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九章：血腥屠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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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色如水，令人恐惧的黑逐渐铺遍大地的每一处角落，森冷，却蛊惑人心。
鲁路修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阿什佛德公爵特意为他与妹妹置办的别墅走去，空无一人的校园，静得让人心中发怵。林□□上的树木枝桠交错纵横，白日里绿得要滴水的叶子，到了此刻银辉漫漫间竟成了慑人心魄的撒旦的党羽。沉默，水般的蔓延开，然后，在胸膛内沸腾。
鲁路修叹出口气，拿出钥匙推开了大门。
他总觉得有种奇特的预感，这种预感，从早上伊蕾莉雅出现后直到现在，一直迟迟没有离开。略略稳了稳心神，鲁路修伸手拿出拖鞋换上。拖鞋撞击地面，发出细碎的响动。客厅里亮着光，隐隐约约，似乎还有笑声传来。他揉了揉眉心，调整下情绪后缓缓进入。
然而，甫一进入，饶是鲁路修，依旧怔住。
客厅里没有什么特别，家具还是摆在原位，甚至连明亮的灯光，也与平时无异。但奇异的，是客厅里的人。今天客厅里，有三个人。娜娜莉，咲世子，还有……鲁路修克制不住地惊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仿佛平地一声雷，而且炸得格外响。
被他惊呼的当事人却似毫无觉察的转过头来，极度平静地道：“哦，鲁路修。”
鲁路修嘴角抽完眼角抽，娜娜莉无辜地开口：“哥哥大人，欢迎回来，C.C小姐来了哦！”
“C.C？！”鲁路修重复一遍，语调颤抖。
“咦？哥哥大人，您怎么了？”娜娜莉终于发现鲁路修的异样，问。
鲁路修稳定心神，缓缓走近：“你怎么会在这里。”
C.C看他一眼，满不在乎：“你和我已经是那样的关系了，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那样的关系？”不等鲁路修说什么，娜娜莉已疑惑地问出声。
鲁路修脸色一变，C.C金眸里闪过丝玩味。
娜娜莉说：“哥哥大人，您和C.C小姐是什么关系呀？”
鲁路修握紧双拳，理智不断地对自己说冷静，深吸口气，他答道：“我们没什么关系。”
“你这话就说错了，鲁路修。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很深了。”C.C面不改色地丢出炸雷。
“啊？”娜娜莉惊恐地捂唇，“看不出来哥哥大人您出手竟然这么快！”
鲁路修脸色彻底改变，他快步上前然后将C.C面前的咖啡杯扔到地上，末了还一脸无语地呼道：“啊啊，C.C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娜娜莉，我带她去换件衣服，等会儿见。”
说罢，不由分说地抓起C.C的手，往内室走去。
留下娜娜莉一个人坐在客厅内，满脸震撼。
显然，这位可怜的妹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哥哥什么时候瞒着自己雷厉风行地娶了个嫂子回来，而如今，嫂子还亲自找上了门，唉……
风流成性的哥哥大人呐……娜娜莉仰天长叹，嘴角却禁不住露了丝甜甜的笑。
※ ※ ※
回到房间，鲁路修一改平日里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毫不客气地将C.C往床上一扔，劈头便问：“你到底是谁？”想到在新宿的相遇，他的眸色逐渐加深。
C.C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是C.C。”
鲁路修抚额：“你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你怎么还没死？”
“能力好用么？”
鲁路修一愣，嘴角邪邪勾起：“很好用。不过，就算没有这种能力，我也打算在成年之后粉碎布里塔尼亚，有了这种能力，只是让计划更早实现并且多出很大的助力而已。”
C.C耸肩：“是么？”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鲁路修目光灼灼，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C.C轻笑：“我记得我已经说过。我给你力量，而你，则帮我完成一个愿望。”
鲁路修逼视她：“什么愿望？”
C.C伸个懒腰，径自开始解衣：“放心，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
“我怎么相信你？”鲁路修没有转移视线的意思。
C.C也毫不在意：“呵。鲁路修，难道你还不信任我？”
鲁路修看她，窗外月魄进入，流泻满地银芒，仿佛剑光。
C.C的金眸闪烁，宛若珍珠宝石：“鲁路修，我们是共犯者。”
鲁路修背脊一僵，对方却已拉开被子无所顾忌地躺下。他凑上前，只听到被子下的声音闷闷传出：“我要睡了，还有，男人睡地板。你应该知道。”
鲁路修上前一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还没死？”
C.C翻身对墙，口气强硬不容拒绝：“晚安鲁路修。”
鲁路修呆了呆，想再问却见对方只留了个背影，叹出口气，径自打开桌边电脑查阅资料。
※ ※ ※
旭日东升，淡金染遍整块灰蓝色天幕，浮云朵朵，棉花般，聚拢又散开。
Area-11总督府地下牢狱。
兰蒂斯立在杰里米亚面前，紫发被周围浓重的墨色染得沉暗，蓝色双眸凝视着对方。
杰里米亚心里有些发毛。
兰蒂斯轻蔑地笑笑，将手中钥匙一扔：“杰里米亚•哥特瓦尔德，恭喜你今天正式释放。”
杰里米亚松口气，心中却略有几分不爽：“是吗。”
兰蒂斯往前一步，径自打开牢门然后解开缚在杰里米亚身上的绳索，道：“不过，本来成功释放你理应大肆庆祝一番。但很可惜，杰里米亚•哥特瓦尔德，你今天不幸被七皇女殿下抓去充壮丁，要去一趟屠宰场当屠夫。呵呵。”他笑得别有意味。
杰里米亚听到七皇女三个字心中不禁掠过丝奇特的喜悦，再听他后面所说屠宰场，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只反问道：“什么意思？”
兰蒂斯轻笑，将手中钥匙递到他手中：“没什么意思，你跟我来好了。还有，这是你的Sutherland的钥匙，殿下怕你别的用不惯，特意将你那架给了你。”
杰里米亚心中更暖，接过钥匙之后，一副皇女殿下即便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的模样：“那……殿下她是否还说了些什么？”
兰蒂斯耸肩：“没了，不过，你最好快点跟我去，殿下还在等你。啊，还有，把这件衣服换上。”他从身后拿出套衣服，普通的军服，却不动声色的提醒了杰里米亚今非昔比。
叹出口气，杰里米亚换上衣服跟着兰蒂斯出了牢狱。
刚走出长得不知尽头的走廊，眼睛尚未适应外间的光亮，一身黑裙的皇女已出现在面前。
银发随风飘扬，即便周围围着诸多军士，遥遥的，那身影依旧像高出众人一头。仿佛有层无形的坚冰阻拦在他们之间。谁也跨不过去，更无从跨过。清冷如皎月的气质在阳光下益发显得冰寒，杰里米亚听到后面的骑士轻轻叹了口气，回头疑惑地凝视，却见对方面无表情。
伊蕾莉雅缓缓转过头，轻笑：“杰里米亚卿，等你很久了。”
杰里米亚一愣，快步跑到皇女面前，身后的兰蒂斯，一脸似笑非笑。
杰里米亚气喘吁吁：“殿下，真的非常感谢您！”
伊蕾莉雅颔首，目光有意无意地瞥过缓步走来的兰蒂斯：“哪里，请你归队吧。”
“是的！殿下！”杰里米亚快步站回众多军士中。
伊蕾莉雅勾唇，声音洪亮，铿锵有力的语调似乎可以深入到内心深处：
“首先，这次的任务是将资料上显示出的贫民区直接毁灭。”
底下鸦雀无声，军人们眼里却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
伊蕾莉雅重复一遍：“你们没有听错。我要你们做的就是，将贫民区全部毁灭，包括恐怖分子，以及，那里的Eleven。”
兰蒂斯挑起眉，军人们只觉早上升起的太阳照得背后冷汗涔涔。
伊蕾莉雅说：“那里的人民既然决定要包庇恐怖分子，受到制裁也无可厚非。我们已经再三申明若有包庇叛国者的人存在，那么，就同罪论处。既然说过那么多次也没用，自然只能以武力来证实。若再不行动，他们只会觉得我神圣布里塔尼亚软弱可欺。你们明白吗？所以，这一次，不仅仅是为了彻底剿灭恐怖分子，更加，是为了国家的荣誉而战！勇士们，让你们的祖国看到你们的所做所为，让你们的祖国为你们感到骄傲！All Hail Britania！”
她以手指天，黑色蕾丝长裙掩不住底下的力拔千军。
“All Hail Britania！All Hail Britania！”叫喊声穿透长天，波浪般奔涌开来。
伊蕾莉雅两手平伸，顺势往下：“那么，我宣布，剿灭任务，正式开始！”
说罢，转身朝不远处的黑色机体走去。
兰蒂斯的声音自耳畔低低响起：“怎么？在说服自己？”
伊蕾莉雅看他一眼：“怎么可能？”
“你难道不是觉得屠杀完全没有犯错的人民很令人悲哀么？”兰蒂斯反问。
伊蕾莉雅顿住脚步：“我从来不觉得我手中的鲜血会被洗净。”
兰蒂斯一愣。
伊蕾莉雅微笑，诡异的笑容带着丝独特的冰寒：“既然早已洗不干净，又何妨再染些呢？”
兰蒂斯彻底愣住，半晌，才续道：“背负着这么多的血腥，你难道不累吗？”
伊蕾莉雅眼底掠过丝淡淡的寒芒：“你不觉得你今天废话很多？兰蒂斯。”
眨眨眼，兰蒂斯挠头笑道：“呵呵，的确有点多。”
他转身打开黑色机体驾驶舱，黑色长裙的皇女率先走了上去。阳光折射到银发上，三千银丝宛若南极冰川，再多的热量也无法融化。蓝眸忽然深邃，兰蒂斯快步跟了上去。
“女人，别走那么快！”
他吼道，接着，径自在驾驶位上坐定。
伊蕾莉雅坐在顶上的指挥席，手一挥，清冷的话语立即透过通讯器传出：“任务开始！”
语毕，黑色机体首先往前升空而去，跟在身后的，是其他负责此次任务的Sutherland。一时间，湛蓝的天幕被浓郁的紫色覆盖，深沉的颜色积压在心中，逐渐取代了天空。
紫色，代表着皇权，以及无上的沉重。
紫色的机群仿佛不祥的云朵，引来底下人民的观望。
不祥的云朵，降落在15贫民区。而这不祥，究竟是否针对于此处？
黑色机体内，伊蕾莉雅勾起唇，嘴角笑容嗜血，兰蒂斯凝视她，忽然觉得悲哀，索性转过头不再看——“现在，开始攻击。不论何人，只要是Eleven，全部射杀！”他听到后面传来皇女毫无感情的声音。心中暗叹口气，兰蒂斯忽然看到面前几个躲藏起来的孩童。
他忽然有些疑惑，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选择跟随后方的少女？
“兰蒂斯，你在犹豫什么？”皇女的声音冷酷无情，银眸深处，燃烧着暗沉的火焰。
枪口移向孩子所躲藏的方向，兰蒂斯闭上眼，手缓慢地扣动扳机。
“睁开。”伊蕾莉雅却道。
兰蒂斯一怔：“他们，不过是孩子……”
伊蕾莉雅轻哼：“你忘记我的命令了吗？我说，杀死所有的Eleven。”
心在胸膛里继续跳动，他忽然觉得能说出这样话的人，是否……咬紧下唇，兰蒂斯终于扣动扳机。鲜血染红大地，孩童的躯体躺在地面，剧烈的枪声似乎惊扰了其他人民，陆续有Eleven从房屋内走出，伊蕾莉雅的嘴角依旧维持着恶魔的弧度：“杀。”
于是，枪声撕裂长空，惨叫声，呼救声不绝于耳。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率先上前：“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
伊蕾莉雅的声音透过喇叭传出：“杀。我说过，这次的任务，是将这里的Eleven全部剿灭。”
枪声再度响起，方才说话的男人此刻早成了一名死尸。一时间，紫色军团所过之处，鲜血铺垫了整块灰色地面。残垣断壁间，逐渐有铁锈味升起，地面的尸体大睁着双眼，似乎临死亦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而死。森冷的风默默吹拂，星点血迹逐渐干涸，接着，又有更大的血液流窜过来，冰冷的蛇般，吐着红信，要吞没一切。
包括早已被吞噬的一干二净的，再不纯净的灵魂。
黑色机体上的皇女由始至终保持着唇畔的弧度，银色眼眸，只静静地瞅着不断倒下的人群。
尸体连着尸体，有小孩，有老人，这边刚刚倒下，那边又已横卧，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视野，入目猩红一片，可怖的赤色似乎要扫荡其他色彩。日光冰冷，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军人，亦未见过此般纯粹的屠杀。这不是战争，只是屠杀！杰里米亚忽然明白兰蒂斯的意思。
肠子从腹中截截掉落，尸体挨在一处，浑浊的脑浆不知散落到何地为止。Sutherland的踏过毫不留情，死者们的尸体被踩成几块，辩不清面目，已经血肉模糊。残肢靠着残肢，惨淡的颜色静默地笼罩，时有躲藏起来的人被发现，呼天抢地后被残忍屠杀。孩童，老人，青年，妇女，无一幸免。贫民区里的所有人，似乎都成了屠宰场的牲畜，只等着死亡。
绝望的气息，蔓延在每一个角落，天幕上，阳光冰冷，微风犹自带着暖意。
手握枪的恐怖分子，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民，尸体曝晒在阳光底下，一个摄像机，悄然无声的转播全部过程。伊蕾莉雅伸出手：“任务结束，勇士们，我们回去吧。”
Sutherland同时转身，紧接着，不祥的云朵再度掠过天幕。
黑色机体内，伊蕾莉雅凝视着兰蒂斯：“如果你还有良心，那么，趁早丢弃。”
兰蒂斯笑得慵懒：“我一直以为，孩子是没有错的。”
伊蕾莉雅笑道：“你觉得，经历了这些的孩子还是孩子吗？”
兰蒂斯微怔。
伊蕾莉雅闭眼靠在座位上，不再说话。
机体内，静默无比。
※ ※ ※
阿什佛德学院。
平日里热闹的校园此刻鸦雀无声，外间街道亦然。
鲁路修呆呆地看着转播，手中的咖啡，冰凉。
“伊蕾莉雅……”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三九章：血腥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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