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32话：悬命一身，奏响狂气之死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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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话：悬命一身，奏响狂气之死调
“一堆无可救药的破铜烂铁，我却紧紧的抱在怀里，”
“周围的人远远避开，没有一眼看向这里。”
“有问题的究竟是周遭，还2是我自己，”
“或者根本只是……时钟走错了而已。”
优香和小珑惊讶的看到那个传说中的天生面瘫，略带不耐的接过MP3，依言连上外放静听后，突然就泪流满面的样子。
那是她们和紫姬、天照京第一次聚在一起，那天傍晚，优香前脚救紫姬逃脱审判，后脚紫姬就帮她堵住了一个大贼。突破了永山宅邸滴水不漏的电子防线，却在最后关头被一个少女用最原始的武者的直觉堵住，天照京的运气真的很差，然而，优香啼笑皆非看着这人抱着自己爷爷一只老痰盂有些失措的样子，决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所以由武力值超高的紫姬押着他，三人一同来到了小珑的房间——四宫家通常除了下人，那座冰冷的宅院里是没有别的主人的。
天照京并没有急着解释自己的行为，而是放了一首歌，那首歌优香和小珑都听过，所以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他的用意，可是一直在剑道上修行，与这个现代社会基本没有什么接触的紫姬，那坚硬的表情和坚定的心灵，却被一首流行歌曲击溃。
那是滨崎步的《TO BE》。
“一堆无可救药的破铜烂铁，我却紧紧的抱在怀里，”
“周围的人远远避开，没有一眼看向这里。”
“只有你对我说，那是‘珍贵的东西’。”
天照京说：“我从小就被要求什么都做到‘完美’，因为我的父母都是知名的博士，换而言之，两个天才的结合，他们的孩子不容许有一丝偏差。学业也好，思想也好，还要有得体到一丝不苟的礼仪做派，甚至是穿衣打扮，乃至喜欢的东西都要高雅有品位，要学怎么鉴赏美和称赞美的东西，音乐、绘画、雕塑……只能喜欢这些东西。”
“或许我一直在按照他们的要求，变成了他们希望的那种样子，我品学兼优，打扮得体，谈吐不凡，能分辨出钢琴曲中每一个微小的错音，能一眼看出名画的赝品，我还是力学博士，就职于知名的研究所……所有曾经被要求的被寄望的，我都做到了，但我并不快乐。”
“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意义是什么。或许就是扮演一个他们设定好的角色，在别人的眼光里循规蹈矩的活下去直到死亡，可那不是‘非我不可’的角色。或许换一个人，只要按照他们设定好的路线来走，一样能成为这样的人，既然谁都能做这样的角色，那独属于我的又是什么呢？”
“我其实像个普世眼中最废柴的御宅族那样喜欢动漫、手办，也想穿着应援服去漫展索要coser的签名，什么精英、学者、为了日本的未来这套，我厌烦透了，碰到恶心的人我得像个精英研究员那样扶着金丝眼镜露出三分鄙视三分冷淡三分客气还有一分无奈的嘲笑耸耸肩离开，但其实我只想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提着啤酒瓶敲开他们的脑袋。”
“没错我崇尚力量，喜欢原始的美学，喜欢看暴力片，也喜欢俗气的东西，可谁都觉得那是不对的，就算同样喜欢这些东西的人，都觉得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不够高雅而难以堂而皇之提起的，可是只要这些喜好没有妨碍到别人，谁能定义什么才是高雅的，什么才是俗气的，为什么喜欢钢琴就是高雅，喜欢□□片就是俗气，同样是喜欢而已，付出的感情有什么不同，到底是谁给这些感情下的定义，凭什么呢？”
优香轻轻的道：“凭什么？这就是该死的普世价值观。大部分人认为是这样，那么事情就成了这样，没什么道理可讲。”
就像所有人都不相信如今的社会还有蠢货会为了偿还几百年前的恩义而甘心牺牲一切那样，所以她才费了那么大劲来编出一个能够说得通的故事，那么即使真正的天照没有妨害到别人，但只要大部分人认为真实的他是有错的，那他就是有错的。
紫姬也一样。从小就被古板严肃的父亲教育成了这种与社会脱节的模样，当她知道自己所坚信的和坚守的，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时，难免也有一种世界观被毁灭的感觉。那是一种没有人理解也没有人认同的悲哀。
大概这样的人都在等待一个歌词中的场景出现。
“一堆无可救药的破铜烂铁，我却紧紧的抱在怀里，”
“周围的人远远避开，没有一眼看向这里。”
——“只有你对我说，那是‘珍贵的东西’。”
所以能够理解并接受这一切的优香和小珑，很容易的，就走进了他们的心。
而真的抛开一切表象，凭直觉与天照疯玩到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毫不犹豫站在他这边的八千流，天照就甘心为了她替剑八承下一切罪责。
变态也好，面瘫也罢，与众不同的表象下，只是需要有个人来告诉他们，你喜欢的东西，认为珍贵的东西，真的是要好好抱紧的宝物……而不是一堆毫无用处的垃圾。
不过，看到半年之后的紫姬满嘴说着御宅族才明白的特殊词语，以及那标准的动漫宅的做派后，一手导演了这一切的优香还是不可避免的抽了抽嘴角，这时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虽然从某个方面上来讲，阿宅确实比千人斩更容易融入这个社会，但发生在这货身上……还是太违和了。
等到真的穿到死神世界，亲眼见到朽木白哉的样子后，优香又难免觉得，对这座冰山的养成要负最大责任的四枫院夜一，实在是太善良了——她只不过是将一个随时爆发的活泼火山养成了举止优雅性情高傲的大冰山而已，如果四枫院当年用一堆漫画把他养成阿宅……那如今瀞灵庭没准就又多了一座变态版的冰山了。（虽然这座冰山如今实际上也够宅的了。）
不过紫姬最初的心愿显然已然实现。教唆她为了穿越到某地和古代剑豪们来一场痛快淋漓的华丽胜负，让她从生无可恋状态重新振作起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遇到的奇迹……实现了。每天能够和瀞灵庭队长级别的高手真剑胜负，紫姬已经特别感谢命运的眷顾，所以……
再多说什么漂亮话已经不必要了，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接受天照京自己选择的结局。只是这话已经没法再说一遍了——因蓝染之死受到太大打击的小珑，不适合再去打扰她最后的安宁；而优香是那种谋定而后动的类型，既然连她都认为没有胜算，那就真的是毫无成功的可能，天照京自己又已经做出了决定，本人无论如何都要这么做并且有足够的理由去做的话，优香并没有妨碍他的打算。何况拽着优香去做发疯一样的毫无可能的事，将她拖入深渊，那不是朋友该做的事。
所以紫姬什么也没有再说，当晚，生平正直的武人做了第一件运筹帷幄的事。
第二天，封印天照京的现场，数名队长已经各就各位准备完毕，他们围坐在更木剑八身周，每人都用全部灵力捏着奇怪的手诀，只等涅茧利队长将分离药剂给他喝下去，强行剥离天照京的灵魂到早已准备好的古瓶里，就立即变换手势，联手将其封死。
准备封印的队长们是全身心贯注在这一件事上的，为了避免有人偷袭，外面还设了三重门禁和守卫，第一重带队的是刑军首领、二番队长碎蜂，第二重带队的是十番队长日番谷冬狮郎；第三重带队的则是六番队长朽木白哉。最后，山本总队长亲自守在封印现场坐镇——尽管在这瀞灵庭中，根本没有谁能够在几乎集合了全部队长的地方闹出事端，但仍是做出了这样万无一失的布置。
而另一边，离此甚远的流魂街某店铺门前，披着斗篷的男人等到了同样披着斗篷前来的女人。
“那么，在这个时候把我叫出来，说有重要的事情讲，到底是什么呢？”市丸银眯起了眼。
“……不是说银子你有话要对我讲吗？”优香的脸上也露出了一刹那的困惑。
因为几乎没在优香脸上见到过这样茫然的困惑表情，所以市丸银还恍惚了一下，那一瞬间，脑内竟然有种‘这样子的永山好像很可爱’的想法一闪而过，但下一刻，他就看到优香脸色大变。
“是谁告诉你我有话要对你讲？”优香问他：“是千夜四席，对吗？”
市丸银点了点头。
“她对我说的是相反的……这是要支开我们的意思吗……该死，她是认真的……”
继困惑之后，市丸银看到优香脸上浮现出一种慌乱之极的神色，这也是从未见到过的。永山优香第一次表现出了乱了方寸的样子：“市丸队长！”也是第一次很郑重的用敬语来称呼他：“帮我个忙……求你……”
能让优香这种人这么郑重拜托的事，总觉得会很麻烦的样子。市丸银无端感到肩膀有些沉重：“镇定一点啊小优香，是什么事呢？”
“有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想让她能够好好活下去。可是我自己做的话，太难了。”
“恩？”
“没有详细计划周全的时间，或许就算有时间也无计可施，一旦被牵连到了就是万劫不复，我愿意冒这样的险，可你根本没有为此冒险的动机和交情，所以拜托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即使这样……”
“也要说吗？”
“是的，即使这样也没办法，只能试一试了，帮帮我，市丸队长。”
……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成为这样的永山优香所依赖的人，因为优香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即使独自一人也无所不能的家伙，而能被这样的家伙拜托，竟然让人有点自满的感觉。
这样想着，市丸银笑着更正了她的话：“其实交情差不多够用了，只是我也有我不能冒险的理由。”看着优香有些失望的神色，市丸使用了更为严谨的语气：“我也有无论如何都必须去做的事，如果这个时候被牵连了，对我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虽然市丸银明显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听他的口气，却似乎天塌下来都会有办法的样子啊。然而此时的优香根本来不及深入考虑，只得做最后的尝试：“市丸队长，如果今回能助我一臂之力，只要永山优香还有一口气在，就总有还清这个人情的时候。”
市丸银叹道：“你想清楚了，或许这人情欠的太大了。”
优香却道：“你觉得我还不起？”
市丸银的笑容难免又加深了一层。对这个女人来说，大概没有还不起的东西吧。但她并不知道她会欠下谁的情，这就难免有点悲惨了。那可是一个非常会物尽其用的人啊，若成为他的工具，恐怕最后一丝剩余价值都要被榨干净才算完的吧。
“还好除了阴险的月亮外，你还有言出必行的好名声，小优香，你的要求是？”
“紫姬大概想去破坏封印现场，救回天照，但那种有勇无谋的冲撞，只会让她一并获罪，绝对不会成功的，我只想让她活下去，可却做不到。”
“那为什么觉得加上一个我就做得到？”
“那边戒备森严，三重禁制不是她轻易能破开的，如果我们现在往过赶的话，大概还来得及在别人动手之前捕获她……然后再放她走，到时候市丸队长只要把私下放走犯人的罪责推到我身上……只是感情用事放走好友的话，我想必也不会被判死刑吧。”
“等等，你的意思是，千夜紫姬要闯入封印天照京的现场？”
“……呃……是的。”
“那样的话，或许有个更合适的方法。”
“什么？”
市丸银眯起双眼：“既然将‘不能说出口的拜托’说给我听，那就是相信我的意思咯，所以，就当是被骗了吧，听我的话，小优香，你现在不要去会场，而是去四番队。”
“发生这样的事态，让这样的我，心平气和的去四番队？”
“是的，事后被问及‘为何出现在那里’，你比任何人都有合适的理由。”
“小珑……”优香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
果然跟小优香一起谋划什么事情都如预料般的简单呢，这种不用做出多余说明的对话，面对蓝染队长以外的人，已经几乎没有发生过了。市丸银实在很欣慰：“所以你现在就去那里，找到休养中的五番副队长雏森，不管她在做什么，也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别动手……”
“总之让她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对吧，要多久？”
“两个……两个半小时应该足够了。”
“好。”
“你……”看着痛快转身要走的优香，市丸银反而有一瞬间的迷茫：“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优香的脚步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但坚定的声音传了过来。
“就如你所说，市丸队长，选择向你求助，就应该完全的相信你，哪怕最后就算被骗，这也是我自己的错，现在不是个问为什么的好时机，我拜托的事固然十万火急，你让我去做的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吧？”
“恩。”
“所以，如果我这边失败的话，你可以唯我是问。但若你那边失手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即使……”
“即使？”
（即使你是我认为的比整个世界还要重要的男人。）
不过市丸银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优香已经飙着瞬步在他的视线之内消失。可是那句未出口的话语的前韵，却让人不由得懂了些许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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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转角处，女人的手按在剑柄上，刚将它轻轻抽出一寸，肩膀却被谁按住了。
猛的吃了一惊，女人正要回头查探，耳边传来一个压低了的童声：“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们的四席，祝你走运。”然后那声音突然提高：“站住！一角！躬亲！都说了不能在这里乱来，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副队长放在眼里！”
两道身影从女人身后窜了出去，先前说话的那童音也紧跟着追上，转眼间，第一重门禁前发出了巨大的爆破声。
“该死，躬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呵呵，再说几遍都可以，一角，队长不在的时候，十一番的行动方针应该听我躬亲的，毕竟由你带头的几次行动，损伤都特别严重，你跟虚圈那些智商低下的玩意一样都是只凭本能行动，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仅在于你不吃虚而已了……”
“老子凭啥要听你这娘娘腔指挥啊！伸长吧，鬼灯丸！”
“呵呵~多么粗鲁的斩魄刀啊，就让美丽的我教导你美丽的人生吧，鸣叫吧，藤孔雀~”
“你们两个真的当我不存在吗！”
“八、八千流副队长！”
“愣着干什么？既然都解放了斩魄刀，那就赶紧分出胜负给我看看！”
“好的！”
好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
被打斗波及到的刑军队员纷纷后退走避，碎蜂实在看不下去了：“喂，十一番的！你们真当我这里……”
正打算出手干预的碎蜂队长，却感到一股恐怖的灵压直冲她而来，一时不察没有防备，竟被这灵压当头罩住，想要继续前进一步都变得困难。就在她准备全力反击的时候，那巨大的灵压却毫无预兆的收了回去，反而让她愣了一瞬，没有轻举妄动。
坐在一块断裂墙体上捧脸微笑的八千流副队长对她道：“请不要打扰我观看战斗，不然就算是碎蜂队长，我也不会饶恕。”
碎蜂冷笑：“十一番真的越来越没有下限了，接招吧！”身形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时，指尖的雀蜂已经逼近八千流的后脑。
像是那里长着眼睛一样，八千流副队长及时避开雀峰的直击，身体灵巧的在空中翻转，落地，睁眼，收起笑容：“先是妄图干涉十一番内战，又打扰我观战，现在更直接向我出手，呐，碎蜂队长，你是不是忘了，十一番是什么地方了？那就好好给我回忆一下吧！”说完，暴强的灵压铺天盖地飙起，四周的建筑物因这突如其来的威压而震动颤抖着，率先承受不住的刑军队员们纷纷避让到了更远的地方。
只是这么强烈的灵压波动，显然还制不住碎蜂。碎蜂队长怒火中烧，也毫不客气发动灵压，与八千流的灵压发起了正面碰撞。
两个武斗派队长副队长级的灵压相碰的瞬间，放出了强烈的冲击波，走廊彻底被摧毁了，在那尘灰飞扬、断垣迸裂的时刻，先前躲在转角处的女人用全力飙起瞬步，绕过那火药味十足的战场，匆匆进入了更深处。
——副队长……一角……躬亲……谢谢。
紫姬没想到明明只是自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做一件不可挽回的事，却有人给这样莽撞的自己开了路。
不是来劝她的，不是来阻止她的，只是以自己的力量和方式，送她一程，让她在这条通往地狱的道路上，能够尽可能的，更接近想要抵达的地方，哪怕中途陨落。
这就是十一番的做法。
如果你赌上性命决定要做疯狂的事，那就陪你一起疯一次吧。反正十一番无时无刻不在用血肉的盛宴来祭典狂欢，在世界看来，我们全部人都从来没正常过。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32话：悬命一身，奏响狂气之死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