不说得上是个极致自负的人，却也定是自命不凡。

　　只是说来奇怪，这样的质问竟然不令人生厌，也没有什么压制之感。

　　是谁？

　　端木妡缓缓走到门前，一旁的秋锦荣想去开门，却被端木妡拦了下来，“公子所言何意？小女并不识得什么梁公子，或许，曾经无意间有个什么冲突，但街上摩肩擦踵之人众多，小女若是一个个都牢记在心中，怨念至极的话，岂不是活生生的要累死了？”

　　端木妡的话音刚落，门外跟着传来了几声明朗的笑声，“小姐的话倒有几分意思。”

　　端木妡侧耳细听，门外似乎有些衣衫摩擦的声音，接着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梁兄，这端木小姐的话倒也无错，既然你已做得仁至义尽，该赔礼道歉的也都赔了，人家若是实在不领情，你也大可不必为难至此，想来人家无所谓，你又何必苦恼？”

　　“可这……”梁瑞的声音显得很是失落，屋里头的端木妡皱起眉头，她似乎已经猜到梁瑞下一句会说如何后悔之语，但她并不想多听梁瑞一句卖乖的话。梁瑞的声音如一把钥匙，顷刻间就打开了端木妡上一世所有的怨恨，端木妡只觉得气力直冲到脑顶，她不想再听梁瑞的哀求之语，这些对于她来说，只会让她觉得难受恶心。

　　端木妡猛的拉开屋门，“梁公子还要说什么！到底想要纠缠到几时？”

　　端木妡肃着脸，语气冷厉得很，门外的两个公子哥儿不由得一怔，全然没有想到一个久居深闺的大户小姐，说话的力道竟也能这般的寒厉。端木妡踏出门时，才看清到底来者是谁，不由得也是一惊，“宇文……”宇文灏的名讳，端木妡差点儿脱口而出，还好一旁的秋锦荣赶紧拽了拽她，端木妡才赶紧改了称呼，“世子爷。”

　　片刻的吃惊过后，宇文灏很快的恢复了往日的儒雅，含笑的朝端木妡揖了揖手，“端木小姐。”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可带了些许意味浓重之感，端木妡面色微红，她没想到梁瑞竟有本是让堂堂的魏国公世子替他出面求和，当真是她小看了梁瑞。

　　一向稳重的端木妡竟然在梁瑞面前失态两次，秋锦荣上下打量了一番梁瑞，看着确实是个斯斯文文的一个儒雅书生，她对端木妡的态度有些不解，但却不容人妄自揣测端木妡，“世子爷。”秋锦荣上前行礼，转头又看向梁瑞，“这位就是梁公子？不知梁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我妡儿妹妹做什么？”

　　“小姐莫要误会，在下只是想与端木千金赔个不是。”梁瑞彬彬有礼，丝毫没有因为端木妡的冷言而怪端木妡无礼。

　　端木妡一双桃花眼，锋利的转了过去，梁瑞一顿，不敢再说上一句话。

　　一旁的宇文灏倒是打定了主意，率先笑道：“久闻端木小姐是个温柔淑女，却不想也有这样冷厉的一面。”

　　是冷厉还是霸道不讲理？

　　人家好心来道歉多次，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都不得不请人进来，她又何德何能，让一个谦谦君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赔不是？端木妡不傻，也听得出宇文灏话里的几分意思。可无奈对方是梁瑞，若是旁人那日她又怎会严词相向。

　　“深闺淑女与街头泼妇也不过是一念之差，不过是要看对着什么人而已。”既然已经被人认定性格跋扈，端木妡也不想多加解释，草草的甩给宇文灏一句，便径直走到梁瑞面前，“梁公子。”端木妡先端端行礼，梁瑞见状也慌忙揖手，“小姐请。”

　　端木妡也不多听他客套，起身微微一笑，“若是梁公子为了那日之事，特地来与小女子道歉的话，小女子谢过公子的好意。只不过，那日的事情小女子并没有放在心上，回了家也就忘了。公子学于国子监，师承名家，未来定是栋梁，我本无知幼女又居深闺，想与公子不会再见，公子何苦委曲求全？公子若是怕端木家找公子麻烦，公子大可放心，我端木家虽养出了个我这样的刁钻丫头，但也算是家风端正，若不是有人做了什么背信弃义、贪赃枉法之事，家中长辈也断不会轻易为难了人去，公子大可放心。”

　　端木妡一席话说完，扭头盯了宇文灏良久，这个京城之中人人都道面如冠玉的美少年，自始至终温润的笑容，相较之梁瑞，在听了她这番言论之后脸上显露出的尴尬，宇文灏不愧是贵女之间的话题焦点。端木妡折服他的坦然自若，但却因着梁瑞的缘故，真的不想再看见他一回，“劳烦世子了。”端木妡福福身子，拉起一旁的秋锦荣，头也不回的入了包房，听到外头稀松的脚步声，她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与我讲讲吧。”秋锦荣从未见过端木妡这样的严厉，过了好久她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端木妡眉宇间的不愉，她瞅着很是心疼。

　　“他日日去求我们家少爷，弄得满城风雨，人人都觉得我家小姐是个刁蛮任性的主儿，他倒是做了好人，却害了我家小姐平白无故的惹人非议去了。”秋蓉气不过，不等端木妡说话就向秋锦荣解释道。

　　“日日都去？”秋锦荣皱了眉头，低头问向端木妡。

　　端木妡冷笑起来，“若不是我家门卫看起来凶残之极，恐怕还要日日登门拜访了。”

　　“还真有这样的事？”秋锦荣似乎明白了端木妡为何如此讨厌梁瑞，这梁瑞如此纠缠，可真是要逼端木妡不得不与他交好，才能显出端木妡并非小肚鸡肠之人，“还说自己是个君子！”秋锦荣十分鄙夷这样装腔作势的人，更何况这样的人还欺负到了端木妡的头上。

　　“坐下。”端木妡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叹了口气指着旁边的位子，“你找他拼命去吗？别忘了宇文灏还在旁边呢，这样一闹岂不是更显得我蛮横不讲理了？”

　　“就这么算了？”别看秋锦荣天生的娇弱样子，可性子却是实打实的嫉恶如仇，端木妡知道她出去定又是一番无畏的争吵。端木妡也不想惹事，伸手拉秋锦荣坐下，“现下，恐怕连魏国公世子都觉得我目中无人了，你这样下去恐怕又要给我坐实一道罪状。罢了，就这么算了吧，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相安无事了。”

　　“你这……”秋锦荣隐隐觉得端木妡的退缩不单纯是怕惹事，反而端木妡对梁瑞的语气越是严厉刁难，秋锦荣就越是觉得端木妡是打心里害怕见到梁瑞，可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秋锦荣见端木妡不住的摇头，只好把想问的话憋了回去，“好了，你不想说我暂且先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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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端木妡：“宇文灏！你哪头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