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BLEACH）那些破事》纳兰佩紫

44、第31话：有一种镇定叫做天生面瘫

　　“既然都是要认罪，为什么不能将真正的事实说出来？”问话的少女神情淡漠，只有眼底深处透出一丝疑惑和不解。

　　“因为，”答话的女子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惊人的艳丽和慵懒味道，可那美丽的表象之下，却掩藏着浓得化不开的萧索：“那个事实太清高了。”

　　“诶？”

　　“没人会信的，一个家族为了几百年前的承诺，世世代代将责任传承下来，就等着恩人的召唤，为达成他的愿望不惜牺牲一切也要还清这个恩义…或者不惜一切为他报仇…没人会信的。真这样说了的话，就太浪费如今我辛苦布置下的大好局面了。你不是想借此出名吧？”

　　“出名？”

　　“将你千夜家武人谨守恩义的气节传遍天下什么的。”

　　“那倒……没这么想过……”

　　“所以就按我说的来。想要让天下人都站在你这边，太清高是不行的，毕竟大部分人都达不到那种高度，这种离众生太远的真相反而会引起质疑……就像古代战国时期，说要开创一个美好时代的，让大家像活在梦里一样幸福的人，最后都会众叛亲离，没有人相信他真心是这么想的，反而觉得满口虚伪的漂亮话之下，肯定掩盖着更可怕的野心。可笑的是，现在的日本政坛，像这样说漂亮话的人比比皆是，却已经没有人质疑了——反正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我相信那位大人绝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相信那柄代表着大义的剑，是确实存在过的。与现在这些只会说漂亮话的政客不同，四百年前的那一位，从来没有失信于人……他说的，都做到了。”

　　优香叹了口气：“我不是来跟你讨论历史上那些知名武士的，虽然活在当代的你居然肯相信那位大人的高洁和正义……罢了，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肯信，咱们就此打住吧。总之，想要更多人的支持，就按我说的做，相关证据我已经交到律师手上了，你只要将我告诉你的这些供词倒背如流，在公审时这么说就可以了。”

　　于是，剑道少女杀人案从一个带有恐怖色彩的谜案变成了传奇故事。优香说的对，与公众潜意识为敌是没有好下场的，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讲一个大家都愿意相信的故事。

　　公审中，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女，开口提及的却是看似完全与此无关的、并且已经结案的另一桩案件。

　　“前段时间，警局曾因斋藤诚被害一案而调查过我，原因是斋藤诚有一把家传宝刀，而我手上刚好也有一柄类似的刀具，当时，我没有说出真相。”紫姬沉默了一会，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按照优香彩排的内容说了下去：

　　“我的师父也是养父的千夜宗莲，千夜道场的前主人，十分喜爱菊一文字派的名刀，我曾在心里发誓，一定要送他一柄菊一文字的名刀做礼物，但我家不算富裕，而这一流派的名刀往往价值颇高，所以直到他去世，我都没能帮他完成这个心愿。一日，有个陌生男人突然联络我，是用的公共号码，”紫姬方的律师将号码展示在投影仪上。紫姬道：“电话里的男人说，他有一柄菊一文字派的古刀，问道场愿不愿意收购。”

　　“纵然师父生前，我没能尽到孝心，但他身后，若能收购到一柄这样的刀，供奉在他的牌位前，想必他也会感受到我的心意吧。这样想着，虽然明知多半没有购买的能力，还是不自觉的问他，是一柄什么样的刀，打算怎么出售？”

　　“男人说，是菊一文字派的九盏日向，早在幕末时期，还曾经是千夜传人的佩刀，听说千夜道场和那一位是传承关系，他说，我们道场应该很愿意收购这把失落了的镇派名刀。”

　　“当时我惊讶万分，因为据记载，九盏日向确实曾经是属于千夜的刀，便问他打算怎么出售，就算他漫天要价，我也要努力说服他，同意我分期偿还。无论多少钱，只要我努力工作，总有还清的一天。”

　　这时投影屏幕上展现的是幕末使用九盏日向的那位武士的历史资料。

　　“谁知电话里的那人却并没有提金钱的事，他说他家因地震倒塌，父母也去世了，孤身一人来到京都找工作，身上也没有太多的钱，如果我愿意将道场出让给他，那么就将刀换给我。按照开发商的估算，道场这片土地大概值八千万日元，日后如果开发成商业区，那价值就能翻至少十倍往上，所以这段时期一直有开发商联系我家，开出各种价格想要购买道场。”

　　宗莲与一些开发商的书信往来被公示在了投影上，确实各家都开出了不菲的价格，不过回信都是拒绝。

　　“我曾试着问他，是不是能够折算成钱来买，那样的话，我大概可以把道场卖掉，并试着跟斋藤谈一谈条件，或许手里还能剩下点结余，但是被拒绝了，他说普通人买不起这把刀，而买得起的又大都太精明，不肯出到他想要的价格，所以只有交换到他最需要的东西，他才愿意出手。我考虑了很久，还是答应了。道场和菊一文字的价值虽然看似并不相当，但对我来说，还是后者有更大的意义，而且……”紫姬露出一丝羞愧的表情：“这么大的道场，维护起来的花费也实在太大了，如果只租个小公寓的话，我活的也能轻松点……我答应后，男人报名说他姓斋藤，并问我，你能保证，斋藤家和千夜家的约定是有效的吧？我说是的。”

　　这时律师申请传唤证人，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吊儿郎当的走到证人席上说：“是的，这句话我听到的。”

　　大律师梅原兼雅道：“证人望月的证词对案情的完整描述是非常必要的，所以我请求让望月进行补充说明。”

　　请求得到同意后，黄毛道：“我和斋藤诚案被抓的山本、田中是朋友，当时我们三个在无所事事的闲逛，然后蹲在电话亭外抽烟，这时刚好听到斋藤诚所说的最后两句话，一句是‘可以吗？用道场来交换？’另一句是‘那么，斋藤家和千夜家的约定是有效的吧？一向很机灵的田中便觉得是个发财的好机会，他说，听说附近的那所道场是所有开发商势在必得的地方，但道场主人十分顽固不化，无论开多少价钱也不卖，如果这个男人拿出了让道场主人心动的东西，那对于开发商而言，只要能抢先一步说动这个男人就可以达成所愿拿下道场的土地了。田中刚好认识江菱重工的一个工地负责人，便打电话通风报信，很快，他得到指示，对我们说，要死死盯着这个男的。”

　　“后来男人投宿到一家很小的旅馆，我们在楼下蹲守，江菱派来和他接触的人也出现了。”

　　“是这个人吗？”律师将江菱浩司的清晰大头照片放出了投影。

　　“是的，就是这个人。”望月说：“当时……我和山本很好奇，就从楼梯间绕到一个废弃的天台上，天台的一侧刚好接近斋藤诚房间的窗户，我们想听听他到底拿着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争吵，江菱开价五百万要买他手中的一把古董刀，但斋藤不同意，他嫌这价钱太便宜了，说现在在京都想买一套不但狭小、房间结构不合意，地理位置还不好的小公寓，都怎么也不会低于一千万日元，而现在竟有人愿意用道场来换他的刀，他实在没必要为了五百万日元就放弃一座道场。最后两人没谈拢，江菱就出去了。”

　　“后来山本和田中说，有人出了五百万日元，要他们杀死斋藤，问我愿不愿意入伙，我没那个胆量，就拒绝了。”

　　公诉律师问他：“你的意思是，江菱浩司与斋藤诚进行过接触？那为什么山本和田中的供词中并没有提及这一点？”

　　望月道：“雇主要求万一事情败露，他们自己将罪名全部扛下来，答应付给他们家人安家费，数目我不知道。”

　　梅原兼雅看上去没有什么激情，平静的将几张图片投影展示，自顾自进行说明道：“这是案犯山本的母亲和田中的夫人的私人账户，就在他们被捕入狱后，有一笔来路不明的大额款项转入，分别是三百六十万日元和两百三十万日元。我要求两位夫人说明一下这笔款项的来源。”

　　为了传唤山本母亲和田中夫人，法院做出了休庭的决定。第二天，接到传唤的两位女士大义凛然的证明自己为了公平正义，主动向梅原律师提供了账户明细。斋藤诚被杀案重新启动，剑道少女杀人案再次休庭。

　　一周后，斋藤诚被杀案重审结果尘埃落定，根据新获得的线索和证据，认定已死的江菱浩司为主谋。不过这样一来，剑道少女杀人案又复杂了许多，已经引起了全国的关注。公审重新启动后，收视率一度超过了正在热播的偶像剧。

　　负责联系山本和田中的人确实和江菱毫无关系，而两位案犯也确实对主谋毫不知情，按照以往的证词，根本追查不到江菱身上去，所以这个望月所有的证词，虽然都是真的，却也都是假的。他说的事情每一桩都确凿存在，但显然他和两名案犯根本没有亲眼见到过江菱与斋藤的接触。

　　“能被钱收买的人，是最容易对付的了。”永山优香笑着对四宫珑道：“将你这个月的零花钱贡献出来吧。”于是原本就只是为钱杀人的山本和田中便承认了望月这份虽是伪证却又说出了所有事实的供词。而两位夫人之所以肯将账户明细作为证据提供给梅原律师，一方面是因为这样做能减轻丈夫和儿子的量刑，一方面也是因为……有人提供了更为可观的经济补偿。反正江菱也死了，他没法辩白的，不是么？如果有人要替他证明‘江菱浩司从来不认识这两个杀人犯’，就必须首先证明自己当天陪着江菱浩司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但实际上，虽然他们与斋藤的见面没有人看见，但显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重新开庭后，紫姬继续说她的供词：“后来，我与斋藤约好的那天，是江菱浩司带着九盏日向来的，他对我说，菊一文字虽然是出名刀的流派，这把刀也确实是古董，不过由于它历来都是世家藏品，很少有使用者的轶闻，更没有流转入名人之手，而一般只有使用者留名千古或经过名人收藏的刀剑，才有作为名刀的价值，所以这把刀实际价值被估算在五百万到一千万日元之间。我严谨的反驳了他，因为只要是武士世家，都知道千夜一门曾经的风评，虽然千夜传人没有能够作为名武士流芳千古，但在剑道的世界里，却是赫赫有名的。我家甚至还曾出过大名的指南役……不过这番话他听的很不耐烦。”

　　公诉方和审判团也一堆不耐烦的呵欠脸。法官敲桌子：“说重点。”

　　紫姬道：“江菱问我，道场价值接近一亿日元，远远超过了这把刀的价值，为什么我愿意交换。我告诉他，自己平生心愿就是收藏一把菊一文字派的名物宝刀，但是一来这个流派的作品传世的很少，众所周知的，有名的三柄都被誉为国宝级，而被收藏在博物馆里，那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只有斋藤手里的这柄九盏日向，因为是未曾公开的传家宝，知道的人很少，所以没有引起轰动，江菱是个商人，他只用表面上的价值来估算，却根本不知道懂行之人的爱刀心，他只是根据正常的古董刀市场，根据这柄刀的年代和名气来估算价格，但他不知道，先不说我势必要得到一柄菊一文字的宏愿，就是放眼全国，喜爱菊一文字派作品的收藏者比比皆是，谁都愿意开出远远超过这刀表面价值的价格来入手，可悲的江菱，只是个一身铜臭味的暴发户，他怎么懂这个风雅世界。”

　　“……也就是说，你认为这柄刀的价值，远远高出了他估算的五百万到一千万？”

　　“是的，这柄刀日后的升值空间，不会比土地小，斋藤很清楚自家这柄刀的价值，才敢让我用道场来交换，他肯定不会同意以五百万的价格出手。”

　　这次梅原投影出来的是大财团四宫家和神户家名刀收藏爱好者的证词：“如果除了那三柄供奉在博物馆和神社的国宝级名刀外，还有其他的菊一文字派作品传世，我愿意以五千万日元收购，价钱好商量。”

　　这样一来，紫姬肯用道场换名刀的做法就可以理解了。毕竟道场的升值要靠大片土地的开发，凭她显然是做不到的，所以在她手里，道场值多少价钱就是多少价钱，完全没法考虑升值空间，但九盏日向就不一样了，如果有富豪对这一流派的作品特别喜爱，而菊一文字派又出过国宝，那么对着这种传说中有钱也买不到的名物，肯花重金追求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做出了普世价值观认可的说明后，少女继续道：“后来的事情，诸位都知道了。江菱浩司派人杀了斋藤，拿刀和我交换道场，而我又是只认识刀，不认识人，所以依约将道场的地契交给了他，这个约定完成的第二天，江菱就迫不及待的推倒了道场，进行了土地开发，当时搬到公寓租住的我，接到警方调查，才知道斋藤已经死了，心里很慌，因为我知道江菱浩司就是凶手，但刀在我手里，我怕自己说不清楚，所以被江菱浩司胁迫，为他做了伪证，证明这把刀是他拥有并转赠给我的，和斋藤毫无关系。”

　　这确实也说得通，一介普通人是没有勇气和江菱这种大企业对抗的，何况这少女无亲无故，只能任凭江菱浩司摆布。

　　公诉律师问她：“据我所知，这件事之后，斋藤被杀一案便以山本和田中谋财害命为结论结案了，按道理说，你和江菱浩司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而是为他做了掩护，那为什么你会手持利刃出现在江菱浩司死亡现场？”

　　紫姬道：“因为他害怕我揭发他杀害斋藤诚这件事，所以心存忌惮，便约我在工地见面，说有事相商。”

　　“什么事让你胆敢孤身赴约？”

　　“他说要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京都，我全身上下值钱的东西只有用道场交换的那把刀，所以就和证件一起带在身边，准备拿了钱就离开这里。”

　　“然后呢？”

　　“没想到他根本就是想要杀人灭口，带了十来个黑衣保镖在那里等我，拿枪指着我，没办法，为了活命，就算明知不敌，我也只能拔刀抵抗一下了。”

　　“可是结果却是他们都死了……？”

　　“是的。我刚拔出刀，就有几个男人飞掠而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原本围着我的江菱浩司和他的手下便都倒在血泊中了，那些男人都穿着黑色的羽织，手中拿着类似忍者刀的刀具，杀人之后，领头的那个说了一句话，就又消失不见了。当时我吓得懵了，站在那里半晌没回过神来，后来就被抓到了这里。”

　　“领头的那个说了什么？”

　　“他说……‘无道天诛’。”

　　梅原律师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法官大人，这边刚刚获得了新的证据，可以立即出示么？”

　　梅原的请求得到了许可，他将IPAD与投影仪连线，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互联网页，那是最大的论坛之一2CH，一个刚刚发表的帖子瞬间成为了热门，回复已经多达六百多个，帖子的题目是《‘无道’表示为江菱浩司一案负责》。

　　‘无道’是臭名昭著的□□龙神组麾下的一个杀手组织，比起现代□□多用枪炮杀人不同，这个组织行事的作风颇为古派，据说前身是忍者之里的这个组织，到现在仍然坚持使用忍术和刀剑来执行任务，其鲜明的风格便是成员行刑前都会身穿黑色羽织，任务完毕会留下‘无道天诛’的口讯。

　　而在无道组织表示为此案负责的帖子里，发帖者也说明了为何会对江菱浩司下手，据说江菱浩司曾多次买凶杀人，但事成后为保守秘密，总是会将杀手一并处理掉。这种做法引起了□□公愤，所以几个组织共同买了无道前去教训一下这个胆敢玩弄□□的商人。

　　不过这个无道还真是疯狂啊，以往会在网上发布‘负责说明’的，都是恐怖组织，比如轰炸了某国标志性建筑后，某恐怖组织便立即在网上现身，主动‘认领’了这个‘罪名’，但恐怖组织之所以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发声明，无非就是要彰显武力，提升名气，作为威胁一国政府的砝码而已，基本上除了少数有政治性目的或不得已的苦衷，□□一般是不会做这么拉风的说明的。

　　梅原兼雅律师之后又分别放映了之前在互联网上疯传的江菱浩司罪证视频以及江菱老爷子开会中亲口承认这些罪证为真的视频，然后解释道：“在之前的调查中，江菱老爷子已经亲口承认了这些事件的真实性，所以我们可以认定，无道组织的声明是真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既然有组织宣称为此案负责，我的当事人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持刀砍杀十几名持枪男子，而她的供词又大部分已被证明与真相完全吻合，所以我坚持我的当事人是无罪的。”

　　公诉律师问紫姬：“那么之前一直不开口的原因是什么？如果只是害怕江菱企业的为难，最初要求公审不就好了吗？可是你在沉默良久之后才要求公审，是否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促使你改变了主意？”

　　梅原道：“反对。今井先生的问话具有诱导性。”

　　今井道：“我只是针对事实提出了合理的质疑而已。这样吧，请忽略我后面的那句揣测之词，重点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紫姬在心底笑了笑。她彻底相信那个永山优香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了……那个人连这种问题的答案都事先准备好了。难怪被称为神一样的律师梅原兼雅今天的出庭表现特别没激情，想想看，一切都是按照优香的剧本来演的，根本就是个完全胜利的局面，就算换一个比他差的律师来做，结果恐怕都没什么不同，之所以仍是请出了梅原，大概真的只是‘狮子搏兔用全力’的想法，务必追求零失误的最完美的结局吧。

　　一直冷如冰霜的紫姬突然露出一丝抱歉的微笑：“抱歉，我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或许我的年纪还不能够称为女人……突然接连卷入这样恐怖的事件，目睹那种人间地狱，对我来说太残酷了。被带回警局后，我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脑子一直很乱，直到梅原律师同情我的遭遇，愿意免费当我的辩护律师，鼓励我在法庭上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说出来，我才稍稍定下心来，做出了要求公审的决定。谢谢您，梅原先生。”

　　梅原兼雅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公诉律师今井不依不挠的问她：“可是你从被捕到现在的表现未免太过镇定了，谁也没有见过你露出惊慌的表情。”

　　面对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优香没有给出标准答案，所以紫姬按照自己的风格淡定的回答了他：“我不知道惊慌时该是什么表情……这不是镇定，而是天生的。”

　　“……天生的？”

　　梅原兼雅叹道：“很遗憾，我的当事人，是一个四邻皆知的……天生面瘫。”

　　这句话一锤定音，迎来了意料之内的完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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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1永山家的御用律师

　　梅原兼雅：优香小姐，这个案子实在太没有挑战性了，你这边准备的证据未免也太充分了！

　　永山优香：呵呵……我本来是将买来的真实视频和找人制作的伪假视频一起放到网上去的，为了澄清其中一些罪名，江菱老爷子就不得不主动找有关部门进行鉴定，但这样一来，其中伪作固然会被排除，但一些真实的事件也就会被权威认定，如此，大众才不管里面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反正只要有真的，江菱浩司的声誉也将进一步被败坏。

　　梅原兼雅：所以说其中一些持枪杀人的视频是……？

　　永山优香：找面貌相似的人制作出来的而已。只不过放送的顺序有先后，看到前面几桩真实视频后，后面的……江菱老爷子恐怕也会下意识的认为这是真的，坏就坏在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知道江菱浩司为了追逐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再加上前面看到的又都是他知道的真实的事件，那么他就会认为，一些自己不太清楚的事，江菱浩司大概只是没跟他说明而不是做不出来。你让我录一个江菱浩司扶老奶奶过马路的视频他肯定不信的，但这种恐吓、勒索、杀人灭口……他立即就信了，我也没想到他连找人鉴定真实性都不敢，一股脑就替儿子认了……

　　梅原兼雅（扶额）：所以，他找人鉴定的话，视频部分为真的结论对他不利；他不找人鉴定，而是立即想办法进行危机公关想要压下去这些事，不巧又被你提前料到，事先安排人手录了会议现场，这结果对他也是非常不利……我很好奇，优香小姐，如果你是江菱，你会怎么做呢？

　　永山优香：我根本就不会理会的。

　　梅原兼雅：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居然不理会吗？

　　永山优香：是的，滴几滴眼药水，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对镜头说‘也不知老夫得罪了什么人，我的儿子莫名惨死已经够可怜了，居然还这样造谣污蔑他，鉴定？有什么必要鉴定？我自己的儿子我最清楚，他品学兼优，心地善良，经常为慈善机构捐款，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好了不要打扰我了，老年丧子的悲痛你们是不会理解的！你们简直是在消费死者啊！小心举头三尺有神明！’

　　梅原兼雅：……喂喂，优香小姐，你太入戏了……！那如果江菱老爷子真的这么干了呢？

　　永山优香：不会的。

　　梅原兼雅：不会？

　　永山优香：是的，看那个江菱浩司掠夺千夜道场的手法就知道了。一个发家史并不光彩的暴发户，现在仍是不择手段的追求利益，眼里只有钱……或许这是他们能发财的根本原因，但就连□□都比他们懂得人情义理。他们不懂人心。从一开始关注网络上那些视频引发的热议时，江菱就输了。那只是要推动斋藤诚被杀案重审的预热前戏，无论江菱方面做出何等反应，只要给所有人心底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再加上之后望月等人天衣无缝的证据，江菱浩司是主谋的这个论调几乎就十拿九稳了。

　　梅原兼雅：这样说来，之前就算不在网络上放那些视频，我们也差不多能赢吧？

　　永山优香：是的，可以这么说吧。

　　梅原兼雅：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永山优香：顺便坑一把江菱重工而已，本来江菱还可以避免更难堪的局面的，当时摆在他们面前的至少有三个选择，只是没想到老爷子冲动之下，选了最不明智的那个……

　　梅原兼雅：然后就被坑惨了，江菱重工的股票一直跌停，离宣布破产也不远了吧？

　　永山优香：呵呵。

　　梅原兼雅：所以人们都说日本出了永山这样的政客家族真是不幸，不过我倒觉得，说不定这是很幸运的事，因为如果你们一家人改行去经商的话，没准更是哀鸿遍野。毕竟政坛么，呵呵，就算没有永山家，也一样硝烟四起，混乱不堪，也黑的深不见底。

　　永山优香：打这种毫无挑战性的官司你似乎很有怨言啊？

　　梅原兼雅：哪里，谁不希望赢呢。不过确实没什么意思。

　　永山优香：那接下来就做点有意思的事吧。爷爷门下有个官员，现在正面临着十几项证据确凿的指控，你知道吧？

　　梅原兼雅：……知道。

　　永山优香：你要不要试试把他救回来？

　　梅原兼雅：要说挑战性，这个的难度也太高了点。

　　永山优香：所以回答是？

　　梅原兼雅：我不喜欢那个人，所以就个人感情而言，并不打算为他呕心沥血的翻案，不过如果是永山家的请求的话，我会去做的。

　　永山优香：成功率是？

　　梅原兼雅：这个太难了，只能有不到六成吧。

　　永山优香：一般人都认为这是毫无胜算的，六成已经太高了。不过你不用做。

　　梅原兼雅：诶？

　　永山优香：刚好爷爷也不喜欢他。因为那家伙蒙受爷爷提拔大恩，不思回报，毫不听取老人家的忠告，自顾自做了这么多贪赃枉法的事，出事了却向爷爷求救，还威胁爷爷说，如果不管他，就将永山家也拖下水。

　　梅原兼雅：……哼。

　　永山优香：所以，如果到时候他真的这么做，你就该出场了，撇清我家和他的关系，成功率是？

　　梅原兼雅（扶眼镜冷笑）：十二成。

　　（因为写的写的突然很萌梅原先生，所以就有了这个小剧场^_^）