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知晓一切的人们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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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对每个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有时候能活下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已经无法计算自己在这片沙漠里的具体时间了，因为没有昼夜交替所以他的时间观念开始发生紊乱。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过在这样的沉静的环境里停留过这么长的时间，在这片就连风声也不存在的环境里很考验人的耐心与毅力，而渐渐消退的五感也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
而他唯一能够用来打发时间的居然只有回忆……
啼笑皆非。
在回忆了自己是为人类的七世后原谅给出了这样的答案，他就像是一个笑话，每一次挣扎都是为了沉入更深的渊底。
所以他这样的折腾也不过是为了自怨自艾后的自怜自爱？走神的一晃间小破屋外的风景又变了。
“……是你们啊。”原谅怔忪了一瞬便恢复了平静“过来坐，到我身边来。吃点心吗？”
“好啊，尼酱。”原真爽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清脆的少年音，他的容貌放在整个宇智波家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看，就那样毫无防备冲他笑着的模样就足以令人动容了。
“不过得等一下，原生一会就来。”他背对原谅坐在了廊下，这样说着却扭转身体伸出手去够小桌上的点心，吃了一个后“果然，这世上只有尼酱做的点心最好吃。”
最为一个坚定的甜党，宇智波原真喜欢吃甜到齁的点心称得上是家族式一脉相承。
“那就多吃一点吧。”
他们现在是在厨房，原谅失去了他的华服穿着干净整洁的布衣帮着头发面前搁置着做点心的案板和工具，他拿着竹刀轻轻松松的做了一只绣球花般的果子，抬手放在了窗台下的小几上——原真只要侧下身抬手就能够到。
“有没有麦茶？”原真笑嘻嘻的提要求“要甜的，用糖和蜂蜜炒过的麦子。”
“小心牙疼。”原谅打开柜子，上层放置的茶罐上贴着每个人的名字。
蜂蜜的香甜中带着大麦深度烘焙的糊味，升腾的热气熏得原谅险些落下泪来。
“我很好，尼酱。”原真双手接过茶，乌黑的眼睛真挚无比的看着他“你不要因为我死得早就觉得我过的不幸福，事实上除了对不起野乃宇外我这一生问心无愧。”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平庸到愚笨。”
“麻~麻，这是亲哥说的话吗？上阵亲兄弟，我要是平庸岂不是堕了你的名声也娶不到那么美丽漂亮的妻子啊。”原真冲他做了个鬼脸“我呀，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出了名气，好不容易有了一席之地，能指着猿飞日斩的鼻子大声说‘不行’、‘拒绝’这样的话，好不容易才有了可以保护弟弟和家族的力气，唯一可惜的是死的有点早——但那是战争，怨不得什么的。”他低着头，撒娇似得问道“所以尼酱也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和我说说你生前的事吧。不好好的去投胎为什么来我这里？”
“因为思念你啊。”原真坦然的让他措手不及。
是了，这孩子最愚钝的地方就是他的嘴了，再吃了好几次口头上的亏之后就成了坚定的耿直boy，身体力行着‘能一句话噎死你就绝不拖到第二句’的真理。
这作风颇有千手柱间当年的风范……
“你这是作弊，原真。”尽管未曾与低低地眼睛对视，原谅还是撇开了头。
“唉？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呢。”原真仰倒在地板上，眯眼望着温暖的太阳“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念你。”
“得知你死讯的前一刻我还在和原生说要等你回家让你看看我康复的眼睛，要亲手做一碗面给你吃……结果。”原真把手背搭在眼睛上“二代目登门的时候有多雀跃欢欣就有多绝望痛苦……从那以后我才知道撑起这个家有多不容易。谢谢你，尼酱。”
“我是哥哥嘛。”原谅说道“你不用于我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是的。”原真小声说道“不知这样的，信尼也是哥哥，信尼就没有为了我们连性命也堵上……我啊，超超超超超级嫉妒信尼呢，因为信尼活成了我们想要的样子而尼酱给了信尼活成那样的世界。”
“所以说你偏心不过分吧，尼酱？”
“不过分。”原谅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偏心“父亲在执行最后一次任务的时候似乎对自己的死期有所感知，他拜托我要照顾好你们并表达了对信尼命不久矣的担忧。”
“所以呢？”原真看着原谅。
“我对你们的爱是一样的。”原谅像是在强调什么“就像信尼爱护你们是一样的。”
原真咋了眨眼“噗。”地笑了起来“不行了不行了，尼，你这样子好可爱哦。”
！？
原谅难得露出了类似懵住的呆萌表情，这样的反差让原真笑的更加欢脱放肆。
“你笑的有些夸张了哦。”我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他轻咳一声意示原真适可而止，碎发遮不住的耳朵尖儿上的嫣红。
“不行啊。”原真笑的打滚“谁让尼酱你平时都是一份精明干练运筹帷幄的样子，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这种懵到呆的表情。说实话，有点萌呢。”
“咳咳咳！”这形容直接让原谅被自己的口水呛。
“抱歉，抱歉。”原真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没关系。”原谅自己顺过气来“我没事。”
“哥。”原真突然就收敛了神色，眼里莫名的有着哀伤。“这个时候应该说‘给我递杯水’或则说‘臭小子，居然拿你哥消遣’之类的话吧？可是你总是在说‘没关系’‘我没事’所以我们都以为你真的没关系、没事儿，把好多事情都想的简单了……等到你离开后才体会到那些不容易。”
“抱歉……”
“还说抱歉的是我们，你所热爱都没能保住。”
“这不怨你们。”
“可我们是兄弟。”
“我知道。”
“你不知道。”原真摇了摇头，颇具愁怨的说道“你总是一个人撑着，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分担那些不容易，害的我和原生总以为因为是自己太弱小所以才没有被你带着一起玩……为了追上你的步伐都要绝望了。”
“明明信尼更弱小，你有什么心事却总是对他说。”
“我才是家里第二个支柱吧？我也很厉害的。我虽然比不上你和信尼聪明但我很听你的话啊。”
“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并肩而行。
“有的时候，兄长就是用来怨恨的啊。”原谅无奈的笑了笑“这一生，我也曾追赶一个人的脚步，也曾像你一样绝望过、怨恨过，只是无法像你这样将一切释然……你很优秀，原真。你有着连我也没有的包容之心和广阔胸怀，我知道你很辛苦，但一生能做到问心无愧能有几人呢？你远比我要优秀，不愧是我的弟弟。”
“哥。”宇智波原真似乎要哭出来了，泛红的眼眶和冒出来的鼻涕泡看上起有些可笑，原谅伸出手想擦干净他的脸，可伸出去的手却迟迟不肯越过那道由阳光分割的边界——
“哥！”
“能与你再次相见真的很高兴。”
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大家就能明白其中的含义——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可以撒娇。
“真丢脸！”
在原真破罐子破摔打算哭出来之前，院子里又出现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
“哭鼻子又不是你的专利，我都死了还不能哭一哭吗？”原真抹抹眼“我委屈！”他说的气直理壮，傲娇的不要不要的。
“他是我们的弟弟原生。你走之前还是个小鬼，现在已经长大了。”原真走过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如果顺利的话他的个头会比我们几个都高呢。”
原谅默不作声，当年他亲手把原生送到距离木叶万里之遥的大名府承诺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接他回家，他对他描述了许许多多的美好前景——可到头来失约的也是他。
“哥。”原生的喉咙滚了滚还是叫了一声‘哥哥’，相比原真的思念他对原谅的情感更加复杂——小时候想大山一样巍峨挺拔的人就那样的倒下了，他不记得那时的不真实、愤怒、茫然那个更多一点。
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都是在幼年时失去遮风挡雨的支柱，但后者更加孤单。
原谅走出厨房站在廊下的阴凉里抬起手想要摸摸那孩子的头，不出意料的看见他眼睛里流露出的退避，这让他只能装作不知的模样生硬的将手臂扭回做整理碎发的动作。
“坐吧。”他回了厨房“你还会喜欢吃糯米滋吗？”
“要豆粉和芝士的那种，咸的。”
哎？
这孩子居然是个咸党？！
原谅有亿点点惊讶，在他的记忆里宇智波上下就没有不爱甜的，印象最深的就是原信他喝一碗药至少要吃一把糖才能把面部表情调整的不那么狰狞→_→
“明明甜的才更好吃……”原真喃喃自语“尼，坐下来和我们一起聊聊天好不好？”
“就来。”
他把裹着豆粉的芝士糯米滋做好连同一份草莓大福一起端了出来递过去“喏。”
“辛苦了。”原真接过托盘“不过来坐坐吗？”
“我在这里就好。”原谅看着那条交界线，没有一刻不再怀疑自己越过这条线的后果会不会像某个屑王一样灰飞烟灭……不至于这么严重，最多只是没能坚定立场而已。
但有的时候立场就是命，他从不肯为之低头的东西。
原真的脸上难免浮现出哀伤的神色，原谅忍不住呵斥道“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只要立场不同即便对你着的兄长也不要露出破绽！”
“太松懈了！”
“是。”原真立马精神了起来。他端着盛放大福的碗的吃相当严肃。
“太丢脸了。”端着糯米滋盘子的原生斜了原真一眼，自己却坐的比他还端正。
真好呢，原谅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眶在发热：都是好孩子呢。
“一直都是。”原真说道“我们一直都是好孩子，哥哥是最好的孩子。”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有来世。”
“那个时候我们还做兄弟，我们会出生在一个和平的世界上，然后我来做家中的长子，而你是家中最小的孩子。”
“可以吗？”
小心翼翼又饱含期待，原谅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却还是点了头“如果我还有机会，那就这样吧，让我也做一回被宠爱着的孩子。”
“那就是约定好了啊。”原真往下空碗说道“那我就放心的先走一步。”
“真尼。”看着原真离开的背影原生追了几步回头看他“哥。”
“去吧。”原谅笑着说道“期待与你的再次相遇。”
我不相信命运，哪怕他一次次将我击倒逼我低头，我都不曾有一刻不想着回击——所以我们一定会有再次相遇的那一天，而那个时候的我，一定是和平的模样。
不祥的、红色的光芒在这小院中拔地而起，整个世界都在晃动顷刻间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命由我不由天！
作者有话说
第177章 知晓一切的人们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