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盟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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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南下攻宋并不是完颜洪烈的主意。在他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抵御住蒙古大军。为了集中兵力对付蒙军，他甚至觉得应该跟宋议和。可惜皇帝——现任皇帝是他的侄子完颜守绪——早已被蒙军吓破了胆，又总觉得宋军好欺负，完全听不进他的提议。
逃避有用吗？他可不觉得蒙古人会满足于拿下北边，放着江南花花世界不管。就算他们攻下了南边，恐怕也逃不掉蒙军的追击。何况近来宋军似乎有所长进，他们南下进展并不顺利。
皇帝已经连下了两道斥责的诏书，看样子若是接下来再不能让他满意，自己的军权怕是保不住了。就算能保住又如何？蒙军气吞万里，能容得下大金苟延残喘吗？
他捏捏胀痛的眉心，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他竟然从天之骄子一步步落到了今日。已然是妻离子散，眼看要国破家亡。
军帐里烛火如豆，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
“王爷何必叹息？”忽然有人出声，声音非常熟悉，带着金属般的铿然。
完颜洪烈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来：“欧阳先生。”
欧阳锋掀开门帘，弯腰而入，面上依旧如往常般不动声色。
“战事不顺，故而有些烦心。”见他似乎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完颜洪烈只好问道，“先生这是……？”
欧阳锋两眼一翻，道：“王爷可知为何会战事不顺？”
完颜洪烈心里一动，立刻拱手道：“请先生教我。”
“李莫愁跟黄蓉都在宋军军营里。”欧阳锋冷冷道，“李莫愁武功不错，黄蓉更是精通阵法又奸诈异常，有她们在，宋军如虎添翼。”
完颜洪烈试探性地低声道：“先生若是愿意出手，此二人全不足惧……”
“若是不愿出手，我又何必来这里！”欧阳锋道，“但她们形影不离防守严密，仅我一人，却是难以达到目的。还请王爷调动兵士，引开李莫愁，我方能潜入宋军之中，杀掉黄蓉。黄蓉一除，李莫愁必定方寸大乱急怒攻心，我再与之单挑，收了她这条小命！”
他说得双目发红咬牙切齿，倒令完颜洪烈颇感讶异：别说欧阳锋了，即使是欧阳克，之前在他面前都很有几分傲气，什么事情都是风轻云淡无动于衷，怎么这会儿倒像是真跟对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慢着，欧阳克呢？之前欧阳锋一直不屑于直接跟他联系，大事小事多是通过欧阳克中转……完颜洪烈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却到底不敢当面询问，只点头道；“但听先生吩咐。”
管他欧阳克是死是活，反正欧阳锋站在他这边总是好事一桩。这样的宗师级高手，全天下也不过五指之数。身在万军之中想要斩落统帅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只有这样的武学宗师可以一试。若是真能得手，宋军必然大乱。
星光璀璨。
莫愁巡过营，顾不上观赏这后世难得一见的美丽夜空，先兜回来查看黄蓉睡得好不好。或许是聪明人多心事，黄蓉睡眠质量向来不高，难以入眠不说，睡后也多梦易醒，梦中也容易踢被子。故而莫愁常是先早早哄她睡觉，等夜里巡完营还要再来检查一次。
虽然已有婚约，两人仍是分房而眠。不过两人的房间挨在一起，大声说话都能听到。莫愁对房前恭敬行礼的兵士比了个“嘘”的手势，轻轻推开门，悄然进入房内。
房里燃着安神香，混杂着淡淡的药草香味。
莫愁屏住呼吸，放轻脚步，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动了那位小人家。
“扑通、扑通……”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跳开始不受控地加快。虽然这场景她已经见过许多次，但她对她的抵抗力似乎没有丝毫提升。
真是没出息啊……她想着，却在看到黄蓉模糊身影的第一眼，就不自觉地绽开了笑容。
果然踢被子了。她轻手轻脚地替她拢好被子，在她床前坐了一会儿，临走前还是没忍住在她额头印下浅浅一吻。
躺着的人拧了拧眉，睫毛微微颤动，似乎要因为她这唐突的一吻而直接惊醒，莫愁唬了一跳，只得赶紧拥住她，小小声道：“没事没事，是我。”
好半天没动静，她小心翼翼松开她，却见那人眉目舒展，睡得香甜，不由莞尔。好在自己的气息是她熟悉的，她想着，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再耽搁下去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事来，还是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吧。
这些日子软硬兼施，军中权力已牢牢掌握在两人手中。郑损早被完全架空，虽然心中怨恨，却一时半会儿拿她们两个“武林高手”没有办法，只好先唯唯诺诺保住小命要紧。
宋朝君主对武将一直戒心很重，所以军队里的统帅往往是文臣，郑损也不例外。他不要说武功了，连拉弓射箭都不得要领，哪里见过真正的武林人士？
而武林、江湖其实是一个很小的圈子，就是最大的帮派——丐帮也不过几千正式弟子，且大部分还是底层弟子，对功夫不过是略通皮毛，跟真正的高手差距是很大的。
这也是为什么欧阳克、彭连虎、参仙老怪这样的人就能受到完颜洪烈的高度尊重的原因。因为他们已经算得上是高级技术人才。能达到他们这个水平的人全世界不超过一百。
虽然在万军丛中武功没太大用，很难用几个武林高手改变各国格局，但情报暗杀之类的工作用他们是很得力的。
至于为什么顶级高手不被各国笼络……那是因为他们都已经足够有钱有名，没必要去做这些事。就像欧阳锋，若不是因为欧阳克被杀，他才不屑于直接跟完颜洪烈对话呢。
莫愁此时的功力已逼近传说中的五大高手，在普通人眼里恐怕跟神仙也差不太多。
所以郑损在试过下毒失败之后，没有再轻举妄动。
他也没有试图上折子跟皇帝告状，因为他很清楚告也是白告。皇帝远在临安，就算真的下了谕旨，又能拿这两个明摆着的江洋大盗怎么办呢？反倒是他自己，定会落得个失职的下场。倒还不如先瞒着上头，再找机会摆脱她们。
他皱了眉头，在屋内来回踱步。唉，他怎么就这么背，不知怎地竟招惹了这两尊瘟神！
他也暗地查了两人的底细。一个李莫愁，人称赤焰仙子，出道时间不久，却已接连取了彭连虎和裘千仞的性命，这两人都是一地豪强成名已久，更衬得她威风凛凛，自然是一枚极难啃的硬骨头。至于黄蓉，虽然在江湖中名声不显，却传说是桃花岛黄药师之女。那可是世上仅存的四大高手之一，绝对惹不起。
除非……除非他能找到四大高手中的另外几位撑腰，或许还能有几分胜机。
北丐刚直不阿，和朝廷一直不太合作；南帝行踪飘渺，根本找不到人影……那就只剩西毒了……可西毒为什么要理他？
他不过是一介文臣，手上虽有点兵权，却必须得听朝廷的调度，他能拿什么跟西毒交换？
他却不知，欧阳锋跟他目标很是一致，根本就是不需结盟的盟友。
而他们联合的机会即将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盟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