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皇帝养成计划（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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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的程序就仿佛被人扔进洗衣机里搅了两圈，谢湛只想干呕，连眼睛都不想睁开，闭着眼喘气。
他眼角还带着上个世界落下的一滴眼泪。谢湛拿手擦了擦，发现自己真的记不清为什么哭了。
“系统。”谢湛打着嗝喘气：“你们这功能好变态，我不会被洗脑成白痴吧。”
“不用洗，没好到哪里去。”
谢湛睁开眼，他正躺在一张梨花木的床榻上，手边是半碗残留药汤的玉瓷碗，帷帐半掀，身边一个老大夫在闭着眼睛把脉。
“相爷莫急，大少爷是中了暑气，好生歇养就行了。”
床边站着的中年人脸色稍虞，差下人将大夫送走，转身看着谢湛道：
“明日要进宫面见圣上，今天就病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相府如何苛待长子。”
谢湛垂头不说话。
中年人身边的美妇连忙拉他：“相爷，渊儿才来京城不久，偶尔水土不服也是有的，让他好好休息吧。”
中年人这才哼了一声，带着妇人推门而去。
等到人都走了，缩在角落里的小厮才凑上来，眼睛里含着泪，委委屈屈喊了声：“少爷……你吓死兰芽了。”
谢湛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我也快被吓死了。”
兰芽睁着眼睛，不明白公子爷是什么意思。
谢湛叹了口气：“下去吧，我想歇息会儿。”
清秀的小厮闻言抹抹眼泪，把汤碗收走，小心将帷帐放下，轻手轻脚关了门出去。
这个世界所在的朝代名为大周。原主是丞相家的嫡长子，名叫季行渊。母亲早逝，从小在青州外祖身边长大，十七岁便从会试中脱颖而出，在殿试中被钦点为探花郎，名冠京华，声名斐然。
谢湛感觉压力很大，跟系统哭诉道：“幺鸡儿，我在这个世界就是个文盲啊，我会ooc的。”
“不是还有我吗。”系统叹了口气：“谁让我找了个垃圾宿主呢？”
“……我跟你讲你再这样我是会投诉你的。”谢湛愤愤道：“怎么还骂人呢！”
“那你来？”
谢湛不说话了。
凭良心说，系统这次找的身体十分靠谱，又富又贵，充分履行了他对谢湛的承诺。
但是谢湛反而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有些瘆得慌，只能衷心地祈祷这个世界的主角不要像大佬那样难搞。
不经意又想起祁冬荣，他觉得心口一疼，仿佛抽搐似的。
“系统。”谢湛闷闷不乐道：“我怎么一想起上个世界就心口疼，我是不是有病啊？”
“你还记得祁冬荣？”系统的声音很古怪。
“记得啊。”谢湛有些奇怪：“不是上个世界的主角吗？虽然任务细节记不清了，别的还有印象。”
系统不说话了，过半晌才凉凉道：“你是挺有病的，还心口疼，林黛玉啊你？”
谢湛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家系统还是那样的冷漠无情。
原主的确是中暑了，身体乏乏的不舒服。谢湛喝了药早早睡下，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兰芽叫起来，仔细收拾穿戴，这才推着他上了马车准备进宫。
自古以来，凡是跟皇宫扯上关系的都没有好下场。谢湛觉得周身凉飕飕的：“我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系统冷笑：“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ooc，这个世界的人比较落后，发现你性格大变会把你当做妖怪附身，是要绑起来烧死的。”
“…………”
“因为ooc脱离世界，系统不负责屏蔽痛觉。”系统贴心地补了一句。
谢湛觉得更冷了。
马车顺着小门进了宫，侍卫检验过牌子，一路放行到一处偏殿，便有贴身太监过来引路。谢湛跟着他进去，恭敬规矩地跪下行礼。
“微臣季行渊，参见陛下。”
殿试过后，三甲都在翰林院挂了闲职。但是□□却是第一次单独召见季行渊。他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容貌清隽的少年郎，心里很满意，和颜悦色道：“起来吧。”
他温声道：“你外祖是朕的老师，无须如此多礼。一别十年，张相身体还好？”
原主的外祖是当朝第一鸿儒张询，也是曾经的右相。谢湛连忙道：“承蒙殿下挂心，外祖身体安康。”
□□满意地笑了笑，转过身跟座下的皇子们说话。
谢湛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动，暗自揣测着□□让他赴宴的意图，背脊隐隐发凉：“幺鸡儿，这个世界的改造方向不会是夺嫡吧？”
“差不多。”系统沉吟片刻：“帮助主角走上人生巅峰，夺取至尊之位。”
它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记住，不要ooc。”
“呵呵。”谢湛笑不出来：“我觉得这个皇帝还挺年轻的，不会还要弑君谋反吧？”
“必要的时候，也是有可能的。”系统回答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一座大山压下来，谢湛觉得自己脑门上已经写了乱臣贼子四个字，抽了抽嘴角，借着饮茶的姿势打量在座的皇子们。
这明显是场家宴。皇帝下首右边坐着年纪最长的二皇子，稍远处病歪歪靠在软塌上的是身体孱弱的四皇子，旁边是五皇子，看上去倒是很活泼，两个人年纪都不大，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坐席最尾端还有个四五岁左右的奶娃娃七皇子，正由乳母抱在怀里哄着，不让他御前失仪。
谢湛看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是任务目标。
“幺鸡儿。”谢湛哭诉道：“难不成目标是个太监，我要帮他谋反？”
“呵。”系统懒得理他。
□□跟几个儿子寒暄了一会儿，终于将目光重新转向了谢湛：“行渊，朕此次叫你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去办。”
他笑眯眯道：“朕有几个小儿子，年岁不大，但已经到了正经请太傅的年纪，行渊可愿意替朕分忧？”
谢湛心里噗通一跳，坏了。
他抬起头，二皇子淡淡看了他一眼，眼中含着压迫，意味很分明。
没有请太傅的皇子中，四皇子身体孱弱不适合读书，六皇子一向默默无闻人都没见着，这样就只剩二皇子的亲弟弟，年仅五岁的七皇子了。
在朝中，季丞相一直是二皇子一派，如果谢湛选择七皇子，也就等于站在了二皇子这条船上。
谢湛想起昨天晚上季丞相把他叫到书房耳提面命，让他跟二皇子打好关系。顿时一脑门子汗，嘴里微微发苦：爹啊，不是我不想抱二皇子的大腿，而是他脑袋上没有主角光环啊！
没有主角光环的配角，就是个大垃圾，跟他一样，是要被炮灰掉的。
谢湛刚想义正言辞地拒绝沦为炮灰身边的炮灰，门口便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有人进来了。
谢湛回过头。只见大殿门口站了一个小孩，约莫只有十二三岁左右，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块，发髻也歪七八扭的，看上去很狼狈。
他面无表情地向皇帝行礼跪下：“儿臣来迟，请父皇责罚。”
□□双眉一皱：“来迟便罢了，怎么还这幅样子。”
小孩干巴巴道：“本来是早来了的，但是路上不当心，摔进了泥地里，不敢耽误，就匆忙来了。”
谢湛眼皮直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根据他的经验，出场如此清奇的多半都是身怀光环的压轴人物，也就是俗称的主角。
“任务目标：夏清鸿，年龄：13，身份：六皇子。”
谢湛心里不详的预感终于被证实，一口血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怎么也咽不下去。
□□平素不怎么待见这个儿子，但也的确是他让人把所有皇子叫来的。一时懒得跟他计较，挥挥手示意他站一边去。
夏清鸿往旁边挪了挪，当真站着不动了，身上衣服脏兮兮散发着臭味，也没有一个太监来替他收拾。
谢湛还处在主角是个小屁孩的悲痛中，好不容易定了定神，方才拱手道：“承蒙陛下青眼，微臣万死不辞。”
□□显然很高兴，抚掌笑道：“那不知行渊愿意给哪位皇子当太傅？”
虽然是问句，但是在座的人都几乎能肯定少年的回答。二皇子微微挺直腰背，心想季岐的儿子也不像他说的那么无趣，倒是很乖觉。
谢湛跪下行礼道：“微臣不才，愿为六殿下效劳。”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二皇子脸色青了又白，猛地拍案而起。四皇子眼皮抬了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又闷不做声喝茶去了。
□□微微一笑：“六皇子？”
谢湛沉声道：“微臣与六皇子一见如故，倘若殿下不嫌弃，愿尽绵薄之力。“
□□依旧挂着笑，扫了角落里当背景墙的六皇子一眼道：“老六年纪也到了，的确缺个像样的太傅，既然行渊愿意，那便这样吧。”
夏清鸿仿佛这才知道众人是在讨论他似的，慢吞吞从角落走出来，跪下谢完恩，依旧木讷站在那里，看上去傻愣愣的。
“我总算体会到你对我的险恶用心了。”谢湛感受着二皇子犹如尖刀般的目光，喃喃道：“主角居然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他简直想哭：“等他长大当上了皇帝，我都可以告老还乡了。”
“呵呵。”系统冷笑：“记住你的任务，是来改造主角的，不是来浪的。”
谢湛长叹一声，觉得这个世界的自己大概是不能自由地飞翔了。
既然事情已经吩咐完了，皇帝显然也没有再坐下去的兴致，让众人都散了，自己扶着大太监的手离开。
他临走前瞥了谢湛一眼，白衣少年跪在脏兮兮的六皇子身边，对比鲜明，仿佛谪仙临世。
“倒是个聪明人。”他自言自语道：“懂得藏拙，但是选老六，就不怕弄巧成拙吗？”
荣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嗤笑一声，问道：“你倒帮我看看，这孩子是聪明还是愚笨？”
荣公公低着头道：“张相的外孙，自然是聪明的。”
□□摇摇头，看了二皇子一眼，眼中寒芒毕现：“老二现在，倒是越来越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皇帝养成计划（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