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人生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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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你总是出乎朕的预料。”玉帝出声打破难得的安宁，梅长苏略带鄙夷地回眸“得你赏识并不是什么荣幸的事。”
“长苏，你有两颗圣灵珠，若你交出其中一枚，朕便给你们在一起的机会。”眼下梅长苏已不再没有感情，自然不该放过诱惑的机会。“杨戬可以留在亲人身边，你也可以继续留在天庭。”
“你想用三妹限制我，从而控制长苏继续为你卖命。”
“各取所需而已。”平息自己有些凌乱的呼吸，面上再次浮现状似柔和的微笑。“再者，你们此时的能力，也不能全身而退。”
“戬……”
“不行！你绝不能再入天庭。”对上梅长苏探究的眼神，杨戬未有丝毫犹豫，但隔绝亲人的想法依旧让心底疼痛片刻。
“好。听你的。”随手撕开衣袖，将散落的长发束起。
“戬，等我回来。”杨戬本想与梅长苏一同对战，闻声转头，却被措不及防封住经脉，敲击后颈，推落云端。
“长苏？！”
“没有了玉帝和太上老君……你就安全了……”
远远地看着梅长苏渐渐消失的身影，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视线随着后颈的疼痛渐渐模糊，身下云朵簇拥，等落地之时自动化解。
梅长苏本已不再是面前三神的对手，玉石俱焚都实属勉强，但拼死一搏并非不能，再次赤红的双眸已不必多问其决定，有了牵挂后的攻势更是招招狠厉，不置其于死地决不罢休。
“绝对，不能输。”
“疯子。”玉帝与太上老君同时出现千年以来从未出现过的感情——恐惧。
冰锥与长剑同时贯穿对方的胸口，不同于玉帝面上的惊恐，梅长苏笑意渐渐浮现，如罗刹一般。
“我输了，你与我同归于尽，也算不上赢……”
冰锥下的身形渐渐消散，王母下意识地后退，穿胸而过的长剑随着主人的陨落化为光辉，梅长苏却不似强弩之末，依旧清明的赤红眼眸使人胆寒。
玉帝陨落所化的金尘覆盖着天空，祥云四散。太上老君已不能袖手旁观，玉帝殒命本就是自己想看到的，两败俱伤之时已到，断没有停驻的理由。
却未想梅长苏未动，攻势已被化解，重楼和小金乌同时到达，带来了意料之外的人。
“真是狼狈。”重楼拦下太上老君的攻势，将梅长苏推到小金乌身边。
“大哥！”
眼前熟悉的面孔出现，一直紧绷着的弦有些松懈，一口鲜血涌出，踉跄着撑着。
“大哥！伏羲帝，您看看我哥怎么样了？！”
“放松，已经没事了。”背后响起沉稳的声线，模糊的白底龙纹袍出现在开始模糊的视线之内，俊朗的面容带给人安心的感觉。
温暖的手抚上额头，赤红的眼眸渐渐恢复了原本的色彩。
“你已经做得很好，好好休息吧。”
陌生的声音，初次相见的面容，却莫名的熟悉，压在喉间的声音溢出，带着深深的疑惑。
“父……帅……”
“伏羲……”王母与太上老君皆变了脸色，身后响起轻柔却含着杀机的声音。
“伏羲哥，动手吧。”
真相于众人，是沉重的打击，二哥的维护，刘彦昌的背叛压断了杨莲的信念，整个人如同断了魂一般找寻着杨戬，而杨戬此时，又何尝不是断了魂。
杨戬坠落被蔺晨接住，醒来后来不及往结界中看一眼便要赶向天庭，寂静的空间忽然喧闹，冰锥化为雾气消散天地之间，听到众人懊悔的哽咽声顿时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为什么结界消失了……”
“长苏……”
“施术者……说不定已经……”
“不会！他让我等他回来，他不会死！”低吼出声，眼眶已红，转身便走。
“等等！长苏推你下来，定是情况危急，若你回去丢了性命，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可是如果他真的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有什么……”话语脱口而出，连自己都未曾料到。
“二哥！（二爷！）”呼喊声唤得杨戬转眸侧视，有些迷惘的双目终于清明。
“现在有了。这可能，也是长苏想看到的。”蔺晨站在簇拥的人群之外，拉起一旁有些脱力的飞流，望着漫天祥云“玉帝陨落，飞流，我们去接你苏哥哥回家。”
“不必了。”黑羽落下，重楼收起双翼落于地面。“他不在天庭了。”
“他在哪里？”三步化两步跨越到重楼身侧，双手紧抓着其双臂，毫不在意礼数。
“女娲和小金乌带他走了。”
“经脉全断，骨骼皆碎，一身修为算是废了。”龙气浮现，白衣金龙，墨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沉稳的声音略微叹息。
“伏羲……你是伏羲帝？”瑶姬回神，看着眼前的人试探着出声。
“阁下可以救他吗？”蔺晨眼睛一亮，上前行礼。
“他虽催动极限，却护住自己最后一缕心脉，至少，还活着。”与杨戬对视，略顿后出声“至少，他是想活下去，若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虽知长苏还活着着实松了一口气，但其伤势却无法让人放下沉重的心情。
“既然伏羲帝接管这天地，梅长苏所许下的诺言也希望帝君可以遵守。”
“魔的存在本就意味着平衡，地界自然可以收回。”
“既然都已结束，长苏欠本尊的一战暂且记下，等他恢复，本尊自然讨回。剩下的，帝君自行处置吧。”
“你刚才说接管这个天地？”瑶姬诧异的声音让众神注视到了重点，只得一声冷笑。
“梅长苏既然被你们成为颠覆三界的妖孽，自然应该做出你们所希望看到的事。”
“他弑杀了玉帝？！”
“孙悟空闹过天宫，刘沉香逼迫天庭，为何有了前车之鉴还如此吃惊？”
“胜佛只是一时顽劣，沉香更是有着三界大爱，而梅长苏所做只为复仇，如若帝君不接管天界，早已天地大乱。”嫦娥的分析引得众人称是，唯有伏羲面色不改，饶有兴趣地看着嫦娥。
“哦？那仙子认为如何？”
“梅长苏怂恿杨戬，篡夺帝位，如今重伤于身，咎由自取。”
杨戬对上嫦娥含情的眸子已无半分欣喜，上前半跪于伏羲身前。
“请帝君救他。”
“你为何替他求情？”
“于三界，长苏从未危害过苍生，所做的一切，都是当年玉帝种下的因。”抬眸注视，一字一顿“于我，他，很重要。”
“我可以理解为，你喜欢他？”
“对。我喜欢他。”
“二哥？！（戬儿？！）你在说什么！”
未有半分犹豫，听到瑶姬对自己更改的称呼微微一震，也未再回头。
“有多重要？重要到你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我不愿意。”伏羲目中闪过一丝失望继而消散。
“我活着，是他的希望，我不会做让他失望的事，他活着，我便陪着他，他若消散，我陪着他。”
“很好。”轻笑一声，“我会救他，毕竟，他是本君未来天族的太子。”
“什么？”嫦娥本就因杨戬的言语心神俱损，忍不住惊叫出声。
伏羲缓步到嫦娥身侧，言语间好似带着笑意“我与娲妹虽闭关于凤州，但灵魂也轮回于人界，梅长苏的神魂孕育于天地，而人身，也正巧是我与娲妹的孩子。”
“林……林燮叔叔？”
蔺晨的脑海闪过一种可能性，不由地睁大眼睛，看着与林燮丝毫不相像的面容。
“这就是缘分，对吗？小晨。”
“那您为什么……”
“魂魄归位总要有些时间，若不是小金乌与魔尊协助，我与娲妹现在仍然在沉睡中，你们若是查看了地府生死簿，就会发现并没有林燮和晋阳的名字。”
“……是我们疏忽了，本想十三年的时间足够故人轮回转世，不想刻意打扰你们的生活，却未想……”
“但终归，没有错过。”
萧选寿辰早已过去，满街便是议论赤焰翻案一事。梅长苏是靖王谋士一事也渐渐浮出水面，但奈何正主已经不在，想要造访的人也皆退散，本已冷清的苏宅伫立了三人，注视着一尘不染的匾额。
“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
“翻案结束，苏宅的人便全撤回了江左，若不是郡主定期回来打扫，想必也早已沉灰。”
“走吧。”蔺晨上前打开沉重的锁头，推开带着清香的木门，让带着包袱的飞流先行进入，回头看向依旧端详着匾额的杨戬。“还从未认真看过这座宅邸吧？这是按照长苏亲手画的图纸所改造。”
步入门槛，将曾经未曾注意的精致一寸一寸收入目中，“很漂亮。”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长苏也未能亲眼看着赤焰雪冤，但萧景琰总算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回手关门，将众多探究的眼神格挡在门外。“瑶姬已经进入轮回，三圣母也去九灵洞为逝去的魂魄祈福凝魂，没有几千年是出不来了，你不去看看？”
“不必了，沉香和小狐狸陪着她，去也该学会负责任。”
“刘彦昌的功德已经回到你的名下，想必来世过得相当不顺心，还有嫦娥……”
“蔺晨。”
“哎，好啦好啦，我不说了。”
嫦娥并没有投胎进入轮回，而是被拔了仙骨，带着记忆进入了人界。猪八戒有心相助却早已被孙悟空拉回了西天。
伏羲也无心过问其他人的去出，只是天界已经容不下他们，何去何从全凭他们的意愿，无脸再面对杨戬，倒是使几人落得一个清净。只是伏羲到底没有带他们去见梅长苏，三人不约而同的来到苏宅等待。
“二哥，苏哥哥会没事的。”
“恩，我相信伏羲帝和女娲娘娘的能力。他一定会回来。”
静躺在凤州的白发神将好似察觉到什么，睫毛微颤，嘴角露出了欣然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人生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