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三章：神之一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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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总督府，已是临近傍晚。
天边云霞万千，于黯淡的天幕上带出层层叠叠的漪沦，搅动着，晃荡着。
伊蕾莉雅坐在玻璃窗前，冰蓝的瞳微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绕着发丝：
根据今天的情报，至少可以确定一点。鲁路修的能力，绝对不可能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人刻意而为之。那么，重点就是，这个人是谁，又为什么，要给予鲁路修这种能力，还有，他给予鲁路修这种能力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微微抿了抿唇，伊蕾莉雅将缠绕住指尖的发丝松开，接着，又重复刚才的动作：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鲁路修那种力量出现的，绝对是在玛丽安娜王妃死后，而具体能力发挥作用的，如果自己没有猜错，最大的一次，应该就是谋杀克洛维斯……等等，那谋杀克洛维斯之前，他是否也拥有这样的能力？还有在新宿，他为什么会来到新宿，依鲁路修的为人，他不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那么，是因为这种能力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
手指停住，伊蕾莉雅眯细眼，忽然打开了电脑屏幕。
约莫五秒钟，屏幕上立即出现名男子的面孔。罗伊德阴阳怪气地说：“殿下，您……”
他忽然咦了一声，紧接着震惊地吼道：“殿下您的眼睛颜色怎么变了？”
伊蕾莉雅看他一眼，说：“让枢木朱雀来见我。”
罗伊德挑眉：“哦？”
“我有事要问他。”
“哦……”
说罢，对方关了屏幕。
伊蕾莉雅闭眸靠到椅背上：如果力量出现在与我分开之后，那么，只可能是他被送到日本才拥有的能力，而关于鲁路修在日本的事，前首相儿子，枢木朱雀应该是最清楚的人才对。
眼里闪过丝光，两分钟后，门被人礼貌地敲开。
枢木朱雀站在伊蕾莉雅面前：“副总督阁下。”他躬身行礼。
伊蕾莉雅微笑，摆手：“不需要讲究这些。枢木一等兵，这次叫你来，想毕你也应该明白——”她眼底掠过丝怀念的光，“主要是为了鲁路修哥哥大人的事。”
“鲁路修？”枢木朱雀睁大眼，身体猛地绷直。
伊蕾莉雅勾唇：果然，他有所隐瞒。
“实际上，根据我的调查，我发现鲁路修哥哥大人，他可能没有死。”喝下口红茶，伊蕾莉雅不紧不慢地说，眼角余光扫过枢木朱雀的面部，竟觉得有些讽刺。
枢木朱雀垂下头：“那个……殿下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官方不是已经……”
“我不相信鲁路修哥哥大人是那么容易死去的人。”
枢木朱雀心头一凛。
“枢木一等兵，我记得，你是日本前首相枢木玄武的独生子，对不对？”
枢木朱雀抿唇：“是的，殿下。”
“那么，关于鲁路修哥哥大人在日本的事，你是否都了解？”伊蕾莉雅做出副关心哥哥的好妹妹的模样。冰蓝色的眸子泛着泪光，语气里充斥着急切与关心。
枢木朱雀觉得心底有些愧疚：“……实际上，鲁路修是我的朋友。”
伊蕾莉雅眯眼：鱼儿上钩了。
“真的？”伊蕾莉雅眸底光芒璀璨，她静静地看着枢木朱雀，似等待他的话语。
枢木朱雀说：“在日本的时候，鲁路修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时候，大家都什么都不懂，最开始，我还打了他一拳，却没有想到，那一拳将一个好朋友带到了身边，”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灿烂的笑容让此时的枢木朱雀看起来有些孩子气，“鲁路修是那种自尊心很强的人，所以即使被我打得鼻青脸肿，还是不肯服气。打着打着，我们就成了朋友。”
“可是，没过几年的战争却打破了你们的这种友谊？”伊蕾莉雅蓦地叹息般地接口。
枢木朱雀的面上掠过丝哀痛：“……是的。”
“并且，为了和平，在这期间，你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枢木朱雀全身一震：“我……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想尽快结束战争，用一个孩子的方式。”伊蕾莉雅把玩着茶杯，嘴角嘲讽地勾起：因为不懂，因为不理解，所以孩子气的以为只要一方的领导者死去战争就理所当然的结束。这种做法，确实解决了战争的困扰，但却给予了失败一方永远的奴役。
所以，才会孩子气，才叫孩子的方式。
思及此，伊蕾莉雅抬眼看了看枢木朱雀，高深莫测的冰蓝眸子，瞅不分明。
枢木朱雀突地想起当时在Lancelot里七皇女对自己说的话，骤然遍体生凉。
“您……”
伊蕾莉雅神情严肃起来：“现在，我只需要你回答我，鲁路修是否仍活着。还有，与你在一起期间，是否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说，突然拥有了什么奇怪的力量。立刻回答我。”
枢木朱雀全身微颤，他想起的，却是那天在新宿遇到的那个少女——后来，究竟怎么了？
“……我……不知道。”枢木朱雀直觉地采取否认态度。
伊蕾莉雅挑眉：“不知道？枢木一等兵，你知道吗。欺骗，有的时候，是更大的罪过。”
枢木朱雀垂头。
“身为布里塔尼亚的军人，于公，你应该告诉我关于鲁路修哥哥大人的消息；而作为鲁路修哥哥大人的亲生妹妹，于私，我想我也有这个权利知道鲁路修哥哥大人的消息。”伊蕾莉雅逼视他，冰蓝色的眼眸宛若浩荡无垠的海面，暗藏着汹涌的风浪。
枢木朱雀说：“殿下，我真的不知道！”
伊蕾莉雅双腿并拢，双手交握到桌前：“枢木一等兵，我告诉你我的怀疑好了。”
枢木朱雀怔了怔。
“然后，由你来决定，是否要告诉我……不，是否，要为了个人利益，而牺牲广大群众的利益以及你自己的理想。”伊蕾莉雅的声音带着股强大的威慑力，窗帘飘舞，外间的夕阳逐渐沉入地平线下，玫瑰色的天空被彩霞分为数块，断裂开来，像被双巨手撕碎。
枢木朱雀下意识地握紧双拳，心脏似要从胸腔里跑出。
伊蕾莉雅说：“我怀疑，Zero就是鲁路修哥哥大……”
“这不可能！”枢木朱雀暴吼出声。
“哦？”
“鲁路修他，不可能是这种人，虽然他说过想要粉碎布里塔尼亚，但我相信，我所认识的鲁路修，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但是实际上，据我所知，Zero的身上应该具有一种奇特的能力。”
“……奇特的能力？”
“没错。”伊蕾莉雅从椅子上站起，身后的长发荡起丝浅淡的弧度，“可以使人在某一时间遵从他命令的能力；且，这种能力，绝对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形成所致。枢木一等兵，你只要告诉我，鲁路修哥哥大人在到日本之后是否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就行了。”
“我也不愿意相信，鲁路修哥哥大人会是Zero。”她补充道。
“……”
枢木朱雀怔了怔，脑海里第二次浮现出新宿里遇到的少女的面容。
难道……
“没有。鲁路修在日本期间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殿下！”他说。
伊蕾莉雅的嘴角朝上勾了勾，长靴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淡淡道：“是么。那你先下去吧，枢木一等兵。最后，我再问你一次，鲁路修哥哥大人，他究竟是否还活着。”
枢木朱雀陡然抬首，对面的皇女半身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清冷的金色光芒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银发飞扬，冰蓝色的眼眸静静凝视过来，渗透了过去，穿破未来。
他心头忽然一哽，接着竟鬼使神差地开口：
“鲁路修他……的确没有死。”
伊蕾莉雅眨眼，方才流露出的神情若游鱼般消匿不见，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自己没有感觉，他人，也认为是错觉。她说：“是这样吗。你下去吧，枢木一等兵。”
枢木朱雀颔首，转身离开。
发丝扬起间，他没有注意到，背后皇女变化了的面部神情。
——鱼儿，彻底上钩了。
门缓缓关闭，伊蕾莉雅闭眼重新坐到椅子上，接着，又一抹身影走了进来。
紫发蓝瞳的少年玩味地看着她：“成功了？”
伊蕾莉雅睁开眼：“兰蒂斯，从明天开始，跟踪枢木朱雀。”
“又是我？”兰蒂斯指指自己的鼻子，嘴角抽搐。
房间里安静了一下，暮色渐渐笼罩整块大地。
“好吧……我知道了，殿下……”
※ ※ ※
阿什佛德学院笼罩在深沉的暮色当中，别墅里，两抹身影对坐。
“在那边时说的话，你是什么意思？C.C。”鲁路修看着对面的少女，问。
C.C抬首：“没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一族，是指伊蕾莉雅？”
C.C眯眼：“那又怎么样。”
鲁路修逼视C.C：“告诉我，伊蕾莉雅的力量。”他用的是肯定，而非否定。
C.C笑出声：“知道了，你又能怎么做？”她反问道。
鲁路修说：“回答你对于我来说，伊蕾莉雅拥有这样的力量是幸还是不幸。”
C.C勾唇，金色的眼被镀上外间初升的月光：“哦？看来，我除了回答，再无其他路可走？”
鲁路修站起身，嘴角亦随之勾起邪肆的弧度：“没错。”
他走到窗前，双手抚上透明玻璃窗，白皙的面孔倒映在窗上，鬼魅般，晃荡着可怖的阴暗：
“因为，我们是共犯者。”
C.C耸肩：“伊蕾莉雅•菲•布里塔尼亚，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具有神之一族的血统。”
鲁路修的背影僵了僵，手指无意识收紧：“神之一族？”
“没有错。”C.C顿了一下，“神之一族代代相传的能力，天瞳。”
鲁路修没有回头：“天瞳？”
“对。”
“和Geass类似的力量？”
“不，从某种方面来说，天瞳更像是多个Geass合成的结果。”C.C摇头，径自倒到床上。
手指收得更紧，鲁路修没有说话。
C.C续道：“天瞳，虽然名字上是天瞳，实际上力量却分有三种。第一种，也就是意义上的天瞳，天上之瞳，即‘神之眼’，看的是未来，包括自己，以及万物的未来，一般可以将其归纳为预言力量的一类；第二种，是与‘天’字相反的魔之力，地底之瞳，即‘魔之眼’，看的是过去、现在，包括自己，以及万物的过去、现在，一般可以称之为读心术；第三种，也就是最危险的一种，”说到这里，C.C又顿了顿，金瞳光芒暴闪，鲁路修微微侧头。
C.C说：“第三种‘天瞳’，结合了天与地的力量，称之为‘混沌之瞳’，看的是与自己无关者的未来，并拥有改变的能力，且在拥有这种力量的同时，还有其他的力量伴随，但具体的力量，并没有流传下来……还有，随着‘天瞳’力量的改变与不同，所持者眼睛的颜色也会发生改变，这就是区分神之一族与普通人最简单的方法。力量尚未觉醒，包括觉醒初期的神之一族，眼睛与发色都是银白，而当真正的力量逐渐开始觉醒，眼睛会发生颜色改变。”
鲁路修回首：“那么，你认为伊蕾莉雅会是第几种？”
C.C闭上眼睛，说得满不在乎：“天瞳的能力，是根据持有者的心决定的。天瞳和Geass一样，会给予他的主人最为适宜的能力。而那位十一皇女，”脑海里猛地想起窥视到的记忆，C.C淡淡道，“她恐怕觉醒的能力，会是第三种。”
鲁路修抿唇：“是这样么。”
月华从屋外渗透，铺垫开层层轻纱。
斑驳的阴影像是魔鬼的爪牙，邪恶的，要吞没一切。
C.C从床上站起，走到鲁路修身畔：“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鲁路修。”
轻柔缥缈的嗓音，宛若魔鬼的低语。
鲁路修的眼底红光一闪而过，借着沉着的月光，只看得清他勾起的唇角以及高傲的下颌：
“如果心先乱了，那么不必比较，输的人，一定会是我。”
“真正的决战，不是比的能力，而是比心。”
“心乱的一方，必然会失败。”
鲁路修淡淡道，他垂眼看向C.C，笑得邪魅：“你说对不对？C.C。”
“……”C.C不在意地闭眼，并不答话。她转身坐到床上，然后和衣躺下。
“晚安，鲁路修。”盖好被子，C.C立即闭眼睡去。
窗边，鲁路修略微挑眉，眼里的神情却是愈加遥远——
伊蕾莉雅，如果你真的想与我下一盘棋的话，我，鲁路修•V•布里塔尼亚，一定会奉陪到底。
天边银辉洒向每处角落，月魄溶溶，万物似被清泉洗过。
星辰寥寥，火树银花间，又是个不眠的夜晚。
※ ※ ※
Area-11总督府，一封通知传到总督办公室。
柯内莉亚默默地看完信件，嘴角勾起丝弧度，带了三分忧虑三分期待。
她喃喃道：“尤菲……”
通知上说，布里塔尼亚巡查大使，第三皇女尤菲米娅•Li•布里塔尼亚殿下偕同负责保卫工作的Rounds of 3和Rounds of 6将于明日抵达Area-11，进行对此地的巡查工作。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第四三章：神之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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