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隐去 ...
-
冰雪融化，金翅大鹏无法活动冻僵的双腿，跌倒在地。
“飞蓬……”已无知觉的双手勉强撑在地面，被银白战靴狠狠踩上。
“梅长苏，杨延昭，都是我的名字，飞蓬，不是。”
“殿下息怒，金翅大鹏向来呆在西天，一直不知天族事务……”
“封神之战，天条更替，佛教皆未插手，自然不知。”玄扇收起，化为三尖两刃刀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面色是开封众人从未见过的冷凝。“如来佛祖想必还有经书没讲完，这些琐事，就不劳烦他出面了。”
“放任妖物祸乱人间，这就是仁慈？在我眼里，杨家众人的命比他金贵千倍。自问不是仁慈的神，所掌控的亦是杀戮，看不顺眼的，毁了便是。”
济公求助的眼神转向展昭，得一冷笑。
“尊者可是觉得，展某还如凡间之时心软？”
“真君虽出手毫不留情，但皆按照天界法度，从不越规，真君可能找到与金翅大鹏罪行相匹配的天条？贫僧愿按天条处置金翅大鹏。”
“无论杨戬还是展昭，都被法度限制了大半辈子，如今杨戬的法度唯有梅长苏。”
“道歉。”梅长苏微顿，看着白玉堂煞白的面色一阵舒爽，也不打算再见血腥，抬脚后退。
“……对不起。”金翅大鹏还从未道过歉，只能干巴巴说句对不起，但那悔恨之意倒是无法装出来的。
“六哥？”
“八妹，长大了。”捏了捏杨八妹的脸颊，露出宠溺的笑容，“以后杨家就靠你了。”
“放心吧六哥，我们杨家没有懦弱的人。“
“六郎，你不回来吗？”
“娘，我已经回不去了，父亲和几位哥哥也已入轮回，皇家奈何不了你们，只望你们可以活的自在。“
“有展护卫陪你，为娘也放心一些。”方才的对话已告诉几人二人的关系，几人舒心几人忧。
“赵祯，我所说的话，你可听懂了？”
赵祯闻声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去看展昭，只得一个冷漠至极的目光。
“朕明白了。”有些脱力地坐回龙椅，眼前的二人，无论如何都已是奈何不得了。
“昭哥……”
展昭顺着丁月华的声音抬眸看着自己曾拿命相护的皇家已无半丝留恋，“无关皇族忌惮，包大人，展昭这些年的付出，终归没有留在你的心里，执法严明并没有错，展某曾任司法天神千年自然懂得，但包大人……展昭曾以为开封府是毕生的归宿，你为何，没有追查。”
“展护卫……”
“求取原谅就不必了，戬接受的道歉够多了，杨戬身败名裂是亲自设下的局，意料之中的结果，为新天条出世亲手将杨莲压于华山之下，亲手设计一场将身侧之人推向刘沉香的棋局。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但展昭一生，他包容了一切，最终，落得前世一样的下场。你让他，怎么原谅你们？”
“卢方与卢夫人在奈何桥等你们一同投胎，展昭欠他一条命，他们若想留在地府当差，自然可入鬼差之列。”
“昭……”
“展昭已经死了，这个名字，唯有六郎可以提起，你，没有资格。“展昭第一次直视白玉堂，上前几步拉近距离，眼底的漠然清晰可见。“是展某负了你，我们的初见，便是错误。”
“杨延昭曾经说我和他儿时一般张狂，你一直在透过我……在看他？”
“自儿时一面之缘，我等了十八年，杨戬经历了数千年的寂寥得梅长苏侧目，展昭经历十八年等待与两年折辱得杨延昭相认，已无遗憾。”
“昭，你要放过他？“
“我本以为我会怨，但如今，已无感觉，我不想今后的回忆中染上血色。“
“他活着你不会再想起他？“
“他若是死了，我会怀着祭奠的心想起他。“
杨延昭轻笑一声，收起手中巨阙。
“既然如此，我便不为难他，你带金翅大鹏回天庭吧。刘沉香是你一手调教，我倒要看看，这案他怎么判。”
“你不回？”
“我要助降龙尊者收拾残局。“
“好。“
“杨戬。“应声转头，面颊随着温润的触感变得炽热。“我在结界等你。”
“…………好。”
展昭的心神空白，未再给众位故人一个眼神，拉着金翅大鹏消失在大殿。而杨延昭的笑意渐渐淡去，看向满怀敌意的几鼠，警惕的赵祯。
“殿下……”
“赵祯，你的龙气，我收下了。“金黄的气息从赵祯身上抽离，皇族威压渐渐削弱。“今后能否压制住造反，就靠你的本事了。让我看看，没有忠诚的臣子，你能撑到几时。“
“既然殿下与展护卫已经归位，便不应当过分干预人界……”
“放心，除了白玉堂，你们不会记得发生过的一切。“
既然展昭不想取你性命，那我便给你留下，但你下半辈子，莫想顺遂，展昭所经历过的，你都会经历。
“庞太师……多谢。”
几人的记忆渐渐消散，杨延昭道谢的声音却停留在庞籍的脑海，在济公胡乱编造故事时出奇地没有出言打岔，而是深叹了一口气。自己权衡着朝堂的平衡，打击杨家与包拯，却在其绝境之时将救世主的位置空出，冷嘲热讽几句，流露厌恶和不甘，躲避着帝王的忌惮，被众人唾弃，又何曾想到有人会懂得自己。
“陛下，老臣体力不支，告假三日。”
除了庞籍无故告假，一切好似都很平淡，唯一变了的，便是白玉堂的脸色。皇族旁支造反，交往的书信凭空出现之时未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多年兄弟脸上出现怀疑之时虽心痛却露出张狂的笑意。
“展昭，这是我，欠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隐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