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Chapter72.我就是规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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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不止是丸井等人，就连立海大网球部的非正选队员，都时常会感到纳闷。比起严苛刚正，手腕强硬的真田，幸村待人的态度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和颜悦色。但他们对幸村的畏惧感却像是与生俱来便溶入血肉，钉入骨髓的。
按照幸村一贯的脾性，再加上此次事件的严重性，赤也最轻的处罚应该也要被禁赛到全国大会半决赛后了。
没有人会比他们更清楚，这位统帅立海大的部长，一旦涉及到与“胜负”两字沾边的事情时会变得多么偏执苛刻，毫无余地。
他是常胜中的常胜，不败中的不败。
幸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跟“输”字沾边的词，相对的，立海大也一样。
所以，当他们看见幸村慢悠悠地弯腰捡起真田丢在一边的网球袋，继而对跪坐在地的赤也云淡风轻地命令：“私下比斗，跑完200圈再回去”时，所有人的惊异程度不亚于被告知明天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柳生更是被吓得大跌眼镜，甚至严重怀疑起眼前的幸村会不会又是仁王假扮的。但很快，他打量了一眼旁边同样瞠目结舌的白毛狐狸，默默否决了这个想法。
就在他们都屏息以待，笃定幸村必定还有下文时，人家已经背着网球袋，拉着真田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提醒莲二将那个倒霉的青学小队员送去急诊室。
就……就这样而已？
独留剩下的几人或面面相觑或风中凌乱。
难道是他们一个个今天都还没睡醒？幸村何时在胜负面前变得这么宽容大度了？！
真田机械地跟着幸村的脚步，心头压抑着无数个欲言又止的疑问。他完全没办法理解，幸村为何能如此坦然地直视自己队员的失败。他可是打从刚才看见记分牌的那刻起，满腔的怒火就一直烧到了现在。若不是左腕上那只冰凉的手稳准扼制着他的情绪，他绝对会让赤也直接躺着出这家俱乐部。
但是，即便幸村对赤也输掉比赛的事不以为然，也不代表身为副部长的他会就此揭过这一页。
必须严惩，但凡破坏立海大规则的人，决不可饶恕！
而幸村自然是深悉真田的性格，料定他不会轻易饶过赤也，才直接将人带离现场。
很多时候，一昧的暴力胁迫和镇压，只会让赤也越来越像个不知轻重的小孩子，真田不能永远像个严父一样时时刻刻地管束他，赤也需要的是成长。
“停下。”真田思前想后，还是无法如此轻巧地将赤也的错处一笔带过：“Yukimura，你是不是忘了立海大的规则。”
幸村转过身，眼帘微抬，凝视着真田那双隐匿在帽檐下的褐色眼眸。
真田的目光一如往昔地认真：“私下比斗已经犯了大忌。赤也性情乖戾，行事作风恣睢无忌，倘若再不加以管束，将来必定酿成祸患。即便身为部长的你选择不去计较他此次的过失，但我却无法认同你的处理决定。立海大是决不允许败北的存在，就算是场普通的练习赛也一样。”
幸村起初还耐着性子，可越听真田说到后面，幸村的眸光也渐渐漫上寒意，到最后甚至是泛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Sanada，你对赤也在意过头了吧。从他两年多以前走进网球部起，你在赤也身上耗费的心血和精力已经远超其他几位队员的总和了。你不觉得……”话至此，幸村的嗓音明显低了两个度，阴郁暗沉依旧辨不出喜怒：“太偏心了吗？”
真田不懂明明他们在谈论赤也的问题，幸村为什么突然扯到他的身上，只好下意识地解释道：“赤也作为立海大的下一任部长培养，自然需要更为上心。”
“上心？”幸村拉了拉肩上的球包背带，靛紫色的眼眸微眯，语气可以算得上是十分不善了：“你现任的部长就站在你面前，也没见你有过半点……”话未说完，幸村便自觉失言地止了口。那双或冷淡倨傲或温和从容的眸子里，第一次划过了类似于懊恼愤懑的失态。
“赤也的事情我自有决断。”幸村话锋一转，上一秒还是“山雨欲来”的脸色，这一刻却又像没事人一样。
就在真田暗自感叹“若论立海大喜怒无常第一人，幸村绝对当之无愧”时。对方突然上前两步，伸手将真田先前解开的纽扣，一粒粒扣了回去，还重新打好了一个漂亮的领带。
整个过程，幸村的表情都像是在完成一件极为神圣的仪式，那般认真的神情是只有在面对网球时才会出现的。
真田不自觉地就看入了神。
就在他心思恍惚之时，颈间一阵突如其来的拉力，使得他不得不被迫强制地低下头。紧接着下一秒耳边就传来温热的气息：“在立海大，我就是规则。”
耳廓像是被人拿着轻软的羽毛在来回拨弄，痒痒的。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清浅浮香。从他的角度，只需目光略微下移，就能望见对方白皙的脖颈，还有隐藏在皮肤之下的青蓝色血管。
明明看上去那么纤弱……
真田已经完全记不起幸村究竟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整个世界都仿佛被人拿着遥控器按下了静音键，他能听见的，只有胸腔里那颗跳动不安的声音。
“砰砰 砰砰 砰砰……”
＊
与往年一样，虽然青学大败冰帝，成为了本届全国大赛最有望夺冠的种子队之一，但铺天盖地依旧全是关于立海大的新闻报导。
不过莫说现如今幸村缺席，就算是放在以前，按照他的性子，也是懒得浪费精力去应付一批批不胜其烦的记者。是以，立海大网球部的外交工作一直由真田负责。
而真田则是无论面对哪家记者，说辞都是三年如一日，几乎半成不变：“明天的比赛只不过是简单的练习，我们的目标是全国大赛三连冠，那么失陪了。”
可即便如此，也浇不灭各路媒体纷至沓来的（厚）热（脸）情（皮）。
青学队员经过一星期的强化训练，每个人都斗志高昂。虽然起初在看见立海大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以6：0秒杀不动峰的录像带时，确实让他们心有余悸，但一贯热血的青学，并没有因此怯场，反而纷纷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强烈胜负欲！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所有人都看见属于青学的精神。
深悉对手实力的龙崎教练，可绝不认为单凭着永不言败的一腔热血，就能够在那个制霸关东十五年的王者之师手里轻而易举地拿下胜利。
就仅是一份简单的出赛名单，龙崎教练已经研究了足足有一个星期。
立海大原先的主教是他们的部长幸村精市，关于那位传说中的「神の子」，龙崎教练除了对方的战绩以外，其他的了解可谓是少之又少，更别提对方的执教风格了。而立海大现如今的教练应当是他们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比起幸村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位网球场上的「皇帝」倒是经常活跃于各大比赛，但让她去猜测真田的行兵列阵，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与这边全力备战的青学相比，那边的立海大……怎是一个敷衍轻率了得。
龙崎教练大概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立海大的出赛名单，是以怎样的方式决定的……
“啊，单打三。”莲二摊开手里写着S3的纸条，语气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嘁……”小海带恹恹地从签筒里拿出最后一支：“柳前辈是计算好的吧！”
“嗯？”莲二淡淡一声，不置可否。
小海带愤愤不平地撕碎了手中写着S2的签纸：“这样一来，我根本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还不如在家里睡大觉！”
真田板着脸将手里S1的签纸揉成团丢进了身后的垃圾桶，接着毫不犹豫地朝小海带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我错了，副部长……”
＊
关东大会决赛如期而至。
于时隔多年终于再次晋级关东决赛的青学来说，今天无疑是个意义非凡的日子。
但对另一边眼里只看得见全国三连冠的立海大而言，今天恐怕只是场再普通不过的练习赛罢了。
早晨，护士小姐推门而入，在看见窗边站立的身影时，很是讶异：“幸村君？今天不是关东大会的决赛吗，身为部长不用去为队员们加油吗？”
幸村摇了摇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护士小姐也不多问，和往日一样给病房消完毒后，便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幸村伸手戳了戳面前的玻璃窗，从他所站立的楼层高度，能够很清晰地看到不远处阴云密布，已经在朝着这个方向逐渐蚕食着光亮。南边半个天还是响晴白日，北边半个天却是墨云压城，仿佛要塌下来一般。楼下马路边的行道树也被风吹得东摇西晃，萧萧瑟瑟。
没过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噼噼啪啪地打落在玻璃窗外。
幸村支着下巴在房中来回踱步。
今天并不是比赛的日子，他清楚地记得，前世关东大会的决赛是与他手术是同一天，也就是7月27日。所以，今天原定的决赛会因为天气原因而延期。
但为什么他还是如此心神不宁。记忆实在太过久远，幸村完全记不起前世的今天究竟有什么事，让他辗转难安。
墙上的指针走到了8：30，是大会登记的最后截止时间。
他到底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虽然前世幸村因为住院治疗，全程都没有参与过关东大会，但莲二会将立海大的每场比赛都用摄像机录下，连着所有队员的情况都整理成部志带给他过目。
可毕竟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又间隔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让他去回忆莲二当初交给他的部志和资料，简直是难如登天。
青学所有人都非常重视今天的决赛，是以，他们全体都提前了整整一个小时到达比赛场地，就连一贯喜欢踩点的越前都罕见地合群起来了。
但谁能料到，明明早上出校时还是碧空万里，短短几十分钟就彻底变了一个天。害得他们来得再早，也只能坐在凉亭里避雨，等待大赛组委会的商讨结果通知！
小海带捋了捋已经湿透了的头发，抬头望了一眼还不知要下到何时的雨，长长叹了口气：“幸村部长不会是因为知道今天会下雨，才不来的吧。”
“Genichirou？”莲二和小海带见真田突然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地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与此同时，原本气氛还算轻松愉悦的青学这边，在看见距他们十米之隔，站在林荫道中间的三人时，所有的谈笑声都戛然而止，一个个都如临大敌的阵仗。
天色灰蒙阴沉，还下着大雨，堀尾和胜郎几个起先还分辨不出对面站着的三人是何方神圣。只觉得即便看不清脸，仅是对方身上传来的气势也足够迫人。
“嚯嚓！”天边突然闪过几道亮如白昼的闪电。
这下堀尾和胜郎几人可算是彻底看清了对面三人的样貌。
他们所有人都再熟悉不过，在报纸上见过无数次的脸。
即便知道对方没有人在看他，胜郎还是胆怯地躲到了凉亭的石柱后面，那三人真是好强的魄力……
堀尾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立……立海大……”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Chapter72.我就是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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