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夫》月下清泠

72、考研结果

　　顾西到达B市时，艾梦家的司机来接人的，艾梦现在公司实习当中，承担了许多工作，并不像她一样生活单纯。
　　不过晚上时，她还是提前下班，带着她去庆祝，倒也没有叫别人，就叫了她熟悉的孟秋出来。
　　“干杯！”三个女人举着酒杯相碰。
　　三人一边撸串，一边聊天，孟秋说：“顾西，这一次我可是真的佩服你了。有多少人考研，你知道吗？高手如云，这比高考还难。”
　　顾西说：“说实话，其实比高考要好一点，这专业不用考数学。就是一直在背，我是在家天天补品供着，家人伺候着，还花了15万做培训，条件比我高考那会儿好多了。我高考有这条件又不在浙江的话，也能上重点。”
　　艾梦没有说话，只是碰了碰她的酒杯，孟秋又问：“你现在要不要去认认教授呀，其实这真的很重要的。”
　　顾西沉默了好久，叹了口气，说：“我还是不太信邪，我努力那么久，我希望是凭我自己的本事上的，而不是关系和送礼。”
　　孟秋说：“你真是榆木脑袋。你晓得吧，这次考研我们学校自己系里就上线那么多，还有其它的名校高手，你不去走关系报报家门，你能是对手吗？”
　　顾西还是摇了摇头，艾梦说：“你到底想不想上学？”
　　顾西说：“我当然想，但我还是希望遇上一位真正欣赏我的老师，我也想遇上一位不看外物的老师。”
　　孟秋说：“你是因为有钱才这样把前途当赌博，你要是没有钱，我看你敢不敢清高。”
　　顾西笑道：“我没有赌博，而是，教育公平对我心底的意义很高，在我不会饿死的情况下，我不会妥协。”
　　艾梦跟着长叹一口气，说：“反正我尊重你，明天早上你要是反悔，我还是可以帮你。”
　　大后天就要复试和面试了，明天安排认识教授还来得及，后天就来不及了。
　　痛快的撸串喝酒后，第二天和第三天，她又找了外面的培训机构学习复试注意事项和小技巧。
　　面试时也有英语口语测试，也就是和面度官一问一答。她明明是考中文系古汉语，但面试英文，也是有趣。而英语面试官还是故人，就是当年演讲比赛的评委之一薛乔。薛乔看到她显然也认出来了，但是在面试现场不能另打招呼，不然就有嫌疑了。其实，他们也只是那一次的交集，没有私交，再遇上也是机率很小的意外。
　　英语测试后，忽然另有一个教授翻了翻她的简历，问：“从简历中，我看到你是来自J大国贸专业的学生。你能说说你的教育学习成长经历吗？当初你为什么选择J大国贸系，还在又为什么要选择考X大古代汉语专业的研究生？”
　　顾西说：“刚才我做自我介绍时说过，我来自浙江的一个小镇，是农村。我没有谈到我的教育学习成长经历，是因为这个方面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没有印象非常深刻的事，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他们告诉我说只有好好读书，能改变命运。我并不太懂他们的期望，开始时做不到自觉地学习，对我有用的是父母的严厉，是老师的教鞭抽在手背上的痛感。小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学习必定会有乐趣，西方理念的‘快乐学习’是一个伪命题，但是学习中获取的成就感是不错的。我高三时听说我的一个同学说她的表姐在做外贸，非常赚钱，所以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奋斗的目标。大学之后，我认识了更多的新事物、新朋友，也更认识了自己，我并不喜欢外贸的工作，我想当作家，所以我需要更多的知识。”
　　教授问道：“你说你需要钱，那么，你认为你能成为一个赚钱的作家吗？大部分最赚钱的作家与我们学校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的研究生更多的是钻研学术。你觉得你能静下心来做学术吗？”
　　顾西说：“文学上的创作不是文化创新吗？这不是一种学术吗？”
　　教授笑道：“我并不确定你将来的作品和学术有没有关系。因为，我并不了解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作家。”
　　顾西说：“我想成为一个小说家。”
　　教授失笑，说：“因为能赚钱？”
　　顾西说：“我总得能养活我自己。教授做研究就没有工资吗？”
　　教授说：“小姐，你的心很浮躁。”
　　顾西深吸一口气，说：“老师，请您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同学我比较接受。”
　　教授不以为意却点了点头，说：“如果，这一次你失败了，你明年还会再来吗？”
　　顾西摇头，说：“绝对不会。人生当中，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过。”
　　一生一世一次足矣，她花了最大的力气来考试了，对得起自己了。
　　主面试官宣布她的面试结束，顾西走出了教室，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薛乔看看那位暗暗摇头的教授，心中一片着急。这三位教授的表情出卖了他们，顾西怕是得不到一个好分数。
　　就算她的英语再好，他们的问题却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
　　薛乔也知道，这三位教授比较看中本校入围的几个好苗子，还有重点大学的好苗子，顾西的本科学校实在是太普通了，还是跨系考上的。
　　顾西一直等到了晚上，所有人面试都结束了，老师们统计出了面试成绩。顾西看到自己这个专业，复试总成绩是倒数第七，结果栏写着一个“否”字，心顿时就凉了凉。
　　顾西坐在教学楼的花坛上，还是流出了眼泪，一年多的努力最终成空了。
　　他说，去考研吧，不考会后悔。最初，她是为了能更好的配得上他。
　　在这个过程中很辛苦，但是每一个阶段都感到自己的进步，她在痛苦中也有快乐。
　　她是希望有一层X大中文系硕士研究生的光环，让自己更好地站在他身边，至少她也是硕士了，能与他学历相当。
　　春寒料峭，月亮初升，她坐在大楼的基层台阶上，取出包中的复试准考证和通知书。
　　她怔怔看了许久，忽然身边站在一个人。
　　“天冷地凉，你这样坐在这里会生病的。”薛乔感到非常遗憾，他真的觉得她很棒，而且给人一种神秘感，他没有想到再见她是这样的情景。
　　顾西没有回答，薛乔忽说：“X大中文系研究生并不是唯一的出路，你可以学语言，明年考外国语学院研究生也不错，也许我可以帮你。”
　　顾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得送礼吗？我只想靠我自己，找一位真正欣赏我的老师。我跟你们谈学术，你们跟我谈背景出身，那我跟你们谈赚钱和生存，你们跟我谈学术的神圣性。社会很复杂的，我必须认识到，并且学会摆正心态接受一切。”
　　顾西看着那准考证忍不住掉泪，薛乔说：“这就受不了了吗？谁的人生当中是一帆风顺的。今天被录取的那些考生，有几个是头一回考研的？你考不上自也有考不上的道理，你没有发现，你在面试过程中你的态度问题吗？哪位教授会喜欢桀骜不训的学生？对，你没有什么背景出生，他们录取别人是因为别人的出身比你好。但是你让人感觉到了你的愤世嫉俗，你本身就没有问题吗？你自己没有尊重学术，别人又怎么会选你？”
　　顾西站了起来，站高一级台阶和他平视，勾了勾嘴角，说：“先生，我相信你是个好老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用了所有的努力通过了笔试，我最想证明的是这个而已，我不会再来了。”
　　薛乔说：“我觉得你这样的心态不对，觉得自己所有的不幸是因为自己的贫寒，这是仇富。”
　　顾西哧一声笑：“你以为我仇富，恨天恨地，恨为什么世界对我不公平？还是我会因为没被录取要报复社会呀？醒醒吧，大哥。”
　　忽然，听到一声叫唤：“顾西！”
　　只见艾梦疾步过来，她身穿一件灰色尼子大衣，内穿白色的针织衣，黑色的修身长裤，长发飘飘，像个仙女一般。
　　艾梦走到顾西身边看到了薛乔，薛乔是她的大一大二时的英语老师，她不禁先和他打招呼。
　　“薛老师好。”
　　“薛老师好。”
　　“是艾梦呀，好久不见。”
　　“不好意思，薛老师，您先忙。”艾梦又拉过顾西的手，问道：“怎么样了？”
　　顾西说：“落榜了，快点带我去吃饭吧，然后去血拼，我好郁闷。”
　　艾梦跺着脚，说：“说了给你介绍教授认识，你说要凭自己的本事，现在好了，努力都白费了。”
　　顾西说：“哪有白费？至少我水平是有了，你们中文系出来的还没几个人考得过我呢。”
　　艾梦抽抽嘴角，顾西最后看了准考证一眼，将之撕成两半，艾梦说：“你撕这个做什么？”
　　顾西说：“留着也没用。”
　　艾梦夺过准考证，说：“没准有什么意外会补录你呢？”
　　顾西道：“我前面还有两位考生分数高于我。”
　　顾西最终夺回了准考证，将之撕成碎片。两人告别了薛乔，相携离去，只剩他站在那觉得莫名其妙。
　　一晚上血拼撸串喝酒，凌晨时分，两人才回到艾梦和霍峰在B市的小别墅。顾西还睡得昏天暗地，却听到敲门声，去开了门。
　　看到门口站着长身玉立的男人，不禁瞪大眼睛，说：“你怎么来了？”
　　陆放说：“我不能来吗？”
　　顾西眨巴一下眼睛，一把将人拉了进来，整个人跳上了他的身体，勾着他脖子就吻。
　　陆放也热情地回吻着她，吻了好一会儿，他松开了她的唇，说：“昨天撸了好多串。”
　　顾西讶异，说：“还有味道吗？”
　　陆放点了点头，顾西下地，将人推到床上，说：“我再去洗洗，等我哦。”
　　陆放看着匆匆进了洗手间的女人，不禁感到好笑，原来还担心来着，现在看来她调整得很快。
　　一阵胡天胡地就已经是中午，收拾好客房、洗漱好后，两人就出门去了。
　　陆放将车停在一栋两层半的白色后现代式小别墅前，早有售楼经纪人等在那里了。
　　那人不过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打扮得一丝不苟，看到陆顾两人的容貌气质，当然主要是陆放，不禁有些吃惊，但很快就迎上来。
　　“陆先生，您好！我叫孙涛，是霍总让我在这里等您的。”
　　这片新住宅区正是霍氏开发的，有十栋高档的公寓楼，又有二十八栋小别墅，每一栋别墅的设计都是不一样的。如今公寓楼的房子已经卖得差不多了，而别墅区买得起的人还没有那么多，余下几栋。那些贷款炒房的人也担心炒这种别墅将来不好套现。
　　因为顾西考研，很可能要在S市读两年书，陆放想买房，霍峰就推荐自己的房子了。
　　一个小院子，由于是早春还有些荒凉。
　　顾西看看房子，说：“我不是没考上吗，买房子干什么？”
　　陆放说：“我们也会来B市出差活动，有个落脚的地方也不错。”
　　“还是酒店住方便，你这个还要打扫呢。”
　　陆放说：“打扫就请保洁员好了，怎么会不方便？”住酒店的钱也足够请保洁员了。
　　售楼经纪人也说：“现在房价还是每年上涨，买来又不亏。这里的地段真的很好，交通方便，离市区繁华地段开车只要半小时，去机场一个小时。而且环境清幽，这一栋房子后门你们发现了没有，是沿着小河的，如果你们喜欢钓鱼，也是极佳的。”
　　进去看了看，房子整体的结构倒确实不错，这和霍峰家的一样，说是两层半，其实是三层半，最底层建得很结实，是一层车库、仓库和几间佣人房。
　　屋子门窗都很大，还有整面墙采用许多玻璃，里头宽敞明亮，装修也是统一设计的，简约中的奢华感，住着会很舒服。顾西一看倒觉得喜欢了，说：“连装修都弄好了，这得多少钱呢？”
　　王经理说：“整个地皮有688坪，房屋用地288坪，上下两层加阳台阁楼也很大了，还有这些装修基本都是配套的。霍总说陆总真要买就给底价6800万，含税和其它一切手续费用。”
　　顾西说：“这也太大、太贵了。”
　　王经理说：“这不是公寓，是好地段的别墅，在B市，这种房子是卖一栋少一栋的。”
　　陆放从后门走出去看看，感受着徐徐清风，见在枯水期河中还有些流水，四周的绿化建议都不错。
　　陆放也是阅房无数的人，看着都还满意。顾西见他已经决定订下房子，让王经理去办手续，心底有些愧疚。
　　“我没考上，你不失望吗？”顾西终于问了出来。考上去，然后在这边也置个房产是计划，但是没考上还置房产顾西觉得很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