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突然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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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呃！”
顾怀北的脸被憋得通红，双手慌乱地扒着自己的脖子。
“南”字突然卡在嗓子里，紧接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就像被某个看不见的人一把扼住了喉咙。窒息的痛苦瞬间将他淹没，左手小指与心脏同时传来尖锐的刺痛。
“不可以哟——”
“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
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紧箍咒一般充斥了他的脑海，令他痛不欲生。
“咚咚”。
“顾总？”
伴随着人事部经理疑惑的声音，窒息、疼痛、声音，通通消失了，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咳咳，咳……”
顾怀北捂着嘴巴跨到门外，扶着墙壁平复身体的痛楚。
“没事吧，顾总？”
“没事，被口水呛到了。”顾怀北面不改色地说完这句，站在门口看着沉睡的苏望南。
人事部经理夸张地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天这么冷，又是年关，可别感冒了。对了，顾总，那位苏望南先生是老爷子带来的，老爷子让我直接给办入职，您看……”
顾怀北点点头，低声说：“办。”
“好。咱们公司目前适合的职位有……”
顾怀北抬手打断他的话，目光终于从苏望南身上挪开，对他说：“你先回去，我安排好就通知你。”
会客室的暖气开得很足，顾怀北关上门，整个房间安静地仿佛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站在原地，右手摩挲着左手小指上那个银色指环。
刚才的剧痛就是它搞出来的，像是突然生出一圈倒刺，狠狠地绞住他的手指，同时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锋利的爪子攥了起来。
他回忆着之前的“梦境”，想起自己签署了一份奇怪的“契约”。虽然他从未见过那些银色的字符，但此刻回想起来，那份契约的含义却十分明晰，仿佛有什么人将那些内容强行灌输到了他的记忆当中。
“1、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系统的存在；
“2、不能说出任何超越当前时间点的语言；
“3、不能做出任何超越当前时间点的动作；
“4、不能……”
顾怀北挑挑眉，系统？哈，厉害了。
但是这契约也太苛刻了吧，不让他靠近苏望南？怎么不干脆给他一刀。
简而言之，顾怀北是被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系统绑定了。绑定契约洋洋洒洒，每条都以“不能”开头，违反任何一条都会让他的所有努力白费。
“白费”的意思可不是回到签订契约的那天，而是将他直接抹杀。苏望南和顾老爷子的结局不会改变，他也永远都没机会去追查那个凶手了。
换句话说，顾怀北这个人，已经和他最重要的两个人一起死在后来的那片墓地了——除非他在遵守契约的前提下活到重生的时间点，才算是成功续上自己的人生。
到那时，这个该死的指环才会消失。
顾怀北望着苏望南安静的睡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天知道他有多想跑过去抱住自己的爱人，可他却连叫出他的昵称都做不到。
没关系，顾怀北劝自己，不就是重来一遍吗，上辈子他能爱上我，这辈子当然也可以。
至于那什么系统、什么契约，管他呢，嘴巴严一点，一切重新开始，不就行了吗？
于是顾怀北面带笑容，朝苏望南走过去，想坐在他旁边。
“嘶！”
刚沾到沙发的边儿，他就龇牙咧嘴地捂住了小指。
“我次……”看看苏望南，顾怀北把脏话憋了回去，“坐一起都不行？！”
不过，第一次见面就趁他睡着挤到他旁边坐，好像……是有点……
好，我忍！
为了他们美好的未来，顾怀北忍了。他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手撑着下巴，痴痴地看着他的阿南，眼神越来越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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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望南醒过来的时候，被对面那个西装革履的陌生人吓了一跳。对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抱歉……”苏望南站起来道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窘迫的红晕。
“没事，没关系。”顾怀北也站起来，心跳都乱了。
日光从苏望南身旁的落地窗照进来，仿佛为他加了一层柔光滤镜，整个人看上去更软了，让顾怀北又喜欢又心疼。
那时候的苏望南已经和他一样高，一米八三的大男生，体重却像只麻雀那么轻。当年顾怀北还有点钱，为了把他养胖一点、又不想被人传闲话，就天天带员工们吃吃吃。后来公司不景气但大部分人都没有跳槽，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对了！
顾怀北：“你吃饭了吗？”
苏望南有点懵，这个开场白，和想象中好像不太一样？
就算是顾老爷子带他走后门，难道不该走个过场、起码填一份简历吗？还有……
这人是谁？
顾老爷子离开时，叫他安心在这里等着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北哥哥”。他知道那位“小北哥哥”是这家公司的主人，名叫顾怀北。但是眼前这个人虽然十分英俊、气质也很优雅，却太年轻了些。
顾伯伯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年轻。
苏望南点点头，说：“吃过了。”
顾怀北露出一个微笑：“那我们一起去吃吧。”
苏望南：？？？
“怎么了？”顾怀北笑眯眯地问。
他长相偏冷，但一笑起来，就如同春风乍暖，冰雪消融。苏望南被这个笑容晃了一下眼睛，连忙移开目光，又小心翼翼地挪回来，十分有礼貌地说：
“请问，您是顾总吗？”
顾怀北：“……”
我是谁，我在哪？
我特么刚才都说了些啥！
他糗得都快烧起来了。
冷静，冷静，顾怀北对自己说，你见到了死而复生的爱人啊，不扑上去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有心思注意那些细节！咳。
他把乱七八糟的心绪团吧团吧往脑后一扔，对苏望南伸出右手，一本正经地说：“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顾怀北，很高兴见到你……苏望南。”
那个名字在他的舌尖缱绻，慎之又慎地吐露出来，无尽的思念不可倾诉，只化作一张温柔的笑脸。
“您、呃、顾总好。”苏望南红了脸，右手从长长的毛衣袖里伸出来，轻轻地握住了顾怀北的手掌。
下一秒，立刻被那只手有力地回握住，攥得有些发紧。
苏望南微微一愣，但是大概只有一秒钟的时间，顾怀北就放松了他的手掌。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会议室，出公司，等电梯。按电梯的时候，顾怀北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想想也是，从小到大，他的作风一向是直来直去、雷厉风行，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翼翼过？现在却要把冲动一压再压，连握个手都不敢握久一点。
他紧紧攥起右手，好像要把苏望南的气息保存在手心里，用来克制拥抱的欲望。
破系统，整那么多苛刻的条件，你等着，老子明天就把你给破解开，叫你跪下唱征服、叫爸爸！
某系统捕捉到关键词“系统”，立刻采集分析了顾怀北的心理活动，顿时怒火中烧，下一秒就想把他干掉，却被同类拦住了。
正在进电梯的顾怀北怎么都没想到他又逃过一劫，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苏望南，和即将见到的顾老爷子。
他要带苏望南回家，和顾老爷子团圆。
此时还不到下班时间，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路下行，也没有人打扰他们，可把顾怀北高兴坏了。
而苏望南低着头，总感觉顾怀北的目光有如实物，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可是当他抬眼去看时，对方却根本没在看他。
家里出事之后，苏望南已经大半年没有和人面对面交流过了。为缓解尴尬，他掏出手机，想装作查看信息的样子，解锁之后却不小心点了某个手游图标——这半年天天玩游戏，习惯了。
可是现在显然不是玩游戏的时候。苏望南狂按返回键，用了好几年的手机却偏偏卡住了。他悄悄看了顾怀北一眼，努力低头，把脸往毛衣领子里藏，右手虽然垂下去了，大拇指还在不停按着返回键。
一直在偷窥他的顾怀北努力憋笑，没办法，他的阿南就是那么可爱。
但下一秒，他就两眼一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省人事。
“顾总？！”苏望南被吓了一跳，把手机往兜里一塞就去扶顾怀北，但没等碰到他，顾怀北就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茫然。
-2层停车场到了，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一位保洁阿姨拖着垃圾箱站在门口，被这情形吓得一哆嗦。
“艾玛，咋滴了这是？”
保洁阿姨上来帮忙，和苏望南一起把顾怀北扶了起来。
“可好好儿的吧，吓我这一嘚瑟，还寻思啥命案现场呢。”
她瞅了两人一眼，坐电梯走了。两个大男人站在电梯前，面面相觑。
“……没事吧？”苏望南紧张地问。
顾怀北摇头。他刚才突然恍惚了一下，甚至做了个非常短暂的梦。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他就从竖着变成了横着，简直匪夷所思。
“没事，可能因为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他朝苏望南笑笑，“走吧。”
一转身，他就换了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什么情况？他身体一向很好，从来没有出现过突然“晕倒”、实际是睡着的情况，难不成重生还有后遗症？
上车后，顾怀北看到苏望南皱着眉头摆.弄手机，就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很自然地说：“手机坏了？给你买个新的……嘶！”
他一脚踹下刹车，右手捏住左手小指根部，疼得直想骂人。
老子给新员工买个手机怎么了！这破系统是绿坝公司研发的吧！
汗都疼出来了。
“顾总您怎么了？”苏望南又被吓了一跳。
“没……事，抽……筋了。”顾怀北咬着牙说。
苏望南默默地系上了安全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突然睡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