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好。》Wynne

4、第 4 章

　　那天以后，一直是晴天。

　　留音和名乙吃过几次晚饭，她斟酌几番，提到过那个神秘的“女人”几次，但每次名乙都是同一个反应，他缓缓摇头，淡笑。

　　最后一次，留音终于憋不住了，“名乙，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比朋友多一点，是不是？”留音强调。

　　名乙看着她，沉默不语。

　　“如果是这样，我们不如把那一点确立下来，我不想再如履薄冰地为其他奇怪的女人担心了。”留音越说越快，呼吸急促。

　　“我们是朋友，留音。”对面的男人低沉开口。

　　留音怔住了，彻彻底底，从小到大那么多追求者给她建立的优越感，在此刻瞬间崩塌。

　　空气安静。

　　“留音，我们还不够了解彼此。”

　　留音低着头，乌黑的长发从肩上滑落，声音低不可闻：“是么……”

　　“嗯。”

　　……

　　这顿饭留音吃得食不知味，回到家，她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

　　茶稔从房间出来，在流理台上拿出一只透明的玻璃杯，倒了一杯水。

　　她看见留音的样子，失魂落魄。

　　“姐姐你怎么了？”茶稔把水递给留音。

　　留音缓缓坐起身，她眼角有浅浅的泪痕，“茶稔，我是不是很失败？”

　　茶稔面无表情，她坐在留音旁边，放下水杯，“怎么了？”

　　留音鼻子一酸，忽然哭了出来：“没想到他会拒绝我。”

　　留音又说了几句，声音哽咽，说得模模糊糊，但茶稔把意思听得清清楚楚。

　　火候不到，你想得到什么？

　　茶稔声音轻柔，手抚上留音的细肩：“姐姐，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软弱。”

　　你怎么可以倒下，你爬得不够高，我怎么让你摔得更惨。

　　留音抬起湿透的眼眸：“我不想这样卑微。”

　　“你喜欢他么？”

　　留音疲惫地点头。

　　“那就不要放弃，如果在乎卑微与否，就不是爱情了。”茶稔声音很静，表情亦是。

　　留音被茶稔的话撼动，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不一样。不像她记忆里的茶稔，那个内向，胆小，不善言辞的妹妹。

　　“茶稔，谢谢你。”留音露出微笑，她抬手摸了摸茶稔的头发，动作温柔。

　　茶稔面对留音的微笑，嘴角扯了扯。

　　回到房间后，茶稔轻笑。

　　莽夫。

　　懦夫。

　　思绪回转。

　　名乙，你真是不委婉，要知道，她以后可是你的恋人，暂时的。

　　另一头的房间里，留音刚刚洗完澡。

　　她穿着粉色的绣花睡袍，长发滴着水珠，对着卫生间的镜子，镜子里的人，手如柔夷，肤若凝脂。

　　“我怎么会失败？”留音微微扬起下巴，淡淡自语。

　　头发吹干后，留音躺在床上，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路声。

　　路声是她的同事，就是在他的生日聚会上，留音认识了名乙，名乙是路声的发小，虽然两人性格天差地别，但时间磨合了一切，两人关系密切，故留音决定先从路声入手。

　　“喂？留音？什么事？”听筒那边的人应该在酒吧，声音嘈杂，充斥着动感的音乐声和年轻人的咆哮声。

　　“路声……我想问你一些问题，关于名乙的。”留音尽量大声说。

　　“什么？喂？我这听不清，你等一下。”路声一路从酒吧走到外面走廊上。

　　“嗯，你说吧，留音。”

　　留音吸一口气，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路声忽然笑了：“哇~~留音！你看上了名乙？”

　　“真是不得了啊，我们银行的行花，竟然看上了我的好兄弟，哈哈哈。”

　　路声兀自大笑，留音打断他：“路声，你别笑了。”

　　路声顿了顿，咳了两声：“行，你想知道什么？名乙那家伙性格很古怪，你得有心理准备啊。”

　　“你告诉我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想多了解一点。”

　　“嗯……他喜欢，噢，他喜欢那种很古老的爵士风音乐，还有，他喜欢下雨天，还有……咖啡！对，他喜欢喝美式咖啡，呃……不喜欢什么……他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生活，不喜欢烟味，不喜欢东西很乱。”

　　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诶！好，加我一个，我马上来。”

　　“留音啊，还有别的我回去慢慢想，想到了告诉你啊，名乙那人是个闷瓜，你得发掘他的骚劲才行，哈哈哈。”

　　“行，你去吧，谢谢啊，还有——”

　　“放心，我不会和名乙说的，到时你们成了，记得请我吃饭啊。”

　　留音笑着答应，电话挂断。

　　“留音，我们还不够了解彼此。”名乙晚上说的话，回荡在耳边，留音蹙着眉，将刚刚路声说的关键词记在手机上。

　　我会努力了解你，我怎么会，输给其他女人？

　　茶稔在书桌前，桌上一盏台灯，灯光微弱。

　　指甲一下下敲击着桌面，铿将有力。

　　留音会做些什么，她会了解他的喜好，然后假装自己也喜欢。她会做到他喜欢的样子，像以前现实经历过的一样。

　　那么，希望你们进展顺利。

　　茶稔笑着，关了台灯，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