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九章：黑色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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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痕迹在腐朽的地面匀开，却仿佛畏惧着，逡巡不前。
出口近在咫尺，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骸，满目狼籍。
鲜血，若同汩汩流淌的溪流，蛇般蜿蜒过来，顺着脚，似要浸染黑色的裤腿。
因惊惧而扩散的瞳孔，犹自映射出临死前最后所见。
黑色制服，黑色刘海儿，少年深紫色的眼，冰冷得毫无感情，勾起的薄唇，高傲不可一世。
鲁路修站在原地，白皙的手抵住额头，心脏似乎要从胸膛里冲出。
周围有铁锈般的腥味开始弥漫，对比着外间的光明，这里像夜之女王的世界。
黑暗，苍茫，笼罩着层可怖的雾气，踏入，即亡。
手顺着衣放到身侧，鲁路修朝前迈上一步，死去的亡灵却像在身后紧追不放。双拳篡紧，殷红如同盛放的花卉，在面前铺垫出条血淋淋的道路，沿途，像有只手，在不断地邀请。
曼珠沙华的盛开，来自冥府的邀请。
鲁路修走到为他挡了一枪的少女边站定。紫眸眯起，他深深地凝视着死去的少女。
额角处仍残留着几缕刺目的红，罪恶的烙印般，揭示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感。
像是宿命，又像是偶然。
鲁路修蹲下身：“你究竟……想让我替你实现什么愿望？给了我奇怪的力量，却……”
“……”
寂静的室内，没有回音。
鲁路修叹出口气，径自站起身，瘦削的身影迎光而立，紫眸看着前方，黑色刘海儿连带衣衫被风吹起，缭乱满地斑驳的影子，混合着深重的黮色，比地狱的妖花更令人胆寒。
他抬步走出，面前却突然传来声巨大的脚步，像是机械。
鲁路修咬唇，冷哼一声。
深紫色的机体自外进入，逆着光，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使魔。
“为什么，亲卫队都……”里面响起句诧异的呼声，但很快又平静下来。鲁路修听到机体里的女人说：“喂，这里发生了什么？布里塔尼亚的学生为什么在这里？回答，不然的话……”
深紫色机体的枪支平举。枪声伴随着风声，背后墙壁立时多出几块空洞。
黑发飞起，鲁路修定定瞪视机体：“从那里下来，立刻！”
机体里的女人似有些诧异，随后，便压低了声音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眼底闪过丝寒光，鲁路修眯细眼：果然不直接看到对方是没有用的么？那么……
“我是阿兰•斯贝沙，父亲是公爵。”
机体里的女人愣了愣：“公爵？”
“衣服的内袋里有ID卡，请你确认以后保护我的安全。”鲁路修举起双手，刘海儿遮挡下的紫眸流光溢彩，同周围四溅的鲜红相映成趣。
银色长发的女人从机体上跳下：“手举着别动，卡我自己来拿。”
“把你的Knightmare交给我。”
女人身体一顿，左手往上，右手的枪支已然放下。她走到鲁路修身边，开口：“明白了，识别码是，XG2-IC204。”嘴角勾起，鲁路修抬手接过钥匙便跳上机体。
深紫色的机体向外移动，巨大的脚步声击打地面，逐渐远去。原地的女人似刚回过神，呆呆地侧头，金色的眼里尚残留丝迷茫：“奇怪，我，到底在做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不断吹拂的风声。
※ ※ ※
布里塔尼亚军，特派专用车。
“真可惜！”银发随剧烈的动作晃动，罗伊德低头凑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
碧眸陡然睁开，枢木朱雀震惊地侧过头。
罗伊德直起身：“你错过了去天堂的路，枢木一等兵。”
“那个……”枢木朱雀一怔，身体上的伤口立刻剧烈疼痛起来，“这里是？”
罗伊德眨眨眼：“啊，这里还是新宿贫民区。”
“但在克洛维斯殿下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罗伊德身旁蓝发黄色军装的女子开口，手指摊开，掌间赫然躺着块老旧手表，“朱雀君，是这个保护了你哦。”
“也只不过是挡住了射入防护服内的子弹。”罗伊德道。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蓝发女子凑近他，问。
枢木朱雀伸手接过表：“啊，是。”
罗伊德饶有兴趣地挑起眉凝视刚严肃起来的少年，不冷不热地道：“听说Eleven之间好像有万物寄宿着神灵这种信仰呢，这种就是……”
“啊，鲁路……”枢木朱雀陡然转身。
罗伊德眯眼，枢木朱雀已回过神来改口道：“呃……情况怎么样了？”
鼻梁上的眼镜闪过丝暗沉的光，转瞬又恢复平常。罗伊德伸出手：“毒气好像已经扩散了哦。据说在Eleven中间造成了严重的伤亡。”
“而且犯人好像还没有找到。”蓝发女子补充道。
枢木朱雀垂下头：“是这样吗，还……”
“枢木一等兵，你有驾驶Knightmare的经验吗？”罗伊德突然问。
枢木朱雀愣了愣：“诶？怎么可能，Eleven出身的人是不可能成为骑士的。”
“如果可以的话呢？”罗伊德抬手，手中缠着把金色钥匙。
枢木朱雀怔住。
罗伊德转身拉起他往后走去：“恭喜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Knightmare在等着你！”
枢木朱雀身体一僵，再抬头，就看到面前被黑布遮挡住的机体。
耳畔罗伊德的声音宛如魔魅，激起内心深处的欲望。
“坐上去之后就会改变。你，还有你的世界。”
“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枢木朱雀怔住。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十分钟之后，你便可以决定，是否要接受这个……”
“不必了。”枢木朱雀的双拳握紧，“我愿意！”
罗伊德挑眉：“那么，就去换驾驶服好了。塞西尔，带他去。”
蓝发女子颔首：“是的，我明白了。请跟我来，朱雀君。”
说罢，转身朝后走去。
原地，罗伊德伸手按开电脑，屏幕上，赫然出现抹黑影。
银色长发直泻而下，黑色蕾丝闪烁着魔样光华。少女的面容绝美，甚至有股超脱年龄的妩媚与深沉。伊蕾莉雅嘴角朝上勾起，白皙的指间，缠绕着长发：“罗伊德，事情办成了？”
“是的。托您的福，我们比计划更提前遇到他。”罗伊德吊儿郎当地答道。
伊蕾莉雅不以为然：“罗伊德，你好像很不满意？”
“废话。”罗伊德朝天翻了个白眼，“你让我救这么个人不是没事找事做？况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成为Lancelot的驾驶员。这种浪费力气的事，我没兴趣。”
伊蕾莉雅说：“罗伊德，你不要忘记他是谁的儿子。”
“是谁的儿子又怎么样……不过，刚才还从他口中露了件事。”罗伊德笑得像只偷腥成功而没有被主人发现的猫。
“什么事？”
“十一皇子殿下，可能也在这里。”罗伊德神秘地道。
伊蕾莉雅挑眉：“在这里？”
“没错。刚才他很急切的向我问了关于这里的情况，而就在问情况之前，他说了，‘鲁路’两个字。我认为，他说的就是鲁路修殿下。”罗伊德耸肩，“那么，知道这个之后，殿下你打算做些什么呢？最开始叫我们找枢木朱雀其实也是想知道鲁路修殿下的事，确认他的生死吧。”
伊蕾莉雅勾起唇：“是吗。确实是个有趣的消息。不过罗伊德。”
罗伊德一愣：“什么？”
“我记得我没有说过是为了确认鲁路修的生死才让你找出枢木朱雀的。”
“呃……”罗伊德扶了扶眼镜，“塞西尔估计也差不多快回来了。殿下，报告完毕。”
伊蕾莉雅点头，屏幕已黑。
罗伊德仰天叹出口气，忽然有些怀疑自己当时是否投错了人。但再想想Raphael的资料，又作罢。他转身往外走去，同时，枢木朱雀业已跟随塞西尔进入放置机体的位置。
※ ※ ※
鲁路修驾驶抢来的机体往前跑去，思索间，他想起方才在车中遇到的恐怖分子。嘴角勾起丝魔魅的笑，鲁路修的眼前似有副虚幻的棋盘——也许，可以利用。
眼尾闪过丝亮光，修长的手指拿起手机：“喂，夏丽吗？”
“啊？鲁路？”夏丽疑惑道，“怎么了？还有，你现在在……”
“你那里有电视吗？”鲁路修打断道。
电话里安静一下，然后传来夏丽的声音：“对不起，这个借我一下。”
鲁路修伸出手，手指按动键盘，开始观察周围的地形分布以及屏幕上所显示的Knightmare所在方位，唇轻启，他说：“看新闻。看新闻里说新宿发生了什么事。”
“新闻？”夏丽顿了顿，“有交通管制，除这个之外，其他好像没什么了。”
“管制的理由呢？”鲁路修继续检查着机体本身所携带的资料。
“不知道，新闻里没有详细说明。”
鲁路修眯起眼：原来如此，打算事情全部结束后按军队的需求报道吗？但是，脑海里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在地下与朱雀相遇时的对话——军队收到的通知是毒气。也就是说，知道真相的只有少部分人存在。而这少部分人，必定是克洛维斯的亲信。不过，为什么他需要这么隐秘……等等，难道这之间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记忆放电影般回顾到少女所说的奇怪的话以及说完之后自己拥有的奇怪能力，眼底闪过抹亮光，鲁路修轻笑，屏幕忽然拉近：
这么一来，一切就都已经理顺。
他凝视底下的棋盘以及上面凌乱的棋子。
电话中夏丽似仍在说着什么，鲁路修将声音恢复如初：“好，我知道。对了，夏丽，告诉我妹妹，今天我可能会晚点回去。就这样，我挂了。”说罢，也不等夏丽回答，径自挂了电话。
紫色的眼里浮现出难懂的光，鲁路修自衣袋拿起刚才在车上捡到的黑色通讯器，眼角一瞥，旁侧已有枪声传来：那么，首先……
他拨通通讯器，道：“西边有出口，利用轨道，往西边移动。”
通讯器后传来一个女声，急切里同方才在车上的一模一样：“谁？为什么知道这个号码？”
鲁路修把玩着黑子国王：“我是谁无所谓，想要胜利的话，就相信我。”
“胜利？”女声重复一遍，红色Glasgow已遵从鲁路修的指示往西移动过去。
“喂，接下来怎么办？”女声开口问，红色Glasgow在轨道上滑行。
鲁路修勾起唇：根据方才得到的布局图，既然这个秘密这么重要的话，克洛维斯不可能只用这么一点的兵力。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其他的兵力前来，而最好的运输轨道……
鲁路修轻笑，没有急着回答女声的问话。
列车猛地从铁轨另一方驶来，鲁路修轻笑出声：果然没有推断错误。
红色Glasgow顺着列车顶朝前而去，身后追兵被列车阻拦，鲁路修挑眉：下面，只需要再助她一臂之力即可。手指朝下，按动键盘过后，方才飞起的Knightmare已被击落在地。
Glasgow自前方返回，趁另一架Knightmare愣神间，将其斩飞，列车缓慢停下，鲁路修手指一动，Knightmare亦随之隐去。他躲藏在另一幢楼房内——方才已经让那个恐怖分子稍微对自己去了些戒心，并且在朝这里前来的途中也向其他恐怖分子打了电话让他们往轨道的方向跑。现在，余下的就是利用他们如何让自己从这里脱身。只是，既然要利用的话，那么，究竟应该……黑色国王在手中把玩，他突然勾起丝笑纹，然后便拿起了通讯器：
“你就是首领吗？”鲁路修问。
身材魁梧的男子颔首：“啊，是。”
“我把停在那里的列车里的货物送给你们，那是赢得胜利的道具。不过，如果你们想依靠这些获胜，那么，就必须要听从我的指挥。”
身材魁梧的男子愣了愣，指挥之下，已令人拉开了列车车门。
随着黑布的滑落，他猛地怔住。
“这是……”红发少女惊呼出声。
另一名男子道：“太厉害了！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吧！”
鲁路修说：“Glasgow里的女人，你就继续待在那里，那架机体很适合扰乱敌方。”
红发少女点头：“我明白了！”
“残余能量呢？”鲁路修问。
红发少女低头：“还有十五分钟左右。”
“那么，就请更换新的能源包。十分钟之后，再同你们联络。”鲁路修说罢，挂了电话。手放到膝上，他呼出口气：意外的劳累，但是一定要坚定决心，因为，这可是赌上了生命的游戏——眼看向表：还有九分钟的时间，那么，就来思索战局好了。
脑海里闪过抹银白，鲁路修握紧黑色国王。
※ ※ ※
布里塔尼亚军营，一片混乱。
克洛维斯坐在上方，单手撑脸：“都给我闭嘴。”他说。
话音一落，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克洛维斯扫视着周围的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不管是生是死，都要把她给我找回来。如果被发现了的话，那么，不止是我，你们全部都不会有好结果！”
“Yes，my lord！”所有人悉数跪下。
电脑屏幕突然打开，屏幕中，罗伊德漫不经心地行了个礼：“克洛维斯殿下。”
克洛维斯抬首，烦躁地瞪他：“这种时候，特派有何贵干？”
罗伊德笑笑：“我新产的兵器……”
“不需要劳烦你们，我们……”
“这是七皇女殿下方才的吩咐。”
“伊蕾莉雅？”克洛维斯一愣，“她说什么？”
“殿下说，如果紧要关头，希望特派也可以为殿下出一份力。”
克洛维斯垂首，似是思考几下，方挥手说：“那好，允许你们一同前来协助。”
罗伊德眯眼笑道：“谢谢殿下的允许。”
一语毕，屏幕又是一片黑暗。
克洛维斯垂首：伊蕾莉雅，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二九章：黑色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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