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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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并非没有察觉明台隐瞒了真相，但也不再追问，任务如往常一样进行，死间计划愈来愈近让明楼的弦绷得越来越紧，头痛也日渐加深。明楼的命数自明台参与已不再归生死簿掌控，头痛治愈与否是否影响命数，也无人敢制止，蔺晨寄来的一瓶药，将明楼的头痛完全治愈。
明台有着提前毕业的知识能力，便也通过明楼的人脉回到港大做测试，提前拿到了毕业证。
明镜私心想让明台离开上海发展，却无奈明台撒娇的能力，便让他在上海开了面粉厂。
明楼本意是让明台将面粉厂作为联络点，却未曾想他真的绞尽脑汁在做生意。
“你这是想发家致富脱离明家？”
“说笑了大哥，只是上辈子做宗主时也未直接经手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有些好奇罢了。”
“经营了那么长时间，虽一分钱没有赚回来，但也终归没有赔钱，也是有天分的。”
“那是自然，明家少爷当然要精通商业才能撑起明家脸面。”
“哎，可别翘尾巴了，这不没赚回来钱吗？”
明台轻笑不反驳，自己并非没有赚到钱，而是钱都已流转到蔺晨之手。展云翔虽撑着展家，也并非没有看出展祖望的偏见，便偷偷用人脉借钱做着自己的生意，渐渐的也有了离开展家的经济支撑，只是他不知明台挖了自己的小金库，让蔺晨背地里支持着自己的生意。
而这生意，也终归只能支撑到死间计划结束。
王天风的到来，敲响了死间计划的丧钟。明台并没有参与王天风与明楼的明争暗斗，明楼的多层身份不能轻易动摇，他一人比他们几人，都重要。
明台走进王天风的计划，把自己作为一个必死的棋子，战友的牺牲，虽早有预料，但依旧产生了心痛的感觉，王天风只觉自己被一刀毙命时，看到明台在撕心裂肺的喊叫时眼中没有丝毫的动摇。魂魄离体，看到了同为魂魄的郭骑云和于曼丽漂浮在身边。
“你们怪我吗？”
“不……”
“我想，我也听不到你们的真心话。”
“既然到齐了，便一起等着吧。”蔺晨此时没有凡人的伪装，依旧是长发配长袍，近来因寄出去的信没有得到回复而焦躁不已，硬生生将神体折腾出黑眼圈。“你们可以到处走走，一周后自有黑白无常去引领你们，只是别跟着明台，他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即使做戏也一样。”
“毒蛇？”
“我不是明楼，不过可能是他哪一辈的老祖宗也说不定……”
“这位……仙人，认识明台？”于曼丽大胆打断蔺晨的思索，上前询问。
“这，要等他亲自和你们说了。洗脱明楼嫌疑，是他留在凡间，最后一项任务。”
“明台他……”
“曼丽，不要问了。明台这小子，藏得够深了。只是既然他有这种能力，为何不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他已恢复了记忆，做多了，皆是逆天改命，这会给整个事件的发展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他行走在规则的缝隙，来为你们争取到亲眼看到和平的机会，已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
“是吗……”
十指的指甲被抽，自然比不得前几世骨骼全碎的痛楚，但注射药物终归会影响身为凡人的明台，魂魄几次离体，几乎无法控制思绪。好在出口的话虽没有逻辑，但未暴漏明楼分毫。
明台在梁仲春带着士兵破门而入时松了一口气，满是鲜血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自己能被带走枪决，无非是汪曼春不再得到信任。
明台知道明楼和明诚会想尽办法救自己，但只要毒蝎还活着，明家将永无宁日，明家三姐弟的身份将永远行走在刀尖，自己的尸体，必须要让日本人亲自确认。也只有自己死后，才能站在更高的位置，控制着刺向明家的利刃。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站稳了，好好走。”
明诚将怀表放进前襟，拥抱时低语“站稳了，别晃。”
“阿诚哥，对不起……一定要让76号，确认我的尸体。”
“什么？”阿诚未反应过来，怀中人不知何时挣断了绳索，转手掐住明诚的脖颈按倒在地，站在梁仲春身边士兵的枪声响彻了天际。
明诚脸上混合着鲜红的血液和不知何时留下的泪水，模糊地看着明台露出的浅笑。虚空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会再见的，一定。’
魂魄若归天回位，定会受天地之间的时差影响，故而蔺晨早早将飞蓬神体封存水灵珠带入地府，悬浮在地府唯一明亮之地——功德簿的存放室。
“呼……”手指微颤，冰蓝的瞳孔重新张开，周身的金光渐渐散去，披散的白发垂落腰间。
“怎么了？脸色差成这样。”飞蓬方才睁眼，就看见蔺晨眼下发青地看着手上的药书。“书拿倒了。”
“我给小飞流的传信没有回复……”
“没有回复才是正常的吧……”顺手抽出腰间的发带，随意将长发扎起，刘海右撩露出淡漠的双眸。“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我若抛下你去见小飞流，成功率会大幅度降低。”
对上蔺晨含着怨念的双眸忍不住勾唇。“没良心的，就不能帮帮忙吗，爷都为了你和二郎神操碎了心……”
“好，我帮你。”圣灵珠浮现手掌，带着传信分散三界。“我归位的消息已传送神界，飞流若看到传信便会将手头任务交接给蒙挚，赶来凡界，剩下的事，我就不管了。”
“谢谢大哥！”
“……太早了。”
早已到地府的于曼丽等人只是普通的魂魄，虽通过蔺晨的推荐获得了引魂的差事，也无权进入存放生死簿与功德簿的房间，只能在一方小天地看着陆陆续续的魂魄，听着他们的故事。
“将军，真人。”
“阎君，这些年辛苦你了。”
“将军言重了，战乱之年，皆是如此。”
“明台……”于曼丽站在石柱旁不敢上前，细碎的声音已入耳。
“阎君，不知可还有自由出入地府的差事？”
“如今持续战乱，黑白无常勾魂不及……但怨灵常带有攻击性，一般的魂魄难以胜任。”
“接受训练得到往返人界的机会，留在地府等待和平之时再次转世，转生于战乱，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我们选择接受训练，往返人界。”于曼丽和郭骑云对视之后点头。
“我选择转生战乱。”
“老师？”
“果然。”轻笑一声，对上王天风坚定的眸子。“老师，希望来世，你的路，可以看到尽头。”
“借你吉言……明台。”王天风来地府多日，并非不知明台归位后的名字，只是若是道别，面前的人，依旧是自己生前最优秀的学生。
“骑云、曼丽，即使你们是凡人魂魄，修行到一定能力，也可以得道，你们若想继续做我的组员，我自然欢迎。”
“组长，我……”
“你若再入凡间，便有托梦给女朋友的能力，但不能现身，她未来终有一日来地府，若你们的心都没有变，转世续前缘还是神仙眷侣，我都助你们一臂之力。”
“谢谢组长！”
“曼丽，你现在有很多时间去找让你真正心动的人，祝你幸福。”
“我会的……组长。”
飞蓬的眼睛虽已换回，但右目暂不能见强光，故而一层薄纱覆盖着半张脸。
桐城今日热闹非凡，鞭炮不断——因展家的大少爷回家了。
展云翔虽早已不在乎，但心底还是有些痛楚，拉住愤愤不平的品慧，送上淡然的祝福便出了门。展云飞察觉出展云翔的不同也只感叹云翔长大了。
有空参加展云飞的欢迎会，还不如去店铺看看账，知会一声会便自行去了自己偷偷开的茶水铺，店面虽比不得展、郑两家的店面，但也稳定盈利着。今日居民都去展家看热闹，非展家的店铺便都冷冷清清。而店内却出乎意料坐着一个白发之人。
“二爷，您今日怎么有空来？”
“今日的主角不是我，我又何必留下来碍眼？你先回去吧，客人我来招呼。”
“啊，爷……那个人……”
展云翔的角度看不见二楼端坐之人的容貌，只能看清纯白的短发。“是位老者吗？”
“不，是位年轻人，家里老人常说，天生白发的人……很不吉利呢……，他还被白纱遮了半边脸……点了一壶武夷茶，我也一直没敢往上送。”
虽这个说法展云翔也经常听说，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不舒服。
“好了，来者即是客，二爷从来不信这些，你快回去吧。”
“好，谢谢爷。”
压下心中的波动，端起已经泡好的武夷茶往楼上走去。
“抱歉，手下人做事不利索，今日这壶茶免单了。”
“没关系，既然今日你请了茶，我们便交个朋友如何？展二爷。”
熟悉的声音好似刻在心底，手上一颤，险些打翻托盘，而托盘的底部已被稳稳拖住，梦境中的脸终于清晰的与面前之人重合。
“本想以凡人的身份陪你一生，奈何我又先走一步……”将托盘放在桌案，上前拥住已被记忆模糊视线的人，轻声低语。“我真的，等你太久了。”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